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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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夕笑了两声,她冰冷地说,“好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好处。”
他沉默了片刻,“对不起,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他只是不能容忍,她不在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昭然。”炎夕吸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没有地位了。”
“你说什么?”宇昭然问。
半晌之后,她决定告诉他,“我摔碎了玉盘,我永远只能当公主。”
宇昭然激动地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短短的几天,你就爱上了三哥?”
“爱?”炎夕苦涩地弯起唇角,“我恐怕一辈子也碰不到它,宇轩辕说得对,帝王子孙做不了逍遥人。除了留在宫里,我想我还有别的价值。”
“哈……你不惜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去找那可笑的价值。炎夕,你的命才是最大的价值。”宇昭然紧紧盯着她。
炎夕飘然远离他几步,她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了。“我的命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离开朝都。昭然,你走吧,宇轩辕有心让你离开,你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做一个逍遥的人是那样的简单。”
“走?”宇昭然大声地说道,“我是想走!但那是过去,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朝里,受人欺凌。”
“放心,我死不了。宇轩辕不会杀我。如果我死了,和书也完了。”炎夕说。
“三哥能做的,很有限。”
宇昭然沉默了,他闭了闭漂亮的眼眸,走向殿边那金色的邹菊,“菊花已经枯了,炎夕,你把它丢了吧。”
他寂寞地转身,清风般潇洒,落月般唯美。
炎夕望着他的背影,说道,“你的秘密我一直守着,昭然,好好考虑刚才我和你说的话。”
他停伫孤单的脚步,优美的侧脸折射初露的光线,“你能不能一直守着我的秘密?我不怕有人知道,我只不过想单独拥有一样只属于你我的东西。”
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宇昭然小心地又问她,“以后,我再也不会喊你明月,你平安回来之后,能不能不要躲着我?”
云际的那道霓虹勾引着所有诗人的情调,它炫耀着它的色彩,他的眼神在释去热情的瞬间,再也火热不起来。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选择离开,那说明,他终于可以放心把她留在没有他的地方。
炎夕思忖,不作笼中鸟,不作池中鱼。她真的可以做得到吗?
“昭然哥哥呢?昭然哥哥走了吗?”看不见宇昭然,灵潮有些不开心。
下一刻,她又甜甜地笑了,她绕着那片金黄不停地打转,唱着歌:
“菊花美,蝶儿飞,不再往北,我往南追,昨夜风,今日雨,春风不来,我去追……”
“咦?”灵潮打量着面前的阻碍。她第一次对陌生人充满好奇。
孙翼有礼地说道,“见过公主。”
灵潮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眉心的红痣隐隐浮动着少女的初情。“你好高哦。”她伸出手搭在孙翼的肩上。
孙翼不禁往后几步。哪知灵潮贴得离他更近。“你叫什么名字?”
“臣乃孙翼。”孙翼皱着眉,他长年在外,虽然有听说过灵潮的状况,但想不到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她完全没有男女的概念。
“孙翼,孙翼……”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要记住什么,灵潮干脆地说,“我叫阿灵,我以后,就叫你阿翼。”
“公主,这恐怕不妥,臣……”
灵潮紧紧拖着孙翼的手,和他缠斗起来,“我不管,你敢叫我公主,我就让皇帝哥哥灭你九族。”
孙翼跪了下来,死板地说,“就算陛下灭臣九族,臣还是只能尊称你为公主。”
“你……”灵潮的眼泪不停地流着,她嘤嘤地哭起来。孙翼跪在地上,不知要怎么办。
……
炎夕望着眼前尴尬的局面,灵潮缠人的功夫触动她的记忆,曾经某个人也总是那样对她耍赖。他的表情顽皮而又生动,用轻浮的语调,明媚地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如此晶莹可人。”
她徐徐转身,离开了清凉殿。
奔驰的马匹如急电一般,炎夕坐在马车里,她离那繁华的朝都越来越远。当她的目光往回时,在高高的城墙上有一道人影,他固执地想望穿整条队伍,将目光落在她一人的身上。
那是谁?她苦笑,或者,她知道,那是谁。
“公主,公主……”一阵阵熟悉的呼唤。
炎夕往后沿探去。“停下。”
子愚喘着,红扑扑地脸庞显得更加可爱。“总……总算赶上了。”
炎夕皱着眉,“你怎么在这儿?”
