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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李凉-新蜀山剑侠传-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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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只要留下几许费用,女儿只每年下山两次,购买应用物品,尽可在山上度日用功,既不畏山中虎狼,又无人前来扰乱。 
  “三二年后,女儿把武功练成,在去寻访爹爹下落,再由爹爹介绍一位本领高强师父,然后学成绝世武功,自可救世济人,岂不绝妙?到那时,你我自能再相聚,这不放心,舍不得几句,认何说起?” 
  李宁见这膝前娇女小小年纪。有此雄心,佩侃而谈,绝不把离别之苦与孤本之痛放在心上,全无丝毫儿女情态。 
  不禁对她又是疼爱,又是伤心。 
  便对尴道:“世间上,哪有这样如意算盘,你一人想在那绝境崖中使上三五年,谈何容易?天已不早,明日便要回山,姑且安歇,回山再从长计议罢。天下名山何止千百,这凝碧崖还不知是在哪座名山之中,是远是近呢?” 
  英琼道:“我看那位高僧,既肯前来点化,世间上,没有不近人情的仙佛,他不但要替爹爹同女儿打算,恐怕他留的地名,也决不是什么远隔千里。” 
  说着,便朝空默拜道:“好高僧,好仙佛,你既肯慈悲来渡我父亲,你就索性渡个明白吧!把你住的地方,也请快点说出来,不要叫我们为难,打闷葫芦了。” 
  李宁见英琼,一片孩子气,又好笑又心疼,也不再同她说,只顾催着她去睡,当下两人分别在铺就的两个铺板上安睡。 
  英琼仍有一搭没一搭的,研究用什么法子,去寻那凝碧崖。替父亲完成心愿,李宁一肚子心思,店房中借用的被褥又不干净,秽气竞界难闻,二人俱都没睡好。 
  时光易过,一会儿寒鸡报晓,外面人声吵成一片。 
  李宁还想叫英琼多睡一支,反正回山也没事。 
  英琼偏偏性急,铺盖又脏,执意起来。 
  李宁只得开门,唤店家打水洗漱。 
  这时天已大明。 
  今天正是香汛的第一日,店中各香客俱在天来明前起身入山,去抢烧头香,人已走了大半。那末走者,也在打点雇轿动身,显得活中非常热闹。 
  那店小二听李宁呼唤,便打水进来。 
  李宁明知和尚已走,店家必然要来报告,是以故意装作不知,欲待小二先说,谁想小二并不发言,只帮着收拾李宁买来欲带进山里的东西。 
  李宁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永不知今日是香讯,原想多住些日议如今我打算去看热闹,你去把我的帐,连同上房禅师的帐,一齐结来,再去替我在两名挑夫,将这些将送给山中朋友之物,挑进山去,回头多把酒钱赏你。” 
  店小二闻言笑道:“客官真有眼力,那和尚果然不是骗吃骗住之人。” 
  李宁闻言,忙问道:“此话怎讲?” 
  小二道:“昨天那位大师父,那般说话,简直叫我们看着生气,偏又遇见客官这样好的性儿.起初他胡乱叫菜叫酒,叫来又用不多,明明是拿客官当大老倌,糟踏入。我们都不服气,还怕他日后故意再来惹麻烦,谁想他也是好人,只不过爱开玩笑罢了。” 
  李宁急于要知和尚动静,见店小二只管文不对题的叨扯,便冲口问道:“莫非大师父又回来了吗?” 
  店小二道:“那位大师父,才走不多一会儿。并未回来,不过他行时,已将他同客官的帐,一齐付清,还赏了小的五两银子酒钱,他说客官就住在峨嵋,与他是邻居,他因为客官虽好怫,却尽上别的寺观礼拜,不上他庙里烧香,心中有气,昨天在街上相遇,特地跟来开玩笑。 
  他见客官有涵养,任凭他取笑,并不生气,一高兴,气也就平了,我问他山上住处和寺庙名字,他说客官知道,近在咫尺,一寻便到,会帐之后,还留下一样东西,叫我等客官起来,再拿来予你……”故装神秘笑容。 
  李宁闻言惊心肉跳:“禅师留了东西给我?是什么东西?” 
