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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三少爷的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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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讨厌道:”我看得出,否则我怎麽会收你的欠条。”

燕十三道:”你随时看见我,都可以向我收钱。”

小讨厌道:”我知道。”

燕十三道:”所以你就该把这张字条好好收起来,免得掉了。”

小讨厌道:”掉了就算你走运,我倒楣。那也没甚麽了不起。”

他又眨了眨眼,道:”就好像你若很快就死了,我也只好自认倒楣J样,像你这种人,本来随时都会死的。”

燕十三大笑。他是真的在笑,可是他心里究竟是甚麽滋味?又有谁知道?

人在江湖,岂非本就像是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

等他笑完,小讨厌才说:“你那个朋友到前面那山坡後去了!”

燕十三道:“去干甚麽?”

小讨厌道:“好像是去拚命!”

燕十三道:“拚命十去跟谁拚命?”

小讨厌道:“好像是个叫甚麽冰的小子。”

是曹冰?

难道他一直都在跟着他们,难道这一路上的账都是他付的?那麽他现在为甚座要找乌鸦拚命?燕十三并没有为乌鸦担心,他知道曹冰绝不是乌鸦对手的。可是他错了。

山坡後的草包已衰,血色却还是鲜红的。

是乌鸦的血。乌鸦已倒了下去,倒在山坡上,鲜血染红了秋草,也染红了他的女襟。

血是从他咽喉下的锁骨间流出来的,距离他咽喉只有三寸。就因为差了这三寸,所以他还活着。

刺伤他的人是谁亍.燕十三冲过去:“是曹冰?”

乌鸦点头。燕十三吃鹫的看着他,道:“是不是你故意让他的?”

乌鸦摇头。

燕十三更吃鹚。这明明是真的事,他还是无法相信!

乌鸦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我看过那小子出手。”

燕十三道:“可是你……”乌鸦道:“我本来有把握可以在三招内让他倒下去的。绝对有把握。”

燕十三道:“可是现在倒下去的却是你!”

乌鸦道:“那只因为我错了!”

燕十三道:“那点错了?”

乌鸦道:“我看过他出手,他剑法中的变化我也已摸清,点苍派的剑法绝对伤不了我的毫发。”

燕十三道:“他用的不是点苍剑法?”

乌鸦道:“绝不是。”

燕十三道:“他用的是甚麽剑法?”

乌鸦道:“不知道。”

燕十三道:“连你都看不出?”

乌鸦道:“那一招的变化,我非但看不出,连想都想不到。”

燕十三道:“那一招?他只出手一招,你就伤在他的剑下?”

乌鸦冷冷道:“如果是你,你也一样接不住那一招的。”

他忽又长长叹息,道:“到现在我还想不出有谁能接得住那一招?”

燕十三没有再开口。可是他的人已有了动作。

第六章 飞来艳福

——一种极缓慢,极优美的动作,就像是风那麽自然。然後他的剑就慢慢的剌了出来。从最不可思议的部位剌了出来,刺出後忽然又有了最不可思议的变化。

乌鸦吃惊的看著他,忽然大喊:”不错,他用的就是这一招!”

口口秋草枯黄,血也乾了。

燕十三默默的坐下来,坐在乌鸦对面的山坡上。

乌鸦忍不住问:”你怎麽知道是这一招?”

燕十三道:“因为他只有用这一招才能击败你!”

乌鸦道:“这绝不是点苍剑法,也绝不是你的剑法。”

燕十三道:“当然不是。”

乌鸦道:“这一招是谁的?”

燕十三道:“你应该猜得出。”

乌鸦道:“这就是三少爷的剑?”燕十三道:“除了他还有谁?”

乌鸦道:“至少还有你,还有曹冰!”燕十三苦笑。他想不到曹冰会在暗中偷学了这一招,那时他们都太专心,根本没有注意到树林中还有别的人。他更想不到曹冰会拿乌鸦来试剑。

他只想到了一件事曹冰下一个要去找的人,一定就是谢晓峰。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晓峰。

燕十三在树林里见到的是什麽人,三少爷的绝剑他们怎麽学会的?这些事乌鸦都没有问,他已经很了解燕十三这个人。

“你要去神剑山庄就快去,我留下。”

燕十三的确急着想去,曹冰既然偷学了三少爷那一招,当然也同样偷学了他那一招。

他实在不愿意别人用他的剑法去破三少爷的那一剑。这本该是他的光荣和权利。就算破不了那一剑,死的也应该是他。

“可是你已受了伤,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不能不为乌鸦担心。乌鸦并不是种受人欢迎的鸟,也绝不是个受欢迎的人。

要杀乌鸦的人一定不少。

乌鸦却在冷笑,道:“你放心,我死不了的,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燕十三道:“我自己?”

乌鸦道:“从这里到绿水湖并不远,这一路上已不会有人再替你付帐了。”

曹冰一定已找到最迅速舒服的车马,走的一定是最快的一条路。

一个囊空如洗的人,只凭两条腿赶在曹冰前面,到了神剑山庄时,唯一还能击败的人,恐怕已只有他自己。

乌鸦道:“除非你的运气特别好,很快就能遇见一个骑着快马的有钱人,先抢他的钱,再夺他的马。”

燕十三笑了,道:“你放心,这种事我并不是做不出的。”

乌鸦也笑了。

两个人忽然同时伸出手,紧紧握住。

乌鸦道:“你快去,只要你不死,我保证你一定还可以再见到我。”

燕十三道:“我若死了,一定会叫人把我的剑送给你。”

乌鸦道:“你是不是说过,一个快死的人,运气总是特别好。”

燕十三道:“我说过。”

乌鸦道:“看起来你的运气现在好像又要来了。”

来的是辆马车。

快马轻车,来得很快。他们刚听见车转马嘶,车马就已从山坳後转出来。

乌鸦道:“我相信这种事你是一定能做得出的。”

燕十三道:“当然。”

他嘴巴说得虽硬,其实真到了要做这种事的时候,他就傻了。

他宜在不知道应该怎麽动手?他忽然发现要做强盗也不是他以前想像中那麽容易的事。

眼看着车马已将从他们身旁冲过去,他还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乌鸦皱眉道:“这种好运气绝不会有第二次的。”

燕十三道:”也许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车马骤然在他们面前停下。

他并且没有出手,车马居然自动停了下来。车厢中有个嘶哑而奇怪的声音道:”急著要赶路的人,就请上车来!”

