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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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王少华哈哈地笑了。
“还有呢。”王丽是挺会讲故事的,她继续说。
“有一天,我和我妈上街买东西。走着走着她悄悄地对我说:”你看那个人多讨厌,一直在看看看,走过去了还边回头边看!‘我说:“那有什么呀,美女走在街上被人看是很正常的啦。’说完我故意把头抬高。这时我妈很奇怪的看着我,你们猜她又说什么?”王丽讲得绘声绘色。
“她说什么?”我妈好奇地问道。
这时王丽真的昂起了头,挺了挺胸,说道:“我妈说,你抬什么头啊。他看的是我!”
于是我们哄堂大笑……
这顿饭吃的是热闹,我第一次看到了那种幸福家庭的快乐和那种亲情的厚重
和芳香……
饭吃完了,我叫服务员来结帐,于是王少华和我都掏出钱包抢着付帐。只见服务员轻盈地走进来,带着微笑对我们说:“你们的账已经有人替你们付了。”
“谁?”我和王少华不约而同地问道。
“是瑶瑶小姐。”服务员回答。
“这孩子。”只听我妈说了一句。而王丽和她妈的脸上,似乎带着不解的神色。
从餐馆出来,我妈请他们再回家坐坐喝点茶,但王丽的父母担心怕影响我妈的休息,说要回去了。我妈也没挽留,我想,我妈也不是那种爱聊的人,况且,在人家夫妻面前,我觉得,我妈总有一种内心凄楚的感觉。然而,王丽似乎意兴未尽,娇嗔地对她妈说道:“妈,我想去再买一件毛衣。”
“这孩子,我不是还给你了妈?”王丽的妈一脸的认真。
“买吧,想买就买去吧!”王少华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钱。
“那让子昊陪小丽去吧!”我妈抬手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还早,他也该出去转转了。”我明白我妈的用意。
“好啊,好啊!妈,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子昊去王府井转转。”王丽显得欣喜的样子。
“妈,您一个人在家行吗?”我说,其实我对逛街一点兴趣都没有。
“行,怎么不行,我现在已经好了,放心了,快去吧!”我妈微笑着对我说道。
于是,王丽的父母打车先走了,我妈一个人向我家的方向走去,看着她那孤独的背影,心里有种不舍。而王丽兴致盎然,我和她漫步在去地铁站的路上。
猝然感到漆黑冰冷的夜将我的身影淹没,我的生命似乎也被吞噬而变得万劫不复,要我怎样去说我爱或我恨,惶悚与悲哀的情绪交替上升,我不知在凝视着袅袅苍穹中的哪个地方。
我和王丽在地铁里并排坐着,北京的地铁与新加坡的地铁相比,显得狭窄而简陋。但周围那浓浓的乡情和熟悉的乡音让我感到迷恋与亲切。
“子昊,你看起来好象有点不高兴?”王丽问道。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总想到我妈,觉得她很孤单。”
“那干脆把你妈接到新加坡,这样你们不就可以常在一起了。”
“我妈那么爱党,爱国,她哪习惯过那种清闲的日子呀。”
“那,那我们给她生了孩子,有的老人就喜欢孩子,跟孩子在一起,什么就都忘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一沉,片刻,我望着王丽,说:“你真的同意嫁给我了?”
“怎么?你不同意?”王丽反倒问我。
“我妈今天既然都已经那么说了,我应该尊重她的意见。但总觉得有些太突然,毕竟这是你我人生中的大事儿。而且还觉得我对你亏欠太多。”我说。
“其实我也觉得突然,不过想想,我们认识已经那么长时间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倒没觉得你亏欠我什么,有时想起来,还真有点想你。所以,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会计较,让我们重新来过,我想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王丽那五官秀丽的脸上,透着一股柔情,尤其是看人时那双眼睛亮亮的,潮潮的,一幅情深意长的样子。
“这我知道,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我有些消受不起。再说,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工作,忙起来昏天黑地,可能就会冷落你了。另外,从小我妈对我照顾得太周到,所以,我不会照顾别人,这些我想你可能早已看出来了。”
“你这些都不是什么理由,我倒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你问吧,有什么该不该的?”
“那我问了,你要老实告诉我,嗯?”
“嗯!”我点头。
“你跟那个小雪还有来往吗?”
“你说的‘来往’是什么概念?”我问。
“我当然不是说你不能和女孩子接触,不能和别的女性来往,我当然是指的那种行为了?”
“没有,那一次不是喝酒喝多了嘛。”其实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很虚。
“那好,再就是你还想着陈静吗?她结婚那天,我发现你的眼神总是魂不守舍,你是不是心里永远有她?”
我不得不承认王丽是太细腻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我说:“其实要说不想她,那我是骗你,你想,咱们三个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多开心啊,你让我完全忘记她,我真的做不到。”我说。
王丽可能还要接着说什么,这时王府井地铁站到了,我们走出车站,步行在王府井大街上。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大街上那些花枝招展、明眸善睐的女人。男人不好色,不花心,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眼睛,对不起造物主的恩赐,也对不起天下所有爱美容的女人。
王府井,无论怎样改变,似乎都引不起北京人的兴趣,尽管北京人不会否认它是这座城市的骄傲,因为白天的王府井,除了人头攒动,又有什么能留在人的记忆中呢?