“公主身边总该有人侍候着。”子愚眨了眨眼睛,撒娇地说,“公主,你就让奴婢留下来嘛。公主……”
孙翼驾着一匹高马奔了过来,马蹄践踏,回旋两下,说道,“你们在干什么?延误了后面的士兵。”
“喂。你怎么这么和公主说话?”子愚不甘示弱地大吼。
孙翼撇开头,根本不甩她。
“子愚,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就赶你回去。”炎夕拉着她,低声说道。
子愚怔了怔,笑眼逐开,“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呵……谢谢公主。”
子愚坐在马车里,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时不时地打量着满目的江碧山穹。孙翼过来之后,就没离开,跟着炎夕的马车,挑衅地与子愚对望。
子愚踱了踱脚,“公主。你看那个大个子,他什么态度?”她在炎夕面前,总像个小妹妹,炎夕也安然地纵容这个忠心的少女。
“他叫孙翼,子愚,他可是将军。”炎夕提醒她。
“什么是翼?”子愚学得东西并不多。
炎夕笑着拉过她的手,“翼,是鸟的羽翼,充满力量,子愚想学更多,回宫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子愚圆圆的眸子里充满惊喜。
“当然是真的。”炎夕点了点头。
子愚又撩起窗帐,看了孙翼一眼,回头对炎夕说,“公主,他根本不是什么翼,倒像是只大鸟。没翅膀的笨鸟。”
炎夕正色说道,“子愚,不许这样说孙将军,他也算大度之人,如果他有意追究,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子愚这才收起顽皮的神色,她小心地按了按自己的细颈,笑着眨了眨眼,“公,公主,你不会告诉他吧?”
行军之路,因为有了子愚,炎夕身边热闹了不少。孙翼直接,他总是对炎夕充满敌意,而子愚总是第一时间挡在炎夕面前。
与殇王的战火尚未点燃,炎夕却要首先面对她身边的战场。
孙翼和宋玉密密地粘住她的羽翼,她飞不起来,宇轩辕紧紧地被一重迷障包裹着,
他更像一位旁观的高人,他一手掌握了一切,置身事外地静观,就是这样的帝王,才足以抵挡万末霄尘,支撑起一片光耀繁荣的朝代。
她不做皇后,如果皇后之位会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她不要爱情,如果爱情会麻醉她身为公主的自觉。
在一次次错过之后,她找到了她的心。
(本章完)
宇轩辕的大军势如破竹,浩浩荡荡直冲向殇王宇苍武的住扎地。锦阳门虽耸于巍峨的山峰之间,却是通往对决的最后一关。八万精兵已损两万,任你是天兵神将,战出也要溅血。
龙马长啸,强大的风吹鼓着军旗,瑟瑟股动,帐篷点缀着黄土,迷茫了所有的风景。暗影浮动的云块边烙着火苗的颜色。战火蔓延的土藻飘扬难闻的气味。
炎夕和子愚静静地待在一旁。只听见孙翼皱眉说道,“殇王领兵大约六万,势军力敌,关键在于地势。锦阳门外有成片的山峦,我军若是先到,可先占地利。”
“不行。”宋玉打断,“我军只有一条线,殇王切军两番,要是被困在锦阳门,那就糟了。”
宇轩辕的指尖轻敲桌案,他俊眉微挑,“胜负在此一计。他已领兵直冲锦阳门,看来他有意与我一决胜负。”
宋玉笑道,“殇王狂妄,陛下决意如何?”
