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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雨落南洋-第88部分

小说: 雨落南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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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猫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如梦如幻的神采,那一刻她竟然美丽非凡。从此我跟她聊的很投机,那烟臭居然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露西对老板热情崇拜到爱恋的地步,每每独树一帜地以老板的名字字母缩写作他的爱称,最终被明察秋毫的老板娘英明果断地找个机会,一除心腹大患,那是后话。”

“哈哈……”我真的是笑了。我知道瑶瑶在逗我开心。

“想想我们小的时候,是多么的快乐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瑶瑶说着缓缓地靠在我的身上,我轻轻搂住她,感觉她的体温和心跳。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一种柔情与温暖从她的掌心传来。我的内心里有些东西渐渐融化。

似乎所有的背叛都是这样开始的,一个人站在风雨里绝望,另一个却在依香偎暖。我在心里想着。

“瑶瑶,我们该回去了,我还不知道我妈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我的手机早没电了,我想她一定还在惦念着我呢。”

瑶瑶从我的身上移开,我用手抚摩着她零乱的头发。她呆呆看着我,好象有满腹的委屈和幽怨,她又一次扑在我的怀里。

“爱情是个什么概念,恐怕到我们白发苍苍时,也未必想明白。”我给她一个微笑,手揽着她走出了酒吧。

那一夜,我坐在瑶瑶的车上,看着窗外这美丽夜色中的城市,谁都没说话。

瑶瑶的手机就在这沉默的夜色里“铃铃”地尖叫了起来。瑶瑶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接听电话:“……好了好了,我确定,我明天一定和你喝酒还不行吗,烦不烦。”瑶瑶挂了电话。

“你对人家好点。”我说。

“对付他这种人,就是不要太客气,你要他听话,就得凶点……”瑶瑶望我一眼,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爱情是什么?一首歌、一个梦、一阵冲动。即使歌会唱完,梦会醒,冲动会平静,我们还是乐意去唱歌、做梦,让心灵颤抖。我在冷笑中摇着头。

其实还是朋友比较好,朋友是彼此的牵挂,彼此的思念,彼此的关心,彼此的依靠。思念像一条不尽的河流,像一片温柔轻佛的流云,像一朵幽香阵阵的花朵,像一曲余音袅袅的洞箫。她有时也是一种淡淡的回忆、淡淡的品茗、淡淡的共鸣。

(八十二)

瑶瑶把车子缓缓地停在我家的门前,沉静了片刻,然后她把身体倾过来,带着几分微醺的酒意,她双颊红晕,目色迷离,一种慑人魂魄的柔情和忧伤在她的眼睛里弥漫开来。我明白她那样的一份心意,我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答应我,不要太过忧伤,为我你要保重!”瑶瑶的下颏支在我的肩膀上,轻声细语地说道。

“嗯,你也是。”我回答。

“有事打我的手机,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你,我要下车了,你快回去吧。”我搂着她的手臂慢慢地松开。

“好,拜……”瑶瑶回答,她的神情好象是我们要诀别一样,我正要转身下车,瑶瑶又一次把我抱紧,温热的红唇紧紧地压在我的嘴唇上,我们一阵缠绵。

这是个夜色很美的夜晚。有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不经意的混入其中,夜色多了一份凄美,心情多了一份伤感。有点喜欢这种夜深人静的感觉,很平静,但也很无奈。

