纯阳-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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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落,就见一只信鸽落下,信鸽并不稀罕,但这时大灾后,还有信鸽就不简单了,大儿子李旺见此,单身上前,把纸卷解了下来,手一扬就叫信鸽飞走。
“父亲,你看!”李旺却是没打开,而是交给身为家主的李涛。
家族等级森严,这种观看密信权利非得家主不可,就是亲生子女也不可逾越半分!
李涛眯着眼睛,缓缓将它展开,默默看着,只是随着观阅,突冷哼一声,起身抄手在走廊里迅速徘徊。
连转几个,李涛停住身子,喊着:“李挂青!”
随着李涛一声呼喝,顿时一个身躯高大青衣人大步上来,行礼:“小人在,老爷有何吩咐?”
“你拿我令牌,调动一队家兵,随我一起前去范家!”
“是!”李挂青将令牌接了过来,没有半点询问和怀疑,家族内礼教可杀人,家主决策根本不是他可以质疑,接了令牌就下去了。
李旺眼中闪过震惊,这就是投靠范府啊,他嗫嚅着张口想说,又吞了下去,只怔怔看着缓缓踱步的父亲。
李涛声音有些空洞,在走廊上洒了出去:“刚才幸存的密探上传情报,城防军有人叛乱,杀了主官,率众投向了范家,这显是范家的暗手,有兵在手,加上范家这些年底蕴,大势已成,我们此刻在不站队,恐怕就可以等着清洗了。”
李岩听了,顿时明白了,心中暗暗震惊,不想范家埋着这样深。
第八十一章 送你上路
魏侯府·一处侧殿
夜中静谧非常,一轮明月高悬天上,照着河川府城。
世子颓坐在一张椅上,身子丝丝颤抖,桌上的烛火摇摆,漂浮不定。
大水渐渐退去,这对别人或许是好事,对世子来说,却恨不得大水不退——大水不退,人人还有个期望,现在大水一去,父侯薨了消息传了出去。
虽自己严加呵斥,说之谎言,但心里明白,三天都不派人联系,的确是凶多吉少。
最重要的是,三千甲士十去九空,自己手上真正可用的,就只有二百侍卫,在这种情况下,镇压局面都难。
世子这样想着,脸色苍白,不由咳嗽着。
这时进来的先生见此,却是出言说:“世子勿要忧虑,不管怎么样说,世子是正统,周围边境又有重兵,只要等得片刻,边军响应,就可度过这难关。”
“此刻关键时,安危系于世子,坏了身子却不好,我于医道也有树见,且去为你拿一副药方子!”
魏侯府上武道宗师招揽三位,一位就是文先生,死于王存业之手,剩下两位分别跟随魏侯和世子。
眼前这位张先生,凭着超人武道,不知挡下多少密谋暗杀。
世子听得张先生此言,脸上带上一丝笑容:“有劳先生了,此刻正最空虚时,我能依仗的着实不多啊。”
顿了顿,继续说着:“还好先生在……”
张先生摆了摆手:“世子勿要作此女儿态,大事还在您身上呢!”
张先生出了殿,漫步在月光下出去,就在此时,一个青衣阁番子一脸惶恐奔向世子所在侧殿。
张先生见了,眼眸一紧:“过来!”
声音一条细线,传入这番子耳中,番子听言,顿时看去,见是世子身侧的先生,顿时一惊,出现几缕恭谨,躬身说着:“不知先生有什么吩咐?”
侯府有三大先生,都是武道先天高手,虽无实权,却地位超然。
张先生问着:“深更半夜……你这样慌张行踪可疑,青衣阁令牌拿来!”
青衣阁传信有一套专用令牌,以供辨别,张先生负责保护世子,索要令牌虽不是常事,却也算可以。
番子听了,自腰间掏出一块精铁令牌,递给张先生。
这是一块玄黑精铁令牌,黑底银字,正面书“青衣阁”三字,反面有着细细的具体官职,张先生见此无误,将令牌抛还着这个番子,问着:“深更半夜,却是何事,不知有扰世子休息?”
“城防军黄参叛了,杀了大将郑解,起五百人投靠范家!”番子见问起,思量着这事也瞒不住,最多半天就会传开,就回答了。
“嗯!”听得这话,张先生身躯一震,说着:“那你就去吧!”
“是!”番子连忙行路,见着番子远去,张先生缓缓踱步,月光幽幽照着他颀长的身子,他深深思索着,眼神深如古井,又自打量着四周。
这时月光下,虽经过洪水,但由于地基高,并没有太大损失,这时见得石子铺就的走廊,苔藓茵茵,种了几十年的树木森森绿绿,绿瓦粉墙、亭榭阁房连绵不断,心中不禁暗叹,喃喃说着:“天意难测,这样府怕是要易主了……”
有此一念,却下了决心,返身折了回去,向自家屋舍而去,不过片刻,就进了房中,里面布置清雅,水才退去,已清扫干净,不见半点污秽。
墙壁裱上桑皮纸,窗上是名贵的绿色蝉翼纱,张先生扫看着四周,叹了口气,打开了一间格子。
里面有着一叠银票,都百两一张,看上去有上万两,还有不少珠宝陈列其中,张先生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心中若有所思。
魏侯大势在,可依附其上,借力修行,此时魏侯倾覆,大军倒戈,留在此处,不但没有益处,只怕还有杀身之祸。
想到此处,张先生自腰间取出供奉之印,怀恋的摸了摸,却放到了桌上,思量片刻,又取了笔墨纸砚,疾书一封,同置在案上。
取了长剑和银票,将珠宝放到怀里,袖子一挥,就自离开。
话说番子一路行到大殿前,高举青衣阁令牌,喊着:“报!”
