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奴 by: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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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他不是喜欢偷看吗?让他看个够!”我一边抱着玉奴往里间走,一边嚷嚷。
我辗转又反侧,反侧又辗转,直到把玉奴吻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放手。我自上而下压住他,得意洋洋地说:“我比那狐狸手段如何?”
他咯咯一笑,长腿一勾,便轻易把我覆到身子底下,学着我刚才的模样,在我鼻头上一摁:“傻瓜,这有什么好比的?”
我不服气,又有些伤心:“是不能比。你们都是妖精,会使这些那些的手段,我是什么也不成的,连你们说什么都不知道。”
“哦……”玉奴若有所思。从我身上下来,与我脸对脸靠在枕上,问我:“无忌,我对你可从用过什么手段?”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说,想了想,他虽然对我用过法术,却都是为了救我,帮我,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儿,冲口变成了:“……没有。”
玉奴笑了,捧着我的脸说:“无忌,你一直放浪成性惯了,我真怕你哪天不要我了。”
“胡说八道。”我一急,“你样样都比我好,事事都照顾着我,怎么会是我不要你了?”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样样比你好,事事照顾你?”
“不是,不是!”我不知如何分辩。玉奴的眼睛像一湾盈盈秋水,在我面前荡漾,他温柔的声音,忽然让我沉溺进去一样,我把头埋在他胸前,捂了半晌,才挣出来,说:“玉奴,我也不知道,遇上你之前,我就是个浪荡子,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这日子过着有什么意味。我跟他们顽,在人前装模作样,人人见我过得快活,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跟一块朽木头没什么两样。哪怕是做那种事的时候,我这里……”我拉过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上:“这里总是空荡荡的,填不满。没人能填满!我的心是空的,朽的,烂的。现在不一样了。”我凑过去,吻着他的脸,他的唇,慢慢地压到他身上,让他的心口抵着我的心口:“你听,听见没有?我觉得,这里面像有一个你,只要跟你在一起,里面就涨腾腾的,特别踏实。我觉得我们这个地方是一样的。我再也不用跟从前那样把自己塞进那鬼屋子里去。你是妖精,可是我觉得你比所有人都像人……我要是只能活四十岁,从前那半辈子都是白活的,只有这下半世跟你在一块,才是真正开心,踏实……”我忽然有些哽咽,眼圈一红,竟然说不下去。真是丢人。
玉奴静静地听我罗嗦,开始脸也微红,听到后来,便失了神一样,再听到这里,忽然捂住我的嘴:“瞎说八道。你怎么会只活四十年,你能活一千年,一万年的……”
“那除非是跟你一样变成妖精。”我吻着他的眼皮,掩饰自己的尴尬:“玉奴,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我还从来没对人说过这么长的话……”
“我知道,”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几不可闻:“无忌,不枉我等你这几千年……”
我没听到后面的话,似乎是他没说完,不过那么温柔又主动的玉奴真是少见,我记得,后面的话是被他的吻截断了……
“玉奴,你不怕姓孟的……偷看了?”我从他快要磨死人的吻中透出气来,喘吁吁地问。
“管他!”
“那唐小山的事……”
“》_
“这……好像是两回事……”
“闭嘴!”
………………
…………………………
我只好闭嘴。
说起来,在我跟玉奴翻天覆地的时候,别说唐小山,就是唐大山又算是什么?我可没想到,后来他能把我们的生活给翻了个个儿。
十二
后来我还是从孟秋白那里知道,这唐小山不是别人,就是那天我们在茶坊里遇见的主儿。
难怪!玉奴还是比我识人的。想想那家伙的眼神,越发觉得不怀好意。我跟玉奴说,那人好好一个官儿,巴巴地跑上来结交你一个穷学生,想来不是好事。我们就照了个面,能有什么让他青眼相看的,只除了这相貌。那家伙看眼神就是个好男色的。
玉奴瞅瞅我的脸,笑道,你这相貌还没到倾城倾国的地步,怕甚么?
我气得挠他。损我也就罢了,我明明是担心的他,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
虽然那拜帖我们终究没回,我还是不放心,趁玉奴不在的时候,写了个回帖,去孟秋白家里找他帮忙送回去他自从在这宅子里住下,隔三岔五总有些不认识的人过来,看模样也不是他的仆从,个个衣冠楚楚的,派头十足,倒有些像官府中人。反正这个人妖里妖气的,本事总是比我大一些,我可不想亲自去见那个唐小山,好好的惹回一身腥来就麻烦了。没想到我前脚一进门,他就猜到了来意,顺便告诉我玉奴早托他送过去了。
要不是那晚我们情意绵绵推心置腹了一个通宵,我这飞醋又要泼翻天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人开始有商有量了?居然还把我抛在一边!
“他怕你分心,想让你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啊!”孟秋白一抛手中的书卷,居高临下地朝我笑:“大才子,离着秋闱取试就不到俩月了,你可准备好了?可千万别让你们当家的失望啊。”
他对玉奴说话客客气气酸文假醋,对我怎么就像打发个穷要饭的?
我瞪他一眼,哼哼冷笑:“孟大公子若也想跳这龙门,我不介意比试比试。”
“无妨!”他眉一挑:“状元、榜眼、探花,你说咱们选哪一样吧,随便点!”
我怒气冲冲地冲回我们家。
臭狐狸,死狐狸,不可一世!想炫他中状元易如反掌也罢了,居然掷骰子抛绣球一样下彩注,他当那状元榜眼探花都是他家锅底菜,牙口好,慢慢挑?
