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红袍传-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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蜮镜”只有三寸大小,除了镂雕精美和能发出雾蒙蒙的黄光,并无出奇之处,但竟使小云如此难堪,心里颇感疑惑。
“泥犁鬼蜮镜”是“土神”直系后代的传家宝,所显出的虽是幻象,但仍能伤人毙命,威力岂能等闲视之?小云暂时无力破解,只得御剑前行,飞出几十里,仍未飞出丛林,心里泛起怒火。此时,浑无际涯的地面如同被谁掀起的一张地毯,四角翻起,向内合拢,就像要把小云包成饺子。隆隆声震耳欲聋,砂土弥漫,木叶飘飞,土腥气大作,声势十分惊人。小云知道一旦被裹在里面,再也休想活命。心念电转,五方神剑绕身旋转,发起铁壁防御。碎石,树木和飞剑持续相撞,翻卷的地皮继续从四面八方向内挤压,力量大得出奇。
小云感觉压力激增,体内气血翻涌,五方神剑摇摇欲坠,身旁已全是沙土,眼见就要被活埋。生死关头,激起了潜力,不及多想,使出了创出不久的金水联合技“风生水起”。“六合白虎剑”银光大盛,绕身划了一个太极图,狂飙四起,咆哮如雷,将泥土逼退了几丈。“朱雀太阴剑”紧随在后,剑尾拖起一股粗大的水流,绕身盘旋,犹如一条水龙。金水相生,风助水势,水借风威,二者相得益彰,势不可遏,形成一股滚滚洪流,向四周迅速扩展,和泥土壁垒猛力相撞。
泥土沙石掺入水分后,分量加重,不是纷纷下坠,就是随水流旋转,已无法悬在空中,泥土壁垒逐渐垮塌。小云见机不可失,心念起处,“腾蛇天后剑”如箭矢前行,强木破湿土,毫不费力冲出了泥土壁垒。眼前一亮,幻象泯灭,重新回到青天白日之下,他心里大有再世为人之感。“泥犁鬼蜮镜”缓缓转向,准备照向他,再度发起攻击。他无暇感叹,飞向赫连暖玉,抡起左掌击出。
“泥犁鬼蜮镜”威力极大,所以操纵它也要损失不少真气。赫连暖玉此时已近强弩之末,无力躲闪,被击中右肩,从高空飞速下坠。如果她摔成重伤,难免影响两国关系,小云御剑赶到下方,伸手接住了她。感觉她的身体柔软丰腴,心里泛起几丝绮念。
赫连暖玉被他抱在胸前,并无羞涩之态,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再次手下留情。”小云出手极有分寸,估计她已力尽,只使了半分力量,她虽挨了一掌,只是稍感疼痛,并未受伤。小云见她神态平和,举止大方,激战之后仍能显出优雅的风度,输赢毫不放在心上,不禁十分欣赏她的大度和随和。微笑道:“你没受伤吧?”
赫连暖玉见他眼里明显含有色欲成分,但更多的是关心之意,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没有。”抵达地面,小云将她放下,感觉她温暖的身体离开怀抱,心里竟有点舍不得。赫连暖玉走到赫连独秀身旁,道:“哥哥,我输了。”小云道:“公主殿下的法宝我无力破解,此战只能算不输不赢。”赫连独秀哈哈大笑,搂住妹妹的纤腰,道:“紫微先生神功无敌,你输了也不丢人!乖妹妹,回去休息吧!”赫连暖玉向小云瞥了一眼,方才和随从纵马离去。
赫连独秀见小云的目光始终不离妹妹左右,嘴角泛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此后一连三天,他在“三眼鹰狼宫”大开宴会,每次除了邀请小云和妹妹参加,再无其他人作陪。他兴致极高,每次宴饮皆是不醉不归,但席间话题只涉及华夏的风土人情,人文景观和武学军阵知识等方面,绝口不提正事。小云并不开口询问,只是随意闲聊。他学识渊博,口齿便捷,无论赫连独秀提出什么问题,他不但能轻松作答,并且旁征博引,肆意挥洒,逐步将话题引向深入。风雅绝伦,气度雍容,使在一旁倾听的赫连暖玉大感钦佩,心里对他更多出了几分好感和欣赏之意。
