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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新撰组总司岁三]闻樱一笑 作者:冲田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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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墙上我的影子不停地跳动,“那个人,冲田君,他的笑容,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忧愁烦恼,只愿,他的笑容永远不要消失……”

    我的心里涌过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惊讶的抬头,看着她无意识的动作,灯下的她,和绯衣不同,她是水墨画,而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水墨画上有了红晕。

    “素衣,莫非你也……”我喃喃地说。

    “小樱,我真的很希望你也能多笑笑。”素衣打断我的话,“你的笑,和冲田君一样美。”

    “素衣……”我叫着,莫名的感动,她却站起身来,拉开纸门。

    “你说,我们已经十七岁了,是大姑娘了。”素衣回过头,”可是不要忘了,你也十八岁了啊。”

    “小樱,你也该笑笑了。”

    轻轻的纸门拉上的声音,我看着门上素衣渐渐离开的身影。鼻子微微的酸了。

    真的,我也十八岁了呢……到了冬天,我就满十九岁了。

    可是,现在我的心愿,真的只是保护好你们,和你们一起平静的生活而已。

    真的只是……如此而已……

 
9   请你一定要回来

六月·骄阳如火



    知了叫着,邻居家的花猫懒懒的在我家廊下睡觉。

    “你又跑来了啊,我没有鱼喂你吃了啊……”远远的绯衣在跟猫说话,猫连动也不动,素衣在笑。

    我走出阴凉的屋子,手遮凉篷,真热,赤脚披一件薄纱衣,不成体统。

    不知不觉地,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日子还是一样慢吞吞的向前滚动。

    京都的街上,还是我一个人慢慢的走着。竹篮里,蔬菜上洒着清凉的水滴,慢慢的,珠圆玉润的向下滚动,滴到地上……

    绯衣和素衣笑我,天气一热,连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买东西总要那麼久。

    我也笑她们,天气热了,怎麼做任何事都没精打采。



    夜里,睡不着。最近,失眠的情形很多呢。恶梦做得也多了。

    带血的梦。

    我爬起身来,穿上靛蓝色的直衣和裙裤,扎起马尾辫。刀静静地放在屋角架子上,我单手将它拿起。

    拉开纸门,夏夜的空气总算凉爽,我一手持刀,很久没有练习过了,觉得刀沉重了好多,再这样下去,恐怕没办法履行对哥哥的诺言了。

    做的梦,是哥哥在提醒我吧?



       刀刃闪着寒光,这次,不能练舞蹈一般的刀术了。

       刃声破空而出——

       挥着,舞着。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敌人——

       我要,把你们一一砍碎

       我要,把你们一一刺穿

       我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黑暗中刀刃翻卷,就像我的神经,我的理智,我的心……

    蓦然间,笑容如春风。

    你的笑容,能救我多久,能改变我多久……

    无法忘记,黑色的幕布鲜红的血,无法忘记……



    刀掉落在地上。手腕一阵麻酥酥的痛感。

    我愕然,看着我面前的男人。

    他没有笑。

    我头一次看到握刀的冲田总司,的确,是完全不同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笑容,他握着刀,寒气凛凛。刀即是他,他即是刀!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他说,轻轻还刀入鞘,抬起头,微笑又在他脸上了,仿佛刚才他只是看着一个影子用一招击掉我的刀,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办。”他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因此如果以后我再也没来,请不要挂念。”

    说罢,他转身走了。月光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潇洒,也——很单薄。

    “总司……”我轻轻唤他,他没有听见。

    “总司!”我重重唤他,他停住脚步。

    “总司!!”我痛痛一呼,他终于,转过头来。

    “我有话和你说。”



    总司坐在我身边,我们看着河里的水,水静静流走,时间默默溜走。

    “我的哥哥叫做中原峰。”我说,“绯衣和素衣的哥哥叫做小林翔一,我的哥哥是剑士,小林哥哥曾经是京都最好的医生。”

    “去年秋天,我哥哥陪小林哥哥去大阪买药材。你知道那时候时局很乱,大家都认为,有我哥哥陪着,会安全些。”

    “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总司静静地听着,连问也没有问。也许他很懂人失去生命并不奇怪,他懂得这是一个乱世,经常有人会死。

    “听说是遇上强盗。”我把一个草叶儿抛进小溪,“我看到哥哥的尸体后,很长一段时间要强迫自己不去报仇,不去恨。因为如果那样做了,就再也没有余力保护身边的人。人谁无死,每个人都只是在这个乱世求生存而已,而生永远比死更加重要……我是这样想的……但是……”       

    “我没有办法忘记那种悲伤,那种悲伤让我不会笑,总是无法笑。可是看到你,我慢慢的会笑了,这是绯衣和素衣告诉我的。”我抬起头,望着总司的眼睛,“我不想再次听见噩耗,不想,再次回到那种悲伤之中,不想,再次忘记笑是什麼样子。所以……所以……”

    “总司,请你一定要回来。”



    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总司临走时的微笑,还在我的心里。

    我说绯衣喜欢你啊,素衣也喜欢你,因此你一定要回来啊,不然的话,她们两个会伤心死的。他笑着说我那麼受欢迎啊,好吧说定了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想吃八幡屋的寿司吗,我回来之后,买点带来。我说好啊,你可别忘了啊。

    总司,你不要忘了啊。

    不要忘了啊。



    骄阳似火,我在木盆边洗衣服。头也不抬的洗着,仿佛世界上其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水静静流走,时间默默溜走。



    六月五日,池田屋事变。
 
 

10 雨



    那天晚上,是下着很大的雨吧?