  “信吧?”店小二媚笑地从口袋取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李宁直道好极了,赶忙接过手,拆开一睹,只见里面写着 
  “欲会先离,不离不合。凝碧千寻,蜀山一角,何愁掌珠,先谋解脱!明月梅花,神物自落,手扼游龙,独臂群魔,三十载重逢,乃证真觉。” 
  疏疏朗郎几行字,笔力犹苍,古逸飘群。 
  可见昨晚这位高僧,并未离开,李宁与英琼对谈心事,定被他听去。 
  他想和尚既然还肯留信,对于英琼必有法善后,心中不禁大喜。 
  父女二人看完后。不禁互望一眼,心头各有所思。 
  店小二一旁愣久了,自也想探出什么,便问:“信上可是约客官到他庙内去烧香?我想他一个出家人,还舍得代客官会帐,恐怕也有企图,客官去时,还得在意才好。” 
  李宁含笑道:“多谢关照,我自会小心。” 
  当下支开店小二,要他去请挑夫。 
  小二果然卖力,不到半刻,立即把人找来。 
  李宁赏他几两银子,乐得他哈腰恭送,直道下次光临,必定舍命招待。 
  李宁听在耳里,谈笑处之,随即收拾上道。 
  不久,过了解脱桥,走向入山大道,迎面两座山峰犬牙交错,形势十分雄伟,且见朝山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有的甚至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的,直往名山拜去,那份虔诚,叫人惊心。 
  山上庙宇,大小何止百十,只听得山麓梵唱,钟鱼之声,与朝山信徒空喊佛号交织一片,伴着这座名山的雄伟庄严,令人见了自然起敬。 
  李宁因自己不入庙烧香,不便挑着许多东西从人丛中穿过,便命挑夫抄昔日入山小径,到了舍身者,将所有东西放下。 
  等到挑夫走远,父女俩仍照从前办法,把买来东西,一一吊了上去。 
  回到石洞之中,冬日天短,渐已昏黑。 
  父女二人进洞,把油灯点起。将什物安置后,累了一天,俱觉有些脱力,胡乱世些饮食吃了,分别安睡。 
  第二日清晨即起。 
  李宁先和女儿商量过冬之计,待诸事安托就绪,他又拿出和尚两张纸条,同店小二的一番话,仔细参详。 
  不久,李宁便对英琼说道:“这位高僧即说与我是邻居。那凝碧崖定离此不远,我想趁着这几日天气晴朝,在左近先为探寻,只是此地脉宽扩其大,万一当日不能回来,你不可着急,千万不要离开此地才好。” 
  英琼点头应允:“爹爹自行小心便是。” 
  于是,由此日开始,李宁果然就在这山前山后,仔细寻访了几次。又到本山许多有名庙宇探问凝碧崖下落,可惜俱都无人知晓。 
  英琼闲着无事,除了每日用功外,自己也带着父亲当年所用的许多暗器,满山去追飞逐走,一有野味,立即打将回来,把它用盐淹了,准备过冬。 
  她生就天性聪明,加以资质甚佳,无论什么武功,一学便会,一会儿便精。 
  自从入山到现在,虽然仅止几个月工夫,已然学了不少能耐,她那轻身之术,更是练得模比猿蹂,疾如飞鸟,每日返山纵跃,越来胆子越大,也走得越远。 
  李宁除了三五日赴山岩下汲取清泉外,一心只在探听那高僧的下落。英琼怕父亲担心,又来拘束自己不得走远,也不对父亲提及出游事。 
  父女二人,每日俱是早出晚归,习以为常。 
  渐渐过了一个多月,凝碧崖的下落,依旧设有打听出来。 
  这时隆冬将近,天气日寒。 
  他们所住山洞,原是此山最背风地区,冬暖夏凉,加以李宁布置得法,洞中只要烧起一个火盆,便觉温暖如春,不为寒感所逼。 
