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平凡-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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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然无声。廊道一边空旷,以天地为栋宇。另一边与仅一壁之隔偌大的天曹大殿紧挨着。这里更仿佛郁积了几千年的怨气。往里看去,阴气通过空廊、檐廊和门窗渗透出来,与隐约的月光洒下组成的一系列串联飘忽的白影,溶蚀在黑幽的廊道另一端的昏阴里。
我瞪着眼睛往里走,满脑袋塞的是明晚的行程,自己要如何做的手脚干净不留一点痕迹。心中打定的第一个主意就是:所有知悉者一个都不能留!
转过一个诡异的曲折,发现自己赫然置身于调休的寝室之外,那一扇血色古木门特别引人注目。
正待开门,却为一边飘起的声响吓了一跳。
“我与舍友唐突来访,打搅司主清休!还望不要见怪!”
扑腾跳动的心险些就飞将出来,我抚着惊惶未定的胸膛忍不住埋怨:“拍鬼片啊!至于这样吗?”定睛一看,是日直和一不知名的奇士闪现。那士长相油黑,让人怀疑不是刚从煤窖里爬出来,便是才于非洲度假归还。一身着装更是可圈可点,虽不至于补丁加补丁,也是酸皱不堪。此士应当是包拯,除却额头少了一记醒目的白月牙胎记,其余一切与传言吻合。
那士见我从头到尾不住地打量着他,升起一副漂泊凛冽之气的神色。诚然没有一丝不自然的感觉。反而是日直在一边埋怨道:“司主见笑了,舍友素来便是不注穿着礼节!”
我这才察觉自己失礼了,其实自己哪里是在乎这个,只是心中无法压制对这传说中的人物的景仰。急急道:“哪里!哪里!累你们久等了,我们进房再说!”话毕亲自上前为他们打开房门,尊敬相待。
包拯见此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想不到我这个天曹司主竟这般善处,先前对我及没有好感而怀有的抵触心冰消瓦解。再在一边日直的不住催促下,才犹豫着随他之后踏入寝房。
第八十一章 包拯其人
走进寝室,里头一片空黑,仿佛一贯延绵着房外浓郁的阴幽。
日直急忙抢前一步,挥手间亮起一点幽嶙火飞飘上前,幽火灯燃起。眼前可视范围被瞬间割锯成方寸,空间显得狭隘。房内却没有具体,刻意的装饰。
光色的基调越发显得阴冷,空间再被昏暗压挤。这种窄小幽森的气氛,我们此刻似置身于隐避的密实里,紧张压抑的环境更有种苦我怨气无处泄浩的感觉。
我找着卧榻,轻松地挨上,示意二人做下谈。日直和包拯才端坐在我对面。日直激动地望着我,包拯仍然神情寒若冰雪,垂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何事。
激动过后,日直言语间竟透露出像是与我认识多年的老友般的随意问:“司主对三日后的擂武可有信心?”此等大事,料想必是地府众人皆有目睹盼的一大盛事。他能知道也是丝毫不奇怪,我完全没有深思随口道:“知己不能知彼,胜负难料啊!”
日直闻言故作肃容道:“司主可知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凝神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心想莫非他是心中担忧,特为点拨我而来?于是微笑问:“愿闻其详!”
日直重重吐出一口气,才语重心长道:“吕王乃公认的冥限地府第一猛将不容质疑,如今这胜败全系司主身上。”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只是奇怪的是胜败乃兵家常识,更何况我等同为冥限效力,也不是摆生死擂台。有何危险可言?于是奇怪问:“理所当然如此,有何危险可言?”
日直神色凝重,忽明忽暗,将自己摆在与我忧戚与共的位置,压低声音道:“就是如此。司主若无绝对强横的实力,败则身亡。”
我闻言大惊道:“此话怎讲?若是不堪,我自会认败退去,难不成还一定要有胜败生死之分?”
