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豪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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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句好自为之,一面说,一面伸手轻拍吕小哥的肩膊。这种举动极为平常,倚老卖老的人,大多喜欢在夸赞小辈时,摸摸对方的脑袋拍拍肩背,平常得紧。
拍至第三下,他突然翻掌猛劈,“噗”一声劈在吕小哥的左耳门上,吕小哥应掌便倒。
他一把接住倒下的吕小哥,顺手塞在桌下,急急掩上大门。
掩门声惊动了厨下的小媳妇,在内叫:“大郎,门怎么啦?”
展翅大鹏一面向里走,一面答道:“吕小哥刚出门,说是到院子里看看,我来了。”
了字声落,他已跨入厨房门。
小媳妇大惊,看了他那酒意醺醺,目中邪火焕然的神情,已经料中了七分,猛地抓起一把菜刀,惊叫道:“大叔,你怎么……”
“别叫别叫,我陪你来了,哈哈……”展翅大鹏怪笑着向前迫近,欲火升腾,脚下浮动。
“站住!不然我要叫救命。”小媳妇娇叱。
“你如果叫救命,小命必定保不住,哈哈!”
“你把我的大郎怎样了?”她颤声问。
“只要你陪我到房中歇歇,他死不了,不然……”
声未落,他已急扑而上,双手前伸,桀桀狂笑。
小媳妇居然有两手,身躯急闪,避过一招“猛虎扑羊”菜刀急劈贼人的腰胁,一面咒道:“人面兽心的畜生!”
展翅大鹏一扑落空,扭腰避过一刀,伸手急擒小媳妇持刀的肘臂。
小媳妇翻腕转刀,砍向抓来的手。
展翅大鹏收手大笑道:“哈哈!居然有两下子哩!”
两人拆了三五招,厨房太窄小,转动不灵,小媳妇心胆已寒,手脚不住发抖,手中菜刀发挥不了作用。假使展翅大鹏不是醉得手脚虚浮,她决支持不了三招。
菜刀太短,等于是近身相搏,十分危险。第三次照面,她一刀砍向恶贼的右肩,恶贼身躯一扭,左掌“叭”一声拍中她的右胯。
“哎……”她惊叫,“蓬”一声撞在菜案上,菜案向侧倒。
展翅大鹏跟上,一掌拍在菜刀侧面。她握不住菜刀,脱手抛出,“当”一声落在锅内。汤水飞溅。
真巧,一些热汤溅在恶贼的手臂上,烫得恶贼一声怒吼,伸脚一勾。
小媳妇立脚不牢,向前冲,“噗”一声仆倒在灶前的柴草堆上。
“哈哈哈!小心肝,看你还敢野?”展翅大鹏狂笑,大踏步走近。
小媳妇翻转身,伸手急抓灶房的火叉。
展翅大鹏一脚踏住火叉头,狂叫道:“别撒野,等会儿管教你欲仙欲死。”
说完,俯身伸手去抓小媳妇。
一发千钧,小媳妇眼看生死两难,狂叫道:“大郎!大……”
刚俯下身躯的展翅大鹏,突然身躯反向上挺,手向后伸,“哎”一声厉叫。
小媳妇抓住机会,一脚踹出,踹中了恶贼的右脚迎面骨,恶贼连退三步,吃力地转过身来。他身后左琶琵骨下方,一把一尺长的大型飞刀,端端正正插在那儿。
“你……你……”他颤抖着叫。
后面厨门口,站着目眦欲裂的吕大郎,手中扬着另一把飞刀作势掷出,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畜生,小可拿你当贵宾看待,你却狠心狗肺如此待我,这一刀算是口敬你那一掌,还有欺负我妻子的一刀你准备承受。”
展翅大鹏伸手拔剑,一面大叫:“大哥!大……”
电虹疾闪,飞刀到了。他剑拔不出,想躲闪双脚似是僵了。“嗤”一声轻响,飞刀贯入他右肩窝。
“啊……”他狂叫,迎面便倒。
吕大郎飞扑而上,拔出他的剑。小媳妇也连忙上前帮忙,拔出两把飞刀递给吕大郎,说:“快,收拾那一个。”
