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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雨落南洋-第27部分

小说: 雨落南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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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为什么呢?”

“在美国八年,有六年分居两地。我先去的美国,一年后他来陪读。后来他读另一所学校,后来我找工,他攻博。都在美国,可是,美国也很大。两地分居的游戏玩了六年。”

“啊?六年?”我惊讶。

“他总是说,我们会在一起的;这只是个过程;他说,很多人都这样,我们没有选择。”

“美国人不是很注重家庭吗?尽管人家婚前风流,但婚后都比较忠诚。”我说。

“是啊,我也听别人这么说,不过,我们是中国人嘛。我给他说,你给我打电话吧。我知道你忙。我只要你说一句你好吗。我只想知道你还在那里。可他总是说,我很忙,我很累。他说,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他说,你不要象那些目光短浅的小女人。他说,你不该是那样庸俗的人。天哪!”

“那真的是委屈你了。”我心里有一丝怜爱油然而生。

“我也忙,我也有学业,也有事业。我的朋友们有事都找我,我有事了,可我的丈夫对我说,你要自己坚强面对。我坚强面对了六年。八年的异国生涯,面对茫然的未来,我经常惶恐不安,焦虑难眠。”

我无语,静静地听她的故事。

“不过看看身边的许多中国人,他们好象都是如此,除了拼命地加班加点干着一些最为美国人所不屑的重体力活外,手上有多余的时间,全用到吵架去了。

想想也是悲哀,这种被国内很多人梦想着的移民生活,在这里几乎是以同一个模式疯狂地运转着,谈不上什么好,或者不好。就是过,一天一天地过着。“

“我也曾问自己,他爱我吗?”钟如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每逢相聚,他对我真的很好。他会做我爱吃的东西等我回家,他会给我意外的小礼物,他会让我躺他怀里,然后给我修剪指甲,还会趁我出门,把家里整理得焕然一新。每次分别,我们总是依依不舍。但每次分别以后,都是迷惑心寒。”

“我问他,他的回答总是让我自感羞愧。他说他在学习,在赶论文,在帮导师做事。而且全是正事。”

“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在骗我。他的学校是我帮忙联系的。他的导师曾是我的导师。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没在做什么。”

“我想,在一起就会好了。只要有机会,我就想同他聚在一起。750MILE的距离,大多都是我驱车过去,他说他过来会影响他学习。”

“我很想问,如果你是在学习,为什么连你的导师你的同学都不觉得?为什么同样的功课,别人,包括我,都可以拿A,你却连B都难保?他说在练英文,为什么到现在连基本会话都会错误百出?”

“你应该与他好好谈谈。”我说道。

“我从没问过。我问不出口。在一起的时间于我是快乐的,但太短暂。分别的时间是迷惑的,却很长。”

“其实,对于性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还渴求,尤其在那些特殊的日子里,心情的浮躁,身体的燥热,那简直是在煎熬。”

“喔?真是那样?”我说。

“我们开始争吵。开始他会让我。后来,他开始反击,很无情的话,很伤人的话,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开始冷战。很长时间。直到彼此都感到厌倦。”

“我实在熬不住了,身体很差,每天都失眠,精神近至崩溃的边缘,所以决定回国去。”

这时钟如萍从床上起来,走到Minibar前,拉开冰箱,取出一瓶威士忌,又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酒,并且放入冰块。

“来,感谢你给予我的性福!”说着我们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现在我和他扯平了。”

我啜了一口,这样的酒我是喜欢的,可我也不会多次品尝,一次让人微醉,多次就会乏味。有的人就如这酒,一次的邂逅便已铭心刻骨。

洗了澡,穿好衣服,与钟如萍深吻告别。走出莱佛士酒店。看表时发现已夜半三点。一缕徐徐的夜风吹来。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也不知道为谁,委婉如不绝的音符,轻扣心的门扉。这时,思念便如藤萝一般蔓延开来……

(三十二)

从酒店出来,驱车行驶在月色深处,沐一身银色光辉,心事如潮水般涨落。

人的一生要有多少悲欢离合,我又想起了英子,想起了陈静,想起了王丽……

我们也会在这样的月光中道别吗?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朦胧中见一窈窕女子踽踽而行。她伸出手,招了一下,示意停车。我迟疑一下,便停住。她开了前门,此时进来的是一个头发飘逸的年轻女子,低腰性感的紧身裤凸显了她臀部的曲线,后腰处露出了一个鲜艳的纹身图案……一只美丽的孔雀……她高雅的坐在我的前座,我猝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坐定后,将自己埋入座中,疲倦的样子。说:“富兰克路。”

“什么?”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的声音,低沉的、慵懒的、困倦的。

“富兰克路”是个地名。看来她一定是将我的车误作出租车了。

富兰克路是条很长的路。我本来想向她问个清楚,但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我不忍心去破坏这份安宁。便驱车向富兰克的方向开去。

夜间的狮城不那么闷热了。远离城区的郊外甚至还有了一丝凉意。白天的喧嚣和热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游人,没有车辆,宽阔的马路上,显得异常的空旷寂静。仿佛路边有此起彼伏的蛙唱,绿树中有阵阵蝉鸣,路上那一排桔黄色看上去暖融融的灯光,洒落在加冷河面上,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

这闪动跳跃的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背上,我总是想着那只美丽的小孔雀,在这璀璨的波光中,一定也会映照得很美。

车驶入富兰克路,在一片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一阵如泣如诉的萨克斯的低吟传来,那是一家酒吧,我轻轻滑入车道,停下。

