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凤凰罗汉坐山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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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白麒麟帮’的执法红根老爷,卖像不怎么惊人,功架却摆得十足,他娘,今天若不摆手了他,想他还不知道‘仙霞山’之外,尚有好大一块天哩!”
梁英奇阴骛的道:
“好大口气,却不知你又是何方神圣?”
耸耸肩,汪来喜慢条斯理的道:
“等我收拾了你,再告诉你我是何人,现在报出万儿,弄不巧将你吓跑,这混身筋骨就没机会松动啦,啧啧,红棍老爷呐!”
潘一心笑道:
“二哥,你就慈悲点,别叫姓梁的受太大的罪,三两下把人拣倒,让他见识见识算了!”
姜福根也要死不活的发着声道:
“这家伙要同二哥比,边都沾不上,二哥向来就喜欢拣便宜,净挑软的吃!”
梁英奇表面上冷况如故,暗地里却不由大犯前咕,他瞅着汪来喜的硕大脑袋,粗短四肢,一边拚命思索着江湖上哪些有名有姓的高手符合这种貌相?不知是心中焦急或是情绪紧张,却怎么想也想不起能和迁来喜外形差堪印证的厉害人物来,内心这一折腾,眉宇神态之间,就难免显出了分不自在。
汪来喜踏前一步,铜萧朝着架英奇虚虚一点,大刺刺的道:
“别在那里穷琢磨了,任你想拗了筋,也不会想到我来自何方,姓甚名谁;江湖隐龙了这些年岁,一干小丑都竟跳上梁去,能不令人兴叹?来吧,红棍老爷,等试过了手,我再露个底给你,眼下是长江起浪,你这后浪就推推我这前浪如何?”
梁英奇断叱一声:
“赵元、孟坤,左右掠阵!”
赵元手中大砍刀横起,那扁脸的孟坤也早已握牢一对虎头钩,两个人一声回应,左右散开,态势倒摆得挺足!
汪来喜身形一偏,铜萧倏抖,准狠无比的点向梁英奇盾心,口里一面嚷着:
“来啦,毒蛇出洞哪!”
梁英奇存心考验一下对方的功力深浅,铜萧迎面而来,他却半步不移,眼见萧端触额,他才微微昂头,一枪横架,另一枪疾如石火,暴利敌人胸腹!
汪来喜猛的吸气凹肚,雪亮的枪尖只差三分落空,但他的铜萧也“嚼”的一声被磕荡晨起,便在铜萧上扬的同时,萧孔里突然洒下一蓬白粉,粉似飘雪,又如轻雾,梁英奇警觉急退,却已洒了部份在头脸之上。
后退的步子尚未站稳,这位红棍老爷已募的剧烈呛咳起来,这阵突起的呛咳来势汹涌,十分惊人,只见梁英奇一声抽紧一声的嘶吸着气,咳得脸色发紫,嘘嘘痉颤,好像有一支无形的巨手在掏捏着他的喉管,要将他生生扼死一般!
左右掠阵的赵元与孟坤方自一呆,杨豹已碎向侧旋,阴阳观环带起两团光孤,正咳得弯腰驼背的梁英奇已狂号一声,丢枪张臂,鲜血直喷的栽出三步之外!
潘一心腾空跃起,双腿卷弹赵元,赵元失神之下运刀不及,怪吼着窜向一边,级干祥猛往前截,单刀挥处,劈举善纷伸招呼!”
扁着一张脸的孟坤怒吼如雷,手中一双虎头钩才起,姜福根的身形已掠头而过,一双匕首籍光发亮,照面便是伸缩六次,逼得孟坤连连招架不已。
此刻,潘一心人在空中,腿脚倏闪倏出,盘旋腾翻中,身不沾地已连串展出十三个不同的锡微式子,那赵元一面要应付这快捷无伦、神出鬼没的增攻,一面还得分。动抗拒缪千祥那虽不精妙,却力大招沉的单刀夹击,这等苦法,简直就叫没了撤,手忙脚乱里,胸口上已蓦地挨中一记,肉碰肉的沉闷声响才起,级干祥一刀下来,他的左胁上又开了口,痛叫声尚未及挤出喉腔,潘一心双腿倏弹猛绞,“嚼”“啼”两响连成一声,已将赵元偌大的躯体踢飞五尺,口中喷血,宛似泉溢!
