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留下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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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落的床被贴在他的皮肤上,带来细致的触感,很柔软舒服,但是──为什么是贴在他的皮肤上?!
易陌谦低头,竟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全身上下都被人剥得精光,只靠着一袭已滑落的丝被遮掩半泄漏的春色!
高大男人听到声音侧首,冷漠地蹦着他震惊呆滞的表情,将他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一遍,才缓缓勾动唇角:「没发育的小朋友。」白斩鸡一只。
「你……」易陌谦的脸在瞬间胀红,他不想象女人一样抓回被子掩盖,但是更讨厌这样被一个奇怪又不认识的男人看得「一乾二净」!「你这个变态,他妈的干嘛脱我衣服?!」他气得大吼!环顾四周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男人懒得回答,冷眸扫向脚边那一堆「破布」,其实是因为方便处理伤回,和不想弄脏床铺。
易陌谦见他沉默,突然想起之前他跑进的公园是有名的同志约会场所,一般人这么晚根本不会在那里游荡,难不成眼前这个家伙是──「你这个死变态!烂玻璃!我×你全家的同性恋!」一串难听的话出口,他不顾身上伤势跳下床,抓起薄丝被把自己包得死紧。
难怪他把他带来这里!天杀的!他宁愿张开眼睛是看到自己在警察局!
妈的!不知道有没有爱滋病!
隔着一张大床,两个人互相对望,一个怒火攻心,一个冷淡依旧。
易陌谦想逃走,可是门在男人身后,他没遇过这种事情,加上又知道男人的力气比他大,各种难以想象的不堪画面迅速闪过他的脑海,大场面的干架都没让他如此惊惧。
男人凝睇他良久,上前一步,他就后退到角落。
「你不要过来!」易陌谦脑子乱转,又流汗又喘气,深怕自己一不注意就被他抓住。
「床被……」还是脏了。男人看着干净的薄被上逐渐渗出血迹,紧锁眉头。不知感恩图报的小鬼头使他微有恼意。
早知道让他去死。
「床你妈个头!」易陌谦出口成脏,根本不想听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往旁边移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要硬闯!
男人眼明手快,一把抓住缠绕在他身上的薄被,将他整个人扳倒压进大床!
「他妈的!你这个变态!放、放开我!」易陌谦拚死挣扎,抬起腿就往男人身上顶!要是被一个男的强……操!这样恐怖的想法,加速他反抗的动作。
男人先是擒住他乱打的手,然后长腿一跨,压住他扭动的身体。
「第一,我救了你,你要说谢谢;第二,你嘴巴太脏,最好去漱口;」将他的手用力地拉置在头顶上,膝盖格开他的偷袭。「第三,我不是变态,我有名有姓,叫裴擢。」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怒吼一句,易陌谦额前散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种属于清秀少年的妩媚……如果他能闭上嘴不要开骂更好。
他被裴擢完全钳制,心头上的火越烧越大,更剧烈地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弓起唯一能动的腰,他想要借此摆脱裴擢压住自己下身的腿。
这个动作,让仅存能遮蔽他身体的布料敞开,就在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男人身下,他再无秘密可言。
「放手!」弄巧成拙的羞耻让易陌谦对着他的脸愤怒地咆哮,敏感的肌肤被陌生同性碰触,更是令他面红耳赤。「放手、放手!我叫你放开我!」
他不停乱动乱扭,直到自己筋疲力尽,胀红着一张脸几乎喘不过气。
不甘心的感觉很快地凌驾恼羞成怒,只不过是力气比他大而已,他不相信自己赢不过他!
「去死!」他动用他最后可用的武器。
裴擢偏头闪过易陌谦正面朝他脸吐出的唾沫,表情冷到最高点。
腾出一只手下滑,他停在已经包扎好、却又由包扎的伤口上。
「第四,我讨厌任性不听话的小孩。」语毕,他用力地朝着已经染成殷红一片的白色纱布按下。
「呃!」易陌谦倔强的不肯叫出声,却痛得直颤抖,嘴唇也被自己咬破。
他气到爆血管,可是又动都动不了,只能拿一双绝对已经在喷火的眼眸死命地瞪着裴擢。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直到易陌谦过度起伏的胸膛稍微平缓了,裴擢才有了动作。
他放开制住易陌谦的手,拉起身下的床被往他光裸的身躯一盖,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不送。」裴擢踢踢脚下沾染血迹的残破衣物,不理会少年错愕的表情,他侧身冷淡地下达逐客令。
易陌谦被他突然的催赶气得差点吐血!
要让他走不会早点说?他刚压着他是压好玩的?!
他为了什么发飙?简直跟白痴一样!
神经病!他妈的死变态!
捡起地上那堆属于自己的「破布」,易陌谦跑到门边破口大?:「你给我记住!」他一定会找他算帐!
「嗯,我等你回来报恩。」不枉他浪费力气教导乖孩子要注意的事项。裴擢维持着一张冷颜却说出不搭调的话。易陌谦从来没有这么想拿刀砍一个人!
「报你他妈的死人恩!」他穿回衣服,失去用处的薄被被他无情地丢在地上践踏。「我X你祖宗十八代!」诅咒他明天就去死!
随着最后一句响彻屋内的怒?,易陌谦用尽全力踹开大门跑了出去,头也不回。
该死!他要买柚子叶去霉,他要上医院检查爱滋!
去你妈的变态男!