  这日李宁因连日劳顿.在后山深处遭受一点寒凉,身体微觉不适,英琼便劝他暂缓起床。索性休息些日,再去找寻凝碧崖的下落,自己则准备起床,生火熬粥,与她父亲驱赶风寒,睡一不觉发发汗,风寒自去。 
  她起床时,忽觉身上虽然穿了重棉,还有寒意。 
  出洞一着,只见雪花如掌,四面纷飞,兀自下个不停。把周围大小山峰,枯枝、秃岩、点缀成一个琼瑶世界。 
  半山以下却是一片浑茫,变成一个雪海。雪花如棉如絮,满空飞舞,也分不出那雪是往上飞,还是往下落,纷纷纭纭,着实迷人。 
  英琼生平,几曾见过这般奇景,不禁高兴得挑起来,急忙进洞报喜道:“爹爹,外面下了大雪,景致好看极了。” 
  李宁闻言,轻叹道:“凝碧崖尚无消息,且已大雪封山,不想我缘薄命浅,一至于此。” 
  幽幽感伤,哪来一丝喜悦之情。 
  英琼见状。笑容顿敛,说道:“这有什么要紧?神仙也不能。不讲理!又不是我们不去专诚访寻,是他故意用那种难题,来作难人,他既打算教爹爹道法,早见晚见还不是一样!爹爹这大把年纪,怎受得了寒雪侵身?依女儿之见,索性过了寒冬,明春再说,岂不两全其美?” 
  李宁不忍拂却爱女之意,自己又在病中,不能远行,便点了点头。 
  英琼这才又轻展笑容:“放心,女儿必定很快把爹爹风寒逼出来。” 
  当下便跑到后洞石室,取火煮粥,又把昨日在山中掘的野菜,同腊肉煮得香喷喷,再切了一盘致野味,丰富早餐已成。 
  可惜洞中没家具,英琼便把每日用饭的一块大石头,滚到李宁石榻之前,又将火盆中柴火拨旺,才请李宁起来用饭。 
  只见得李宁自己面朝里头睡着,微微有些呻吟,英琼大吃一惊,忙伸手往他额头摸去,竟然烫手。 
  原来寒热加重,李宁昔年又自行走江湖,曾挨不少掌伤,虽说痊愈,却也时好时坏,在身体硬朗时,能挺得好好的,然而月余积劳,又受风寒,发热不说,更引得赞疾发作,已然病得不轻。 
  英琼平日与父亲相依为命,忽见他病重难起,直叫人五内如焚,一时忍之不住,泪水两行滚落。 
  她急忙抹去,坚强忍下,轻轻靠向父亲耳际,说道:“爹爹您是哪里不舒服?女儿已将粥煮好,您起来喝些热粥,发发汗也许病就好了。” 
  李宁勉强想挤出笑容,挣扎欲坐起来,岂知不但脑袋晕沉欲坠,胸肺更是闷病难挨,沉咳两声,又自倒往床上,一张脸苍白吓人。 
  英琼哪曾见过父亲如此颓弱,赶忙扶去,直问爹爹您还好吧?急欲运起内劲疗伤,却发现自己只修行几月,根本派不上用场。 
  勉强找来不怎么管用的疗伤丹丸,和着热进喂给父亲服用。 
  热粥下肚,药性化开,李宁稍稍好转,始能挤出笑容,歉说道:“爹拖累你了……” 
  英琼忙道:“爹爹别说话,多休息,明儿一醒,自能痊愈。” 
  李宁自是装出乐观笑容。 
  然而情况并非如此。 
  在时间分秒逝去之间,李宁不但未曾好转,甚至高烧不退,及至下午时分,竟自昏迷不醒,呻吟梦艺之间,直叫着凝碧崖三字。 
  英琼简直已用尽所有办法,仍自无法让父亲好转。 
  瞧瞧冰冷四壁,除了父亲,已无他人可相助,想下山求医,外头又是满天大雪封山,如何能行? 
  无助之下,不禁又是伤心,又是害怕,怕到极点,不住喊着爹爹,深相他一个不喘气,当真撒手人竟离她而去。 
  李宁只管昏迷不醒,时间越久,越急得英琼五内俱焚,哪还有心吃饭,赶忙点了一副香烛,随向洞口,祷告上苍默佑。越想起伤心,便躲在洞外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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