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的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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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惊,只因为这女人是他见过的,刚刚还见过的,还做了件让他吃惊的事这女人当然不会是慕容秋荻。
这女人赫然竟是夏侯星那温柔娴雅的妻子,火焰山,红云谷,夏侯世家的大少奶奶。
夏侯星的剑法也许并不算太可怕,但是他们的家族却很可怕。
火焰山,红云谷的夏侯氏,不但家世显赫,高手辈出,而且家规最严。夏侯山庄中的人,无论走到那里去,都绝不会受人轻慢侮辱。夏侯山庄的女人走出来,别人更连看都不敢去多看一眼。因为你若多看了一眼,你的眼珠子就很可能被挖出来。所以无论谁忽然发现夏侯家里大少奶奶,赤裸裸的坐在自己对面,都要吓一跳的。坐在对面还好些。现在薛可人居然已坐到他旁边来,坐得很近,他甚至已可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他耳朵旁边呼吸。
燕十三却好像已经没有呼吸。他并不笨,也不是很会自我陶醉的那种人。他早已算准了坐上这辆马车後,多多少少总会有点麻烦的。
但他却不知道这麻烦究竟有多大。
现在他知道了。
如果他早知道这麻烦有多大,他宁可爬到绿水湖去,也不会坐上这辆马车来。
一个赤裸的美女,依偎在你身旁,在你的耳畔轻轻呼吸。
一这是多麽绮丽的风光,多麽温柔的滋味。如果说燕十三一点都不动心,那一定是骗人的话,不但别人不信,连他自己都不信。
就算他明知道女人很危险,危险得就像是座随时都会爆破的火山。
就算他能不呼吸,不去嗅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心不动,不跳。
他心跳得很快。如果他早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他的确是绝不会坐上这辆马车来的。可是他现在已经坐上来了。
他耳畔不但有呼吸,还有细语:“你为什麽不看我?你不敢?”
燕十三的眼睛已经睁开来,已经在看着她。
薛可人笑了,嫣然道:“你总算还是个男人,总算还有点胆子。”
燕十三苦笑道:“可是我就算看三天三夜,我也看不出。”
薛可人道:“看不出什麽?”
燕十三道:“看不出你究竟是不是个人。”
薛可人道:“你应骇看得出的。”
她挺起胸膛,伸直只腿:“如果我不是人,你看我像什麽?”只要有眼睛的,都应该看得出她不但是个人,是个女人,是个活女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中的女人,每分每寸都是女人。
燕十三道:“你很像是个女人,可是你做的事却不像!”薛可人道:“你想不通我为什麽要这样做?”
燕十三道:“如果我能想得出,我也不是人了!”
薛可人道:“你认为你自己很丑?”
燕十三道:“还不算太丑。”
薛可人道:“很老?”
燕十三道:“也不算太老。”
薛可人道:“有没有什麽缺陷?”
燕十三道:”没有!”
薛可人道:”有没有女人喜欢过你?”
燕十三道:“有几个。”
薛可人道:”那麽奇怪的是什麽?”
燕十三道:“如果你是别的女人,我非但不会奇怪,而且也不会客气,可惜你……”薛可人道:“我怎麽样?”
燕十三道:“你有丈夫!”
薛可人道:”女人迟早总要嫁入的,嫁了人後,就一定会有丈夫。”
一这好像是废话,但却不是。
因为她下面一句话问得很绝:“如果她嫁的不是个人,她算不算有丈夫?”
这句话问得真够绝,下面还有更绝的:“如果一个女人嫁给了一条猪,一条狗,一块木头,她能不能算有丈夫?”
燕十三实在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他只有反问:“夏侯星是猪?”
薛可人道:“不是!”
燕十三道:“是木头?”
薛可人道:“也不是。”
燕十三道:“那麽他是狗?”
薛可人叹了口气,道:“如果他是狗,也许反倒好一点。”
燕十王道:“为什麽?”
薛可人道:“因为狗至少还懂一点人意,有一点人性。”
她咬着嘴唇,显得悲哀,又怨恨:“夏侯星此猪还懒,比木头还不解温柔,此狗还会咬人,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我嫁给他三年,每天都恨不得溜走。”
燕十王道:“你为什麽不溜?”薛可人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平时他从来都不许我离开他一步。”
燕十三又在找,找那瓶还没有完全被他喝光的酒。
他想用酒瓶塞住自己的嘴。因为他宜在不知道应该说什麽。
第七章 祸上身来
酒瓶就在他对面,他很快就找到了,却已不能用酒瓶塞住自己的嘴。
因为他的嘴已经被另外一样东西塞住,一样又香又软的东西。
大多数男人的嘴被这样东西塞住时,通常都只会有一种反应。
一种婴儿的反应。
可是燕十三的反应却不同。他的反应就好像嘴里忽然钻入条毒蛇。
很毒很毒的毒蛇。
一这种反应并不太正常,也不会太令人愉快。
薛可人几乎要生气了,噘起嘴道:“我有毒?”
燕十三道:“好像没有。”
薛可人道:“你有?”
燕十三道:“大概也没有。”
薛可人道:“你怕什麽?”
燕十三道:“我只不过知道一件事。”
薛可人道:“什麽事?”
燕十三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要我干什麽?”
薛可人道:“你以为我这麽样对你,只因为我想要你做件事?”
燕十三笑笑。
笑笑昀意思,就是承认昀意思。薛可人生气了,真的生气了,自己一仰人生了半天气,还想继续生下去。
只可惜一个人生气也没什麽太大的意思,所以她终於说了老实话。
她说:“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溜走,我已经溜过七次。”
燕十三道:“哦。”
薛可人道:“你猜我被抓回去几次?”