这是一条幽静,优雅的街道,街道两旁种着棕榈树,郁郁葱葱。棕榈树下有一家装修别致的酒吧。时而会有几缕清幽的酒香溜出来。

“到了?”她不知何时,无声息地醒了。

还没等我回答,她便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大钞往我手里一放,“不用找了。”说完就要开门下车。

“你搞错了,小姐。”我说。

“什么!一百块还不够?”她惊异地说道,这时我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脸,长发垂落在脸侧,眸子是迷茫的,在冷冷的月光下,憔悴的脸上留着泪痕。并显出一种激动与悲伤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不,我不是出租车。”我说道。

她似乎突然才清醒过来,有些感动而凄然地露出一丝歉意。“那谢谢你了,先生,那钱你就收下吧。”

“我不能收,小姐。”我答道,便把钱塞到她手里。

她迟疑了一会儿,上下打量着我,使我感到不自在起来。

“你是日本人?”她困惑地问道,我摇头。

“韩国人?”她又问,我又摇头。

“台湾人或香港人?”

“都不是,我是中国人,北京人。”我把中国两个字说得很响亮。

“哦!”她点着头,似乎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接着说:“那我请你喝酒,OK?我现在好想喝酒。”

“好吧。”我熄火,锁车。然后与她进入那家酒吧……

看得出她是个真正的时髦女子,时常流连DISCO和酒吧,享受物质操纵生活从不迟疑和犹豫。她叫了一瓶轩尼诗,让侍应生斟满两大杯,自己先端起一杯,在空中扬了一下,潇洒而优雅。

“谢谢你。”她说完便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全喝了下去。侍应生马上又给她斟满。她端起又要往嘴里灌。

“小姐,这样会醉的。”我把她的酒杯夺过来。

“我就是要醉,”她抓住了我的手,“我需要解脱!”其实她已经有些醉意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把住酒杯不放,问道。

“他把我甩了,甚至把我扔在马路上。”她脸上又显出了那种幽怨和悲伤。

“你的男朋友?”我试探着问。

“对,唯一我真心爱的男人。”她胸前的项链依然闪闪发光,映出她此刻忧郁的眼里略含的一丝怨恨。从酒吧的落地玻璃中我窥见她那妩媚的容颜,不是很漂亮,但,有一种颓废的美。

“你很爱他?”我问。

“对!我都不知道那种爱要用什么去形容。我在自已幻想的爱情里煎熬得死去活来。

“为什么把你甩了?”我关切地问。

“他爱上别人了。”她愤然而无奈地回答。

我无语,凝视着她,犹如一个春闺梦里人,哀怨动人。她轻轻摇头,闭上眼睛,清泪沿腮而下……

这一刻,我忽然又想起了王丽,我恍若又看到了她那张清秀结着幽怨的脸。

一阵很久没有体味的痛楚,就象掠过海面上的一缕晚风,瞬间在我的心头闪过。

但我的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那你就放手吧,给他个自由,给自己一个快乐,况且你这么年轻漂亮,就像那只美丽的小孔雀。”我开导她而调侃起来。

“你看见了?”她诧异地抬头看我,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我不但看见了,而且我很喜欢。”

“你真的喜欢?”她用手抹干脸上的眼泪,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对啊!我真想……”

“真想什么?”

“真想亲她一下!”

“哎哟,你真是……”她显出一种低头的羞涩。

“OK,我继续给你说,放手是对生活的一种豁达大度!抓不住了,就放开手!勉强的抓住只能使手中的水晶破裂,只能使自己痛苦,何必呢?”

“放手也是一种美,得不到的东西就让它自由吧!得不到的东西勉强死抓住会演变成仇视,更不能得不到的东西就毁灭!爱情中最高的境界就是得不到就祝福彼此吧,能够看着心爱的人幸福的活着就是一种至真至诚的爱!”

“学会放手吧,放开不属于自己的爱情,也许属于你的那个人正在灯火斓姗处等着你。”

忽然觉得这是个迷人的夜,窗外能看到海上飘拂的雾气和岸边摇曳的椰林。

酒吧里人不多,一缕新奥尔良风格的爵士钢琴曲飘荡在最里面的一角。酒吧的灯光黯淡,而我的语言闪亮。我兴致勃勃,侃侃而谈,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充分表现我对各种事物的知晓和理解。目的是什么呢?就是用词语的暴力征服她。

这时,我发现她那双眸子妩媚动人,像湖水一样波光粼粼,生动,机敏,迷离而又聚敛。那样的眸子射出的光芒让人产生爱,产生柔情;而且她的眼神有一种让人产生征服,追逐和攻击欲望的野性。

酒吧的灯光忽然暗淡下来,桌上有摇曳的烛光。我端起酒杯,向她举了举。

她也端起杯子。我们轻轻碰杯,我听见叮的一声玻璃碰撞的响声。

她略瘦的脸上有一双古典的凤眼,这凤眼里盈盈着惊奇、敬佩甚至崇拜,昭示着她自己已经被征服。

“你真是渊博、风趣,”她叹了一口气,用小学生才有的口吻说,“和你相比,我的同事太无聊了,太苍白了。”

“那是你没有深入了解他们吧?”我一副故做谦虚的样子。

“认识你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我知道认识你是一件不好的事。”她自顾自地说道。

“哦,为什么?”

“因为从此我会瞧不起很多人。”

我大笑起来,好长时间来我都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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