世子见着来人,先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院子,出了一阵子神,才问着:“什么事?”
番子细看,见世子面带倦容,眼圈发暗,声音嘶哑,只是这时眸子里闪着火焰,一扫以前的迟疑,显的英气逼人,于是出言禀报:“城防军黄参,围杀主官郑解,现率城防军投靠范家!”
“嗡”的一声,世子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跌了下去,坐在了椅子上。
“世子!”青衣阁番子见世子神情不对,低声喊着。
“黄参叛了,葛克呢?”世子年轻,过一会就缓过神来,只是脸色铁青的问着。
“葛大人带着上百亲兵杀出重围,却不知去向。”
听了这话,世子自座椅上直立:“可恶,黄参这逆贼!亏我父侯还厚待,不想是叛逆,亲兵何在?”
最后一句是向四周喝问。
台阶上一个黑甲亲兵上来,腰带长刀,面色沉凝,上前跪下:“世子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立刻召集所有侍卫穿甲,准备作战。”世子面色铁青,眼眸中寒光凛凛:“也给我穿上。”
“还有,快快找到张先生,请他过来护我!”世子面沉似水,连连下令。
却见这个亲兵伏在地上不动,世子皱眉:“你是什么规矩,为什么还不听令?”
话还没有落,只听得“哐”一声,这亲兵起身,顺势就将长刀抽了出来,只听“噗”的一声,就自刺到世子腰间。
这一下刀行云流水,刹时间,世子脸色变得苍白,手臂艰难抬起:“你……你敢弑……主……”
“世子大人,我送你上路……”话还没有落,反手拔出,对着惊呆的番子就是一刀砍了上去。
殿内灯火忽暗乎灭,只听噗了一声,又是血溅了一地。
过了片刻,黑甲亲兵背着一个包裹,手持卷文,自大殿内出来,高举世子手谕,对左右说着:“世子有令,一刻时间内,任何人不能进入其中!有违令者斩!”
左右亲兵闻言看见世子手谕,顿时行礼应声。
这个亲兵见此,一路而出,去马厩牵一匹马出来,一跨而上,就以传令名义,一路直出侯府,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夜中。
道宫·正殿
水镜的影相渐渐淡去,三个执事都是胸中深沉,只是看着,没说一句话。
“你们都看过了,有什么想法?”道正这时却从容了,握管在一份青纸上写着,说着:“不要迟疑,我写完了就跟你们说话。”
三个执事都是稽首,其中一个夜明执事,这时就说着:“本来龙气掩盖,魏侯府邸观看不出,现在看出了,就知道魏侯不妙了……只是这是分支龙气变革,却和我们无关吧!”
正说到这里,听见沙沙声停止,夜明执事看去,见道正已写完青章。
道正淡淡一笑:“是,我道宫不得私立人主,不得参与这龙气变革,如果仅仅是龙气变革也罢了,这王少云虽叛出师门,却是我道门出身,行此大孽,牵连不小。”
“而且道宫享官位,享田地宫殿,却有维护之责,凡人私斗死多少无所谓,但用法术大规模杀人就有责任。”
道正说到这里,微微苦笑:“我已经上青章给道君请罪,向天庭请罪,想必处分这几日就会下来。”
三个执事目瞪口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正,这事并不是你的责任……”
道正静静摆了摆手,神色平常,只有在此时,众人才看清了这位道正的养气和胸怀,当下都止了声,换了正容,凝神倾听着。
“天道本是幽明,借阴阳运行,阴极阳生,阳极阴始,机藏于至微,人不能觉,到它显现出来,已是不可逆转。”
“龙气是由民意和天心而定,我们插手不得,既成了就有顺之,现在世子已死,魏侯根基已崩,世孙才七岁,又能干什么呢?”
“你们只要勒令各道观各道士不许插手就是了,待得范府登位,照样和以前一样,上得道书,签下共约,以后的事,自有新一任道正来施令。”
三人齐声应着,夜明应了后,身子一倾:“道正,我们道法不精,下面局面怎么样,还请点破,我们也好按事而行。”
道正听了,哑然失笑,说:“魏侯龙气已折大半,世孙还有三分残气,估计还可以在位,范闻虽得天佑,根基还浅,估计会慑政,以渐渐收权。”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三人一起稽首,应着:“是!”
第八十二章 谁敢不服
马匹奔驰涉水而过,直直向范府中飞奔而去,大风吹在身上,心脏砰砰跳动,脸色涨红,要窒息一样。
这人只是一个小兵,本来没有机会接近世子,但是大批亲兵调出,府内空虚,就有了机会。
刚才实在太冒险,稍有不慎,就是乱刀砍死的下场,不过还好逃出来了。
明月高悬,照在地上,马蹄踏过,溅起阵阵水花,驾着马匹,穿过漆黑巷子,前面不远处灯火通明,门前有着甲士守卫,这就是范府了。
亲兵望着范府,一时间脑中念头转动,却一抽马股,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大胆!来者何人?”
“再向前一步,立刻格杀!”
门前甲兵很是警觉,手按刀柄,抽刀半出,月光照下,冷光闪烁,带着逼人的寒气,冷冷问着。
“范府密派入黑甲卫周邦,有紧急情况来报,请速速通报家主和公子,要有耽搁,你们吃罪不起!”周邦却丝毫不惧,自腰间拽下一块青铜令牌抛了过去。
火光下马匹嘶鸣,守门甲士听了这话,心里大惊,却细细检查令牌真伪,过了片刻,就见着甲士向周邦一躬身:“果是府内兄弟,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你稍等,我这就禀告家主和公子。”
说完,就向范府里疾奔而去。
一阵脚步声,范府中一位中年管家行了出来,立在台阶上,眼光直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