第五十一回 道法无常(6)
三人关系日渐融洽,另有三人心里不喜。在第三日的傍晚时分,齐聚在一所客房里,低声密议。其中一人躺在床上,神色憔悴,呼吸短促,正是华夏叛臣田千秋。几天前,他被小云言语所激,呕血负伤。尽管已服药调理,但年龄老大,又不适应猃狁的干燥气候,体质极差,此时伤势仍未痊愈。另外二人坐在床前,左边之人是他的弟子周崇礼,右边之人身份了得,正是原太子轩辕辅国。他约有三十七八岁,双鬓已见斑白,脸上难掩风尘之色,想是几年流亡生涯所致。此时,他已非昔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看上去气度沉稳,威严内敛,只是神色郁郁,显得心事重重。
田千秋喘息片刻,有气无力道:“太子殿下不必多虑,以老臣看来,赫连独秀连日宴请云归鹤,未必安的好心!八成是想用妹妹的美色,诱使姓云的背叛华夏,投向猃狁!我们希望猃狁出兵一事,不见得就没有指望。。。。。。”不等说完,剧烈咳嗽起来。周崇礼走到床后,轻轻捶他脊背,道:“您先歇一会再说。”
轩辕辅国起身踱步,道:“两年前我们倾尽家底给了赫连独秀三十万两黄金,原指望猃狁能出兵助我夺回皇位。谁知,他一直拖至今年才出兵,并且只夺下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又按兵不动,可见他毫无诚意和我们合作!眼下他又和轩辕翊国的使臣交往亲密,无非是想为猃狁赢得更大利益,从未考虑我们的利益得失,为人实属不义!”来回走了几步,陡然停下,咬牙切齿道:“他既不义,就休怪我不仁!我们不如釜底抽薪,给他来个鸠占鹊巢,反客为主,你们认为怎样?”
田周二人面面相觑,心里颇感匪夷所思。沉默了好一会儿,田千秋道:“殿下,此事不是不能干,而是太凶险!我们只有一万多人,袭击使节团又折损了一批,再减去年老体弱和有伤病在身的,能上阵厮杀的部属已不足八千人!但守卫‘三眼鹰狼宫’的猃狁士兵至少也有几十万,以我们的力量想攻下猃狁王庭,无异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轩辕辅国道:“我们何必硬拼?只要设法杀死赫连独秀一人,局势必定大乱,我们借机攻占王庭!胁迫皇室成员,拥立一个年幼之人作傀儡皇帝,我自任‘摄政王’,猃狁的军事指挥权自是唾手可得!再用一年半载,剪除异己,安排自己人担任军队统帅。届时,兴兵复国,诛杀轩辕翊国替父皇母后报仇,已是易如反掌!”语气十分兴奋,显是心里颇为热切。
周崇礼面有喜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兴兵复国,绝不可能十拿九稳,不冒点风险怎能成就大业?太子殿下的计策,大可一试!”田千秋瞪了他一眼,道:“少不更事!”转脸对轩辕辅国道:“殿下,刺杀赫连独秀绝无可能!‘三眼鹰狼宫’禁卫森严,三万禁军为一组,昼夜轮番巡视,一旦有人接近,乱箭齐发,什么人有本事潜入行刺?”
轩辕辅国道:“我手下尽多异能之士,皆有飞行之能,潜入皇宫行刺应是毫无困难!”田千秋缓缓摇头,道:“几十名异能之士中,以朱氏兄弟功力最高。但几天前,二人在‘狼居胥山’以二对一,弟弟朱建勇被迫以身殉宝,仍是不敌华夏使臣紫微,可见此人功力之高。三天前,赫连暖玉竟能和他拼斗一个时辰之久,尽管最后仍不免失利,但功力也绝非等闲可比。她和赫连独秀几乎形影不离,如有人潜入皇宫行刺,她怎能坐视不理?朱健雄功力虽高于弟弟,‘混元丸’也是威力奇大,但未必就能赢她。只要一击不中,必定被守卫士兵察觉,届时,我们的大事休矣!”他气喘吁吁,涕泪俱下,道:“老臣和崇礼死不足惜,但殿下金尊玉贵,身负国仇家恨,岂能轻易捐躯?老臣希望殿下三思后行,此等危险之事不做也罢!”