胆破魂飞的孟坤见到眼前这种凄惨情景,如何还有斗志?他虎头双钩奋力挥扫,扭身旋腰,便待突围逃命,而姜福根动作比他更快,微微一晃便已截断去路,一对匕首闪掠穿舞,再一次攻扑上来。
孟坤像疯了一样的嚎叫不停,虎头钩上下翻打,左右挑戮,看似凶猛,实则已乱了章法;汪来喜最高兴对付乱了章法的人,他只从斜刺里朝前一凑,铜萧敲落,便又洒下了一片白色粉雾——这一次,倒有多半落在孟坤脸盘上。
呛咳声就来得这么急,粉雾甫飘,孟坤已跳着脚嘶噎起来,姜福根决不客气,两把匕首结束了对方的咳嗽——直将姓孟的透胸顶翻!
拚杀完事,兄弟五人互相探视,没错,通通囫囵周整,没一个受伤挂彩。
杨豹慢吞吞的以靴底拭擦双环上的血溃,又慢吞吞的收环入套,眼睛却瞧着坐在地下的虬髯大汉,神情中,有一股特意显示的古怪。
一拍巴掌,潘一心冲着缪千祥笑道:
“怎么样?桩儿,我这几手——不,几腿还算灵光吧?”
缪千祥钦佩由心的道:
“太妙了,一心哥,太妙了,几时有空,你得教教我……”
姜福根冷哼一声,嘴巴朝坐在地下的大胡子努了努:
“且慢吹嘘,哥儿们,正事办了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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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罗汉坐山虎第四章 龙在此山中
第四章 龙在此山中
杨豹刚刚挪了一步,坐在地下的大胡子已努力挣扎站立起来,冲着杨豹当头一拜,却又差点摔跌回去,杨豹伸手扶了对方一把,不咸不淡的阴着声道:
“我们不来虚套,朋友,这是怎么回子事?”
对方的脸孔肌肉约莫是因为伤势的痛楚而抽搐着,但双眼中却充满了感激涕零的神色,他吸着气,显得颇为吃力的道:
“多谢……多谢各位兄台的救命之恩,萍水相逢,竟赐我这再生之德,今生今世,不知如何来报答各位……”
杨豹淡淡的道:
“救人一命,不是胜造七级浮屠吗?我们也是为自己积攒阴功,不过呢,希望没救错了人才好,你要明白,你一条命,可是拿三条命换来的!”
那人不断点头,于干的咽着唾沫道:
“我省得,这位仁兄,我省得,这件事,我没有错,至少,我的错值得原谅,但凡是个有心有肝的人,就不会对我下这样的辣手……”
杨豹道:
“这话怎么说?”
呛咳了一声,大胡子手抚着胸口道:
“兄台,我叫霍春泉,在‘白麒麟帮’的帮口里,管的是两百多兄弟的粮款,七八年来,我忠心任事,从来也没出过纰漏……只缘今年开春以后,因为我的老爹害了一场喘病,求医抓药耗费了不少钱,我一个帮里的管事,每月能拿几文银响?经过这阵折腾,不免就花豁了边,闹了饥荒,向弟兄借,借不了多少钱,无奈何,暗里把所管的粮款挪用了些,也不知是谁嘴内长疮,满口嚼蛆的横着心肠朝执法红棍那里告了我一状,红棍下来一查,漏子就出来了……”
旁边,汪来喜慢吞吞的道:
“那么,你总共是挪用了多少粮款呢?”
霍春泉苦着脸道:
“二百七十多两银子,约莫是我大半年的响份子……”
汪来喜“嗤”了一声道:
“才二百多两银子,就要你拿命来抵?这算什么严刑律法?你们那鸟操的‘白麒麟’帮,亦未免过于苛酷了点吧?”
