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宫吧 作者:两条鱼(晋江vip2014-09-27正文完结)-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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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婉一进宫被选为良娣,齐国公府就同张家断交。非常决绝,没有一丝保留的余地。
无论那齐国公夫人愿或是不愿,齐国公都不许她再同那张家夫人交往。两家形如陌人。张庭城还在户部尚书之位时对外表示,自家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不知那齐国公为何会这样。却是齐国公连解释懒地去解释,朝堂之上见到张庭城,直接漠视,如同从未见过。
只有石澈曾和柳青荣简单说过此事。当柳青荣问他为何奉命守护柳雁飞的时候,明明可以见到他的表妹,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石澈这般回道:“她坚决要进宫的时候,就不是我的表妹了。我们家祖训有一条,绝不送女进宫,绝不与后宫扯上关系。何况,现任储君的正妃还是雁飞……”
柳青荣听的是一头雾水。
柳雁飞当初在柳青荣那知晓这个后也有点雾水。前者还好理解,齐国公府和鲁国公府一样,坚持着不当外戚的原则(当然,鲁国公府的这个原则被皇帝的一道圣旨给毁掉了):绝不与后宫沾边,哪怕后宫之妃与自家有一点血缘也不行。而这后者,就令她不解了,江桥的妻子是她,和齐国公府不愿和后宫沾边有什么关系?关于这个,她决计想不到,这是石澈个人的私心了。有她在,石澈怎么还会支持另外一个女人做未来皇帝的后妃?
而就在张庭城出逃一事被某些高官得知后,很多人都暗思,莫不是这齐国公府早就知晓了什么?
十二月初八,柳雁飞在东宫那江桥派人为她建造的练武场里。才是一大早的,竟有人通报了:“皇太孙妃娘娘,石侍卫求见。”
柳雁飞讶然,但很快就明白石澈这是找她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柳雁飞将剑扔给了边上的宫女青巧。
石澈踏着晨光走了进来:“拜见皇太孙妃娘娘。”
“起来吧。”
夏初从围场回来后就一直未见了,虽然他们都在这皇宫之中。而今,隆冬季节,新的一年又快来到。
不单单柳雁飞有了变化,石澈也是一样。柳雁飞变得从气质上柔和了许多,大概是生了孩子的缘故。而石澈,则更成熟了,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少游兄,坐吧。”柳雁飞令人搬来了凳子,请石澈坐下,她笑道,“这么久没见,你今日却特地过来找我,是奉了你父亲之命,同我解释,关于那张庭城的真实身份,你们并不知晓吧?”
看着柳雁飞,石澈无奈一笑:“是。”
而恰恰在石澈找寻上柳雁飞的时候,张清婉那里,崩溃了一天一夜的她躺在被砸得几无完好之物的屋中,默默地流着泪。“私逃瓦刺!为什么?!为什么?!”心中一遍遍地呐喊,怎么都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她觉得人生好像已经滑入了地狱。
“吱呀。”未经她允许,门竟然开了。
一个宫女弱弱的声音响起:“娘娘,殿下来了。”
如同惊雷耳边响起,张清婉的心陡然一震,顷时大疼。她瞪大眼睛,这颗心疼得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耳边轰鸣不断,她艰难地将头扭向门外,只见那出现在门口的玉树临风的男子,不是皇太孙殿下又是谁!
皇太孙对眼前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情况视而不见,径直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张清婉呼吸顿停,急急动了动身子,“扑通”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她吃力地跪好,磕下头去:“臣妾见过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116章
跪在地上的张清婉浑身发抖,连抬起头来的勇气都没有。她依然消瘦羸弱;可怜兮兮;只是这一回;那种引人疼惜的气质没有了——她已经恐惧崩溃到无暇去伪装。
江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不带有任何感情。
而正在江桥盯着那张清婉的时候,江桥身边的田公公已经命随身伺候的小太监;将屋中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然后亲自抓着袖子擦了又擦;恭敬地请江桥坐下。
江桥转身;挥起衣摆,坐了下来。
张清婉始终伏在地上,抖得不能自已。
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充溢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江桥盯着张清婉许久,才淡淡地开口道:“原来张良媛是个脾气如此之大的人哪!”若不是亲自过来一趟,他还不知道,张清婉竟会把自个儿的房间砸成这个样子。
张清婉一听,呼吸差点就停了,她磕头点地,竟是抖着唇半晌发不出一个声响。
“那么看来张良媛很清楚本宫今日为何前来了?”江桥继续说道。
终于,张清婉的眼泪掉了下来,一滴一滴地砸湿了她面前的地砖。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
江桥很有耐心。小太监端来了茶,递给田公公,田公公又把茶水奉到了他手上。江桥掀起茶盖,慢条斯理地轻轻品起茶来。
张清婉跪伏在他面前,身子左摇右晃,像是快跪不住的样子。
江桥将茶盏交还给田公公,然后对张清婉说道:“张良媛,你可别晕了,晕了本宫也叫人把你给弄醒。行了,说吧,关于你父亲,你知道些什么?”
张清婉终于泪眼婆娑地抬头:“殿下……”
“说吧。”江桥似乎并不急,态度也并不恶劣。
张清婉非常委屈,泪水如河一样的不断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她抽泣道:“臣妾,臣妾不知。父亲自辞官后就再无与臣妾有过任何联系,臣妾早就是被抛弃之人了!”这说着,她终于抑制不住,伏倒在地上就嚎咷痛哭起来。
江桥瞧着她,许久不语。他知道张清婉讲的是真话。自张家老夫人将那李义德偷运出京后,他就派人注意着张清婉和她的娘家,结果确如张清婉所言,自她父亲辞官之后,她真的就没有再和娘家联系了。确切来说,是她的娘家再也没跟她联系!她的确是被抛弃了。他这一趟过来,不过是例行公事,想从张清婉嘴里确认一番,看看她是否知晓她父亲的情况。
而现今,看她这副模样,确实应当毫不知情。否则,在她父亲知道自己的身份终将东窗事发,而辞官逃之夭夭的时候,她怎还会毫无惧意,没有任何不安地在这宫中居住下去?
