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千手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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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幻岳大笑道:
“老小子,你是心慌了!”
齐用斗双目如火,胡梢拂动,暴叱道:
“拿下了!”
紧接着他的语尾,“黑心棒棰”赵根第一个行动,他身形飞闪,一只长有四尺,头粗尾细的红木棒已“呼”的砸向南幻岳!
几乎不分先后,“独眼狼”孙傲贴地暴窜,一柄如带也似的锋利缅刀,在冷电掣闪中,霍霍卷到!
南幻岳猝然回转,“寒水红”“嘶”的—声抖射而出,直点赵根眉心,赵根一见来势太快,招架不及,被逼得挥棒撑地,狂跃向侧,“寒水红”的尖端“嗡”的一颤,活蛇样反缚孙傲!
同样使用软兵刃的孙傲,攻势尚未够上位置,冷气扑面而来,他猛力挥刀挡截,“呛啷啷”紧密的金铁交击声中,跟着“括”的一响,这位“浮图岗”“大隆堂”的二堂主已一个跟头翻出——肩头上一块巴掌大的皮肉已血糊糊的弹起了老高!
“好杂碎,给我围杀!”
齐用斗大喝如雷中,“金扣草鞋”吕花,“虎髯”胡峰二人应声分开左右猛扑了上来。
吕花使的兵器怪异之极,是一柄五尺长短,一头为山叉,一头为刃铲的家伙,中间的乌黑杆子尚开有三只小孔,每在兵刃挥舞之际,能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狼哭鬼号的刺耳声音来,这件兵器有个名字叫“叉铲”,可做叉使,亦可做铲用,且在舞动之际所发出的怪响更可扰乱耳目,是种相当霸道的家伙。
“虎髯”胡峰用的是一柄金背砍山刀,他与吕花两人甫一上来,倏然分开,刀光如匹练也似卷成十三道芒辉交织着罩向敌人,吕花的“叉铲”在连串“呜呜”怪响里翻舞腾挥,两头轮展,狂风暴雨般挟掌合攻!
这时,方才狼狈退出的“黑心棒棰”赵根又气涌如山的反扑了回来,照面之下,九十九棒分成九十九个不同的角度横扫直捣。
突然间,南幻岳弹升半空,而在他弹跃的一刹,他的浑身四周进射出千百条参差不齐的寒光,灿闪如一团爆裂的辉煌的光球——他就似光球的中心,向周遭做着长飞射形的芒尾有如千万颗流星拉过的光痕,那么快,又那么疾,甚至连人们的意念尚不及转动,炫目的莹光又猝然沉隐!——
当“咝”“咝”的锐气破空之声尚萦绕在人们的耳朵里,“虎髯”胡峰的一颗大好头颅早已带着满腔洒溅的鲜血飞上了半空,他粗大的身体犹在那里奔走——那是一种极其怪诞可怖的情景。
“金扣草鞋”吕花正喘着气连连跳跃,她的大腿上,肩背上,赫然裂开了七道血糟,“黑心棒棰”赵根歪歪斜斜的用他那根红木棒咬牙切齿的拄着地,他的胸前整整有四两肉被削脱,现露出血糊糊、白森森的胸骨来,好险,只要再差—线,他的内腑恐怕也要被拉出来了!
柳残阳 》》 《千手剑》
第九章 浮图岗上群雄斗
“独眼狼”孙傲却挺立在五步之外,不言不动,手上的缅刀高高举着,好像他还蛮有个架势——但是,他那架势却好不生硬、好不古怪,当人们的目光看仔细了,每个人都不禁凉气沿自背脊升起,浑身起上鸡皮疙瘩。
孙傲那么僵硬的站在那里,唯一的一只独眼业已成了个可怕的血窟窿,眼珠早已被绞碎了,自那红颤颤、烂耸耸的眼眶深处,尚有一丝浓稠又紫褐的粘血淌出,显然,他的眼中曾被某一种细窄的利器深深透入,且已戮进了脑髓,这位二堂主业已气绝多时了!
全场是一片死样的寂静,“浮图岗”的人都震慑住了,他们惊骇的呆望着眼前凄惨的一幕,这令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凄惨一幕,四个“浮图岗”上一流的好手,竟然就在这瞬息的接触间便全数道到伤亡,对方乃具有一种什么样的武功?
一种什么样魔鬼也似的武功?四位在江湖上全为响当当的好手,就在这么一眨眼问便通通栽了跟头?而有半数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南幻岳仍然站在原处.神态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连正眼也不向环绕四周的敌人看一下,管自执着衣衫的下摆在拭擦他那柄长有九尺的“寒水红”,“寒水红”的细窄剑刃上,血渍深浓。
仿佛才由一个梦魔中惊醒,齐用斗努力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住了心头的激动与惶悚,他艰涩涩的道:
“南幻岳……你好歹毒!”
商幻岳笑了笑,道:
“一旦动上手,就谈不上仁慈了,让你们也见识一下我这记‘千手闪’的威力!”
齐用斗咬着牙,道:
“你不要得意,南幻岳,你今夜逃不掉,血债必用血偿,你要受尽痛苦来抵偿你满手的血腥罪恶!”
南幻岳淡淡的道:
“早已警告过你们不要逼我出手,你们不听,非要尝到了苦头才知道后悔,我要你们搞清楚我姓南的分量轻重,你们却迷信于你们的人多势大,以为可吃住我,老齐,你们错了,你们以为我真是浪得虚名么?武林中的名望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骗到手的?那是我多少年来血与汗的累集所得,没有一丁一点侥幸,老齐,你们只是一群自狂自大实际上却狗屁不如之井底之蛙,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陶醉,满足于不值一笑的些许成就,真是可悲!”
