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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家有喜事-第64部分

小说: 家有喜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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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愿看了。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一直把他当着男人中唯一的红颜知己的子郁,会用这样的方式面对刘一浪给我的结局。

但我闭上眼睛全不是为了不去看见,其实此时我的眼睛已彻底被泪水淹没,我即使不闭上眼睛,也模糊得什么也看不见。我闭上眼睛,还为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自己一片安静,给自己一次提出疑问并回顾的机会。

我疑问,我跟柔娜结婚到底关刘若萍什么事了,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刘一浪和子郁却要牵怒于她,要容不下她?

我疑问,是不是从我答应柔娜那一刻起就大错特错了?是不是真的除了跟她结婚就再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拯救雪儿?

现在不但害了自己还给刘若萍带去了危险,是不是太不值?

还有,我因了刘一浪的谋害最终没能和柔娜完婚,胡总是不是还会实现他的诺言,给雪儿最好的最彻底的治疗?

如果当初我不是对柔娜确实有那么些想法,如果我不是碍于面子不想再次去麻烦池艳,在做出那个向胡总屈服却给我和刘若萍带来极大不幸的决定之前,给池艳打个电话,也许……

所有的经历都纷纷逼来,又在眼前一闪而过,爱的恨的,冷的暖的,缠绵的疏离的……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需要彻底了决,又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无法割舍。不只是人,甚至那些事物都有面孔,鲜活的面孔。我就要最终离去了,他们却还有鲜活的面孔。

甚至我的妈妈,也那么鲜活分明,并且不是我记忆里那样郁郁寡欢,反是我的父亲为他作的画像里那样扬着青春的笑脸。她依然是那样扎着长长的辫子,挽着衣袖和裤腿,像是刚劳动归来,肩上扛着把锄头。我又想起了林黛玉的花锄。但林黛玉的花锄,如妈妈肩上的锄头般痴情,却比妈妈肩上的锄头多了分伤感。妈妈肩上的锄头是幸福的。

妈妈在微笑着向我招手,但也许是在向我那时的父亲招手,我来不及细细思量,我是那么忍俊不禁,我如孩子时样,迈着脚步,那么轻快的向她跑去……

我忘了我的妈妈已故去,我忘了我没有找到我的父亲,我忘了雪姨说过,我不把父亲带到妈妈的坟前,妈妈就会在黄土之下永远睁着不甘闭上的眼睛……

但我却听到了刘一浪的声音,不是先前那样愤怒仇恨歇斯底里,反是像在可怜巴巴的哀求,像是在声嘶力竭的哭泣。

他的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声音,把我从幻觉里拉了回来。但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这次不是不愿,是无力。他的手没有松开,依旧死死的抵着我的喉咙,紧紧的箍着我的衣领……

我的意识还模糊。

只听他道:“她在哪?哪个女子在哪?算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吧?她在哪,求你了,求你了……”

听上去竟那么痛彻心扉,还有什么大颗大颗的滚落在我的脸上,湿湿的,却不是碎雪,碎雪没有这样暖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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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模糊的意识猜想,那一定是刘一浪的热泪,刘一浪一定是流泪了,为找不到刘若萍的下落而痛苦焦急得流泪了。

只是我无法明白,即使眼下找不到刘若萍,只要找下去将来总有找到她报复她的时候,刘一浪平时在众目睽睽下都对我那么高傲,为什么此时四顾无人,却要最后对我一个无力反抗几乎奄奄一息的人哀求,甚至还流出那么悲痛的泪来。

我大脑一片混乱,已无法去思考……

他忽然松开我的衣领,像在公司对待忆兰那样,猛地将我向后一推。

我无力的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弯腰站着,用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大声大声的咳嗽。

街道在我的喘气声和咳嗽声中,更显得空旷冷清了。

模糊中我看到刘一浪踉跄着已渐渐走远,他先前滚落在我脸上的热泪已被风吹得冰凉,忽然竟觉得歪歪斜斜的行走在碎雪飘零的夜色里的他,像是一匹北方的狼,痛苦而孤独……

我看到子郁也不在灯火阑珊的原地,他行走在街道的隐蔽处,远远的跟在刘一浪身后,始终保持那么段距离,不靠近也不落远,如影随行,若即若离……

他们虽然不再纠缠我,我却没有丝毫释然,心情反是更加凝重,我忽然觉得我的所有猜测也许都还没有抵达谜底,我愈来愈无法理解他们,愈来愈无法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

我扭头,我看到下街酒店门口,站着刘若萍。也许是在里面等了太久,她终于再也无法等下去,便出来找我。她一边抚弄风吹乱的长发,一边茫然四顾。

但她没有看到刘一浪,更没看到隐藏在暗处的子郁,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我想一定是我的咳嗽声,在清冷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太过响亮,吸引了她茫然四顾的眼睛。

她忽然那么焦急,还没向我靠近,就先远远的大声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她关切的问话声,被北风吹得满街都是,比我的咳嗽声还要响亮。

这让我有些胆战心惊,毕竟刘一浪和子郁都还没彻底的消失。我连忙直起身,向她挥手示意,让她不要出声,但我自己却忍不住咳得更加厉害了,不得不又半弯下腰,并捂住胸口。

猛烈的咳了几声,我抬头,我多么希望再也看不到刘若萍,多么希望她明白了我的暗示,早已转身走进下街酒店,把自己深深的隐蔽了起来。

但一切都不如我急切希望的那样,她不但一点都没有明白我没有隐藏她自己,反是急急的向我跑来,反是更加焦急的大叫:“大哥哥,你……”

