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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龙阳逸史-第6部分

小说: 龙阳逸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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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府,客居麻阳城。素性不才,惯作灌肠之技;生平毛病,嗜为盗粪之人。一时见拙,作事欠通。不堤防人耳隔墙,遂败露陈衙空屋。暝目自甘,噬脐何及。若非众位善周全,几致一身难摆脱。倘日后再蹈前非,据今朝一张存案。
    众人道:“伏辨便是这样写了,如今只要了落地方上去。”汪通道:“列位放心,那碧莲寺就是我的下处,同到那里,少不得有个意思相谢。”众人道:“使得,使得。”乔打合只收了伏辨,凭那些人跟了汪通去。他连忙走将回来,恰好汤信之唐半琼都坐在家里,眼望旌捷旗,且听好消息。见他走到,齐问道:“怎么放他去了?”乔打合道:“放便放了他去,伏头伏脚写得一张在这里。”汤信之接过手,看了笑道:“写得停当,写得停当,这番不怕那唐半瑶不是我的货了。”乔打合道:“不是这个苦肉计,如何送得那徽蛮上路。这遭你把什么谢我?”汤信之道:“凭你开口要那一件就是。”乔打合笑道:“说得有理。不然的时节,伏辨又轮到你写了。”当下就打点午饭,三人吃了各自出门。汪通自这回不得了便宜,竟把唐半瑶那点念头收拾起了。
    后来汤信之见唐半瑶竟不带一些小官气,凡事还肯将就,把眼睛又是一样看承,三五年里替他做了许多正经事。所以说不会相处的,千个不抵一个。会得相处的,一个足胜千个也。诗云:风流队里最难言,须识机谋一着先。?
    多少五陵裘马客,进时容易退时难。?
    第四回设奇谋勾入风流队撇华筵惊奔快活场菩萨蛮文窗绣户无罗幕,江南绿水通朱阁。花髻玉珑璁,单衫杏子红。彩云歌处断,柳拂旌门暗。鹦鹉伴人愁,春归十二楼。?
    这回书,单说近来小官都便宜了这件生意,到了十二三岁就晓得要相处朋友。比像果有几分姿色的,这般年纪原是不可虚度,应得出来卖个样子。如今有一等老大一把年纪,生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舍着个脸皮寻了件把衣服,铺设了门面,走出来到要思量起发大钞。看将起来,这样的小官,偏生又行得通。你道这句何如说,人却不知道,连这近来的大老官,也都是只生得两个眼眶子,那里识些好歹。见着个未冠,就说是小官,情愿肯把银子结识这个。结识若得久长,便做些银子不着。只恐怕他却是恫悦人多的,落得把你做个呆子,着些什么来由。
    这些话头且收拾起。听说黄州有个秀士,姓宝名楼,家俬可有上万,只是未丢书本,也好的是小官。那个妻子唤做范丽娘,原是教坊司里一个粉头跟他从良的。这范丽娘见丈夫好这一道,免不得是有些不快活。想一想看,总只不是个结发夫妻,落得做人情,只得随他在外浪使浪用。宝楼倚着没个人拘束,看看弄得没了倍倍,不拣些粗细,只要是个小官,就要说三日邪话。不出几个年头,把家俬渐渐弄空,那读书两个字一发不要说起。这却是人家女眷们贤慧处,范丽娘见这个光景,眼见得发迹不能够,转头看不过了。这个好人难做到底,没奈何着实费了一场唇舌。宝楼也是枉做了个读书人,聪明一世,懵懂一时。那个人家女眷不要丈夫好的,那些唇舌,无非是要你回头,重整家筵的意思。他却错怪了,只道范丽娘有了醋意,千方百计倒要弄个计较,把他布摆起来。
