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还情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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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运集了全身余力,准备奋起神勇,接下蒙面人的一击,却不料那蒙面人突然放下
了手中长剑,心中大为奇怪,一时间,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但闻那蒙面人冷冷说道:“老夫不忍杀你,带着这丫头走吧!”李寒秋认为自己耳朵有
了毛病,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蒙面人道:“我要你带着这丫头,快离此地。”
这一次,李寒秋听得清清楚楚,但仍有些不信,问道:“当真么?”
蒙面人道:“老夫为何要对你说谎?”
突然向后退了一丈,用剑指指苹儿,道:“快带她走,如果再晚了,那方秀带人到此,
再走就不容易了。”
李寒秋皱了皱眉头,缓级举步向前行去。
一直走近了苹儿,那蒙面人仍然没有动静。
李寒秋心中暗道:“他本可把我杀死,怎的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呢?”只觉疑窦重重,但
却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但闻那蒙面人冷冷喝道:“快些走啊!你还要等什么?”
李寒秋还剑入鞘,抱起了苹儿。
那蒙面人缓缓接道:“她解药已服,目下只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你只要解开她的穴道就
行了。”
李寒秋应了一声,抱起苹儿,转身向前跑去。但他心中,仍在顾虑那蒙面人追赶而来,
不时回头探顾。
但那蒙面人并未追袭。
李寒秋一口气跑出了八九里路,到了一座小庙之前。
这时,他伤处因失血过多,人感到极为困乏,抱着苹儿赶路,十分吃力,望了那小庙一
眼,暗道:“到庙中休息一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再作打算。”缓步行入庙中。
这是一座随处可见的小土地庙,总共不过一间房子大小。
李寒秋放下苹儿; 拍活了她的穴道。
苹儿挺身而起,道:“快些坐好,我先替你包扎伤势。”
原来,她早已神智恢复,只是被点了穴这,无法挣动而已。
不待李寒秋回答,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方绢帕,拭去伤口血渍,纤纤玉手,撕裂了李寒秋
身上的衣服。
天上星光闪烁,景物隐约可辨。
苹儿凝目瞧过了李寒秋的伤势,摇摇头,道:“伤的很重。”
李寒秋长长吁一口气,答非所问的道:“奇怪啊!奇怪。”
苹儿眨动了一对大眼睛,道:“你在说什么?”李寒秋道:“他本可取我之命,不知为
什么竟然放我离开?”
苹儿道:“那蒙面人么?”
李寒秋道:“是的,只要他再攻出一招,我就可能丧命在他的剑下,但他却要我走,而
且还要我带你同逃。”
苹儿道:“其中定有原因。”
李寒秋道:“什么原因,我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
苹儿道:“你伤的很重,血已经湿透了半边衣裤,但还在不停的流,先包扎好你的伤势,
咱们再慢慢谈吧!”
李寒秋道:“本来我应该死的,如今却未死去,受点伤算得什么?”
苹儿道:“君子善自保重,你怎么能够这样糟蹋自己呢?快拿药物给我。”
李寒秋摇摇头,道:“我没有带药物。”
苹儿伸手在身上摸了一下,道:“我被他点了穴道,带来此地,连暗器、兵刃,都未带,
自然未带药物了。”
李寒秋道:“不要紧,这点皮肉之伤,在下还挺受得住。”
苹儿道:“你伤得不轻,而且失血很多,必得好好养息一段时间才成。”
李寒秋苦笑一下,道:“养息一段时间?”
苹儿道:“不错。”
卧龙生《还情剑》
第二七章 芦苇丛中好藏身
李寒秋道:“此时此刻,我哪有时间养息?”
苹儿撕下衣衫,扎好了李寒秋的伤口,正容说道:“你要留下有用之身,然后,才能为
父母报仇,为武林伸张正义,咱们先找一处农家,好好地休息两日。”
李寒秋还待争辩,苹儿站起身子,接道:“听我一次话好么?”
她神情温柔,目光中流露无限关怀,使得李寒秋有着一种不忍抗拒之感,只好说道:
“方秀必欲杀我而后快,咱们躲到哪里都不安全,方秀将派遣大批人手,追查我的下落。”
苹儿微微一笑,道:“你如是一个人,那确实无法躲避方秀耳目的追索,但和我在一起,
那就不同了。”
李寒秋道:“为什么?”
苹儿道:“因为,我太了解方家大院了,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对他们人人事事,无不了
若指掌,自然有应付他们的法子。”
李寒秋还待再说,突闻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是什么地方?”
苹儿右手抢过李家秋的长剑,左手迅快地捡好地上的破布,擦去血迹,柔声说道:“一
切让我安排,好么?”
李寒秋点点头,微微一笑。
苹儿牵起李寒秋迅快地闪出小庙,奔向小庙后面,低声说道:“爬上树去,好么?”