碎雪在夜空里零乱的飞舞,她的声音像是哭泣的北风。

我看到,远远的,刘一浪站住了。

跟着,子郁也站住了。

然后,他们几乎同时,向刘若萍转过头来。

子郁站着没动,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

刘一浪却猛地向刘若萍冲过来,不再像孤独痛苦的狼,倒像一头狮子,因愤怒而发疯的狮子。比冲出公司时,还要愤怒疯狂。

刘若萍只顾向我跑来,她眼里除了我再没有旁的人和事,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并且在以飞一样的速度向她逼近。

我想向她冲过去,拉着她一起逃离,或是奋力反抗,但我一挪步子就差点跌倒,我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还是酸软得没有半点力气。

刘若萍跑到我身边,扶住我,一边轻轻为我捶背,一边望着我惊慌的眼神,喘着粗气关切的问:“大哥哥,你是怎么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刘一浪就快近在咫尺,我却只能眼睁睁看到危险向她紧逼,没有半点救助她的力气。而单纯的刘若萍,对自己的危险处境竟半点感觉也没有,反是那么关切那么体贴的来问我是怎么了。

我双眼里的热泪,便又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刘若萍更加着急,还想继续追问,却觉察到了我的异样,顺着我慌乱的泪眼,她终于发现了远处正向她逼近的刘一浪。

她道:“大哥哥,是不是他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很轻的声音,心痛而悲愤,但却没有半点担惊刘一浪的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轻轻的道:“他明明看上去已离开,为什么偏偏又转了来?是不是他已从我刚才的呼喊里听出了我的身份?”

刘若萍太过单纯,单纯得让我心痛,都这个时候了,她竟还有心思去关心自己是不是已被刘一浪识破身份,竟半点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何等的危险。

我摇摇头,心痛的轻声道:“我不知道,如果他真听出你就是他的妹妹,也许更好。就怕他被嫉妒仇恨的火焰烧昏了头脑,只想找到你报复你,却并没注意到你刚才的声音完全不是往常在他面前故作的嘶哑,竟分明就是他熟悉的已死去的妹妹的声音……”

是啊,如果他真识破了刘若萍的身份,他最多不过冲过来,像对待忆兰那样,抓住她的双肩,拼命摇晃,心痛的向她怒问:“寻欢明天就要和柔娜结婚了,你为什么不把他抢回来?为什么?!”

他一直都以为刘若萍是爱我的,他也一直以为刘若萍那晚被他赶出家门后和我有过暧昧关系,如果刘若萍被他所动,他就既挽救了自己的爱情,也挽救了妹妹的爱情。

即使刘若萍不为他所动,他也最多不过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那晚将她赶出家门样,给她两个愤怒的耳光。又或者是因容不得我对刘若萍的背叛,比先前更加仇恨我,更加残酷的摧残我。但至少,刘若萍就不再危险了。

我终于忍不住又轻轻道:“若萍,要不如果他还没看出,我就告诉他,你其实就是刘若萍?”

刘若萍摇了摇头,道:“如果他真没看出,就让他永远当我已死了!”

那么决然,那么怨恨,置所有的危险于不顾。

我心痛的沉默,和她一起等待刘一浪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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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浪冲了过来,却在就要到我们身边时放慢了脚步。竟真的并没认出刘若萍就是他的妹妹来。明明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惊喜,却不表现在脸上。反是阴沉着脸,一步步慢慢向我们逼来。愤怒依然,只是略微少了些痛苦,眼角也不见曾经的泪痕。也许是已经得到,他便不再那么急切,也许是故意放慢节奏,显示自己的威严,享受折磨别人的快感。

说句实话,我也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非但不是临危不乱的英雄,甚至很多时候还优柔寡断,如女子般怯懦。但这一刻,我宁愿所有要来的都快点到来,哪怕那即将到来的是彻底的毁灭,我也不要时间如他脚步般缓慢。越是缓慢,痛苦担惊的过程越是持久。

我是那么柔弱无力,完全没有保护刘若萍的能力,但我还是走到了刘若萍的前面,站在刘一浪和她之间。

刘一浪逼过来,看着我还略显苍白的脸,竟不把我放在眼里,只轻轻一攥,想把我从刘若萍前面拉开,并再次像一个力士推倒一个病夫一样将我推倒在地。

我也的确弱不禁风,我一个踉跄,但我咬咬牙,努力稳往身子,终于还是没有跌倒。

刚才还盼着要来的都快点到来,此时却又忽然希望时间在此凝固,给我一个喘息和恢复的机会。我虽不如刘一浪强壮,没上几年学却成了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但如真给我个喘息和恢复的机会,我即使不能和刘一浪抗衡,至少也能带着刘若萍安全逃离。

我尽量把自己的身子站直,也不再捂住胸口,尽管那里又如先前一样难受得厉害。我不让他看出我的虚弱。这是个多么愚蠢的举动,但有时即使再愚蠢的事,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很多人也会去做。毕竟,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我愤怒的瞪着刘一浪,那么痛,那么恨。

刘一浪果然迟疑了下,不再出手,站在那里,略有顾忌。也许是我眼神里的恨和痛剌激了他,他就曾经这样恨和痛过。又也许是他被我眼神里的恨和痛镇慑,终于记起从兵书里演变而来的那句穷寇莫逼的话来。

他把眼睛从我脸上移开,冰冷而愤怒的盯着刘若萍。原来,他并不是对我有所顾忌,他不过是转移了目标。毕竟,刘若萍才是他最终要找的人。

我紧张得厉害,虽然我还站在他和刘若萍中间,但我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堪一击,是多么无法给刘若萍带去安全。

一阵风吹来,夹着碎雪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痛,有点冷。但我却在痛和冷里清醒,我不要再那么心痛的沉默,更不要再让刘若萍和我一起站在这里等待。即使真要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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