    这日正在那里思量,恰好有个小官走到。这个小官,你道叫做甚么名字,却唤做袁通,也是个半三不四的。有一说,生便生得不甚标致,倒有一肚皮的好计较。比如这时要算计一个人,只消得眉头一促,肚里就停当了。所以说,入门休问荣枯事,观见容颜便得知。他见宝楼脸色不甚好看,便问道:“宝兄为何气气闷闷坐在家里?”宝楼勉强作笑道:“告诉你不得,为了些家务事。”袁通也笑一声道:“兄是个极快活的人,什么家务事要你当心,决是为尊嫂有什么说话。”宝楼吃个惊道:“你怎么得知?”袁通就顺口道:“宝兄可晓得,若要不知,除非莫为。”宝楼叹口气道:“想我这样一个人,逍遥散诞,比神仙尤其快乐。如今倒吃内里的亏,这桩事如何是了。”袁通道:“这有何难,你只把尊嫂怎么难为的话,略说说看,包你有个法儿,还要他来小心你哩。”宝楼大喜道:“有这样事。”登时就把前前后后的话告诉了一番,袁通道:“这是尊嫂的醋意了。依我说,弄个计较,竟把此物一刀割下了,大家弄不成。”宝楼道:“你又来说得没正经,好好一个人,把这件东西割下了,弄得个公不公,雌不雌,还做个什么男子汉。”袁通道:“你且不要着忙,终不然真个教你把这件东西割下了么。”宝楼道:“小官家一发说得不在行,若是别样还好做手脚,难道这张毡,可装得个假的。”袁通道:“我教你么,这是苦肉计。明日到那卖狗人家去,买他一根新鲜狗鞭,防备在腰边。只要等他有些口过便使个性子,走到书房里,拿起刀来□□声,只叫把这张毡割下了罢。那时他内眷们听得这句,包你魂都唬得不在身上,忙不及的来劝住了。是这一遭后你看连个气都不来呵你一口。”宝楼哈哈笑道:“好计好计。只是一件,徜然他不来劝,怎么是好?”袁通道:“阿呆,便割下来,只是根狗鞭。”宝楼欢喜得紧,拍手大叫道:“妙得紧,妙得紧。”就要打点起来了。两个正要再商量些说话,只见小厮走出来接吃午饭。袁通生怕里面得知,又要带累他唱气,连忙作别起身。
    宝楼进去吃了饭,遂走到街坊上买了一根狗鞭,拿将回来,设法得停停当当,只要等范丽娘有些口风,就好把他试验。你说这个生狗鞭,可是放得长久的,安了三四日,渐渐有些气息。宝楼想道:“终不然高高兴兴打点在这里,可又没要紧坏掉了。说不得,前后不免要做一场的,待我先去寻他个口过。”走到书房里,坐了一霎,思量了个计较。假意儿踱到范丽娘面前,把个笑堆到嘴边道:“我今晚有个朋友接去饮酒,多分不得回来,衣服可拿件添我穿穿。”范丽娘听了这句,变着脸道:“吃什么酒,这分明又是那个小孽畜来寻你了,那个敢去。”宝楼假狠道:“胡说。人家雌鸡啼,可有什么好处。脚生我肚皮底下,要去也随我,不去也随我,可是你拘束得定。”范丽娘把他一把扯住,摇着头道:“我和你搭个掌子,看那个走得出大门去。”宝楼冷笑一声道:“呵呵!我岂不知你的意思。”范丽娘道:“你既晓得我的意思,说出来么。”宝楼道:“你只道我又出去相处什么小官,无非为这件吃醋。”范丽娘咬着牙关:“恰又来。你既晓得我要吃醋的,请在家里坐坐。”宝楼假怒道:“你果是不放我去么?”范丽娘道:“那个敢走。”宝楼把袖子一洒,往里面一跑。
    范丽娘不知他什么势头,只道是要寻些什么短见,连忙打发个小厮进去看看。只见他去到书房里,一只手拿了腰边那根狗鞭,一只手拿了把裁纸刀,大呼小叫要断送着他哩。那小厮见了吃上一惊,慌忙走进房里,把刀夺将过来,厉声高叫道:“大娘不好了,官人没主意在这里,快来劝劝。”范丽娘慌了,飞一般的赶将进来,见这个光景,扑的跪倒在地下,紧紧的拦腰抱祝这个跪不是范丽娘有心跪他,实落看了双膝酥麻,不由你不挫了下去。口口声声道:“官人随你去罢,今后决不来说你了。”宝楼趁势就放了手,遂回嗔作喜道:“我这个主意其实不是今日起的,打点一向了。想将起来最恩爱的莫如夫妻,何苦为这些闲事,终日闹闹吵吵,外人得知不说是我不成器,倒说是你不贤慧,像甚么模样,索性把这件东西割掉了,大家省些唇舌。”范丽娘道:“枉教你做个人在世上,这却不是和我竞气,倒是和鞭做对头了,如今干我甚事,叫做说,大鹏飞上梧桐树,自有傍人说短长。只怕再过年把,思量我的说话,悔之晚矣。”宝楼便不则声,范丽娘道:“要去可趁早,莫要担搁了。”宝楼陪笑道:“一团吃酒的好兴致都不知丢在那里了,去也没趣。”范丽娘道:“也罢。今晚就是我买一味替你和事。”连忙分付整起酒来。夫妻两个你一杯我一杯,好不吃得痛快。直饮到三更天气,方才进房安寝。诗曰:巧计今朝幸已成,思量谁个假惺惺。?
