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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第33部分

小说: 雏凤求心(父子)(新版) by 冰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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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无心闻言停下脚步,没有回过头,声音却带着点冷意,“这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被卷入。”

  封振生蹙眉,快步走到他身边去,也许是方才得感觉太过震惊,他一时竟忘了对这人的惧意,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不可思议道:“你想要回残云!”

  后者投以他淡然的眼神,道:“是又怎样?”

  憋着气,封振生脸涨成通红,给气得。

  你要自己去送死,残云的人巴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嫌命太长你就说嘛,老子很乐意成全你,在心里几句话反覆掠过几句话,封振生抿着唇,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

  见对方一直没回话,凤无心面无表情得看着他,沉默片刻,蓦地反抓住他的手,直把封振生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他笑道:“振生你也想同我一起去吗,早说嘛,虽然可能会碍手碍脚,但是当饵也是不错得。”说罢,就拖着他往里边走去。

  任他拉着,封振生简直想掐死这人,什么叫碍手碍脚,什么叫当饵,他就知道这人没有良心。

  东院平时只住着封振生一家三口,如今封夫人上山听佛,封隼也在外未归,整个院落安静的惊人,只有两人的错落的脚步声,与衣衫的摩擦声,一路没有遇到任何侍从,凤无心并不感到意外,这里藏着不能见人的东西,必须深深藏起,永不得见光。

  踹开厢房的雕花木门,房间没有点灯,只有月光自敞开得窗扉流泄进来,大概勾勒出屋里的摆饰轮廓。

  “你等等。”封振生道,从怀里拿出火摺子来到桌边,打开灯上的琉璃盖,点燃灯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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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琉璃灯散出的火红驱散了房间的冷意,也减少了月光的迷离,凤无心背对着他,身影在地上拉成长长的一条线,像是在专心探看某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封振生眼皮跳了跳,莫名的有不好的预感,虽然从这人睽违多年站在身前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好运大概已经用尽,但是当凤无心确实出现时,他却还是无法让自己漠视不管。

  藉着烛光,凤无心轻轻摩娑着手边紫檀木的矮柜,他的上方悬着一鹤形烛台,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黑铁的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茫。

  封振生心一跳,在对方触上烛台前急时抓住他的手腕,急道:“你想做什么,你难道就这样去那里?”

  凤无心睨了一眼腕上的手,“有什么关系吗?”

  “废话!”封振声快给他气死,使劲要把人往后拉,“你要去可以,但至少要从长计议,多带点人手,也好过单枪匹马上那狼窝。”

  狼窝,凤无心挑眉。

  看到他掠过眼底的光,封振生本能的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扯着嘴角道:“不、我什么都没说,你绝对是听错了。”

  男人一个劲退后着,丝毫没注意方位,凤无心蹙了蹙眉,手半抬起方想拉住他,封振生脸上闪过一丝惊惧,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顷,慌乱中手无意间带到摆放一边的琉璃灯,灯盏晃了晃,跟着往旁连带着桌上其他的骨瓷杯碗一起跌落地面。

  吭当啷--清脆的破碎声在空荡的院落回荡,灯内的火舌舔上地面的羊毛地毯,嘶嘶燃烧起来。

  “瞧你干了什么蠢事!”凤无心脸色一沉,温度遽降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他一扬衣袖,火焰在真气形成的劲风下迅速熄面,但麻烦还是出现了。

  深夜的声响惊动了守在外头的护卫,紧邻着南院也被惊醒了,零星的灯火快速的朝听风轩移动,凤无心见状,细长的柳眉拧的死紧。

  随着紧促的脚步声,门扉被敲得震天响,第一位赶来的是封祈,尽职的总管以中气十足的嗓门在外焦急问道:“庄主,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跟着封总管来到的还有几个小厮,慑于封振生的威严,就算心焦如焚也仅止步于门前,不敢跨雷池一步,凤无心眯了眯眼,他状似随意的倚在窗边,撒手让封振生自己解决,散发出得冷意帘门外的家仆都感觉得到。

  自知理亏,封振生讷讷的,在开门的时候才又恢复他庄主的威势,把手一摆,沉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规矩吗,封总管,原来你是这样教导下人的。”

  庄主下令,当下再没有人敢吭声,摸摸鼻子自认倒霉的回去了,凤无心在屋内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开始不耐烦了,他抱胸走到门边,刚想发作,就见到站在回廊阴影下的言真、秦昭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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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抽一口气,想逃走却已是不及,凤无心真没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封振生:这就是现世报啊。)

  重新回到屋里,凤无心乖乖的坐在桌边,小口小口的饮啜方砌好的热茶,就封振生看来,那就是从混世魔王突然变成小绵羊,这让打小被欺压大的封庄主那个痛快啊。

  言真就坐在凤无心的对面,那锋利的视线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的脸皮迟早会因此灼烧起来,他略微局促的挠挠脸,头压得更低了,就是不敢看那张比焦炭还要黑几分的脸。

  气氛凝滞半晌,还是封振生受不了这难耐的感觉,干咳几声,打破沉默道:“嗯……”他看了看言真,那张万年冰块脸勾起他不好的回忆,遂又转向秦昭环,“昭环,你们怎么来了?”

  秦昭环白他一眼,“怎么来了,这么大动静除非是聋子,否则谁会没感觉?”

  话落,她又反客为主逼问道:“说,你们两个在这里搞什么,偷偷摸摸是想干什么亏心事?”

