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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刀双情无双-第6部分

小说: 刀双情无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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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船,关无双猛地握住窦盼紫的右臂,阻止她再挥刀。

  「跟我走!」他沉静地命令。

  此处温度极高,火势转烈,他们两人处在火海中,彼此将对方的面容瞧得清清楚楚。

  「放开!关无双,你这卑鄙小人,还想怎么样?!」

  情势不容窦盼紫细想,内心断然认定他就是罪魁祸首。她挣扎地要抽回手臂,可是要比力气,她岂有胜算,关无双的大掌扣得好紧,硬是不教她挥刀。

  「火太大,你救不了,跟我走!」

  「不用你假好心!放开!」

  「听话。」语气更沉。

  「你、你少支使我,关无双,我恨死你、恨死你了!」

  他的表情好生严厉,在火光中显得清峻惨白。

  第一次,窦盼紫看到那对细长眼中的情绪,滚滚而起,无丝毫掩饰,他在生气,处于极端的愤怒当中。

  猛然之间,他猿臂陡张,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肢。

  窦盼紫先是一楞,尚未回过神来,整个人竟被他拦腰抱起,「扑通」一响地就被丢进江里。

  「哇啊!噗噗噗……」关无双,这个卑鄙之徒!她窦盼紫跟他没完没了!

  她想张口大骂,更想挥刀砍人,江水却在同一时间漫入口鼻,呛得她差点不能呼吸,而手中的兵器竟在不意间脱手了,无声无息地沉进江底深处。

  她的刚刀啊……心一动,调整气息,踢动双腿,反射性地便要往江中游去,可随即又想起四海的船和镳物,权衡之下,她倒转回身,努力地朝上拨水。

  太迟了、太迟了……透过幽幽江水,那橘红的火团烧得如此旺盛,真要付之一炬?所有的心血就要葬送在这里?是吗?是吗?

  不、不!

  窦盼紫急得一颗心就要跳出嗓口,拼命地往江面游去,她不要阿爹失望,不能让四海蒙羞,那臭男人为什么使这般下流手段?她恨他,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他!

  蓦地,江面传来「轰隆」巨响,夹杂着众人的惊呼,窦盼紫瞧见一座火物翻进江来,还来不及意识,一波又一波的江浪已朝她急涌而来,双臂又酸又麻,渐渐无力抵挡了,而小小身躯在江中随着水流翻滚……翻滚……翻滚……

  唔……

  为……

  为什么要这么做?那臭男人……她和他誓不两立……

  她恨他、恨他、恨他……

  可是……胸口有些空荡,有些失意,有些酸……

  又是为了什么……

  模模糊糊的,好多片段闪过窦盼紫的脑海,她虚浮着,整个身子变得好轻好轻,彷佛踩在云端,直到——

  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住。

  那一掌,关无双并未用劲,只轻拍在她小小的胸脯上。

  然后,她的「大漠飞沙」就再也不曾练好过,总这般畏畏缩缩的,永远施展不出豪气。

  因为下意识地,感觉若放开双臂挥刀,从某个地方便会伸来一只男性大掌碰触自己的胸口,要她措手不及、避无可避。

  那个阴险的、恶劣的、教人恨之入骨的男子,她发誓,她窦盼紫这辈子和他誓不两立。

  臭家伙、笑面虎、讨厌鬼……

  「要醒就干脆一点,别闭着眼睛,嘴巴还在骂人。」

  那嗓音是熟悉的,彷佛就在身边,窦盼紫皱着眉心,眼皮轻掀,当面前的人影由模糊变为清晰,望入那对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眸,她怔了怔,跟着放声惊呼,身躯蓦地坐直起来。

  「你、你干什么?!」脸颊泛红,眸中是全然的戒备。

  关无双耸耸肩,声音持平:「想听清楚你在骂些什么。」

  「我没骂人,你少胡说八道。」

  见她一清醒就像只小刺猬,不想同她争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站起身走到桌边,为自己斟了杯茶。

  这时,窦盼紫的记忆纷纷回笼——

  她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四海的船、四海的镳物、四海的信誉和脸面,那燃烧的窦家大旗随火焰随风翻飞,彷佛自有生命,而他还恶劣至极地阻挠抢救,把她丢进江里……

  小手下意识地捉住衣襟,她低下头,发觉身上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更诡异的是……阿男不在身边,房里,只有他和自己。

  「你掉到江里弄得浑身湿透,当然得把衣衫换下。」他看穿了她小脑袋瓜里转些什么,却故意把事情说得模棱两可。

  饶是她脑子再大、勇气十足,碰上这等尴尬的问题,怎么也问不出口。

  「我阿妹呢?她去哪儿了?!」

  他下颚轻扬。「腿长在五姑娘身上,她去哪儿,我怎会知道?」

  她气得嘴唇微颤,语调不太稳:「那……我为什么在这儿?还有、还有这身衣衫到底是……是……」

  「这身衣衫又怎么了?挺合身的,你不喜欢吗?」他顾左右而言他,偏不给她一个痛快。

  「关无双,你、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眼眶发热,她努力地调整呼吸,发誓绝不在他面前示弱。

  「我怎么样?」有些吊儿郎当。

  她怒瞪着他,略带鼻音地道——

  「你这个人的心肠也、也坏得可以了。你叫人放火,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为的就是想看四海笑话,想要教咱们在江湖上抬不起头。关无双,你别妄图了,四海窦家比你所想象得更要坚强,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倒的。关无双,我瞧不起你、瞧不起你——」心里的气愤一古脑儿全宣泄而出。

  从她那张红润小嘴里吐出来的,永远没好话。

  他两道目光略沉,薄唇轻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弧。

  「我没设什么调虎离山,更未派人放火。」

  「狡辩!」

  「信不信由你。」

  窦盼紫讨厌他那种轻忽的态度,用力地掀开薄被欲下榻。

  「你要上哪儿?」他放下茶杯,视线追随着她。

  「用不着你管!」她只想走开,远远地,别再看到他。

  或许是动作太快、太突然,再加上心绪不稳,她陡地立起,眼前忽地一黑,瞬间天旋地转起来。

  「阿紫!」几是同一时刻,男性的臂膀朝榻边伸来,稳稳托住她的身子。

  好……奇怪……

  这感觉并不陌生,放在腰际的大掌、合抱的力量,和萦绕在鼻间的味道……心顿时浮动起来,抓不稳节奏。

  他、他为什么唤她的小名儿?未经允许,他怎么可以随便这样唤她?

