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入膏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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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在大街上,如果他坐着马车,你会以为他是个赶大车的,在建筑工地,如果他手里拿着瓦刀,你会毫不怀疑地认定他是个好泥瓦匠,但是,他坐在讲台上,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和一个情感细腻,文采飞扬的作家相提并论了。
人真的不可以貌相?正在冉小苒试图把陈作家本人和他的文章拼接在一起的时候,陈作家讲到了得意处,语言不足以完成他的表达,他开始借助手势,冉小苒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终于明白了作家那优美的文风出自何处。
有这样一双手的男人绝不是个平庸的男人。
平庸的男人绝不会长就这样一双手。
从那以后,冉小苒看男人有了自己的标准,认识和不认识的男人,只要他一伸出手,冉小苒就可以知道他是那种类型的男人。
手是一个男人质地的标识。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4)
冉小苒喜欢看凤凰卫视的“锵锵三人行”节目,还有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原因,她不会和任何人说,她会独守这个秘密。那里的男嘉宾,包括主持人本人无一不是她依手鉴男人的佐证。幽默的窦文涛,儒雅的许子东,博学的梁文道都喜欢借助手势表达他们的思想,而他们的手远比他们的外貌更有看头。
其实,冉小苒知道那是让女人看一眼就心动的手,说白了是性感。
亓克就长着这样一双手。
相对于亓克怎么说都还算英俊的外表,他的手更让冉小苒觉得亲近。
那天在车里,沉默让冉小苒开始怀疑见他是不是一个错误时,在后悔像一片云彩逐渐要遮住冉小苒最初的慌乱和激动时,亓克伸出了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然后握紧再没有松开。
那一刻,冉小苒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挣脱了。
怎么那么巧,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他恰好在身边?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果他们不刻意走向对方,他们是不可能相遇的,然而命运竟然安排他们在这个非常时期相遇了。
在冉小苒最无助的时候。
在冉小苒最混乱的时候。
从亓克握住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勉强和陌生都逃之夭夭,除了一点点羞涩,冉小苒觉得他们好像相识了许多年,他们的心灵从很早就是邻居。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就不再这么跳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脸再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羞涩,火辣?
眼光这样迷离,手足那样无措?谁让自己淡忘了女人的本能?
被亓克拥入怀中的一刹那,冉小苒觉得自己就像初恋的少女,身体里每一根她刻意压抑的神经都被激发,它们像久旱的禾苗承接着来自上天的甘霖,没有人能够体会它们迫切的允吸,恣意的伸展是多么的快乐和舒服。
但是,那一瞬间,阴影还是遮上了冉小苒的心头,她的内心好像两个魔鬼的较斗场,拼杀得天昏地暗。
这是错的,是罪恶!
不!我的身体是我的。
这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事情!
不!既然没有人在意这个身体和这颗心,我也可以做贱它。
你爱这个男人吗?
不!但是他给了我被爱的感觉,我已经被荒芜的太久了,我需要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分量。
谁能相信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让我还坚守什么?我从前的坚守还有何意?是什么改变了我?是谁掏空了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连我自己都嫌弃了自己,我还在乎什么别人的感受?
冉小苒的思维在激烈地辩论着,她试图说服自己,但是没有真正的赢家,她发现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受她思维的影响,它迎合着亓克,承接着亓克,在思维和身体达到无以复加的混乱状态时,冉小苒听见了有个声音在清楚地告诉她:
你是个女人!
你是个好女人!
冉小苒哭了,她抱着那个陌生的男人,抱着那个懂她的男人委屈地哭了。
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她给予这个男人的不是爱,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报复,是对自己的最后摧毁。
只不过这摧毁滞后了别人的摧毁,是不是在别人摧毁自己之前先摧毁自己,就不会感觉这么疼痛了?“女人如酒”曾经这么告诉过她。莫非她也有被别人摧毁的经过?若不,她怎知道这摧毁的力量?像广岛的原子弹,在爆炸和巨大的蘑菇云升腾后,便是深入骨髓、血液、甚至不放过每一处肌体的毒蚀,不死你就得忍受它的折磨。
“女人如酒”还告诉过她,如果百分之八十的已婚男人都有婚外情,那么男人的外遇与妻子好坏无关,与男人的本性有关,忠诚只属于恋爱中的男人,永远不属于有家的男人。
那么红杏出墙的女人呢?她们的外遇与什么有关?与什么无关?
如果移情别恋是人性使然,爱情注定要变质失节,发霉腐烂。
那么我们还追求爱情做什么?
如果外遇是每个成年男人和女人的向往,婚姻注定要藏污纳垢,蒙尘失色。
我们还信守婚姻干什么?
冉小苒觉得自己的思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中。
没有人能为她解答这些问题。
她不知道该去询问谁?到那里去寻找答案?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5)
奇怪的是在高热的迷乱中,冉小苒的脑海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是亓克给过她的短短的几个小时,而不是那明伦给她的十几年,她的意识拒绝进入她和那明伦的过去,她感觉自己的过去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一想起它,她就觉得茫然,毫无着落。
她已经很累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打几场战争?