“你会想我吗?想我你会快乐吗?”瑶瑶在我的耳边喃喃自语。

“瑶瑶,我会想你的,真的!”我对她说。

院内植有几株香椿树,随着春天的来临,树梢便有了隐隐的希冀。当那纯洁终于在羞羞涩涩中抽出嫩芽,霎时,有无名的欢愉流淌,漾起了芳醇,如酒,欲歌。

当我依依不舍地跟瑶瑶分开,从车里出来,抬头,猛一瞧,我惊吓了一跳,我妈就站在我的眼前,只见她身上裹着一件棉军大衣,头上包着一块过时的毛质方巾。一脸的怒气。

“妈!您怎么站这儿?这外面多冷啊!”我心里忐忑不安地说道。

“你还知道心疼我?你要知道心疼你妈,你就不会这么折腾!”我妈气冲冲地说道。

我走向前去扶我妈进屋,但她有力的把我的手甩开,眼睛望着瑶瑶的汽车喊道:“瑶瑶,你也进来!”她的口气像下命令一样。

瑶瑶乖顺地从车上下来,慢慢的脚步声起,她像受到惊吓般立时走了过来,她不自然的用手梳理一下头发,整理一下状容,脸带羞涩地叫了一声“阿姨”,然后,和我一起搀扶着我妈进屋。

北京的冬天,屋内和室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踏进屋里,一股暖融融的气流直扑脸面。我妈慢悠悠地解开头上的方巾,又脱去身上的军大衣搁在沙发上,然后严肃而认真地说:“你们都坐,我有话要给你们说。”

家的感觉虽温暖亲切,但现在却又有一种遥远凄凉之感。我听见我妈轻微的叹了一口气,虽细微却还是让我感受到一丝丝的无可奈何。

瑶瑶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她轻咬着嘴唇,眼睛里透出了她少有的羞怯,有些恍惚,平时的那种无法拒绝的魅惑也顺着唇角渐渐地散了去。看着她带点紧张的脸,我感到自责。

屋里很宁静,我能听到我妈喘息的声音,她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格外的凝重。

“你们打算怎么着?”我妈终于开口了,她神色严厉,语气愤然。

我和瑶瑶都感到突然,一时都怔了,瑶瑶看着我,一脸的茫然。

“什么怎么着?”我问了一句。

“别装糊涂!原来我以为你们不会做什么,可今天我亲眼看到了,你们不觉得羞耻,但我这张老脸怎么去面对这院儿里头的人?”

我和瑶瑶有些不好意思地呆坐着,不敢看我妈,就像个犯了错却不愿真心悔改的孩子。

许久的沉默之后,我妈真的是生气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接着说道:“今晚这家里的电话就没有停过,开始是英子在找你子昊,后来就是你杜阿姨没完没了的打电话抱怨,说英子在家又哭又闹,现在一个人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里,谁也不让进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责怪我是不是子昊你欺负了她?我还给人家保证说子昊你不是那种人。现在可好,原来是你们两个这么胡闹,人家英子还能给你子昊结婚吗?再说瑶瑶你,你爱怎么折腾,我这个老太婆管不着,但你不要来害子昊啊?他跟英子好了这么多年,就要结婚了,你这么一捣乱,这叫什么事儿呀?”

“妈,这跟瑶瑶无关。”我嚅嗫的说道。

“你现在还要骗我,你是非气死我不成。”我妈刚才还显得迷离而流转的眼波顿时变得犀利而露有锋芒。

“真的不关瑶瑶的事儿,是因为平儿。”我争辩说。

“平儿,哪个平儿?平儿她不是结婚了吗?你跟平儿又怎么了?”我妈的眼睛睁得很大,吃惊地瞪着我。

我没有回答,我低着头。这时,我妈似乎发抖似的从沙发上呼的立了起来,她颤颤悠悠地向我走了过来,说道:“你是说今天来咱们家的那个平儿?你也跟她……”

这时,我看着我妈那严厉而逼人的目光,仿佛那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剑,恨不得把我刺穿。我发现我妈的手在颤抖,身体在颤抖……

我无可奈何地向她点了点头。

“啊?”我妈惊叫了一声,又说:“你真是作孽呀!”随后,只见她身体发软,一下子晕倒下来。

“妈!”我急忙站起,把她抱住。瑶瑶也赶忙跑了上来,扶住了我妈。

“子昊,快送医院吧,不省人事了。”瑶瑶望着我,惊慌的说道。

“好,你快去开车门,我来抱我妈上车。”

