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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第30部分

小说: 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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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内馀毒未消,凤无心清醒一会儿就有些倦怠,身体软软得靠在儿子身上,见状,言真对着女子始了个眼色,后者颔首,悄悄退了出去。

  等凤无心反应过来时,房间空荡荡得只剩下他和言真两人,他呆怔了一下,不解道:“怎么回事?我还有话没说呢。”

  “明天在说吧,你也累了。”言真淡淡道,替他拢紧被子,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眼皮越渐沉重,凤无心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眼睛,在沉入梦乡前,隐约觉得有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碰着自己的唇,还有一声轻到不能在轻的叹息。

  关闭得窗棂看不到外头的月亮,只有一丝银光露泄,与黄浊的烛光融和在一起,可以清楚看到青石地板的缝隙,言真盯着嫋嫋飘散得暖香,不觉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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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了吗。”静寂中突然响起一道女音,秦昭环推开厢房门从外间走进来,也不知在那里待了多久。

  言真倒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嗯一声。

  “那帮人今天会这么轻易离开,主要还是因为你在山下布署的人马吧。”秦昭环双手环胸,倚在柱边淡淡道。

  “……”

  “可是还是有点奇怪,”秦昭环微蹙起眉头,“碧歆心狠手辣,从不至人后路,画眉虽然说得决绝,但还是顾忌着那个小娃儿,唯一可以与他敌对的无心又受了毒伤,这么好的机会他没道理会放过……”

  闻言,言真也沉下脸色。

  女子看了他怀里的人一眼,面上的表情柔和下来,眸子里跳着烛火的幽光,那是言真从没见过的表情。

  温柔的、执着的,眼里似乎除了那人便再也容不下其他,言真突然觉得疲惫,自己看着那人时是不是也是那样的眼神?

  如果是的话,为何那人从来没看出来呢?

  “不知道言盟主您有没有听过凤翎族?”

  脑海中,突然想到在龙吟宫的那晚,晓风水华说的话。

  “略有耳闻。”他道。

  晓风水华坐在书桌的右方下首,烛光打在她冷艳的脸上,一时竟让人有种明晦不定的错觉,言真一窒,再定精细看时,女子还是平时淡漠的表情。

  “凤翎族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他们长久以来隐世而居、避世而活,然而七国争乱,烽烟四起,战火终究烧到了凤族人隐居得落日谷去,外人皆对这与世隔绝的群族感到好奇,就在那时候,不知从哪里出来得传言,说凤翎族为上古神族的后裔,也就是这个传言,让凤翎一族几欲灭族……”

  “各国诸侯本就对武功高强、骁勇善战的凤翎族万分忌惮,听此传言,竟争相围剿落日谷,诛杀凤族人,当时的凤翎族长在走投无路之下,偶然结识了卫国的宰相,听闻此人姓庄,贤德高慧,很受卫国百姓爱戴,两人达成协议,卫国将会媲护落日谷,使他们得以安身,反做为交换条件,凤翎族将要……”

  说到此水华仙子顿了一顿,有意无意的瞅向始终不发一语的言真,后者低着头,看似专注于纸上,但手里的毛笔早已把上好的宣纸晕了一大圈墨印。

  “将要如何?”言真也抬头回视她。

  水华仙子淡淡笑了,“将要为皇朝卖命,暗中替卫王除去挡在前头的绊脚石,神族的后裔沦为杀人的工具,残云因此而生……”

  言真表情不变,静静的看着女子,冷笑道:“这就是交换条件,卫国保护落日谷不受外界干扰,凤族人帮他杀人越货,顺便毁尸灭迹,卫王还是两手清清,不沾半点血腥。”

  闻言,水华仙子连眼底都染上笑意,“凤翎族代代的族长都是残云的领袖,为皇朝忠心效命,一直到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这一代的族长一夕之间的消失了,残云一直有一个规矩,除了世袭的凤翎族长,其他人要想登上残云教主的宝座,只有亲手杀掉前任教主……这一代的凤族长是谁,相信您也猜到了。”

  言真的脸色在烛光下摇摆不定,他轻轻闭上眼,隔绝女子带着深意的目光,触在手边的纸镇却一如初冬深夜,寒冷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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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了半晌,言真托着茶盅抿了一口,像是要让适才的震惊随着茶水一起滚入腹中,道:“就算是晓风堂,这种事也不应该会知道,姑且先不论你为何如此清楚,我比较想知道了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自然不是平白告诉你,”水华仙子又笑了,言真发觉这一晚女子露出的表情,真是比他们认识以来这些日子加起来都还要多,“我要找一个人。”

  “残云并不是一开始就擅使毒的,那人医毒双绝,黄泉奈何巧夺魂,生死岂由天,言盟主一定听过回天鬼手这个名号吧,依言老板与他的交情,找起人来一定是事半功倍。”她道。

  言真点头,问道:“那人遁隐江湖许久,你为何要找他?”

  闻言,女子又恢复清冷的表情,眼底闪着微光,道:“言盟主不知道吧,事实上江湖上应该无人知晓,回天鬼手单名寻,姓晓风,是我们晓风堂的人,算起来他也是我的叔辈,这只是家务事,言盟主也不必过问了。”

  言真果然没有继续问下去,适才的问题只不过是一个警惕,既然晓风水华的条件与爹无关,他自然也没有闲情介入别人的家务事。

  “别说我了,”水华仙子直视着他,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容,“言盟主现在知道了那人的身分,又有什么感想?”

