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 姊妹篇 爱在执行中如同罪 by:少智慧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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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吮了吮下唇,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我知道他下定了决心。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快得不可思议。
水牛用刀一插一个旋转,抠出了一个睾丸,又一旋转,抠掉了另一个。这个时候一直忍着不出声的灵蛇突然长声惨叫,声音凄厉得让人浑身发抖。我不知怎的,脑海中想到我们一次打猎的时候,一只美洲豹临死前的惨叫声。
远处一道银色的光芒快速地飞向祭台,灵蛇的叫声嘎然中止,仿佛被人用剪刀突然剪断了一样。接着所有人都看到灵蛇垂下了头,瞬间就咽了气。他的心上钉着一只银白色的箭,而从中箭处流出的血确是黑的。
飞鹰,我知道,一定是飞鹰。我见过他射箭,这就是飞鹰的箭。
我回头,远远地,我看见飞鹰骑在白马上,他的辫子打散了,长长的黑发随风飞舞,背后是血红的落日。祭奠一下乱成了一锅粥,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团。我看到父亲指挥人马,数千只羽箭飞空,向飞鹰射去,天空在下箭雨。可是飞鹰还是骑着白马逃走了,恍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天际。他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走了,到处都抓不到他。父亲气得空自暴跳如雷。
我很好奇飞鹰是怎么逃脱的。等我赶到小屋的时候,发现捆绑的绳子扔在厨房的地上,断口有烧焦的痕迹。那么飞鹰应该是滚到厨房,在炉火中烧断了绳子,从容逃走。那么他的手腕上应该有烧伤的痕迹吧。
我们不久后就得知飞鹰就是灵蛇的长子,而他继承了皇位,成为玛雅帝国的新皇帝;飞鹰的那匹白马,叫'银子',是玛雅帝国最出色的千里马。在我心中,飞鹰也是我见过最出色的人,包括我以前崇拜的父亲在内。
祭奠的一个严重后遗症,就是父亲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以至于大家有可能都愿意躲开他,他不再是能让众人信服的皇帝了。我不知是什么动摇了父亲的必胜信念,他不再象以前一样相信我们终有一天会打败玛雅帝国了。但是我知道多少和飞鹰有关。飞鹰在以后的几年里连战连捷,成为战场上不败的神话。父亲眼见自己一天比一天老,而我们兄弟中没有一个可以和当时有军事天才之称的飞鹰相比。
祭奠的另一个严重后遗症,就是海星姐姐的一天比一天沉默,她经常整天不说一句话,只对着天空发呆,无声叹息。从那以后,只要一有人提她的婚事她就大发雷霆,动辄歇斯底里,以泪洗面。海星姐姐象一只作俑的飞蛾一样,把自己的心紧紧封闭起来。以后渐渐没人敢提婚。我一天天长大,而海星姐姐始终没有穿上嫁衣。
可是我知道海星姐姐一直在伤心,因为她终归没有得到飞鹰的心。飞鹰只是在利用她,这一点我知道,海星姐姐也知道。我每天看着海星姐姐伤心,就想快点长大,快点学武艺,好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我要打败他,惩罚他伤了姐姐的心。
但是我也有另外的不可告人的心思。在五年以后的一天夜里,我第一次遗精了。当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看到了飞鹰的眼睛,先是冷漠,后来温柔。对,我看到他温柔地对我笑。我又回到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姐姐拉起了飞鹰的手,他抬起头对姐姐温柔地笑,但是转眼间,姐姐就变成了我。飞鹰看着我一直笑,我的鼻端甚至还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迷迭香。从梦中惊醒以后,我非常害羞,直接跑到外面。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们初遇的那个小溪边。