  那双强健的臂膀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窦盼紫讶异地睁开眼眸,就见一张文质俊秀的脸容离自己好近,黝黑的眼底似在闪动着什么,正晶灿灿地对住她。

  「你的真气耗损过度,最好还是在榻上歇息,别逞强。」说着,他把她放回柔软的床榻上,举止轻柔而细心。

  胸口闷闷的,身体热热的,心跳得太快了些,窦盼紫不由自主地脸红,水眸浅浅收敛,竟瞥见他两手手掌裹着布条……怎地受了伤?

  简直……简直莫名其妙!

  她管他受不受伤?!干嘛脸红、又做什么心悸?!她心中痛批自己,小手悄悄地拧着大腿,试着召回注意力。

  「你、你离我远一点,别碰我!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她气呼呼地拍掉他的手,两条腿又翻身下榻,地上透着凉气,这才发觉自己光着小脚丫,袜和靴都不知掉哪儿去了。

  关无双退开一步,抿唇不语,静瞅着;她寻找袜、靴的着急模样,稍稍安抚了他内心的不平之气。

  忽地,她抬起头,双颊鼓鼓的,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还来!」她找不着,干脆同他要。心想他肯定是故意的,把她袜、靴藏起来,就想看她出丑。

  「还什么?」

  「你、你……我的袜和靴!快把它拿出来。」

  她脸又红了,突地意识到什么,忙将脚缩回榻上,不知是否自己反应过度,就觉得那对细长的眼正瞬也不瞬地打量她的足。

  关无双剑眉微挑,声音冷淡,「你把它们给我了吗?」

  「我给你干嘛?!」

  「呵,你既然没给我,又为什么向我讨还呢?」将她一军。

  「我没给,是你偷偷取走藏了起来。」她捏紧小拳头,真想一拳揍在他脸上,把那张假面具给打下来。

  他轻笑一声,「你的袜和靴很香吗?要取我也是取别家姑娘的小袜和小靴儿,取你的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你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对!她窦盼紫是镳局儿女,成天舞刀弄剑,连头发也比男儿还短,本就比不上别家姑娘温柔婉约,香气撩人,哼!

  也不懂自己在生什么气,她心口突然间涨得好难受,直想扯开嗓子长啸。

  嘴角的笑转冷,他静看着她,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两片薄唇掀了掀,终未成声。

  这时,房中的气氛十分诡谲,两人默然对峙,只闻浅浅的气息交相而起。

  窦盼紫感到浑身很不自在,彷佛有蚂蚁往身上爬似的,她动动头颅和腰肢正要开口,房门却在此时被推了开,跟着便传来窦德男轻轻嚷叫的声音。

  「阿紫,你醒啦!呵呵呵……你肚子饿不?」

  她跑过来,右手提着一双靴,左手抓着两只袜,开心又道:「哪,你的。从昨晚晾到今天,靴子底垫还没完全干呢,先将就一点儿吧。」

  「阿、阿男……」

  舌头有些不听使唤,窦盼紫瞪着孪生妹妹,眨眨眼,再眨眨眼,费了番力气终于挤出话来。

  「你的头发呢?怎地不见了?」

  哪有不见?不是好端端地长在头上吗?只是一夜之间长发变短发,轻飘飘的,削得比四姐的还短、还俏。窦德男无辜地咧嘴,微微甩头。

  「说来话长啦,你掉到江里被……被人救起,什么也不知道哩。」偷瞄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关无双,窦德男继而又道——

  「昨天夜里火烧船,情况才刚控制下来,谁知悦来客栈也被人放火了。当时的情况实在是乱七八糟,让大伙儿忙得焦头烂额、晕头转向的。我、我跑去帮忙救火,抱着一位大娘和她的孩儿踢破窗子从二楼跳下,一个不留神,头发就被火舌烧着了,又焦又臭,不削掉很难看耶。」

  闻言,窦盼紫微喘着气,伸手摸摸她短俏的发,叹了口气,「阿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气得七窍生烟。」

  「唔……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窦德男又甩甩头,还不习惯颈后轻盈无物的感觉,嘴一咧,倒也不太担心后果如何,只管将手中的东西递到窦盼紫脸下。

  「拿去吧,我洗干净罗。」

  她的袜和靴。

  注意力转回,窦盼紫小脸红了红,感觉那男子的视线专注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嘲弄和讥刺,而自己竟没勇气与他对视。

  「太好了,窦四姑娘找回自己的袜和靴,终于洗脱在下的不白之冤。」关无双双手负在身后,下颚微扬,又是那种欲笑不笑的神态。

  他没取走她的靴、袜,是她冤枉了。但是关于昨夜火烧船的事,他又能如何解释?!

  窦盼紫咬咬唇,倔强地道:「少在那儿卖乖。昨夜的帐,本姑娘还没跟你算!」

  「阿紫,不干二爷的事啦,咱们四海和五湖做好朋友,别再闹意见了。」窦德男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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