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艳曲-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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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林某口拙,小姐当做什麽都未曾听到。”
林公子赶忙道歉,也暗自责备自己的大意。在醉仙居不可能有人是自愿的,自然是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难处。
听闻林公子的道歉,瑶姬倒是笑了。她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什麽。
“其实也没什麽。的确,年幼时云雨依稀记得家中也算是富庶。只是,父亲後遭贼人所骗,家财散尽又被贼人所害。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之後随父亲而去。留我一人也无处容身,幸而有简姨的收留。”
严擎本只是随意的听著,渐渐却将目光放在面前的女子脸上。
这个叫云雨的女子此刻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也听出有任何的怨恨或是悲伤。若不是她此刻眼中黯然,他几乎以为她说的是他人的事情,她只是编造出来而已。
有些不自觉的,手指碰到了冰冷的面具。
“你恨吗?”
严擎很想知道,她恨不恨这一切。
不过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而後起身。
“云雨再为二位弹奏一曲吧。”
林公子立刻点头,也想带离那个话题。
“为何不恨?”
可严擎似乎想要问到底,看著面对著自己的背影微微的顿了一下。
“严!”
林公子怕好友的问题刺伤她,立刻出言阻止。
瑶姬缓缓地走至琴台前坐下,指尖放置在琴弦之上。
“家破人亡谁能不恨?可,恨过哭过痛过,父母依旧不再,日子终究要过。那麽多年了,云雨不想去恨,也不恨了。”
拨动指下的琴弦,瑶姬将自己沈浸在思绪中。
音随心动,久远而怀念的快乐,深沈的痛苦,凄楚的恨意,直到最後琴音渐渐地平和,似是一切云淡风轻。
一曲毕,还未等谁说些什麽,严擎却突然起身。在林公子和瑶姬的错愕中,推门而去。
瑶姬有些不知所措,而一旁的林公子起先是诧异好友的行为,後而有些了然。
“云雨的琴声竟然可以吓走人。”
略带著自嘲的笑著,也缓解她自己的不知所措。
“不,相反的是小姐的琴声让严产生了共鸣。希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严绝不是有任何的恶意。”
林公子才想著,应该是云雨如此淡然的对待过去让好友受了些刺激。
闻言,瑶姬的脸色才有些缓和。
不过,林公子也不可能再久留。再三强调严擎的异常後,也匆匆离去。
原本的笑意从瑶姬的脸上退去,缓缓的扯下面上的纱巾回了後院的厢房。
谁知房内北弥韬正在等著她,让毫无预警的她吓了一跳。
“你果然有些本事,竟然可以让严擎有其他情绪。相信今日他应该牢牢的记住了你,半个月後定会带你回府。”
对於北弥韬瑶姬一直没有什麽好感,而对於他说的话她也只是默默地听著。
只是,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心口有些疼。那种隐隐的疼似乎沿著她的心口扩散至全身,让站著的她几乎有些不稳。
北弥韬看到她的样子就猜到应该是蛊开始发作,却也不作声。
疼痛越来越剧烈,而瑶姬却不开口,自己忍著。疼痛的隐忍使得瑶姬的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而她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
“若是没事云雨想休息了”
瑶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不过她想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也不理会北弥韬还在,自顾自的步入内室。不过由於疼痛,所以她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你现在是不是很疼?”
北弥韬慢慢的走到瑶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著她。
他的话让瑶姬霍的抬头,看著他的脸,她渐渐的有些明白了什麽。
“你”
咬紧牙关,瑶姬确信一定是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下了什麽。
只是她太大意了,怎麽都没有防到这个卑鄙的男人!
“我下的蛊无色无味,一旦进入你的体内这一辈子都别想除掉。除了我,无人可解,也无人有解药。”
他就是要她明白这蛊的苦,就算她别有目的,他也可以让她身不如死。
北弥韬料定瑶姬一定会求解药,所以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可瑶姬却只是咬牙,忍著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痛苦。
她不是一个会求饶的人,更不会因此去求这个卑鄙的人。
疼痛已经侵蚀了她所有的知觉,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跌倒在地上。唯一没有被疼淹没的是她的恨意,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将今日的痛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而北弥韬根本没想到她会这麽倔强,在她快要因为痛昏倒前将解药迅速的塞入她的口中。
看到她将药咽下,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知觉。
她就这麽昏倒在自己的脚边,发丝被方才的薄汗所沾湿,脸上如同方才一样的平静。
他从未见过这麽样子的人,竟然可以忍受得住自己下的蛊的痛。甚至,她连半分功力都没有!
因此,他也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情。
将地上的瑶姬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才离去。
☆、(13鲜币)05 勾 淫 4
“你讨厌云雨?”
回到严府,林公子在严擎的院中找到了他。
严擎望著墨黑的长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此刻眼前的是方才云雨眼带浅笑的模样。哪怕她带著面纱,他却依旧感受不到她半分的怨恨。
她的遭遇,为何她不恨?为何还可以如此平静的呆在醉仙居中?
“逸尘,你和她相识多久?”