乌鸦看著燕十三。燕十三也看了看鸟鸦。

乌鸦道:”运气特别好的人,也未必真的就快死了。”

燕十三大笑。

车门已开,他一掠上车,大笑挥手:”只要我不死,我保证你也一定会再见到我的,就算你不想再见我都不行。”

口车厢里的人究竟是谁?

轻车快马。乾净舒服的车厢里,只有一个人穿著件宽大的黑袍,用黑帕包著头,还用黑中蒙著脸。

燕十三就在他对面坐下,只问了一句话:“你能不能尽快载我到翠云峰,绿水湖去?

能。”

听到了这个字,燕十三就闭上了嘴。甚至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他本来有很多话应该问的,可是他居然连一句都没有问。他并不是个好奇的人。

这黑衣人对他却显然有点好奇了,一只半露在黑巾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这只眼睛很亮。

车马走得很快,燕十三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他没有睡着。因为黑衣人从车垫下拿出一瓶酒,开始喝的时候,他的喉结也开始在动。

睡着了的人酒香是嗅不到的。黑衣人眼睛里有了笑意,把酒瓶递过去,道“要不要喝两口?L当然要。

燕十三伸手去拿瓶的时侯,就好像快淹死的人去抓水中的浮木一样。

可是他的眼睛还没有张开来。如果他张开眼来看看,就会发现这黑衣人的一双手也很好看。

无论多秀气的男人,都很少会有这麽样一只手的。事穴上,这麽好看的手,连女人都很少有,纤长秀美的手指,皮后柔滑如丝缎!

燕十三把酒瓶送回去的时候——当然是个已经快空的酒瓶。

他碰到了这双手。只要他还有一点感觉,就应该能感觉到这双手的柔滑纤美。

可是他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黑衣人又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人?”

他的声音还是那麽嘶哑而奇怪,有这麽样一双手的人,本不该有这样的声音。

燕十三的回答很简单!

“我是人!

是不是活人?

到现在为止还是的!”

黑衣人道:“但你却不想知道我是谁。”

燕十三道:“我知道你也是个人,而且一定也是个活人。”

黑衣人道:“这就够了?”.燕十三道:“很够了。”

黑衣人道:“我的车马并不是偷来的,酒也不是偷来的,我为什麽要无缘无故的请你上车,送你到绿水湖,而且还请你喝酒?”

燕十三道:”因为你高兴!”

黑衣人怔了半天,忽然又吃吃的笑了起来。现在她的声音已变了,变得娇美而动听。现在无论谁都一定会知道她是个女人,而且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好看的女人,男人总是喜欢看的。

黑衣人道:“你不想看看我是谁?”

燕十三道:“不想!”

黑衣人道:“为什麽?”

燕十三道:“因为我不想惹麻烦。”

黑衣人道:“你知道我有麻烦?”

燕十三道:”一个无缘无故就请人坐车喝酒的人,多多少少总有点毛病。”

黑衣人道:“是有毛病亍还是有麻烦?”

燕十三道:”一个有毛病的人,多多少少总会有点麻烦。”

黑衣人又笑了,笑声更动听:“也许你看过我之後,就会觉得纵然为我惹点麻烦,也是值得的。”

燕十三道:”哦。”

黑衣人道:”因为我是个女人,而且很好看。”

燕十三道:“哦?”

黑衣人道:“一个很好看的女人,总希望让别人看看她的。”

燕十三道:“哦!”

黑衣人道:“别人若是拒绝了她,她就一定会觉得是种侮辱,一定会伤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一个女人在伤心难受的时候,就往往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燕十三道:“罟如说什麽事亍.”黑衣人道:“辟如说,她说不定会忽然把自己请来的客人赶下车去!”

燕十三也开始在叹气。开始叹气的时候,他已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立刻又闭上。就好像忽然见了鬼一样。因为他看见的,已经不是一个全身上下都包在黑衣服里的人。

他看见的当然也不是鬼。无论天上地下,都找不出这麽好看的鬼来。他看见的是个女人。

一个赤裸的女人,全身上下连一块市都没有,羔巾白花布都没有。

只有丝缎。她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光滑柔美如丝缎。

燕十三本来的名字当然并不是真的叫燕十三,可是他本来的名字也绝不是鲁男子,更不是柳下惠。

他见过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都见过,有的穿着衣服,也有的没穿衣服。

有的本来穿着衣服,後来却脱了下来。有的甚至脱得很快。

一个赤裸的女人,本来绝不会让他这麽样吃惊的。他吃惊,并不是认为这女人太美,也不是因为她的腰肢太细,乳房太丰满。

当然更不是因为她那双修长结宜,曲线柔美的腿。这些事只会让他心跳,不会让他吃惊。

他吃惊,只因为这女人是他见过的,刚刚还见过的,还做了件让他吃惊的事这女人当然不会是慕容秋荻。

这女人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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