吕大郎挺剑奔向客房,刚好碰上翻天鹞子奔出房门。
“弟弟,怎……”翻天鹞子叫。
吕大郎手急眼快,一剑砍偏他的拐杖,飞起一脚,“扑”一声赐中他的左膝。
翻天鹞子禁得起一踢,退了一步,反杖便扫。
吕大郎奋勇运剑架开一杖,左手的飞刀飞似奔雷。
翻天鹞子的右脚失去作用,拐杖又必须用作兵刃,因此闪避不灵,房门口又太窄隘,百忙中一掌斜拍飞刀,“叭”一声拍个正着,飞刀被震飞。
但吕大郎的剑已经乘机攻到,“嗤”一声划开他的右小臂,衣破肉绽。
翻天鹞子“哎”一声惊叫,顾不得手上疼痛,反手一杖劈出,“噗”一声击中吕大郎的左上臂。
吕大郎退了三步,再次切齿前扑,两人就在房门口展开狠拼,双方皆抢不到优势。
小媳妇拉开了厨房的后门,大叫道:“有强盗,快来帮忙。”
山居人家,平时虽往来应酬不多,但有事时守望相助,极为团结,听到叫声,附近的人纷纷放下工作,提着草叉扁担砍山刀,飞奔而来。
展翅大鹏竟然未死,挨了两飞刀倒下仍能爬起,踉跄地撞出后门,瞪大着市满血丝的怪眼,一步步向小媳妇迫近,口中嘎声咆哮:“你……你们是练……练家子,杀……杀了你……你们……”
小媳妇沉着地向后退,手中举着草叉戒备,看了恶贼创口流出的鲜血,她有点不忍心下手,徐徐后退。
展翅大鹏知道完了,拼余力大吼一声,“饿虎扑羊”疯狂前扑,形如厉鬼。
远处有人大叫道:“大郎嫂,杀死她!”
小媳妇一咬牙,草叉奋力掷出。
展翅大鹏已失去闪避的能力,叉重重地贯入他的胸口,沉重的打击力道,将他前冲的身躯震得反向后倒,一声惨叫,砰然倒地,在地下挣扎。声息渐止。一代巨寇,竟然死在无名的山村中,送命在财色二字上。
“里面还有一个。”小媳妇向奔近的人群叫。
人群拥入吕家,翻天鹞子走了亥时运,这些山民不但平时练武,而且种山的人两臂本就有数百斤蛮力,狩猎时敢和虎豹狼熊相搏,对付一个只有一条腿、而且受伤力竭的恶贼,足以应付裕如,不片刻便被木棍击倒,像死狗般被拖出后院来。
要不是吕大郎说出恶贼腿伤入睡的事,翻天鹞子恐怕早就被打成烂泥了。吕大郎将款待两贼的事一一说了,原来展翅大鹏小看了他,而且已有九分醉意,虽则一掌劈中耳门要害,可是力道不够,未能将他完全击昏,他挨得起,在乃妻的生死关头苏醒过来,愤然用飞刀重创了展翅大鹏,活该两恶贼受到恶报。
村人立即将翻天鹞子捆起,准备派人押送至大散关交官府处治。尚未启程,大奥谷恰好派人前来通知,说是西安府斗门镇的两个大盗在附近出没,要附近的村民严加提防。
大奥谷的人见到了翻天鹞子,大喜过望,力劝村民切不可将恶贼解送官府,须防恶贼党羽反牢劫狱将人救走,日后前来报仇,后果可怕。
村民心中暗惊,同时也畏事,对官府的保护能力存疑,便请来人回谷敦请鱼大爷前来计议。
大奥谷派来的这位仁兄,是千里旋风的好兄弟,他知道千里旋风决不会对翻天鹞子报复,鱼老夫人也不会准许儿子要恶贼的命,因此,他一力承当下来,命吕大郎会同村中的父老,将展翅大鹏的尸体秘密埋掉了事,任何人切记不可泄露口风,他自己带走了翻天鹞子,直奔丛山深处。
西南一带的丛山,百十里不见人迹,全是远古洪荒丛莽,虎豹熊狼出没其间。他将翻天鹞子的一双脚掌砍掉,丢在丛莽中,任由其自生自灭。恶报之惨,可想而知。
从此,花家兄弟在江湖中神秘失踪,斗门镇两恶贼的党羽们,不久也作鸟兽散。
笑无常逃回鬼迷店,换了一家客栈,心中惴惴,担心血雨剑回来找他。
还好,第二天他躲在街口,看到了血雨剑一行四人,经过鬼迷店动身南下,并未在鬼迷店停留,令他心中一宽。
接着,是一天漫长的等待,等待翻天鹞子兄弟和秋华的消息,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他目送血雨剑走后,又迁回连升客栈,希望他们能平安返回。