日直脸上阴霾密布,久久没有说话,最後才叹道:“对极!对于其余各殿来说,败者当不至于以命作为代价。而对于四殿血池大将的司主来说就不同了。
自上届擂武甚至之前各届,我血池殿稳坐泰山,最终导致除却十殿转轮王,其余八殿私下里达成共识,将锋头一至指向四殿。无论是哪一殿的好手,只要胜得半分就绝对不留情面,必下恨心。其中更不惜用阴毒的车轮战。幸而吕王及其原天曹司主……血河大将军实力足够强横,屡战屡胜,才能无恙!其余各殿才能知难而退。
而天冥七十二战期间,血池将军身亡。虽然吕王余威犹在,司主却是新任。在不知虚实的情况下,另外其余八殿定将秉承一贯原则。只要司主身亡,即使吕王全胜,血池四殿都将不可置否失去排名机会,退出居末。其中凶险不言当知!”
等他言毕,我忍不住脱口骂道:“真是欺人太甚!唇寒齿亡,如此对大家有什么好处?”日直再解释道:“好处自然摆在眼前,胜者能手握兵权威风八面,更能尽得战果,日后高居权位。”
我哑然,良久才叹口气道:“事物俱有两面性,血池将军的下场不也证明战争的残酷,不是得一时便能得一世。”
一边久久不言的包拯此时终于出声,冷哼道:“官场权势之争,只为利欲熏心,不求其中利害。司主莫非是初涉这是非之地?。。。。。。”
日直见包拯毫无顾忌,言语间似乎不为我留得半分颜面。急忙出言制止道:“时直所言差矣!天下乌鸦自然一般黑,官场却非泥沼之地,不可一概而论。你我能于此畅所欲言便可见一斑!”言外之意当是指明眼前便有一位“明君”。
包拯再反唇相驳道:“有何不对?不过是恶狗相斗。”
我却是再没有心思将二人的争辩听得入耳,缓缓自言自语道:“都是被迫而为,又为什么为名利争的头破血流?”
包拯再肆无忌惮道:“司主太天真,所谓六百静天和包某于人限所闻的四大皆空不过是同一个道理,佛家弟子满天下,有几人能四空?得道者无数,达成空无的无上境界更是微忽其微!试问有几个能真正置免?心无碍还能为生灭所动?还能为名利所动?一切不过是暂时的,战争却可以将人性最深层最丑恶的一面挖掘出来。旁观者尚能自清,而只要落入局中便不能脱俗。人是如此,神亦是如此。”
我怵然一震,包拯的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使我惊觉现在的处境,确实没有想到从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一直以来,自己都在蓄意从另一个侧面来瓦解天限的危机。每每现实呈现出的都是幻想性与超现实性的一面。如此看来,日直来访,只是顾及若是我不能保身,当影响他日后的官运。将包拯带来,不过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更为自己将来打定一定根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自己考虑。只有包拯,心性耿直不为名利所动,才能为我分析透彻。
这一刻起,自己将置身于危机四伏的冥限险地。
日直勃然色变,再要阻止已经迟了。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心中生恨,顿时后悔将这包土人带来,坐立不安,正要加以痛斥。那边我却悠然出声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再礼貌地微笑道:“难怪人言开封可以没有皇权宫殿,但不能没有包中丞的开封府!”
包拯一听之下,顿时心中波澜滔天,思绪延绵久久不能平静。日直终于静下心来,细细斟酌之下,突然有种莫名的浮躁涌上,心中暗叫不妙只好再欲将话题拉回。
我更是猛然间想起包拯一身断案明擦秋毫,传世的诗篇却只有一首言志诗,脱口念道:“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翰终成栋,精钢不作钩。”
包拯惊诧的一时间再不能说话,日直更是汗流浃背,找了个过渡台阶,轻咳一声艰难地问:“如今局势明了,司主可想知道八殿最具威胁者乃谁?”