气归气,细思一下,我还真没他那底气,来了这里以后,心思总是散的,书读得半零不落。我自诩才子风流,真拿到考场上去,这点旁门左道的文才恐怕不成气候。没办法,只得抄起那些老黄历来学我当年的学生,摇头晃脑,认真看了几眼,心里想的是,那狐狸凭什么猖狂?莫不是想在考场里做法术吧?可玉奴说过,那考场有神灵护着,等闲妖物不可靠近的,想着想着又走神了,眼睛却定定地沉在书本上。玉奴进门时,刚好看到这情形,以为我在苦学,不禁大喜。我想起他不声不响去找孟秋白的事,却不禁一怒。
“怎么了?只是找他送个信而已。唐小山那边我也不想得罪,他既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让他帮个忙又何妨?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玉奴连一点无辜的样子都没有,一边替我收拾笔墨,说得轻描淡写。
我语噎,不错呀,跟那个姓唐的打交道是为了我,找姓孟的送信还是因为我的一句话,一点漏洞都没有,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
“话是这样说,你……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姓孟的吗?怎么又跑上门去找他?”
“咦?你不去找他,怎会知道我去过了?反正总要有个人去说话,你去我去有什么分别?还是我跑一趟,你自己用心读书便好了。”
我被他驳得无言以对,又想起孟秋白的话来,不由得闷气:“读书读书!现在德容言工的正经娘子也没有你这样贤淑!你那么大本事,替我去考好了,非要逼我读这没用的东西作甚?!”这句话一出,我恨不能咬断自己舌头。说这种话的人已经算不得个男人了。想想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靠玉奴养着,衣食无忧,连书也不能读,还能做什么?若他是个女子,我岂不就是那吃软饭的没骨头的没用的废物?(插花= =:咦,现在难道就是不是个废物?)但是,我实在极厌科考功名这些东西,我认他做知己,他亦知我心意,为什么定要逼我去做这些腌事?这一点我极是想不通,问极了他便说这是我的命数,却又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从不跟我说清楚。我乐得浑浑噩噩陪他顽,但玩出个唐小山来,恐怕就不是好玩的了。
我发作完,心里便悔,过去抱紧他,也不敢看他眼睛,只把头埋到他肩上:“玉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那个姓唐的对我们不好。你若不逼我去科考,咱们怎么也惹不到他,可是要进考场,我的名册总得从他手里过,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你知道的比我多,难道不明白吗?我没出息,我宁愿跟你去那偏乡僻地,安居乐业终老一生,也强似在这里提心吊胆挣什么功名。”
玉奴拨开我的手,慢慢抬起我脸来,眸色沉静如水:“无忌,我明白,我若能替你,我恨不能替了你。可是,这是你命定的数,你自己还不满,总还有下一世的苦。但凡我能挡的都会替你挡。可是有些事,总得你自己去做,自己去偿的。”
我放开他,苦笑:“我觉得,你好像总在逼我去赴死一般。”
“无忌……”他脸色都变了。我从不愿意看到他这般凄惨模样,挥挥手说:“罢了,反正这条命都是你给救的,你喜欢,我就去做。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张了张口,欲辩无言。看着我转身坐下,他忽然扑到我背上,什么话也不说,只一点一点细吻着我耳廓,柔情浓浓地在背后化开。我是最没出息的,对别人怎么都成,就只他,拿出这一手来,我连手中书都扛不住了。
“你要实在不想学,罢了,就歇一歇,我陪你玩一会儿。”他柔声说道。
谁说我不想学?我强言驳他,却连声音都变了。他扑哧一笑,伸手去摸我颈子。触手的柔滑,我险些跳起来。转身看见他的碧眸,整个人就溺进去了,正想去抱他,却听见隔壁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我们两个同时愣住。
“什么东西?”我拉了他手,跑到隔壁墙上侧耳倾听,似乎竟是丝竹弦乐。孟秋白在弄什么古怪?
我满脸狐疑地看看玉奴,他眉头挑了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给你玩个戏法。”
我兴致勃勃地看他取了那支碧玉簪,在墙上慢慢画了一臂抱大的圆。又让我打了一铜盆净水来。嘴里念念有词, 伸指在水中画了个符,伸指一弹,水珠如连线一般射到墙上,那墙登时被打了个大洞。
“糟了,孟秋白要让我们来赔的!”我惊叫。
“呆头,再仔细看!”
我定睛,原来不是那墙被打穿,是像水面一样,在那里画出一面水镜来。隔着墙洞,只能看见屋子里一部分景象,在这里水镜里却不折不扣地现出孟秋白屋中种种情状。原来他在宴客。
好生稀奇!屋中热热闹闹挤满屋,客人只七八个,侍候的丫头童仆倒有一堆。
那几个客人看上去有些面熟,似乎便是曾在他门内出入过。我惊奇的是刚刚去孟家还看他青瓦白墙,干净得跟我们家没什么两样,这会子如何就装点得如此富丽堂皇?瞧那华堂锦帐,金屏碧幢,兼之美酒佳肴,姣童美娃伺候着,做神仙也不用这样逍遥吧?看这格局,也不是原来那个大小。
“这是幻镜,”玉奴给我指点:“不过看到的都是真景。”
我点头,瞪大了眼睛往里看:“他不会看到我们吧?”
“旁人是看不到的,他可难说。”
孟秋白高踞在席首,意态很是潇洒,他本就是妖,要装装超凡脱俗的样子来还是很像的。倒是座下那几个客人,谈不上形容猥琐,只是令我觉得一股浊气。宴席方开,有几个已经颇有醉态,眼光一力往周围的僮仆丫环身上溜。可恨,可恨!
“他从哪里来这么多使唤的?”我纳闷。
玉奴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