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剑客-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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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儿道:
“这个你也只管放心,小老弟要是一天不见你,准保他得发疯!”
上官莹冰破涕为笑,粉脸通红。
第二天,上官莹冰一人上路了。
她恨死了邢天波。
若不是他居心险恶,又施诡计,她这会儿不是好好地和心上人并辔而行、有说有笑么?
她真想打马回头,不愿再走。
但一想到娘亲在他手里,就只好咬着牙关,孤孤单单走在荒凉的官道上。
中午,她进了个小镇吃饭歇息。
刚坐下,一个百姓过来问她:“小姐姓上官么?”
上官莹冰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人陪笑道:
“小的在集上摆摊卖水果,有位大爷把小姐的形貌说子说,要小的留意,送封书信。”
上官莹冰一伸手:“拿来:”
那人从怀中取出,递给上官莹冰,便转身走了:
上官莹冰又气又惊,拆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
“贤妻如晤:若你只身上路,就能见到此信,接信后立即起程,赶至道坞县城后,自有人接应,过时不候。”
这自然又是邢天波的亲笔信。
怎么办?等梅奇孟老儿来了再走吧?那就要很晚才能赶到县城。
自己一人往前赶,中了计又怎么办?
她匆匆吃完饭,想出了个主意,向店家借来纸笔,匆匆写了一信,将邢天波的信夹在一起,出店门去找那个水果贩。
水果贩子就在街对面,便对他说了梅孟二人形貌,托他交信,并给了小贩一两银子。
小贩见小姐出手大方,慌不迭表示,一定将信交到。
上官莹冰出镇后,挥鞭策马,直赶到太阳落,才进了道坞县城。
一进城门,就有个乞丐拦住了她。
“小姐姓上官么?”
“是不是有人让你交信?”
“正是正是,那么老化子找对人了,大爷说,小姐收信后还要给赏银,老化子就巴巴站在这里守了一个时辰。”
老化子唠唠叨叨,把信呈上。
上官莹冰给他二钱银子,当即拆信。
信上写道:
“贤妻:旅途劳顿,辛苦辛苦,如欲与夫人见面,须赶到嘉良。
后日恭候。”
上官莹冰气得把信揉成一团揣在怀里,信步往大街走去,她得找间像样的旅舍,替自己和梅孟二人定下房间。
至多晚一个时辰,他俩必然赶到。
果然,饭后不多时,孟、梅便找到了她。
上官莹冰把揉成一团的信递给梅奇。
看完,上官莹冰道:
“这小子心机狡诈,不如今夜赶到嘉良,看他往哪儿逃?”
孟老儿却大摇其头:“不必不必。
这小子是邢天波无疑,他挟持了上官夫人,若不是为了剑谱原本,何苦干这种事?这一路下去,你知他是赴滇还是赴黔?他煞费心机算计我们,就为的是让我们跟着他跑。
所以,我们别理这小子,只管走路,到晓月宫等他不迟!”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上官莹冰有些不放心:“万一我娘被他害了怎么办?”
孟老儿道:
“放心,你若失去了踪迹,他料定你会自己找他,但上官夫人若被他害了,一来剑谱没了着落,二来你还会找他么?”
梅奇道:
“师叔说得对,他留条引路,让我们跟着跑,而让别人把上官夫人从另一条路带走,我们不是上了大当么?”
上官莹冰想想也对,便不再作声。
孟老儿道:
“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摸黑赶路,早些到嘉良县城,也许还会查出个端倪。”
于是,三人各自歇息。
四更时,孟老儿叫醒了梅奇、上官莹冰,急急赶路。
两地间四百多里,三人走了个两头黑,来到一个大镇,找店住下。
一问小二,离嘉良城还有百多里。
他们住在楼上西侧,西侧一共五间房子,他们占了两间。
上官莹冰在最边一间,孟老儿和梅奇在隔壁。
他们刚坐下,就听见邻房里有人哼哼。
又听有人低声骂道:
“你这无耻叛逆,再出声老子就宰了你!”
呻吟声消失了,再没有动静。
房与房之间不过是一道木板,讲话自然听得见的。
孟老儿以传音入密对梅奇道:
“听见么?必有古怪,我们且装睡,等一会再探查。”
梅奇点头,吹熄了蜡烛,两人和衣躺在床上,静听隔壁动静。
停了一会,隔壁有人开门出来,接着听见关门的声音,似乎到了邻房,敲开门进去了。
梅奇立即坐起,轻轻推开了后窗,双肩一晃,人已到了窗台上,再轻轻一跃,到了邻屋房头,正好看得见第四间屋的情形。
窗开着,两个四十开外的汉子侧面在桌前坐着,有一张床放下了帐子,看不清里面何人。
穿褐衣的中年汉子道:
“万兄,隔壁也不知来了什么人,要不要点了睡穴?”
对方将脸朝窗外一张,旋又回头来道:
“不知是什么人,若不是武林人就算了吧。”
梅奇在“万兄”侧脸望窗外之际把他认了出来,这不是龙虎宫西路游神万同这家伙么?
那人又道:
“那小子不老实,故意哼出声音,想引起人注意。”
万同道:
“他是病人,病人哼两声也不奇怪,娄兄不必多虑。”
娄兄道:
“万兄,押解这两个小子责任重大,在下不能不多加小心。”
万同悟道:
“娄兄此言有理,不过,我们一共四人押解他们,谅来也不会出错。”
娄兄道:
“这样最好,天晚了,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万同道:
“娄兄请便。”
姓娄的开门回房去了,万同也关上窗户,不一会就熄了灯。
梅奇十分惊奇,四人押解两人,这两人难道就是上官夫人主仆么?