我终于回复自然,问:“请说!”
第八十二章 百鬼夜行
。。。。。。
包拯自那之后再没有半句言语,我却可以从他那不经意透露出挫折和失望感的眼神中看出些藐端。
时间在交谈中一点一点流逝。
猛然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嗖嗖阴风在房外清晰响起。
日直闻声再不顾谈话,起身仓皇道别:“司主先行调息,日直二人先行告退,不多时便是三更子夜百鬼夜行天,再迟恐怕对我等文官不利!”说罢与包拯急急告退。
终于留下我一人独自苦怅,郁闷不堪。这来去突然的真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按照日直的说法,十殿地狱十大阴间冥鬼将帅中,第十殿转轮王及其大将陆判当可首先排除,此二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再将我与血池大将军实力划为均等,那么其余八殿中一殿秦广王及其康帅;二殿楚江王及其后将;三殿宋帝王及其温帅;六殿卞城王及其孟帅;七殿泰山王及其杨帅;八殿都市王及其煞将都不足构成威胁。只俱都粗略大概描述了一番。
只有五殿森罗王臣属五道将军和九殿平等王旗下池头夫人可谓劲敌,不能不全力以备。五道看似面目慈善威严,但是性格残暴,是森罗王最重要的助手,平日多不处于冥限地府,而是经常暗中下修罗界借以磨练自己。池头夫人虽为女流,却是阴毒无比,善于使用情欲迷惑对手,使之陷于九幽暗冥。据说九殿无数罪魂便是其练功的素材,更因为沦落九殿俱是“永不超生”之辈,所以平等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干涉,任其逍遥。
而截至目前所闻得的这些讯息根本不算齐全,不能悉知,更可以说大部分已经过时。对我也只能起一点警惕的作用。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二将在这些年期间实力不断提升不可度量;就是其余冥帅也早非昔日吴下阿蒙。
想着想着更叫我颓丧到极点。真想海扁日直一顿。
周围是黑沉的,我静静躺在塌上整理烦乱的思绪,感觉阴暗越来越清澈,似乎一个翻转便能将夜碰的铮铮作响。三更天已至,呜呜的风声斥充凄凄鬼哭,杂乱无章。
这莫非就是日直所言百鬼夜行?
其实所谓百鬼夜行不过是集合了人限的打更和巡查两项功能。只是区别在于这些夜游鬼连起码的思维理性都已被剥夺,只是件工具。地府这样的做法有其理智的一面,这堪可以比拟人限的物理机关,更不必当心有什么差错。若是游荡在外为它们所见,实力不够强横便被百鬼撕食。难怪日直二人话不多说立马告辞。
哭泣声在万籁俱静的黑夜中格外真切,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让我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塌,神经紧绷。突然似乎有只手穿过塌板戳在我的后背,而且有种冰凉的明显。
塌下有鬼?
我骇然跃起站立,全身阴灵气狂涌,低头紧张环视脚下四周。阴森的气氛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寒气从脚底泛滥起来,蔓延到了全身。是我的错觉吗?应该不是!心中隐约察觉现在的房内绝对不只我一个。
一个,一定有一个东西存在。
想是艺高人胆大,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黑暗中清楚地听到一声叹息,很轻很明显。终于感觉有东西在背后出现,我鼓足勇气回过头,再将阴灵气贯注双眼,一切景象呈绿幽尽收眼底。
首先一只腐烂的手缓缓升起,烂肉犹如黏土般贴在手上,很快就由手骨关节脱落,骨架清晰可见。再一具腐败的尸体就这样缓缓穿透塌板升现。我紧盯着眼前陌生的异类,忍不住奇怪,自己现在贵为天曹司主的身份居然还有冥鬼来找麻烦。
房门被一股力量轰炸四散开去,房外的风声杂夹着鬼哭声很快就逼近了。一具穿着衣服的骷髅飘到门口,劈头散发中一具骷髅头颅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