  “需要有什么感想?”言真反问道,神情里竟然还带了丝疑惑。

  晓风水华一愕,道:“你搞清楚,他可说是皇朝的走狗,冰冷无情的杀手,他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就算如此他还是我爹,如果说他是冰冷无情的杀手,那么以他族人性命为要胁,藉此要他犯下罪行的卫王又是什么,代代行医,以悬壶济世为标榜却放任这种事的晓风堂又算什么?”言真冷声道。

  窗外的风像是回应他的情绪般,鬼嚎似的发出怒吼。

  女子看着他,美丽的唇形抿成一直线,半晌,出乎言真意料之外,一阵银铃的笑声从女子的唇边流泄出来,少了先前几次略带轻蔑与嘲讽的冷意,女子以手掩面,属于少女的清脆笑声替这寒冷的夜添加了一丝暖意。

  言真狐疑的瞪着她,晓风水华从椅上站起,对着男子款款一福,便慢慢走向门口,临走前,她侧过头,半边的面目掩在走廊的黑暗之中,声音却还是柔和的。

  “也许……母亲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了。”

  那句话直到现在言真也没搞懂。

  凤无心是在天边刚染上曙光的时候醒的,清晨最为寒冷的时刻,周身竟还是暖的,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凤无心迟疑了一下,才发现是儿子的手臂,像是占有欲十足的孩子,霸道的环在他的腰间。

  也许是有了天然暖炉得加持,原本还有些发热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不适,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儿子的手,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溜下床,用昨夜的水匆匆梳洗一番,换了件衣服后便蹑手蹑脚的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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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来一笼三色翅饺、奶黄包、豉汁炆凤爪、腊味香芋糕、香炸芝麻球、萝卜丝酥饼、鲜虾仁肠粉,嗯……最后再来一份鱼片粥和一碗豆浆。”男人一口气讲完,一旁的小二一边复讼,一边又忍不住看他一眼。

  “客官,您等一下是还有朋友要来吗?”小二的笑容有些勉强。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男人偏着头。

  “啊、因为您点的菜大概有六人份。”小二努力维持职业微笑。

  男人闻言却大摇其头,正色对小二道:“你不懂,我这叫做高品质生活。”

  “过高品质生活的人需要鬼鬼祟祟的逃走吗,爹?”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冷凝声线。

  店小二看着男人蓦然僵硬的脸色,又看看另一人冷峻的表情,呆了呆,为那人口里的称谓困惑不已,疑问堵在喉间,在接触到后着者步带温度的目光后消融,才慢一步想道要招呼对方。

  言真迳自拉开板凳坐下,酒馆里已经涌了不少人,像是在享受晨间的阳光般,没有什么糟杂的人声,只有杯盘撞击的脆响,还有从白粥里缓缓而上的虚烟飘袅。

  “呃、真巧啊。”凤无心搔搔头,略带尴尬的笑道。

  对方瞅他一眼,从桌上拿起一杯茶就口,凤无心眨了眨眼,心想那好像是他的杯子耶,不过没敢说,静默半晌,言真才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是啊,还真巧,竟然在离秋水客栈五条街外的酒馆碰到。”

  眼见瞒不过了,凤无心垮下肩,把脸埋进双手里,可怜兮兮的叫道:“真儿──”

  “你偷跑出客栈做什么?”言真可不吃他这一套,沉声问道。

  “我、我……”凤无心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今天突然想上馆子吃早点。”

  “客栈附近这么多茶楼、酒馆,你怎么偏选这最远的一家?”言真挑眉。

  “嗯……我、我……”凤无心嘴张了张,正巧这时候小二端菜上来,他眼急手快的夹了一筷子,直接放到言真碗里,涎着脸笑道:“来,真儿,多吃点,你这几日这样到处奔波,爹看你都瘦了。”

  言真看着自己的碗公里慢慢堆成小山般的菜,再看看对方十足心虚的脸色,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制止了对方继续拣菜的手势,他妥协似的拾起筷子慢慢吃起来。

  反正人就在自己面前,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逃跑吧,言真是这么想的。

  事实证明,凤无心的脑袋是不能用正长人的思维来相与的,连精明如言真都只能认栽。

  “来、真儿,吃这些东西口一定渴了吧,喝碗豆浆,这家厨子的手艺可不比我们追月楼差,这豆浆煮的尤其是清爽滑腻。”凤无心睁着大眼,笑得那叫一个毫无心机啊。

  言真觑了他一眼,默默接过了还冒着白烟的豆浆,心里却狐疑对方今日的殷勤。

  豆浆喝下去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言真瞠目瞪着对面的人,后者无辜的眨眨眼,把银两在桌上后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附耳说道:“真儿你不要怪爹,爹有急事需要离开一阵子,去去就回,你就不要挂心了。这只是小小的迷药,会让你不能动弹半个时辰,时辰到后药性消解,你就先回燕京吧。”

  无视二儿子可以杀死人的凛冽目光,凤无心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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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计得逞,凤无心一蹦一踏得跳出酒馆大门,等待小二牵来马匹的时候,还悠哉的哼起歌来,笑得特欠扁。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嗯、不对,该说是恶人自有恶人偿,还是不对,好吧,总之就是天不从人愿,在他得意忘形的倚在栏边纳凉的时候,倏地颈边一凉,他一句话都还来不及吐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在快与地面做亲密接触前,跌落在从里缓缓走出的言真怀里。

  娘的、失算啦,这是凤无心昏迷前最后想到的一句话。

  凤无心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人竟身在行走中的马车上,身体随着起扶的车身摇晃,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他不适应的眯起眼,感觉颈部传来阵阵的麻痛。

  他“唔”的闷哼一声,察觉他的动静,旁边伸来一只纤纤玉手,先是在他腰后垫了个软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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