    本来还是静悄悄的夜,突然,雨声就像不期而来的访客,簌簌的响彻耳边。

    睡得很轻,雨声一响,便醒了。

    拉开纸门,寒气悄没声的钻进来,打一个寒颤。这雨……蓦然间有个感觉,这雨,好像血。

    本来还是平淡淡的心,突然,悲伤就像不期而来的访客,阴阴的透入骨髓。



    次日,一切好像都不同了。

    在街上,到处看到浅葱色的羽織,骄傲的,兴奋的,不可一世的表情。

    可是,却没有那张微笑的脸。

    我摘下了竹笠,任烈日和目光焦灼着我的面容。猛可里,我听见人说——

    喂,你知道那件事了吧?昨晚上的事。

    啊,是池田屋的事啊。新選组赢了哦。

    死了好多人喔。真可怕,那血流的……啧啧啧。

    谈论的人们,那天也许会看见一个少年突然在路上开始奔跑,他的手里紧紧攥着竹笠,烈日炎风吹起他的额发,露出那如女子一般的面容。那面容上有什麼样的神情,却没有人来得及看到。



    “小子,找死啊。”两个浅葱色把我拦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后退一步,翘首期望,未清理的残血,触目惊心。一摊连着一摊,新血压着旧血。可能是凄艳的红已经翻作深浓的褐色。

    这里,也有你的血吗?



    我默默地转身离去,街上,到处有胜利的人在买醉。

    我一步步走着,直到倒下……



    醒来的时候,额上清凉凉的,伸手一摸,是一块布巾。比布巾更清凉的,是素衣的眼。

    “小樱是中暑了。”她说,“这样热的天,怎麼不戴好竹笠。”

    因为戴上竹笠,我就看不远了啊。

    看不远,我就找不到你了啊。

      

    我转过头,闭上眼睛,泪水慢慢的渗透而出。身后,是素衣起身离开的声音。     

    总司,请你一定要回来啊

    你不要忘了啊

    不要忘了啊

        ……



    五日后。高烧方退。全身还是疲软的,时不时陷入昏睡。无色的昏睡,好歹,不再有鲜艳的黑与惊悚的红,也不再有雨声。

    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头还是晕的,这是,一个下午吧。外面是艳艳的阳光。

    我的目光慢慢移到身边,那里,在我要吃的药旁边,那个红色的小小盒子是什麼?

    我的手在颤抖,打开的盒盖里面,是一个个小小的,胖胖的饭团。转过盒子,上面印着黑漆的标记——八幡。

    心,仿佛一下子不在地面,也不在我的胸腔里。

    轻轻地把纸门拉开一条缝,我看到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廊下,绯衣和素衣围着他高兴的谈天,在她们中间,他的微笑,就好像一道淡白色的阳光。

    轻轻的合上纸门,我倒在榻榻米上,深陷在棉被中间。脸上,浮上从未有过的,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那是一种如在云端的幸福的笑意。这是我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心在深深的笑。

但却从没想过,竟也是最后一次。
11   变

      

    那一天,是地狱吗?

    这人间,还和地狱有甚麼分别?



    我带着竹篮回到家里,而家,已是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

    如血的夕阳落下去,如血的朝阳又升起来。

    我就这样站在只剩一半的木门门口,无法再站的时候,就跪在地上。无法再跪的时候,就躺下来。

    直到,那一双手轻轻把我扶起。

    总司,帮我到里面去看一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地说,我不敢去。

    我看到青布的鞋子迟疑一下,跨过了焦黑的门槛。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那双鞋子才出来了。

    樱君……他说。他的声音好高好高,如在云端,他说,樱君……

    我沉默。然后,我站起来向里面走,向里面冲,向里面……

    他的手紧紧抓住我,他说小樱你不要看。我说总司你放开我,他大声咳了起来说你不要去看……

    他咳着咳着,一口鲜血染在我的白衣上。

    我惊讶,回望,战栗。

    总司,这是地狱吗?

    人生即是地狱。



    我穿着青布的简单和服,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微微跳动的烛光下,有许多人在看着我。

    眼神,压得我快要窒息。但我不能动,我不能说话,不能。

    “咦,冲田也会带回女人来吗?”有人笑道,“蛮标致的。”

    “她是我的……”笑嘻嘻的回音,尾音悠长,像是在考虑——

    “从今后我是冲田先生的小姓。”

    我跪了下去——头几乎触到地面。

    “我叫中原樱,今后请多多关照。”

    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面容。只有保持自己清冷的声音,如冰,如雪。



    四方形的卧室,纤尘不染。一面雨过天晴的屏风,一张古雅的案,案上有笔,壁上有刀。

    紧紧地结束腰带,紧紧地,紧到喘不过气来。

    “走吧。”他摘下壁上的刀。他说那刀的名字叫加州住清光。

    我没有问,只是紧随其后。他没有回头,可是我知道,他的脸上已没有了笑容。因为他的身上有着令人胆寒的杀气。这种杀气,感觉到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恰如正在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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