但在他的想法中,血雨剑艺臻化境,剑下无敌,他们三人毫无希望,八成儿已经死在大奥谷。因此暗中另作打算,盘算着该请些什么人到石家堡发横财,对那十八箱价值连城的珠宝,始终念念不忘。
午间,秦家的主人匆匆由凤翔赶到,带来了三位朋友,一家子商量要事,禁止店伙前往打扰。
由于笑无常已能行走,秦家的大小姐不再劳神,诊疗的责任全交由秋华处理,因此可说已断绝了往来,李管家也极少前来走动。
唯一真正关心秋华的人,是店东夏东主。秋华说过当晚回来,但第二天还音讯全无,不由他不担心。
两天来,秦家毫无动静。甚至秦家的主人从远道带回的朋友,入店之后也不见踪影。
笑无常虽能走动,但身子仍虚,大奥谷至鬼迷店的三十里路,他走了整整三个时辰,加以担惊受伯,在这几天中想勉强动身到石家堡,事实也不可能。因此,他不能不呆在连升客栈等奇迹出现。
入暮时分,要等的人没等到,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正在店门口张望,等得心焦。镇口,突然出现一个健壮如牛、身穿劲装佩袋挂囊、背了中型包袱风尘仆仆的青年人。这人生得巨目彪圆,狮鼻海口,虎须如戟,脸色黄中带黑,剽悍之气毕露,神气地大踏步入镇,直向连升客栈走来。
笑无常眼前一亮,心中狂喜,举步迎上笑:“归海老弟,别来无恙。”
青年人戴了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有点像是包头,直罩至鬓角。他旁若无人地瞥了笑无常一眼,眼中有傲然不屑的神色,站住了,受理不理地问:“老兄,你认识我?”
“老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到底是谁?少噜嗦好不好?”青年人不耐地说。
“不认识我笑无常尤武义了?”笑无常恼羞成怒,有点不悦地说,青年人的傲态和口气,委实令他不快。
“你……你是笑无话尤老兄?见鬼!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青年人惊疑地说意似不信。
“你老弟是青年后辈中的风云人物,谁不知五虎中的赤发虎归海光艺业超人,虎爪无敌?你当然不耻与尤某结交罗!鬼样子自然不在你老弟眼下,只怪在下不知自爱,妄图高攀,自讨没趣。”笑无常尖酸地说。
五虎中,赤发虎归海光,是排名第二的年轻高手。五虎除了四虎飞虎封彪和五虎紫鬓虎李霆之外,其余三虎都是黑道亡命,虽不经常作案,但经常跟白道英雄捣蛋,有时劫镖,有时盗取兵刃,有时登门生事以增身价,找那些成名人物较量,明枪暗箭齐施,名头愈混愈响亮。赤发虎生了一头红发,幸而所生的虬须仍是黄黑色的,用帽子掩住头发,陌生人便不易发现他的身份来历。
第三十章 机关鬼迷店
赤发虎听出笑无常的话中带了刺,便不再冷峻,收起拒人于千里外的傲慢神态,笑道:“尤老兄,谁叫你一年来见,相貌便变成了这副德行?兄弟没认出是你嘛!可怪不得我不睬你?怎样?天知道你遭了什么祸事,落得这般狼狈?”
笑无常看四下无人,叹口气说:“一言难尽,在石家堡碰了个大钉子,几乎送掉老命,是以落得这般狼狈。你来得正好,老弟,想不想发财?”
“笑话,谁不想发财?这些年来到处找油水,却很少碰上大户,白道朋友有钱的不多,同道们有的是金山银山,但不好意思揩他们的油,因此都是一百二百破破烂烂的进账,左手来右手去,几年来依然是两手空空,囊空如洗,穷得发慌。你老兄带携兄弟发财,兄弟欢迎还来不及呢,岂敢拒绝?说啦!哪一位白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