易陌谦十六岁的这一年,认识了二十五岁的裴擢。
那一夜,是改变他生命的起端。
2。
「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请到训导室报到。」
广播器播放出的制式声响回荡在偌大的校园里,扩散在空气当中,传进了当事人的耳朵,但他依然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坐在学校垃圾场后一处偏僻的草地,眉头微蹙。
播音器再度重复响起,传达的内容仍是不变,这令他表情更加不耐。
「小易,怎么老芋头找你那么勤?你那天该不会被抓包吧?」
蹲在易陌谦旁边的一个二年级学生讪笑着,手上还拿着点燃的白烟吞云吐雾。老芋头指的是训导主任。
「我没那么逊。」易陌谦连眉毛都没抬。
他知道训导主任找他做什么,不是为了严重不足的出席日数,大概就是为了下学期的学费和他那个众人皆知的腐败家庭。
无所谓,那些都跟他没关系。
「你不逊?」那个二年级的学长吸一大口烟,从鼻子里喷吹出来。「你不逊就不会受伤了。怎么样,我说过他们很狠吧!有没有被吓到啊?」语毕,他咯咯地笑了起来,贬损的意味浓厚。
易陌谦没什么表情,像这种两帮人马看不顺眼互砍的事情常常发生,他豁出命去打的方式让自己身上时常挂彩,他借此得到强烈快感,甚至从未觉得害怕退缩过。他的资历浅,被人调侃也不在意,只要有架打就好了。
打架,是他宣泄情绪最直接的方式。
「阿强。」另一名留着平头的黑衣青年出声制止仍是笑个不停的阿强。他本来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后来被退学了,但是在外面混的不错,所以学校里有很多他的小弟。
那个叫阿强的是,易陌谦也是,都是属于他全哥的手下。
「小易,你身上的伤还好吧?」全哥望向总是一脸淡漠的少年。
「嗯。」易陌谦应一声,想到腰腹上的刀伤,他忆起那个变态男……啧。
阿强看到他这种没大没小的态度有点不爽了,事实上,易陌谦这种爱甩不甩的言行举止他很早就看不顺眼。
「喂,全哥在问你话!」他上前两步,就想拉起他训斥。
「阿强。」全哥启了唇。
阿强不服。「全哥,这小子他……」
「一样的话你要我说几遍?」全哥使一个凌厉的眼色,阿强马上噤若寒蝉。
去!这小子到底哪点好?全哥老是护着他。阿强忍不住瞪了从头到尾沈默的易陌谦一眼,不甘愿地退开。
全哥蹲下身子,直视着坐在地上的易陌谦:「你别理阿强,全哥给你个好东西。」边说,他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的白色粉末,他将透明的袋子摊在手心上,抬眼眸视着易陌谦:「你知道这是什么吧,一点点就可以让你很快乐……喜欢吗?」
易陌谦瞅着那小包的白色粉末,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看阿强几个兄弟吸食过,是古柯碱。
「全……」阿强实在不解,为什么全哥要免费送小子那种上等货?那一小包可是要花去他好多钱。
全哥不耐烦地做个手势,示意阿强再不闭上嘴就等着挨棍子。
「哪,不用客气,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我拿。」他大方地将白粉塞入易陌谦上衣的口袋中。
易陌谦微微顿了顿,也没有拒绝,只是点个头。
全哥见他无意见地收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锐芒。
「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一年十班易陌谦同学,请到训导处报到。」
催促的广播声再起,易陌谦皱紧了眉头。跷个课都不得安宁。
烦!
站起身,拿起地上根本没装东西的空书包挂上肩膀,他朝着全哥说道:「我先走了。」说毕,就转身翻过学校的围墙,今天的课他不上了。
阿强见易陌谦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跷头,更火了。
「全哥,这小子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真该教训教训。
「你懂什么?」全哥瞥他一眼,易陌谦那种个性吃软不吃硬,他有更简单的方法控制他。他摸摸口袋里其余的白粉包,扬起阴毒的笑容。「等他上了瘾……还怕他不听话吗?」小鬼不懂事,还得他重新教育。
先放个饵,鱼儿还不乖乖上钩?到时只怕小鬼会捧着钱求他,说不管什么事都唯命是从咧!全哥笑得更愉悦了。阿强顿时恍然大悟。「更不愧是全哥!」
原来全哥对那小子好是有目的的,全哥眼光看得真远,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跟着全哥果然有前途!
阿强望着易陌谦离去的方向,唇边勾起冷笑。
哼,到时看他怎么撕下他那张狂傲的脸皮,践踏他最自我的尊严。
走着瞧!
***
易陌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着,每次逃课,他就是背着一个书包从早逛到晚。他觉得在学校很没意思,反正他成绩不好,老师也都讨厌他,同学视他为败坏班级风气的垃圾,他打不进人群,也不想进。
看了看便利商店里挂的钟,下午一点三十分。现在回家的话,宿醉的父亲一定还抱着女人在床上……恶心!
昨晚在睡梦当中钻入意识,那毫不遮掩且不堪入耳的交欢呻吟,即使这么多年,他每一次都还是会觉得反胃。
污秽!
想到父亲那令人憎恶的嘴脸,易陌谦就想吐!
那种人……那种人根本就不是他爸爸!
一股怒怨在胸腔里四散,愤恨的情绪急需找管道发泄,易陌谦一抬眼就看到一家机车改装行,他被过度挤压的思维瞬间找到一个可以抒解的出口。
有了!
他记得那家伙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而已!
跑过马路,他趁改装行老板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