坐在溪边,听着不变的溪水响,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应该恨飞鹰的,他破坏了祭奠,毁了父亲的复仇计划。而且,他伤透了姐姐的心。可是那一刻我知道,我并不真的恨他,我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心,我只是嫉妒,嫉妒他曾经温柔地对姐姐笑过,而没有把那个笑容给过我。我为自己的想法害怕。我知道父亲如果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一定会扒了我的皮。而且我和飞鹰是世仇,世代冤冤相报。别说和飞鹰在一起了,我们甚至永远没机会成为普通朋友。
飞鹰那个时候一定是来救他父亲的。如果不是我耽搁了他的时间,他一定会找机会救人。虽然他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以飞鹰的箭法,至少可以保证灵蛇不受酷刑。不,如果飞鹰一开始就在场,他绝不会把毒箭对准灵蛇,是我逼得飞鹰最终亲手射死了自己的父亲。
飞鹰一定恨死我了,想到这一点我就叹气。看来我们两个今生注定只能做仇敌了。我在溪边哭了片刻,看着飞溅的溪水和对面寂静的群山,捧了一把冰凉的水洗掉泪痕,再走回宫里去。
接着就是一年后,飞鹰带领玛雅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我们的家门口,莫奇帝国的首都昌昌。
爱在执行中如同罪(四)
直到许久以后,我仍然设想,如果飞鹰成功地救走了灵蛇,事情的发展会不会不同?但是灵蛇毕竟是死了,死在莫奇帝国神庙的祭台上。所以飞鹰是报仇来了。
我们两国交战两百多年,双方都用残酷的手段对待俘虏。象我父亲曾经生割了灵蛇,而玛雅帝国也曾经把上万的莫奇人送上太阳金字塔,成为太阳神的活祭品。在这样的背景下,昌昌城内人人都极度惊慌。可是我不相信飞鹰会那么残忍,因为他毕竟救过我和姐姐,而那时他并不知道我们是谁,他应该是个善良的人。
不管昌昌城里的人如何想,如何寄望于城墙的坚固,我们还是输了,城破是不可避免了。
兵败的那一天,是我一生噩梦的开端。
那一天,我匆匆跑回宫中。一进宫门,眼前的景象就把我吓呆了。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很多死人。可是飞鹰的军队应该还没有进城,怎么会有人在宫里杀人?到底是谁在杀人?
越往里面走,死人越多,都是被渔叉刺中了咽喉而死。我突然猜到了,可是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吓住了我,我不敢相信,我一定是弄错了!绝对不可能是他!可是,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没有猜错,因为我见到死者中有几个父亲宠爱的妃子在内。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在笑,象疯子一样的笑。
等回过头来,我亲眼看到,父亲野猪皮,挥舞着他锋利的渔叉,杀了我的两个弟弟。他们倒在血泊里,不远处就躺着我的一个哥哥。
父亲看到我,笑得流下了眼泪:〃哈哈哈哈,好孩子,过来,我送你上天堂。〃
门外一声尖叫,我看到海星姐姐站在门口,苍白的脸吓得血色全无,好像看见了鬼一样。我想我的脸色肯定也好不了多少。
父亲笑着:〃就剩你们两个了,别害怕,我们一起去天堂。〃
父亲象是疯了,可是他没有真的发疯,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盛不下的痛苦。我猜到了,父亲怕被飞鹰俘虏,受飞鹰羞辱,所以他要先杀了家里的人,好让他们不用受活罪。可是我不相信飞鹰会真的杀人不眨眼,那个微笑间天地失色的美丽少年,不可能那么残忍。