  封振生给这几句话弄得一噎,一时竟找不到话来辩驳,不语的时候静得连烛火在桌上劈啪作响的声音都显得如此清晰,封振生掩饰无措的垂下眼睫,避开女子凌厉的视线。

  尴尬的片刻里,也不知是谁的叹息声传来,而后便听得杯盏扣到紫檀木桌的声音,凤无心起身,眼睛却还是不敢看向二儿子。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我来冷剑庄的目的本就是要藉其中的密道到残云去,你们谁都不准跟来,给我乖乖待在庄里。”凤无心淡淡道。

  “密道,冷剑庄里怎会有通往残云的蜜道?”抓到关键字眼,秦昭环蹙着眉问道。

  凤无心也无意在隐瞒,抿唇一笑,道:“因为,残云其实就在冷剑庄之内啊。”

  依然是悦耳冰清的声音,像是谈话天气般自然淡定,听到耳里却彷佛院外的冷风,呼啸着扎人得寒意。

  两声抽气声同时传来,第一次听闻这种事的秦昭环一脸不可思议,封振生那张着嘴,有些弱智的表情大概是没料到他竟会这般轻易的说出来,而言真始终维持淡漠的脸色,似乎不为这消息感到惊讶。

  接触到女子询问的目光,封振生叹口气,解释道:“其实,冷剑庄在很久以前曾是残云的支部,有一条密道直通残云,历代只有庄主知晓,说残云就在冷剑庄里也没错,因为两者是相通的,天崭山外把冷剑,天展山内锁残云,残云,就在天崭山的内部。”

  “怎么会……”秦昭环接受不了的跌坐椅上,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言真却开口了。

  “你要去残云也行,”言真淡道,眼睛在烛光映照下越发显得灼亮,“在等个两天,到时龙吟宫与大哥那边的人都该到了,再结合冷剑庄的人马,管他是龙潭虎穴还怕无法铲平。”

  听到最后几字,凤无心蓦地一抖,缓缓转过头,眼神却还是平静的,若有所思的瞅着前者半晌,他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行的,我已经拖了太多天,现在一刻都拖延不得。”

  闻言,秦昭环面色一变,还想要拦,凤无心看向她,眸子中似有火光闪烁,幽幽说道:“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当上残云教主了,本不应这么早的,当时发生了一些意外,使我不得不为。”

  他撇头背过那些愕然的脸,像是在对三人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残云的规矩,族长以外的人欲当上教主,就必须杀掉前任教主,这本是最早的长老为免宗族中出现昏庸暴虐之辈,以此示训,岂料当时的左护法野心勃勃,在一次任务中趁乱杀了我父母,利用那条宗法当上教主。

  本来那也就算了,可那厮竟还想杀我兄弟俩斩草除根,我那时神功初成,便杀了他,登上教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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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佛谈论得是别人的事般,凤无心的声现始终平淡,没有丝毫起扶的侃侃而谈,屋里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空气,气氛再一次凝滞起来。

  十三岁,那是什么样的年纪,寻常人家的孩子莫不是还在私塾跟着夫子吟诗写词,在父母的羽翼下安然成长,这人却已经背负着父母血债,更甚着成为杀伐决断的杀手。

  认识这人多年,就连封振生也是第一次听闻,凤无心从不谈及自己的事,更遑论什么血债深仇,再如何惊心的事对他而言却好似云淡风轻,不会轻易动摇他半分。

  凤无心慢腾腾的挨着桌边坐下,掷起那还留有馀温的杯盏,道:“对无痕而言,那是他不愿再碰触的地方,所以我当初才把他送出来,如今却因为我的关系,让他不得不再面对过去的疮疤,还有我这样当哥哥的吗?”话到此,凤无心的声音略为上扬,终于有了点情绪反应。

  他一口喝干杯中茶,椅子都还没坐熟,又见他姿态优雅的站起,扫了封振生一眼,吩咐道:“振生,我以师兄的身分命令你,好好看着他们,若有一点闪失便唯你事问。”

  他这话说得轻巧,封振生却是生生打了个冷颤,言下之意,就是绝不能让这两人跑了,否则倒霉的就绝对是自己了。

  彼时,言真两人也察觉了对方话语的蹊跷,方要扬声抗议,但见凤无心身影一闪,也不过一个屏息的刹那,身子突然动弹不得,连真气也提不上劲,本来欲出口的话便这么梗在喉中,形成这般欲吐未吐的窘境。

  心虚的别过头,凤无心此时是更加不敢看儿子那怨毒的眼神,装模作样的干咳几声,道,“真儿你们就乖乖的,我已封住了你们的五大穴,穴道三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之后便听从封庄主的安排,就别去想些有得没得。”

  说罢,像是火烧屁股似的匆匆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内室,便再没有出来。

  湿漉的洞壁蜿蜒着不知名的植物,耳边隐隐有水声流淌,怒号的风像是没有止息的,从洞顶盘旋飞掠,彷佛吐着红信的毒蛇,蹭着面颊带来尖锐的冷意,密道的尽头像是延伸着的无止尽的黑暗,只有手上的火炬带来星点光明,照亮身边的方寸之地。

  凤无心只管麻木的走着,熟悉的冰冷与水气像是来自上辈子,却又这么的贴近,深刻的烙在脑子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并不是没有挣扎。

  可能也真的是上辈子,作为嫡长子,命运便在出生的那一刻决定,旁人都道他天纵奇才、异禀天生,但谁又看到他背后的努力,早已记不清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命,这其中有罪大恶极者,亦有命不该绝者,唯一不变的是,当剑身插入肉体时,带出来的血,一律都是鲜红色。

  那是他最讨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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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翎族长尊贵的地位,都是用这种刺眼的颜色换来的,他对此并不怨恨,如果兄弟间并定有人必须承担这个位子,那就由他来坐,利剑划破皮肤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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