霍春泉容颜晦暗的道:
“我原本也以为至多关几天黑牢,或是挨一顿板子之后扣炯抵数算完,却做梦都不曾想到他们居然会要我的命……帮里的规矩可不是这么订的,后来我才知道,其中有人搞鬼,加重了我的罪名,硬是不叫我活下去……”
杨豹接口道:
“莫非你和你们帮口里什么人结得有梁子?节骨眼上才向你暗下毒手?”
霍春泉沉重的道:
“不错,那是三个多月以前的事了:‘仙霞山’下有个小镇甸,叫‘枣庄’,‘枣庄’直街尾有家妓院,名唤‘满香楼’,三个月前,‘满香楼’新进买一个姑娘,葱白水净的不但人长得秀气,举手投足间亦中规中矩,透着十分的娇怜模样,这花名叫做‘竹音’的姑娘,运道可不怎么好,才进场干的第二天,就碰上了我们那位花花太岁裴三当家,而一朝吃裴三当家看上的粉头,可就完了……”
杨豹皱着眉道:
“你提的‘裴三当家’,可是‘角蛇’裴四明?”
看得出霍春泉对裴四明的恨意极深,他咬着牙道:
“正是这个昧天良的——姓裴的不但阴狠凶残,更且贪淫好色,自己蓄着几个侍妾不算,还三天两头跑到外面另找鲜货,无论是明妾暗娼、良家妇女,他是大小通吃,老少不拘,这犹不说,只要他中意的女人,非独必须与他押戏,外头做半掩门活计的姑娘尚收不得一文卖身钱;‘竹音’被姓裴的看上,实在倒媚,可怜那时节人家姑娘犹是个未曾破身的清信人!”
杨豹道:
“这档子驴事,又与你何关?”
霍春泉有些尴尬的道:
“本来是没有什么牵连,活该我时运不济,就在裴四明那晚上乘着酒意,待要对‘竹音’行强的当口,我正好也在隔间同几个兄弟饮酒,事情便扯到我身上来了!”
汪来喜插嘴道:
“这可透着玄,朋友,窑子里卖的就是人肉,哪个雌儿进了这秦楼楚馆还图修座贞节牌坊的?要干那等营生,何须用强?招招手不就上了床啦!”
霍春泉忙道:
“话是不错,问题是姓裴的不肯拿钱呀,人家竹音姑娘还是个清馆人,这头一夜的破瓜银子可不是笔小数目,姓裴的乐意,窑子里的老鸨儿可不答应,眼瞅着一大票挂红钱财长了翅膀,老鸨儿就急了——”
还来喜若有所悟的道:
“难不成你和这家窑子的主儿有交情?”
霍春泉一张望须丛绕的脸盘上浮起一抹紫赧,有几分不自然道:
“常去嘛,算起来是熟人,所以裴四明这一开闹,‘满香楼’管事的就立时央我出面替他们说合,他们以为我和姓裴的同在一个旗盘,身份也说得过去,我当这个解人一定扮得光头净面,殊不知这一来是害了我……”
杨豹道:
“姓裴的不卖帐?”
霍春泉哑着嗓门道:
“当时也是我多喝了几杯老酒,没有考虑到事情轻重,‘满香楼’的人前来央我解围,我一拍胸脯就答应下来,出门上了竹青房口,冲着性裴的便拿了言语,姓裴的只是愣了愣,倒没说别的,朝我露牙一笑,披了衣裳就走,我却不曾想到,这一下竟种了祸根,姓裴的明着好像忘了这码事,暗里却恨透了我,认为我扫他的颜面,损他的威风,无时无地不想对付我;几个月后,出了这桩纰漏,恰好吃他捏住小辫子,便在大当家跟前烧我的野火,说我心存贪婪、行为卑劣,说我罔顾帮规,故意克扣弟兄的粮款而中饱私囊,怂恿大当家严行厉典、杀一做百……各位想想,他好歹总是帮里带头的人物,这般阴着算计我又如何抗他得过?三堂不经二审,执法竟判了我一个自绝的处分!”
摇摇头,汪来喜又发表高见:
“简直是胡闹,二三百两银子便要人一条命,这算哪条律法?”
杨豹道:
“所以你就三十六计,走为上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