我相信飞鹰。所以当父亲举起渔叉的时候,我抽出短刀挡了下来,救了海星姐姐。海星姐姐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躲闪。她站在那儿一直哭,哭得象一个三岁的孩子,泪水把她的脸变得就象雨水打湿的芭蕉叶。父亲也在哭,他再也杀不下去了,毕竟海星姐姐是他最宠爱的乖女儿。
后来飞鹰的军队进了城,我们都成了俘虏。飞鹰如我所料没有屠城,他甚至也不想长期占据昌昌城。不久之后,玛雅军队班师回他们的都城特奥帝瓦坎,顺便也把我们作为俘虏带了回去。好在我和姐姐并没受什么罪,我们俩一直囚禁在一起,虽然没有自由,可是好像局面也没糟到父亲想象的程度。虽然这样,姐姐和我却一直在伤心,我们一夕间失掉了其他家人,包括海星姐姐的生母在内,也包括我们众多的兄弟姐妹。我和海星姐姐现在是真正的相依为命了。
我们一直没有见到父亲,也没见到飞鹰。当时我们已经跟看守的人混得很熟,尤其是他们的首领草原狼。草原狼跟海星姐姐年龄相仿,他一直在向姐姐献殷勤,我想他是喜欢我美丽的姐姐。
听草原狼说,不久将要举行盛大的太阳神祭奠,到时候可以带我们一起去看。这场祭奠每年举行一次,按惯例要由皇帝亲自主持,所以在祭奠上一定可以见到飞鹰。我看到海星姐姐兴奋的发红的脸,心里暗暗叹息。如果姐姐知道我心中同样渴望飞鹰,不知会如何想。
祭奠的前一天晚上,我无聊地看着窗外。连续几天都在下着雨。雨一直下,雨中的空气很清新,是那种被沉闷包围得快要窒息的人们渴望的清纯。我走到窗前,感受细雨的纠缠。雨丝柔柔地,轻吻到脸上、身上,一直滋润到内心深处。。。。。。
明天,我就可以见到飞鹰了。六年过去了,他应该二十岁了。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还记得我和姐姐吗?他还有温柔的笑容吗?
第二天中午,我们和草原狼一起出发,象众多参加太阳神祭奠的人一样,去玛雅帝国建造的奇迹金字塔。
太阳、月亮金字塔建在山顶的一大片平原上。整座巍峨的高山,从上到下都垒着一层层的梯田,梯田上种着印帝安人的主要食物玉米。玛雅人为了能在高山上耕作,建立了庞大的引水系统,成功地将溪水引到山上进行灌溉,整座山郁郁葱葱,成为绿色的乐土。
终于,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奇迹太阳、月亮金字塔。两座建筑从顶到底全部采用巨大的方形石块砌成。每块石头都比人高,附近的山上都不出产这么大的石头,当我们眯着眼睛仰望似乎高耸入云的并列的金字塔时,可以想见当初建造时投入了多少庞大的人力物力。
对我们莫奇帝国的人说,几乎花费了移山之力,倾众多能工巧匠、无数民夫多年心血铸成了这两座集建筑、雕刻、美术、天文等等方面大成的奇迹,只为了一年一度给太阳神和月神的奉献,这简直是发了疯了。我们可能永远不懂玛雅人为什么这样做,无法理解他们对艺术、对天文等技术的热爱,无法想象在诗歌、音乐中度过一生的生活。而这就是玛雅贵族的生活,是飞鹰的生活。从小在深宫中长大,受着这一切熏陶的飞鹰,他的想法,我不懂。
亲眼见识到玛雅人建造的奇迹,我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们会被玛雅人视为野蛮人。对于文明已经相当发达的玛雅人来说,他们无法想象莫奇帝国即使是皇族,也穿着简单的衣服,亲自驾船出海,下地种田,做那种他们认为贫苦的平民才会做的事情,而且乐在其中。玛雅帝国的贵族是真正的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不过我相信也有例外,飞鹰一定就是例外。
金字塔下已经聚集了众多来朝圣的人群,一年一度的太阳神和月神祭奠是玛雅人的节日。草原狼说这场盛典将持续半个月,从今天开始将夜夜欢歌;而皇帝飞鹰将主持祭奠头一天的奉献和最后一天的竞技。
我和姐姐都是绑着的,因为草原狼私自把我们带出来要担风险,我们也不想让他为难。不过这一点在皇帝陛下将要出来的时候,却成了危险的因素。因为狂热的人群开始不断地推挤向前,希望能一睹飞鹰的风采。而我们随着人群,一起东倒西歪地向前。
远远地,一对对衣着华丽的马队,飘扬的鲜艳旗帜,像一条彩色的小河一样,从山脚下缓缓流上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潮水般的欢呼声,经久不息。而我们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