转向好友,严擎突然很想知道云雨是一个什麽样子的人。
林逸尘不明所以,却见严擎满脸的严肃。
“我与云雨相识不久,不过她绝不是那些想著攀龙附凤的女子。就算她深陷风尘,却依旧坦然面对。若是你怀疑她的居心,那大可不必。”
林逸尘从未向云雨说起过自己的名讳,她就如同世人知道的一般称呼他林公子。她对自己的态度一向谦和有礼,也从未因为他的身份而多有热情。
严擎闻言不再多言,转身对著的东方的天空。
这麽多年来,他为了心中的恨意为了复仇,失去了除了财富以外的一切。
可有著相似的一个风尘女子,却依旧保持著一颗纯粹的心?
他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那个叫做云雨的女子,她真的可以忘记仇恨?或是,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编造的为了骗取同情的故事?
林逸尘见他如此,才想著他应该是想起了往事。
那段往事虽然众人皆知,可甚少人知晓其中的秘密。
他知道好友这十几年来的痛苦和压抑,却不知道此刻的严擎已经对云雨产生了好奇。
而因为蛊发作的瑶姬却不知道,严擎已经如她所料一般对她起了兴趣。
她根本无法去思考这些,她体内的蛊已经抽干了她的精力。哪怕吃了解药,残留的伤害使得她次日虚弱的无法下床。
次日简姨奉北弥韬之命亲自伺候瑶姬起身,本奇怪为何需要她亲自伺候,却在见到瑶姬手腕间的红色斑点时了然。
“来,喝些粥垫垫肚子。”
简姨将一旁的粥端给瑶姬,瑶姬接过後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知道这是有些清淡,但现在你的身子只能喝粥。”
瑶姬看著简姨,看著她转身去给自己倒茶。手中的匙子慢慢的拨动碗中的稀粥,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这蛊难道就无人可挣脱?”
瑶姬的话让简姨手中的茶盏打翻,手忙脚乱的急欲收拾狼藉的桌子。
“你”
简姨好不容易收拾了茶盏的碎片,这才站定在瑶姬床前,但她的脸色却还是有些慌张。
“看来是真的无解。”
瑶姬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将匙子中的粥塞入口中,却有些难以下咽。
抓著匙子的手指微微泛白,垂下的发丝掩去了她眼中的厉色。
“进了这醉仙居,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若是你相信简姨,就听简姨一句劝。千万别和主子硬碰硬,我们谁都没有本事挣脱。”
说完,简姨留下沈默不语的瑶姬离去。
瑶姬一口一口的吞下食不知味的稀粥,细细的思量方才简姨的话。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没有力量逃脱,更没有本事解去体内的蛊毒。
硬碰硬?
瑶姬冷笑,将手中的瓷碗随意的摆放在床侧的木凳上。
北弥韬也只是一个男人,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她就不信她的媚术动摇不了他。
屈服於他又如何?
需记住,温柔乡是英雄冢!
早过些时日,就是她和北弥韬约定的日子,到时她可要更加用心让严擎将她待回府中。
不过,在现在这段还呆在醉仙居的日子她可得好好地打算一些。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从她娘亲过世之後,她就再也不允许任何人可以伤害到自己!
瑶姬借口自己的身子虚弱,提出需要半个月的休息。
本以为不会答应的简姨有些为难,却没料到北弥韬却答应了瑶姬的要求。
既然如此,简姨也不再多言,任由瑶姬随意的在後院中闲适的休息。
而瑶姬在自觉身子好了许多後,让春花和秋月在後院凉亭放了一把琴,而她闲来无事时总会抚上一曲。
北弥韬离去数日回到醉仙居,本信步准备回到自己的院落。却在途中听闻悠悠琴音,他知道那定是那人在抚琴,本欲离去的脚步却转了方向。
这几日他故意离去,却依旧无法清除那日她的双眸。他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一双眼眸,泛著因为痛楚而有的雾气,却如此的倔强。
那一夜,他合上眼,都是这一双眼眸。让他几乎一夜未眠,次日就回了魔殿。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为何能忍受住自己蛊毒的发作,为何如此痛苦也不愿意求饶?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状似闲适的拨弦弄乐。依旧穿著一袭红纱,发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根简单的朱钗挽起了黑发,散落的发丝随风微微轻抚她的脸颊。
当北弥韬站定时,瑶姬已发现了他。不过他没有出声,她也当做不知晓。
她早已打听过今日北弥韬会回来,所以这几日才故意一直在他必经之路抚琴。
何时琴声停了,何时瑶姬已款款步向北弥韬,对此一无所知的北弥韬仍旧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在想什麽,如此入神?”
瑶姬凑到了北弥韬身前突然出声,这让北弥韬一惊後退一步。深吸一口气时,却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若是平时的他一定会立刻一掌袭向眼前的人,可当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何人时却暗自收手。
瑶姬虽无武功,却观察入微,北弥韬的小动作瑶姬看在眼中,暗笑在心中。
北弥韬恢复一脸的冷意,可对此毫不在意的瑶姬却上前一步。
“我有那麽令人生厌,需要你如此冷面以对吗?”
瑶姬笑意满满的与北弥韬保持一步之遥,她不急著上前,总有一日这个男人会亲自将她拉直他的身边。
“云雨,把你的这套好好地用在严擎身上。”
北弥韬微皱眉头,他看得出她眼中毫无真意。
瑶姬闻言轻笑,此刻她要好好看著这个男人冷漠的模样,也许不久之後她会觉得无比的高兴。
“传闻严擎此人不近女色,而你也不怎麽喜欢我。若是我能让你动摇,是不是也意味著严擎是我的囊中之物?”
她猜测他那麽急著将她放在严擎身边,定是有什麽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