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于征 作者:胭脂河(晋江2015-01-31正文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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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天杨大哥明明那么小心翼翼，还是着了道。宋水君得意地对我笑道：“如果我不说，你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也罢，瞧你现在这幅样子，我也不忍心骗你了。我把毒抹在那个孩子身上，谁摸了他谁就中毒，怎么样，这招不错吧。”
孩子！我瞪大眼睛看宋水君，难以相信天下间竟然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为了杀杨大哥，居然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下毒。宋水君不屑地冲我冷哼一声，红艳的唇咧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就知道你是这种表情，实话告诉你，我根本没孩子。当年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着孟青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我。谁成想，为了你他竟连孩子都不要。郑落落，你给我的侮辱，如果我不报复回来，还不如做畜生去。”
我想起曾经抱过的那个胖乎乎的孩子，那么可爱，真的只有畜生才忍心下的去手！宋水君鄙视地看着愤怒的我，冷冷道：“你输就输在太重情，我料定你一定会回玉人楼看孟青，我还准备常年在那里安家落户等你，哈哈哈，才两年你就出现。哎，有你这个蠢女人，杨森死的可真不值！”
“嘿嘿嘿，谁死了？”金属般难听的声音忽然响起，将我和宋水君皆吓了一跳，只听那个声音接着道：“玉楼不就活生生在那儿么，她可没死呢。”
饶是宋水君这个女人再心狠手辣，此番也被吓得不浅，她捂着心口喝道：“是谁！滚出来！信不信我叫人杀了你。”
我记起这个声音了，刚刚穿越到古代时，就有个疯鬼一样的女人趴在我身上大喊大叫孟玉楼。听孟青说她被关在海棠苑，想来暗中的人就是那疯女人吧。
只见从屏风背后绕出个风姿威严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皱纹，她眼神锐利，像刀子一样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她穿着面料价值不菲但款式极老的衣裳，头上无甚簪环，仅饰以一支古朴的金簪。
宋水君见了这个女人，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颤声问道：“你是谁，我在宋家从未见过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女人冷哼一声，声音还是如金属划过铁般难听，只听她说道：“你当然没见过我，高美兰怎么会告诉你我是谁。按照礼数来说，你得叫我一声夫人。”
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水君显然也是被这女人弄懵了，她歪着头，试探地问道：“为什么是夫人，宋家不是只有我娘一个夫人吗？”
女人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痰，骂道：“小妇养的，还真把自己当娘子夫人了。”
宋水君听见女人骂她娘亲，倒也没恼，只是冷笑道：“这话糊涂，难道宋府还有别的夫人不成？”
女人白了宋水君一眼，过来将我扶起来。她很瘦，骨头咯的我难受，不知为何，我像上次见她那样有种熟悉感，并不觉得害怕。女人用袖子将落了灰的椅子擦干净，示意我坐下。待我落座后，她笑着对宋水君道：“我母亲是高家嫡女，我十五岁那年嫁给你爹爹，自然是宋府夫人了。”
宋水君满眼的不信，她冷冷道：“我从未听过外公有你这么个嫡女，少哄人了。”
女人眼神犀利，她笑着看宋水君，嘲讽道：“你这点倒和你那贱人娘挺像的，死也嘴硬。我告诉你，我就是高家嫡女，闺名美茹。而你母亲高美兰，只不过是丫头养的庶女。当年借着探病的缘故来看我，私下里却上了姐夫的床。我为了高宋两家名声，容忍她做妾。而她怎么对我的，把我困在海棠苑十几年不见天日，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都是拜你母亲所赐！”
宋水君惊讶得胸脯一起一伏，她摇着头冷笑道：“我不信，你少在那儿骗人了。”
茹夫人冷冷道：“你小时候一直在老家养着，没见我正常，你哥哥他是记得我的。”
看来宋家见不得人的隐秘还真不少，能在死前知道这些事，也算开心一场。我见茹夫人待我还算客气，便试着问道：“高美兰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茹夫人转头对我笑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惊讶道：“我？”
茹夫人恩了声，对我笑道：“高美兰这么害我，我能放过她？”
宋水君这时走到茹夫人跟前，眼睛微微迷住，咬牙冷冷道：“你想做什么，不，应该说你能做什么。”
茹夫人白了宋水君一眼，不屑道：“别那么看我，我可不怕你。这些年我在这个地方，也算没白呆。你和孟青第一次幽会，就在这张床上吧，你那淫｜贱模样，简直和你娘当年如出一辙。”
宋水君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般，脸一阵红一阵白，也是，做这种事时还有观众，确实不怎么好意思。宋水君没了方才的底气，故作强硬道：“你还知道什么？”
茹夫人笑道：“我知道的可多了，而且我方才让朝廷的内应替我给高美兰送了个信儿，说她宝贝女儿被我囚在这儿了。哈哈哈，你说人家姑娘重情可笑，那你呢？还不是过来重温旧梦了。不过孟家那个小子确实漂亮的不像话，扮成女孩比他姐姐都好看十倍，也无怪你沉迷至此。我等了十几年，就是等这一天，高美兰完了，宋家完了，哈哈哈。”
“你说谁完了！”
这是我痛恨了两辈子的声音，高美兰，你还真来了。呵呵，可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绝对是HE，放心吧。ps今天还有第二更，胭脂正在赶~