我和王丽去了“新天地”,我跟着她找到了那家专卖店,在琳琅满目的款式中,王丽挑了一件毛衣。在试衣室里,她把毛衣套在身上,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的看着。其实像王丽这样的身材,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显得很好看。
“怎么样?这件行吗?”王丽望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很好。”我说。
“你说很好就行。”
于是王丽告诉服务员就买那件了,我马上到收款台刷了信用卡。
沿着大街往上走,经过百货大楼,外文书店,看到一家星巴克,我进去买了两杯咖啡,一杯给王丽,然后,我们端着咖啡走向马路对面的王府井大教堂。平时熟悉的灯光和滑板少年已经离开,教堂前的小广场上,只有三两个不知来路的人在花池子边或石头凳上坐着。
抬头看,夜幕中,教堂高耸,夜仿佛在瞬间重新竖起了围墙,让教堂回复了原本的安静。记忆中这座教堂是有院墙的,怎么忽然就都不见了?心里禁不住自问:为什么拆除了教堂的院墙呢?难道地处王府井,就一定要与喧嚣为伴?
“北京也有这么漂亮的教堂?”王丽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说道。
“当然,北京不仅有这样漂亮的教堂,而且还有很漂亮的回教堂。”我说。
也许我们在新加坡待久了,总会想起那里的马来人。
“我也是参加了那次陈静的婚礼,才认识了教堂,子昊,你说,我们也需要去教堂吗?”
“当然不去,我们又不是基督徒。”
“我真很喜欢那种宣誓的仪式。”
“就是那个‘我愿意’那种?”
王丽点点头。
“爱,真的会让人一夜长大!从我走到现在我没有一天间断过想你,不管是恨还是爱,只盼望重逢的那一天,可以将最完整的心交到你手上!请和我一起努力,别让我们的爱消失好吗?”我想起王丽曾经说过的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每次读到这一脍炙人口,老幼皆知的诗句,总是让我迷惑不解。“情”是什么?莫衷一是,众说纷纭。在成千上万的说法中,有一个似乎最合我意:“情”是心中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它看似“虚无飘渺”,但又实实在在地在你心里,“凡事都由它操纵。”
心中有了“情”,一个女人才算找到了“真爱”,有了“真爱”,她才会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为对方付出、奉献、牺牲,而不计较个人的一得一“失”,那怕这种付出、奉献、牺牲像飞蛾扑火一样的不可思议,她也在所不辞。
夜,已经很晚了。月亮悄悄的退隐到云层深处,露出丝丝细细的亮光。
我把王丽送回她家,就急忙往回赶,我心里总惦记着我妈。
当我进到我家住的那个大院儿时,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瑶瑶所住的楼下,夜色很深,我看到瑶瑶走向窗口拉窗帘,然后静静地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身影里有说不出的萧瑟和无奈,我的眼竟湿润了。
我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两个人在打架,又压抑又难受,我在院儿里的花坛边坐下,一支接一支抽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身上带的烟已抽完了,只能盯着一堆烟头发愣,最后,还是迈着疲惫的步履回了家。
“子昊。”躺在床上的我妈喊了我一声。
“哎。”我走了进去,我看到我妈脸色苍白,眼中噙满泪水。
“妈,您怎么了?”我忍不住,俯身一把抱住她。那一刻什么心事都飞出脑海,我只知道,我爱我妈。
“今天你妈给你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你不恨我吗?”我妈声音低沉但充满柔情。
“妈,我怎么能恨您呢,我听您的。”我说。
“儿子,你不能再折腾了。你听妈这一回,你委屈也好,记恨也好,你必须这么做。你知道我一听说你把小丽给甩了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生气,你知道我是痛恨这种人的。我不要我的儿子也是这种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
“我看小丽这个孩子不错,你要向我保证,不要辜负她!”
我在我妈的身上使劲的点头。
“英子的事儿就过去了,不要再去想她,好好把心收回来,好好对待小丽,好吗?”
“嗯!”
“再说英子这孩子虽然不错,但是她家的那些人你未必对付得了,光杜阿姨的那种蛮横劲儿就够你受的。我看小丽的父母不错。明天我给他们商量商量,在你回新加坡之前,把事儿办了,我也就心里踏实了。”
“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别光嗯啊!”
“妈,只要你身体好,我什么都行!”
“那好,睡去吧!”
这一晚,我失眠了。一合上眼,脑海中就会不住的闪现出她的影子。她那种很专注很深情的目光,让人动容。我惊觉的发现,跟英子分手后一直缠绕着我的那种颓丧的心情,真的消失了。
但是,这次我的心情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沉重,我很平静。因为我从她那里学会了爱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份。有的人有缘无份,有的人有份无缘。
不论感情如何,每个人都不会逃脱缘份的束缚。
这,就是——生活。
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就快到了。整个北京喧闹起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到处是一派节日的隆重气氛。
就在春节的前三天,我和王丽去街道办事处办理结婚登记,一路上,总能看到结婚的车队鱼贯而行,车上佩红带花,车头车尾都张贴着“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等字幅,也许这是个结婚的季节。
当我和王丽坐车刚进入办事处院墙的大门时,我突然看到英子和李军从办事处的大楼里走出来,只见李军拿在手上看似小红本的东西交给英子,英子塞进了她的手包里,然后他们钻进了停在楼前的一辆奥迪车里。
我屏息凝视,只见英子脸色憔悴,眼睛无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