张清婉惊怒,恐惧,又茫然不知。瞧着她这个样子,江桥觉得自己有必要告知她一下。
“张良媛,”江桥道,“你可知你父亲为何要叛国,逃往瓦刺?”
张良媛抬头,满脸的惊愕。大概她以为江桥是过来逼问她这个问题的,却想不到比起她这个毫不知情的女儿来说,江桥作为一个“旁人”却早已知晓答案。
江桥平静地道:“你父亲是瓦刺人!”
一语如锤,张清婉瞪大震愕的双眼,如同五雷轰顶般,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这个答案,在江桥查到张庭城的父亲是养子的时候,柳雁飞就曾开玩笑地说起过。因此,在边防官兵从张庭城身上搜到能够表明他身份的书信,并上报朝廷后,相较于某些得知真相的人来说,江桥和柳雁飞倒显得不那么惊愕。
而且,张庭城变卖家产,投奔瓦刺,这些可都是在江桥的掌控中。甚至就是因为江桥的掌控,他才在边境被拦下。毕竟,他选择的可是一条自认为安全无比的越境通道。
不过,令江桥和柳雁飞意想不到的是,张庭城亲父的身份居然略有些夸张。
江桥对根本不愿相信的张清婉继续说道:“你的祖父,是张家的养子。他的真实身份,是瓦刺德王之次子!几十年前,德王驻军北境,与我朝交战,后败于我朝,死在战场上,他年幼的次子便流入我朝境内,沦落民间,因缘巧合,被张家收养。这样说起来,你也算是瓦刺德王的曾孙女了。”
“不……”却是张清婉听了,死命摇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假的!这是假的!我父亲怎么可能是瓦刺人之子?!我怎么可能流有瓦刺人的血!”
大楚和瓦刺是夙敌。自建国以来,就一直交战,打打停停,两国百姓对对方都是恨之入骨。张清婉自幼都被告知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楚人,北方瓦刺,不过是一帮烧杀掳掠的强盗罢了。现今突然告诉她,她的祖父是百分之百的瓦刺人,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江桥无什表情地看着陷入癫狂的张清婉,然后他站了起来,道:“张良媛,本宫念在你曾救了本宫,就饶过你一命,毕竟对于你们张家的事,你也毫不知情。不过,这宫里头,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过些时日,本宫就派人将你送到北山的梅花庵去,希望你在那里好生度日。你,好自为之吧!”这说着,他就准备拂袖而去。
江桥,对这张清婉也算是仁至义尽。毕竟,张清婉救了他一命在前。他今日过来,也算是亲自对她的救命之恩做出一个交代罢!
却是在江桥抬腿要走的时候,张清婉突然一个激灵,抬起了头来。她面露不甘,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了江桥的腿。
“你!”江桥眉头大皱。除了柳雁飞以外,他对其他女人的肢体碰触,是极其排斥的。他根本就不允许其他女人碰他一下!“张良媛!”江桥怒喝道,“放手!否则休怪我无情了!”
可张清婉哪管江桥的怒火,她第一次在江桥面前如此不顾形象。她哭花了一张脸,显得极其狼狈。“殿下……”她哀求道,“求殿下不要把臣妾送往梅花庵啊……”
江桥一股火自心中腾起,越烧越旺,他终于抬起脚来将张清婉踢了个倒仰。“张良媛!”他喝道,“你如此不识趣,是想让本宫杀了你吗?!通敌叛国,本就满门抄斩!何况你还是瓦刺之后!本宫念在你曾救了本宫一命,留你一条性命,你却如此想死……”
却是江桥的话还未说完,张清婉凄惨地抬头望着他,又一次露出那祈求怜悯的表情。她红着眼说道:“殿下,殿下。臣妾这么多年来对殿下的一片真心,难道殿下都看不到吗?”
被她打断话的江桥盯着她,看着她掩面而哭,再一次娇柔可怜得如同娇柔的花朵。江桥道:“真心倒看不见,只瞧见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本宫面前展示你的可怜!”
江桥这话一出,张清婉就浑身一颤,如同看着世间最无情之人一般,难以置信地望着江桥。她的清泪第无数次从眼眶之中无声留出。“殿下……殿下你就如此狠心……”
江桥厌恶地皱起眉头。
张清婉心慌则乱。她用起了自己最不屑的一招。这一招若用在对自己有情有爱的男人身上,应当会有用。但是,若用在一个对自己根本就没感情的男人身上,那就是适得其反,反而会令男人对自己厌恶到极致。
江桥根本就对她没有感情。先前顶多就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而对她产生了一些怜悯,但是她那些装可怜的招数,都还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就被柳雁飞给遏止住了。
现在,确证了张清婉就是瓦刺人的后裔,江桥怎么可能还会对她产生怜悯之情?没有要她的命,已经算是对她救过他一命的最好回报了。
“殿下……”见江桥丝毫不为所动,张清婉泣不成声,“殿下或许不记得,但早在十年前,殿下就与臣妾见过一面,从那个时候起,臣妾就对殿下芳心暗许,便就是家人极力反对,臣妾也坚决进宫,誓要侍奉殿下啊!”
张清婉居然说出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