伸手托起李寒秋,登上小树。
这树虽然不大,但枝叶却很茂密,隐藏一个人,极难看出。
苹儿把李寒秋送上小树,自己却闪入庙旁的草丛之中,隐起身子。
李寒秋分开枝叶,凝目望去,只见四条人影,飞快地奔近小庙。
两人守在庙外,两个奔入庙中,查看一阵,退了出来,道:“没有。”
那守在庙门左首一个大汉,望着右面一个黑衣人,道:“都像你这等粗心大意,高呼吼
叫,就算他们躲在此地,也闻警而逃了。”
右首黑衣人,对左首黑衣人,似是有着很深的敬畏,连连哈腰应是。
李寒秋隐身树上,居高临下,把四人举动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那右首黑衣人,
适才确然高声呼叫,使我等惊觉出庙,那是存心帮忙了。”
突然间,心中一动,暗道:“这人会不会是雷飞改扮的呢?”心念一转,运足了目力望
去。
虽然李寒秋目力超异常人,但也无法在暗淡星光下看清楚,只能隐约可辨,无法见到形
貌。
只见左首黑衣大汉,重行入庙。
小庙中,立时透出火光。
显然,那黑衣人进人庙中之后,晃然了火摺子,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隐身在一侧的苹儿,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暗运真力,投向了遥远之处。
静夜中,叭的一声轻响,惊飞数只宿鸟。
四个黑衣人,突然间,放腿向宿鸟处奔了过去。
庙中火光,也一闪而熄。
苹儿引走了四个黑衣人,立时转身奔向树下,举手一招。
李寒秋跃下小树,低声说道:“要走么?”
苹儿道:“那黑衣人大约巳在小庙中发现痕迹,此地不便久留,咱们走吧!不要太逞强,
我扶着你赶路。”伸出纤纤玉手,扶着李寒秋,快步向正北行去。
两人又行出五六里路,到了一条小溪旁边,潺潺流水,静夜中分外清晰。
苹儿停了脚步,抬头望望天色,道:“至多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亮了,这地方,还未脱
离方秀的耳目范围,咱们不能在白昼行动,天亮之前,要找一个存身之地才行。”李寒秋笑
道:“咱们最好找一处没有人家的荒野草地,叫那方秀无法推断咱们行踪。”
苹儿笑道:“法子虽好,你要养伤,必得躲着休息,我还要去找些金创药回来才行。”
李寒秋道:“不要紧,我伤的一点不重,随便休息一下,就可复元了。”
苹儿道:“我看过你的伤,没有伤到筋骨,那是你运气好,但如不敷药物,只怕也不是
三五日能够好得了。”
转目四顾了一眼,道:“我记得这条小溪附近,有一片很广阔的芦苇。”
李寒秋道:“躲在芦苇中?”
苹儿道:“嗯!那才安全。”
李寒秋道:“我不善泳,如是在水中被人找到,纵然来的是三流脚色,我也是只有束手
就缚的份了。”
苹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泡在水中,那芦苇中间,似是有一片沙洲。”
李寒秋道:“不妥,不妥。”
苹儿道:“怎么不妥?”
李寒秋道:“似那等特殊所在,你能知晓,别人岂有不知之理?”
苹儿沉吟了一阵,道:“娟儿知道,方秀是否知晓,那就难说了,但我推想,他八成不
知,因为,我和娟儿从未对人说过。”
李寒秋奇道:“那只是一片荒芜的沙洲么?”
苹儿摇摇头,道:“不是,对一个养息伤势的人,那是一处很好的地方。”
打量了一阵,接道:“在下游,那是一片野苇,无人收割,任其自生自灭,所以,特别
的稠密、粗壮,如是不知内情,谁也不知道那里可以藏身,可以住人。”李寒秋道:“怎么?
住的有人?”
苹儿道:“嗯!一位慈祥的老人,加上两个漂亮的小姑娘,你说,对一个养息的英俊男
人,是不是好地方呢?”
李寒秋轻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苹儿道:“如是我能说服他们照顾你,我想再往方家大院一行。”
李寒秋微微一怔,道:“你要易容而归么?”
苹儿摇摇头,道;“不要,我仍以本来面目,返回方家大院。”
李寒秋道:“他们都知你跟我同来,你重回方家大院而是引起他们很多的怀疑么?”
苹儿微微一笑,道:“我自有使他们相信的法子。”
李寒秋道:“什么法子,可否说给我听听呢?”
苹儿一笑道:“自然是夸奖你一番了,我说你为人很君子,解了我穴道之后,就任我自
作主张。”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他们会相信么?”
苹儿道:“自然会相信的。”
李寒秋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苹儿,就算你说眼了他们,你的处境,也是险恶得很
啊!”
苹儿道:“为什么?”
李寒秋道:“那蒙面人对你寄情甚深,你如重回方家大院,岂不是羊人虎口,就算方秀
有护你之心,他对那蒙面人敬畏无比,如何改为你说话呢?”
苹儿略一沉吟,道:“你真的这样关心我么?”
李寒秋道:“咱们经过此番患难,彼此生死与共,岂有不关心之理?”
苹儿轻叹息一声,道:“让我再想想,应该如何?我先送你到那芦苇林中去。”
李寒秋道:“一定要去么?”
苹儿道:“是的,方秀定然会倾全力,追寻你的行踪.这方秀数十里内都有他布下的暗
桩,咱们绝无法逃过他的耳目。”
李寒秋还在犹豫,苹儿已站起了身于,接道:“走吧!听我的话,不会错。”起身向前
行去。
李寒秋随在苹儿身后,沿溪而下。
果然,行不过数里,溪面渐形广阔,尽都是密集的芦苇了。
这时,天色已亮,景物已清晰可见。
苹儿柔声说道:“你伤处如何?咱们淌水入林了。”
李寒秋道:“不要紧,姑娘只要能够走,在下相信亦可行过。”
苹儿微微一笑,当先带路。
两人分拂芦苇,行向苇林深处。只见溪水渐深,渐及腰际。
苹儿回顾了李寒秋一眼,无限关心地说道:“小心伤口,别要被水浸到。”
李寒秋笑道:“水中泥沙甚深,举步维艰,如是再要深入一些,只怕连人也要陷入泥沙
中了,是么?”
李寒秋心中暗道:“就算今日沉殁于泥沙之内,也不能叫她看轻了。”
他虽有着第一流的身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