燕十王道:“七次。”
薛可人叹了口气,道:“夏侯星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只有一样最大的本事!”
燕十三道:“哦?”
薛可人道:“不管我溜到那里,他都有本事把我抓回去。”
燕十三又笑笑,道:“这本事倒真不小。”
薛可人道:“所以这次他迟早一定还是会找到我的。幸好这次已不同了!”
燕十三道:“有什麽不同?”
薛可人道:“这次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你的人。”
她不让燕十三否认,立刻又解释:“至少他总会认为我已经是你的人!”
燕十三没有笑,可是也不能否认。
不管谁看见他们现在这样子,都绝不古有第二种想法的。
薛可人道:“他这人还有另外一种本事,他很会吃醋。”
这种本事男人通常都有的。
薛可人道:“所以他看见我们这样子,一定会杀了你。”
燕十三也只有同意。
薛可人道:“如果别人要杀你,而且非要杀你不可,你怎麽办?”
她自己替他回答:“你当然也只有杀了他。”
燕十三在叹气。
现在他总算已明白她的意思。
薛可人柔声道:”可是你也用不著叹气,因为你并没有吃亏,有很多男人都愿意为了我这样的女孩子杀人的。”
燕十三道:”我相信一定有很多男人会,可是我……”薛可人道:”你也一样!”
燕十三道:”你怎麽知道我也一样?”
薛可人道:”因为到了那时候,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馀地。”
她抓住了他的脖子:”到了那时候,你不杀他,他也要杀你,所以你现在还不如……”她没有说下去,并不是因为有样东西塞住了她的嘴,而是因为她的嘴堵住了别人的嘴。
这次燕十三并没有把她当毒蛇,这次他好像已经想通了。
可惜就在这时候,拉车的马忽然一声惊嘶。
他一惊回头,就看见一只车轮子在窗日外从他们马车旁滚到前面去。
就是他们这辆马车的轮子。
就在他看见这只轮子滚出去的时候,他们的马车已冲入道旁,倒了下去。
马车倒下去车窗就变得在上面了。
一个人正在上面冷冷的看着他们,英俊冷漠的脸,充满了怨毒的眼睛。
薛可人叹了口气,道:“你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燕十三只有苦笑,道:“是的。”
夏侯星是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通常都很有教养,很少说粗话的,就算叫人”滚”的时侯,通常也会说”请”。
可是不管什麽人总有风度欠佳的时侯,现在夏侯星无疑就到了这种时候。
到现在他还没有跳起来破口大骂,实在已经很不容易。他只不过骂了句:“贱人,滚出来。”
薛可人居然很听话,要她出来,她立刻就出来。
她身上连一寸布都没有。夏侯星又急了,大吼道“不许出来。”
薛可人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是一向最听你话的,可是现在你又叫我滚出去,又不许我出去,我怎麽办呢。”夏侯星苍白的脸色已气得发紫,指着燕十三,道:“你……你……你……”他本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人,现在又急又气,连话都说不出了。
薛可人道:“看样子他是要你滚出去?”
茄十三道:“绝不是。”
薛可人道:“不是?”( |。。)
茄十三道:“因为我既不是贱人,也不会滚。”
他笑了笑,又道“我知道夏侯公子一向是个有教养的人,如果他要我出去,一定会客客气气的说个请字。”
夏侯星的脸又由紫发白,握紧双拳,道“请,请,请,请……”他一向说了十七八个”请”字,燕十三早已出来了,他还在不停的说。
茄十三又笑了,道:”你究竟要请我干什麽?”
夏侯星道:“我要请你去死。”
道路前面,远远停着辆马车,车门上还印着夏侯世家的标志。
那孩子和赶车的都坐在前面的车座上,瞪着燕十三。
赶车的是个白发苍苍,又瘦又小的老头子,干这行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赶起车来,绝不会比任何一个年轻小伙子差劲。
那孩子身手灵活,当然也练过武。但是他们却绝对没法子帮夏侯星出手的,所以燕十三要对付的,还是只有夏侯星一个人。
一这点让燕十三觉得很放心。
夏侯星虽然并不容易对付,那柄千蛇剑更是件极可怕的外门兵器。
可是就凭他一个人,一柄剑,燕十三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他只觉得这件事有一点不对。
虽然他对夏侯星这个人也并没什麽好感,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去杀她的丈夫……他没有时间再考虑下去。
夏侯星的千蛇剑,已如带着满天银雨的千百条毒蛇般向他击来。
他本来可以用夺命十三剑中的任何一式去破解这一招的。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曹冰可以用乌鸦试剑,我为什麽不能乘此机会,试试三少爷那一剑的威力。
就在他开始有这种想法时,他的剑已挥出,如清风般自然,如夕阳般绚丽。
他用的正是三少爷那一剑。这一剑他用得并不纯熟,连他自己使出时,都没有感觉到它的威力。
他立刻就感觉到了。
夏侯星那毒蛇般的攻击,忽然间就已在这清风般的剑光下完全瓦解,就像是柳絮被吹散在春风中,冰雪被融化在阳光下。
夏侯星的人竟也被震得飞了出去,远远的飞出七八丈,跌在他自己的马车顶上。
燕十三自己也吃了一惊。老车夫忙著去照顾夏侯星,孩子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著他。薛可人在叹气,微笑著叹气,叹气是假的,笑是真的。
她笑得真甜。
“想不到你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