夜里,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少,西北风呼呼地刮着。瑶瑶开车的速度很快,很快我们就到了医院。

经过了急诊室医务人员的抢救,我妈苏醒了。是由于精神上的刺激,晕了过去。然而,可怕的是我妈发现患有心脏病,只好住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瑶瑶执意要和我一起陪我妈,但我还是说服她让她回去了。一是她白天还得去上班,再说我妈也不高兴我和她在一起。

我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闭着眼睛,她面容苍白,脸颊瘦削。我在她身边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成串的泪从我妈的眼里流下来,无声地,而以前我总以为她坚强得永远不会哭。我永远忘不了我妈当时的眼神,那是冷漠、冰冷和绝望。

我也哭了,泪水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透过泪光,我看见,我妈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我心里一阵不安,隐隐作痛,自觉罪孽深重。我想,母亲对于儿子,是一种永远的恩赐;而儿子只能是母亲永远的负担。

我又想起父亲的死,想到母亲心灵上的创伤,也许这么多年来,母亲所承受的精神负担和压抑而积郁成疾,她那颗坚韧刚强的心已经再也经不起折磨了。

这是个四人间的病房。其他三个都是在挂着点滴的病人,一个仰面躺着昏迷

的样子;一个年纪不轻的女人转脸望着窗外那干枯的树枝悄悄地抹着眼泪;另一

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斜靠着摇高的床背,脸很近地贴着报纸,可能是有帕金森综合症,她拿报纸的那只手很厉害地颤抖着。

“妈,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惹您生气。您要好好治病。我什么人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没有您。”

说这番话时,我的语气一直淡淡的。但我的心,却撕碎般地疼着,如地板上被踩乱的灯影。

我妈沉默地盯着我,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儿子。”

“哎,妈。”我把脸凑到我妈的嘴边。

“我看,你跟英子的事儿大半是不成了。那天你杜阿姨在电话里的口气太凶了,我都被她骂得受不住了。”

“妈,您就甭操心了。”我拉起我妈的右手,攥在我的掌心里。我看到我妈右手的中指因长年握笔,有一小块厚厚的茧,上面还残存着墨水的痕迹。

“不过,你不能跟瑶瑶在一起,她这孩子太轻浮了。还有,那个平儿,我发现她的心计太重,你要远离着她点。”

“知道了,妈,您就放心吧。”

“就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啊?我现在身体也不行了。”

“妈,那我就回来吧,我要在您的身边伺候您。”

“傻孩子,你真让我失望啊。”我妈说着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妈。”

我妈闭上了眼睛,沉默着,一丝悲哀的从她那憔悴的脸上掠过。

“儿子,我感到我这一生真的很失败。”

“妈。”我低着头,使劲地咬着嘴唇,我知道我妈指的是因为我。

“难道真的会有遗传?”我妈睁着眼睛,直直地仰望着天花板,低声地自言自语。

“遗传?!”我在心里默念着,我一时没有弄清我妈的意思,我也不好开口问。

“你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呀!”我妈的眼眶里,霎时,眼泪哗哗的流淌。

“我爸?妈,我爸是怎么死的?”我突然想起了我心中的谜团。

“不是告诉过你吗,车祸。”我妈突然眼睛瞪着我,我看到她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哦。”我不再问了,我知道那一定是我妈心头的疤痕。或许这世上,每个人心上总有一道疤痕,任由岁月流逝,任它隐隐作痛。这道疤痕,记忆着昨天,却仍愿意收藏。或是珍贵,因这样的痛楚无法让人抛弃。

“儿子,你知道你爸生前对你抱着多大的希望吗?你两岁就会背诗,三岁就会写字,四岁你就能给你爸的战友念报纸,那时候,你爸对你是多得意啊!”

我在我妈的床前守护了三天三夜,没有睡觉,只是偶尔合一会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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