田千秋为官多年,养尊处优,身体一向不错。但近几年追随轩辕辅国颠沛流离,经常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身体每况愈下,相比以前就像老了十几岁。轩辕辅国和他有甥舅之亲,见他神色疲惫,仍在为自己担心,不禁心里惨然,闻言道:“舅舅尽管放心,我决不会莽撞从事。”周崇礼道:“殿下,两年前魔教的‘坤地堂’堂主慕容含烟,曾经承诺,如果我们需要他们相助,魔教可以提供无偿支援!眼下我们已经山穷水尽,魔教高手众多,完全有能力抗衡紫微和赫连暖玉二人,如能请魔教相助,刺杀赫连独秀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在猃狁另有内应,只要宰了他,大事可成,复国有望!”
轩辕辅国道:“魔教承诺提供支援,我怎么不知?”周崇礼道:“当时殿下正在和赫连独秀商谈合作,所以我未向您禀明。”轩辕辅国不置可否,来回走了几步,道:“魔教怎能有此此好心,提供支援必有所图!但为了光复社稷,重回故国,我已别无选择!崇礼,你设法联系慕容含烟,邀请魔教高手前来相助!就算是引狼入室,我也要搏它一搏!”
田千秋心里十分清楚,太子殿下为了重新夺回皇位,明知利用魔教必有不利影响,仍要饮鸩止渴,可见他已等不及。眼见周崇礼领命出门,只是暗暗叹息,没有出言阻拦。
次日一早,赫连独秀一如既往,仍邀请小云前往“三眼鹰狼宫”。但此次并非宴饮,而是要小云陪他和妹妹外出狩猎。一行三人纵马离了皇宫,五百名轻甲骑兵随从护卫,奔行一个时辰,抵达一片无人放牧的原始草原。五百名骑兵分成十队,挥舞马鞭和兵器,将隐藏在草丛里的野兽赶出来。赫连独秀兴致极高,放出猎鹰“绝影”,追击野兽。同时纵马飞奔,箭发连珠,顷刻间射死了一支麋鹿和三头野狼。箭无虚发,支支命中,骑射功夫了得。
赫连暖玉心软,不愿猎杀野兔等小兽,挺起“姽婳戟”,只击杀大型的食肉猛兽。寒光电闪,野猪、狼、豹等猛兽纷纷中戟倒毙,戟法精湛,狩猎本领丝毫不亚于哥哥。小云并不参与狩猎,只是在一旁观看,见她身姿丰腴矫健,嘴角泛起微笑。半个时辰后兄妹二人方才兴尽罢手,总共猎杀了几十头野兽,收获颇丰。
第五十二回 王庭血战 (1)
一名随行士兵掣出剔骨尖刀,从一头野猪的后腿处割下几十片精肉,放入黄金托盘,呈给赫连独秀。赫连独秀随手捏起几片抛向高空,猎鹰“绝影”从他肩头振翼飞起,高飞低掠,将肉片一一吞入口中,竟无一片遗漏。小云见它在空中转折自如,行动敏捷迅速,利索无比,不禁拍手喊好。“绝影”食量不大,只吞了十几片肉,已经吃饱,飞回主人肩头。赫连独秀再抛出肉片,它已毫不理会,缓缓闭起双眼,就像已经睡着。
小云叹道:“禽兽饱后不食,不贪得,不妄取,深通养命存身之道。与之相比,人类为了身外之事终日打打杀杀,岂不可笑?”赫连独秀微微冷笑,道:“紫微先生言犹未尽,话中似有所指,何不明言?”小云道:“陛下贵为皇帝,拥有广大无边的国土,就如一支饱食之后的猎鹰。如再外出觅食,因饱食后有欠灵活,难免被猎人捕杀,或被天敌所伤!此等行为岂不十分可笑?”
赫连独秀心想“他是说我作为猃狁皇帝,拥有广大国土,统辖无数子民,明明已背负了许多责任,就如一支饱食之鹰,行动已算不上敏捷。但仍要侵占华夏国土,贪得无厌,如饱食之鹰仍要外出觅食,难免遇上凶险,绝非智者所为!”他心念及此,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