    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这夜夫妻两个,那些房事,免不得是有的,不须讲起。宝楼因中了酒,次日巳牌时分,才走起来。正在天井里踱来踱去,想得真个亏了袁通那条苦肉计,一面暗里思量,一面暗里好笑。正回转身,恰好袁通又走到面前。宝楼一把扯到侧厅上坐了道:“来得恰好,我正要寻你说话。”袁通道:“那话儿可打点了么?”宝楼道:“就是那日,你转身后,都打点停当。”袁通道:“几时就好试演?”宝楼道:“昨日已试过了。”袁通道:“尊嫂可看见么?”宝楼道:“他听得这个风声连忙走来,一把拦腰抱祝被我做作起来,拿了刀只是要割。他便双膝跪在地下,千求万告讨饶,方才丢手。”袁通道:“可还说些什么?”宝楼道:“他说今后再不来说我了。”袁通道:“这个计较亏了那个。”宝楼道:“尚容,尚容。”袁通道:“如今料得没人拘束。我有个上样绝色的小官,寻来和你走走,可要么?”宝楼道:“俗语说得好,黄花女儿做媒,自身难保,终不然你又要做牵头了。且说来我听,比你生得如何?”袁通道:“不瞒兄说,我们做小官叫做讨不得饭,没奈何出来干此道的。还是取我的面孔,还是取我的皮肤。那个小官,若是你一见,头都要摇落哩。”宝楼道:“叫做甚么名字?”袁通道:“姓许,名字叫做无瑕。”宝楼道:“妙妙!不要说见面,只是这个名字也就精在里面。在那里住?可去看得看么?”袁通道:“你去梳洗起来,总成你看看罢。”
    宝楼连忙进去梳洗齐整,出来同了袁通就走。两个出了大街,同走进一条小街。过了两三家,却是一个小小八字墙门。袁通道:“是这一家了,和你同走进去。”袁通就把避觑扯开,两个踱到里面。只见老大一个天井,两边好不辑理得齐整。
    摆两座金鱼缸,搭几块太湖石。黄杨树高低五六株,菖蒲盆大小二三十。碧桃花相对紫荆花,棕皮树间着芭蕉树。半空中几点管弦声,满阶前一带胭脂赤。
    两个看了一会,走到堂前,并不见个人影。每旁摆着六张斑竹椅儿,中间挂着一幅单条,上面为着四句道:茶熟香清,有客到门。可喜鸟啼花落,无人亦自悠然。∏脸粘兆犹庠ú患腥顺隼矗旖幸簧溃骸靶泶蟾缈稍诿矗俊辈欢嗍崩锩孀叱龈鲂∝死矗嗽ǎ娑研Φ溃骸霸词窃笠胱胱沂且颐枪偃嗣矗俊痹ǖ溃骸罢牵恰D闼滴彝桓霰ο喙赐!蹦切∝说溃骸霸诘皆诩依铮皇亲蛞钩鋈コ跃疲氐靡股盍耍什挪抛咂鹄矗共辉嵯戳ā!痹ǖ溃骸安环痢?杉玫摹!蹦切∝擞α艘簧妥呓ァ2欢嘁换岫砦掼λ熳叱隼矗换古盍烁鐾贰?醇吮βィ揭迅鼋潘趿私ァTū憬凶〉溃骸靶泶蟾纾庋箍推恕!毙砦掼χ坏靡谰沙隼矗怂礁觯憧凑獗βゼ诵砦掼Γ挥α嗽ㄇ懊嬉痪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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