☆、火舞狂腰
我笑着看高美兰一步步走进来，依旧美艳绰约，依旧冷若冰霜，依旧在眼底怒放心狠手辣！
“孟姨娘，杨森杀了老爷。”
“孟姨娘，只有你能杀了杨森。”
我捂着微痛的心口，恨恨地看着这个女人。而高美兰此刻正好也冷眼看着我，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番我，然后莞尔一笑：“听说杨森死了？他是个不错的小情人，我还真痴迷过他许多年呢。”
茹夫人嘴难看地一歪，哼道：“果然是个不安分的骚｜货。”
我不在乎杨大哥过去经历过怎样不堪的事，正如我一样，大家都有不愿再想起的曾经。只要放下，一切都不是放弃幸福的借口。但是，今天是我和高美兰算老账的日子，我岂能让她在死前这么逍遥！
解毒后，身子还很虚，我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对高美兰甜甜一笑：“姐姐，你真是好谋算，明明是你杀了老爷，却哄的妹妹负罪自尽，这十多年来，你可曾睡踏实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死在你手上的冤魂何止千百，你早都麻木了。”
宋水君冲过来揪着我的衣襟，文静秀气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你活腻歪了，竟敢这样编排我娘。”
我身子虚，弄不过宋水君，便冲头顶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嘲讽笑道：“不信？你问问你大娘茹夫人，我想她是都知道的。”
茹夫人看了我一眼，点头挑眉笑道：“我当年和玉楼交情甚深，她虽然出自风尘，但却是个人品心地极好的姑娘，强过高美兰这个名门出身的庶女千倍。宋小姐，你娘为了通敌卖国发大财，和金叶子合谋下毒药死你爹。那日杨森正好去你爹房里看望他，别那么惊讶宋小姐。你爹爹是个好人，杨森虽和你爹道不同，但心地最尊重他的为人品行的。”
宋水君放开我，失神地退了几步。而高美兰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发狠地笑看着茹夫人，只见茹夫人不屑地撇嘴一笑：“我知道杨森是不愿意杀老爷的，不仅是因为玉楼的缘故。那日高美兰掐着点下毒后，杨森便‘正巧’出现。”说到这儿，茹夫人特意看了我一眼，眼中含着无奈和悲哀的神色，她继续道：“玉楼也‘正巧’出现在老爷窗外，看见老爷在杨森面前毒发身亡。这一切都是你娘设计做的，她杀了你爹，逼的玉楼为杨森赎罪自尽，把看到一切的我囚禁在海棠苑十几年，和东国人做上了通天的买卖，一箭数雕，连我有时候都佩服她啊。”
其实我早猜到事情始末，只不过我已经和杨大哥隐居起来了，不想他再以身犯险回宋家替玉楼报仇，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茹夫人竟然是因为玉楼而遭此横祸多年。我叹了口气，不管是孟玉楼还是郑落落，总归还是我对不起她。
正在此时，茹夫人对我说道：“你别自责，就算我没看见一切真相，这娼｜妇也不会放过我。”
高美兰噗嗤一笑，不屑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凭什么放过你。只因为我是庶女，从小到大你就欺负我和我娘，爹爹是你的，高家一切都是你的。我哪里比你差了，凭什么你就能当娘子夫人，我就要给官老爷当妾！我就是要抢走你的一切，抢走我还不甘心，我还要日日夜夜折磨你。”
茹夫人慢慢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点头笑道：“你折磨了我的肉体，我却要和你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哈哈。”
高美兰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她白了一眼茹夫人，不屑道：“疯子！水君，跟娘走，这里不安全。”
宋水君的眼泪早都哭花了精心化的妆，她嘶声裂肺道：“是你杀了爹，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我娘，我恨你！”
高美兰还是非常镇静，她向宋水君走来，边走边说道：“这两个人都是疯子，你爹的事娘过后给你解释，你先跟娘回去。”
“回去？”茹夫人忽然疯狂地大笑，她弯腰吃力地拉动桌子将门堵上，兴奋道：“你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你害我人不人鬼不鬼，日日给我吃猪食羞辱我，不杀了你我怎么甘心。”
看着茹夫人迷乱的样子，我感觉事情不妙。果然，只见茹夫人在柱子上狠狠拍了三下，一阵机括声响，从房梁，地缝皆渗出来些闻着让人恶心液体，是火油！她想同归于尽！
高美兰慌忙地奔到门口，她边往开拉堵在门口的桌子边回头喝宋水君：“你就算恨我，要是今天死在这儿孟青怎么办！”
宋水君顿了一下，正要上前去，却看见茹夫人面目狰狞，咯咯笑着弯腰拾起一罐火油往自己身上倒。我无力阻止，更不想阻止，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这出好戏。宋水君哭着拉我的袖子，颤声道：“郑姐姐，你和大娘是旧相识，求求她吧，我不想死在这儿，我才十七岁，我不想死。”
我看着茹夫人微微一笑，轻声道：“茹姐姐，当年多谢你照拂玉楼，下辈子再聚。”
茹夫人笑着对我点点头，掏出火折子，一步步走向满眼惊恐的高美兰，边走边笑道：“知道你的人为什么这么久还不上来吗？哈哈哈，我和朝廷合作，我要给朝廷尽忠啦！”
火，红的火，暖的火。烟，迷人的烟，狂乱的烟。挣扎的两个火人在凄厉地尖叫，烧焦的肉味中散发着股甜蜜的味道。听着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火花扭动身姿妖艳的跳舞，我觉得有点暖。死我不怕，我怕的是死后在黄泉路见不到他。
宋水君想要去救火中燃烧的母亲，始终不敢上前，她咳嗽着四处找出口，却出不去。也好，让罪孽都在这场火中消逝吧。我闭上眼睛享受死亡，忽然听得咚地一声，一股冷风迎面扑来。浓烟让我看不清来人是谁，好像是个女人，她着急地喊着：“郑姑娘，郑姑娘你在哪儿？我是星河，小王爷派我来救你了。”
宋水君是绝顶聪明的女子，她听见这话，便放弃了找出口，奔到我跟前紧紧地抱住我的胳膊喊道：“我们在这儿，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