他凤眸微眯,“将计就计。”
玲珑的模具上立着缩小的地形。宇轩辕挑起一支细竹,在插着红旗的几处来回弯动。
孙翼盯了盯炎夕,他抿着唇不肯说话。
炎夕了然。看来她不受欢迎,军机要事,若是出了万一,她可担不起。
“子愚,我们出去一会儿。”
望着脉脉流淌的营边水,垂临的夜幕略有狰狞,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压抑。子愚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她。然后,像出笼的小鸟又飞出去。
战争,是什么呢?
她想起几日之前,被战俘的士兵,三千男儿由副将王卫带领掩护宇轩辕的正队冲击匣口。他们义无反顾地牺牲,在相隔不知多远的城地,全体下跪。
敌军是嚣张的,他们意图通过屠杀打退对方的士气。
那天,景物格外的清晰,在没有阻挡的视线里,昂首的武士们直直地盯向他们的方向。在那一柄柄闪亮的兵器前,他们毫不胆怯,相反,他们勇敢并且骄傲,蔚蓝之下,掀起一片血雨,如箭般密集的身躯一个连一个地倒下,他们悲壮地自行将血染在土地上,用最后的一点力量显示他们心底保卫家园的渴望和决心。
战马激烈地咆哮,恐惧与不安笼罩着对面的军队,他们或者震慑于那太过迅捷的死亡方式,那是最虚弱的抗议,却恰恰是最凶猛的武器直剖敌军的心脏。
宇轩辕头也不回的,带领所有的军队离开,他的面容冷硬又苍凉,炎夕将他与自己的父亲联想在一起。
或许,在她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曾经历这样的画面。她羞愧而又尴尬,当她的子民为保卫疆土战斗的时候,她却怯懦地躲在她父亲的羽翼之下,沉浸在和平的美梦里。
“公主。”宋玉的声音传来,他对她展现和善。
炎夕有礼地说,“你们谈完了吗?”
宋玉点了点头,在火堆对面,坐了下来,焰火照亮他的儒雅,荒索的背景更能衬托他所有的内涵。
“宋侍郎有事吗?”他们一向看不惯她,出兵一个月,他们从没说过话。
宋玉有些尴尬,他坦然道,“公主,你很勇敢。”
炎夕一愣,或许她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影响远远超乎一个人的想像。宋玉机敏,从他看到那盏残破的玉盘,他已经被这位敌朝公主深深折服。
有了开始,接下来的话也好说多了。宋玉继续说道,“上一场战是和西朝的战役,我们也是坐在火堆旁,陛下一向知人善用,那几万的兵马全是借来的。”
“借来的?”炎夕不解,她的思绪飘往遥远的过去。
宋玉笑了笑,“人,往往都有看不透的事,这世上也只有陛下能看透殇王。李宙宇拒和之时,陛下立刻下旨出兵。殇王主动献出几万兵马,才糅成那场战役。李宙宇在整个战事之中,果然如陛下所料,他精于用兵,擅于打战,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灭去殇王几万兵马。”
炎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你们的计谋,怪不得那场战里,没有一人见过宇轩辕。”
宋玉一怔,笑意更浓,“陛下亲自去找六皇子,如果要问,为何陛下会出现在西朝北疆,六皇子是唯一的理由。”
“他担心昭然?”炎夕问。
“殇王的心思难以猜测。”宋玉眸眼流转,“或者我们也在寻找一个机会,可以得到和书。”
“我知道,东朝的状况不好。”炎夕说道。
宋玉思考了片刻,问道,“是老狐狸告诉你的?”
炎夕笑道,“你果然如国公所说,擅于辨查。”
“想不到,他敢告诉你这些。”宋玉叹了叹气。
炎夕真诚地说,“可惜了陆元。”
“陆元心中有伤,他待我们一向亲如手足,李宙宇几年前败给陛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