想想又觉得不对,他们对上官夫人不至于如此无礼,听隔壁房间的哼声,也不像出自女子之口。
除了姓娄的和万同两人,另外两人恐怕住在最边一间。
因为每间房两张床,他们要用三间房才够。
回到房中,把所见情形以传音入密对孟师叔讲了。
孟老儿也传音道:
“三更时,俺老儿把这小子引出来,你看看床上躺的什么人。”
商议好,二人各自运功调息。
三更时分,孟老儿先蹿上了房头。
他将脚尖勾在瓦楞上,来个倒挂金钩,头下脚上。
以舌头舔开窗纸,望里一瞧,两张床都挂着帐子,有轻微的呼哧声从靠板壁的那张床上传出。
他想了想,又翻到瓦上,轻轻揭了两小块瓦片下来,再次倒吊着,两指运功,朝板壁那张床上弹去。
他使的力不大不小,瓦块碎片钻通了帐子,隔着被子打在那家伙腿上。
“唔——”那姓娄的家伙仿佛叫虫子叮了一口,痛醒过来。
“他娘的!”他轻轻骂了一声,翻个身朝里,又想拥被而睡。
孟老儿心里直乐,又弹出了一小粒碎片。
这一回打在那小子笑腰穴部位。
隔着帐又隔着被,不一定打得准,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可是,偏偏还让他歪打正着,碰上了。
“咕咕咕”,姓娄的小子低声笑了起来,因为他使劲压抑着声音,所以不大。
孟老儿只见床铺震动,帐子在抖,更是乐得想大笑出来。
“咕咕咕……他娘的!别处不咬……咕咕咕,偏咬这地方……咕咕咕……”
“扑哧”一声,孟老儿露了馅。
他实在忍不住了。
这一声笑出来,那还了得?
床上姓娄的小子听见窗外的声音,立即从床上坐起,帐门一掀,蹿到了门角,轻轻将门开了,鞋也顾不上穿,急急忙忙上了房头。
离他五丈外,一个矮小的黑影,正以拙劣的轻功,在屋脊上奔逃。
“他娘的!一个下三滥的毛贼,也敢到老虎头上拍苍蝇,大爷叫你跑!看你逃得出大爷的巴掌心?”他在心里咒骂着,也不想惊动同伙,一个蹿跃越了八丈,再一个起落,又是八丈,前面的黑影看看还有十丈。
“他娘的,黑夜里估摸不准,这小子原来离得远呢!”
他又是一个飞跃,离黑影还有三四丈,正要再次腾身一掌将他震翻,眼皮儿一眨,这小子却不见了。
“噫,这小子好快,莫非是高手?”他起疑了,正在转念头,又瞧见了黑影。
“娘的!跟老子来这一套!”他小声骂了出来,“老子是贼的祖宗,你小子还嫩着点儿!”
原来,黑影跳到地下去了,拐个弯,变了方向,又跳上房顶来了。
“呼”一声,姓娄的跃了过去。
这回十拿九稳能抓住这小子。
可惜,人还在半空,那小子又不见了。
他双脚刚落在瓦楞上,脑后猛然被人吹了一口气。
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口气。
急切问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瞧见。
他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莫非遇见了野鬼?这个念头一闪,惊得出了身冷汗。
扭头四处一瞧,那黑影也不见了。
转过身,还是回去吧。
还没提起脚来,光溜溜的脚背上被一只冰凉的手摸了一下,把他吓得一下子跳起了三丈高,低头往下瞧,仍然什么都没有。
他适才站立的地方,正靠瓦檐,没心思仔细斟酌,慌忙中认定是见了鬼,于是落下来后,再不犹豫,拔脚就往旅舍方向走。
腿刚一动,委中穴被戳了一下,不会动了,还没及喊出声来,哑穴也被制住。
寒风中,加上心胆俱寒,里里外外部冷透了,牙齿捉对儿厮打起来。
接着肩并穴、关天穴也被制住。
人家没戳他气海穴,废了他武功。
可是,他已吓得直淌冷汗。
但紧接着,一根细细的,有些粗糙的指头,老在他气海穴部位摸来摸去,好像在认穴位似的,把他惊得在心里直叫唤:“天老爷,你可别往这地方戳,有什么话好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下这种辣手,毁了大爷,啊,不、不,毁了在下,好汉,好汉,求你高抬贵手……”
可惜,他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忽然,晕穴上挨了一下,他晕了。
醒来,发觉是在郊外。
他面朝一棵大树,仍然动也不能动。
那根讨厌的指头,掀开了衣服,又在光溜溜的后腰上摸,依然是在气海穴部位。
他一急,忘了哑穴被制,叫道:
“好汉,有话好说,我与你无冤无仇……”
咦,他竟喊出了声,声音之大,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背后说道:
“嘻嘻,你小子叫什么名?”
“在下娄不凡。”
“你是龙虎宫一伙还是邢天波一伙?”
“这个,是龙虎……”
话未完,气海穴处,那讨厌的手指头像条虫一样,又在穴位上轻轻搔。
“不对不对,是邢天波一伙,”
这话说出,那条“虫”便钻出衣服外去了,他不禁松了口气。
“上官夫人呢?”
“这个……”
“虫”又回到了气海穴。
“真的不知道,不是在下不说。
邢天波把夫人以迷香迷倒,由他和另外的人押送,叫在下等人押送叛徒,他们的行踪,在下真的不知。”
虫又离开了气海穴。
“押送的人叫什么名?”
“不知……”
“唉,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