在又一次意识丧失之前,冉小苒坚持要打电话,护士出去请示了。
昨天,亓克又为那个白血病患者采集了50毫升的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算上前天的,他已经献了105毫升的骨髓了。
薛平一直伴随着亓克左右,不知道她怎么说服老总的,老总居然同意只做一个集体报道,不重点宣传亓克,整个专题片中只出现了亓克两个特写镜头,一个是采集血样的镜头,另一个是神态安详地捐献骨髓的场面,一来唤醒社会关爱生命,二来破除人们对捐献骨髓的恐惧感。
亓克没有理由不同意。
除了打动员剂针头扎进身体时感觉有些疼痛外,整个采集骨髓过程没有什么痛苦。
干细胞分离机处理一万毫升的血用了四个半小时,从病床上下来,亓克感觉头有点晕,休息一晚,亓克觉得所有不适症状都消失了。
亓克打算尽快回到站里开始工作,昨天电话里葛大姐告诉他S市出了个全省重大经济案,一个副市长贪污受贿达千万元,省里专案组已经入住了S市,掌握下面第一手资料是记者站的主要工作之一,亓克决定亲自去S市,站里已经有另外一个同事小赵先期到了那里,这样亓克就可以不必先回省里而直接去S市了。
扭不过亓克,薛平临走给亓克卖了许多营养品,叮嘱他注意身体,那份关心,让亓克感动之外还有了种家人的感觉。
但是,薛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表示,亓克则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其实他们都清楚,他们之间原来那种朦胧的感觉已经走到了晴天白日的状态,彼此的心思昭然若揭,他们之间什么都可以进行,只有那个叫爱情的东西停止了运行。
以后,他们可以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或者没有性别意识的知己,他们深知这种异性朋友间的轻松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它甚至比爱情更罕见,他们没有理由不珍惜。
亓克开着车驶上了通往S市的高速路。
亓克急于赶去S市的原因还因为冉小苒在那个城市。
他想给她个突然袭击,给她个惊喜,当然,这一切都该在不影响她家庭的情况下。
不和有家的女人搅在一起,一直是亓克的交往原则。但是,没有想到在冉小苒这里破了例。
亓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管不住自己,除了工作就是想她。
网上流行“见光死”,是说网友之间一见面,常常破坏了网上的感觉,见面就等于分手,他那天为什么一定要见冉小苒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亓克觉得,冉小苒的声音对自己的诱惑力太大,一想起那个声音亓克就想把她拥入怀里,一种丢魂落魄的感觉。
所以,他要尽快见到她,如果感觉好,他们了却了这份不能着陆的思念,继续交往。感觉不好,省却了这份折磨。
网恋是一种让人悬浮在半空的情感体操,动了心的人没人能够抗得住这超耐力的演练。
亓克知道,除了那份真实的冲动外,他还是自私的。
但是,亓克没有想到,他这一见,便把自己所有的设想都打破了。第一眼看见冉小苒站在路边,他的眼睛一亮,直觉告诉自己这就是他要见的女人了。
他没有打手机,而是将车停在几米远的地方欣赏着她,看她那份茫然和张望,看她那份真纯和自然,在北京五月燥热的大街上,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她好似她的名字“幽谷百合”,清洁、淡雅,一点也不张扬,不轻浮。
亓克感觉正有种凉爽的风吹上面颊。
在冉小苒忍不住又一次张望的时候,亓克走下车,来到她面前:
你好。我的幽谷百合?
冉小苒惊诧地看他突然出现在面前,单纯急切得如发现新大陆的孩童:
你一直在这里啊?
亓克点头。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5)
好坏。居然,居然窥视我?是什么让你走出来的?
现在不告诉你。请吧——亓克打开车门。
冉小苒坐进车里,亓克发动车。
要把我带到那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放心,我是老虎但是不吃人。
白色的捷达在北京如潮的车流中蠕动。
沉默。网上那些亲密无间的话语早已逃逸。
红灯亮起的瞬间,亓克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伸了过来,眼睛依然看着路况。
他不看她,他只把手放在她膝间的手上。
最初让他们相识就是手谈,现在他们相见也应该是手谈,除了手谈没有更准确更贴切的表达方式了。
她会懂的,她一定会懂的。
先是轻拍了两下手背,然后抓住、握紧。
没有躲避。
四目相视,所有该说的都在其中了。
路上,亓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他终于可以不用想象触摸这个让他魂牵梦想的女人了。
亓克的家里。
冉小苒有些羞怯地跟着他走进屋子。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来,很乱的,先喝杯水吧。亓克递水给她。
谢谢。
亓克在冉小苒伸手的瞬间,握住了她绵软的手,并把她就势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亓克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
终于见到你了,想我吗?
想。声音羞怯,比电话里真切一百倍,撩人一百倍。
没有序幕,他们直接进入了情人的角色。
拥抱、接吻、做爱,一切是那么自然,毫无半点扭捏,不安。
灵魂的相知驱逐了陌生,精神的共鸣让他们没有了隔膜。
他们不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女,他们的心和身体已经相依相偎了很久很久。
亓克觉得这种感觉是他曾经过的女人,不曾给过他的。她们有的不是做作,就是太露,做作的让亓克在运动的过程中还要分神顾及她的表情,太露的让亓克感觉不到自己男性的强健,阴阳倒错,心里上有种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