齐用斗长胡波颤,目眦欲裂,他尖吼道:
“姓南的,这才只是开始,隔着结束还远得很,你不妨睁开眼睛瞧着,看看是我们全军尽没,还是你尸横就地!”
南幻岳冷冷的一哼,道:
“我就正在等侯这个结束!”
受伤颇重的赵根咬着牙,语声迸自唇缝:
“大当家,就算今夜我们全死绝了,也不能放这畜生走……大当家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命不能白抛!”
齐用斗喃喃的道:
“老夫会这样做的……”
南幻岳目光寒瑟似水,缓缓的道:
“那么,你们还等什么?”
“咯”“咯”咬着牙,齐用斗右手回抄,“铮”声轻响,一柄长只两尺,却宽有三寸,锋利短刀己到他手上,他左手再翻,将背后斜背着的一个银色圆盾套上了腕,他这面银盾大小只如一顶牛笠,盾面上却嵌满了长短不一的尖锥,看上去凶恶极了,也扎眼极了。
忽然——“黑心棒棰”赵根哑着嗓子叫:
“大当家且慢……”
齐田斗眸如血,气冲心:
“什么事?”
赵根一拐一拐到了齐用牛身边,喘息着,额上黄豆大的汁珠子滚滚流淌,模样显得十分痛苦:
“大当家,我有几句话说……”
望了望对面稳如山岳的南幻岳,齐用斗狠声道:
“说吧。”
舐了舐干裂失血的嘴唇,赵根低促的道:
“大当家,姓南的剑法快速绝伦,简直不敢叫人置信……他一出剑,对方便极难躲闪,光华炫花了人眼,挡都无从挡起,况且,他能在一次出手中同时攻击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不同的方位,更是防不胜防,大当家,我们除非改换战法,动动脑筋,否则,恐怕还有人要丧在他的剑下……”
咽唾诛,齐用斗涩涩的道:
“这一点,老夫也看得出来。”
赵报又喘了口气,
·大当家,如果只有一个人与他正面相斗,机会也就更形微小,因此,我们还得以多人围攻,说不定尚有万一致胜的希望……”
齐用斗哼了哼,重重的道:
“赵堂主,你也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剑之魂’固然霸凌一方,而我“秦广王”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到今天的地位的!”
忍住了心头的火气,赵根低哑的道:
“是,大当家的本事,我们全知道,但大当家又何苦冒这个险?否则,如果有了个差错,‘浮图岗’怕就难以收场了,大当家,现在不是逞意气的时候,怎生想个法子放倒了姓南的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齐用斗勉强的道:
“你莫非有了腹案?”
伤处痛得赵根一抽搐,他咬着牙道:
“我的意思是这样,由大当家你作正面攻势.牵扯住他的动作重点,然后,由‘白幡魂使’钟良、‘黑白无常’方浩、包承才,以及属于本堂的‘严家三煞巾’贴地卷扑,此外,姓南的—定以为我和吕大姐已失却了力量,无法再作搏杀,实则,我两人还能再干一下,当你们全力展开攻袭之际,我便和吕大姐飞腾于空,由半空穿进去当顶扣击,如此—来,分上中下同时猛罩,奏功的希望比较有把握得多……大当家意下如何?”
齐用斗沉吟了一下,终于颔首道:
“好,就用你的法子!”说完,挥手叫过来那边的“白幡魂使”钟良,附身低语,钟良点着头头,然后,又绕着圈子传话去了。
齐用升狞笑一声,道:
“除非姓南的小于是大罗金仙,多臂神魔,老夫看他这一次如何逃过这多高手的合力击杀!”
赵报痛得直咬牙,却也满怀希望的道:
“大当家说得对……我就不信天下尚有能以敌得住我们这么多硬把子攻扑的人!”
齐用斗一掀抱襟,低声道:
“你和吕堂主打个招呼,到时候再一起当头狠击,但是要注意将时机、空间拿捏准了!”
赵根点点头,道:
“大当家放心,看我一棒敲碎他的狗头!”
齐用斗哈哈一笑,似乎像是已经看见了南幻岳那头碎血溅的情景一样,又是兴奋,又是得意的道:
“赵堂主,看你的了,别忘记再施展一次你的‘黑心棒棰’,露一手给大伙开眼!”
赵根微微躬身道:
“错不了,大当家,你等着瞧吧,……”
等赵根一拐—拐的走开之后,齐用斗踏前三步,大声道:
“南幻岳老夫来领教你的不世剑法!”
冷跟观察了好久的南幻岳,知道对方咕哝过这一会,定然已筹划妥当一条毒计来应付他了,但他并不恐慌,更不惊疑,他抱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宗旨,仍决定以他惯常“快出手,制机先”的原则来争取这场险恶拚战的胜利,多少年来,出生入死的场面经多了,再怎么恶劣艰困的环境也渡过了,他有自信仍可以渡过跟前的这一关,就如同他往昔每一次会从无比的危险中活了出来一样!
南幻岳冷漠的一笑,道:
“老齐,你也同样讨不了好!”
齐用斗阴侧侧的道:
“姓南的小于,幸运不会老跟着你,今夜你若能逃出生天,以后你可以唾吐老夫的脸面!”
南幻岳冷冷清清的一笑,道:
“说不定你今夜就将脸失尽了,以后哪里还有脸来让我唾吐?”
齐用斗大喝一声,吼道:
“南幻岳,老夫看你还狂得到几时。”
那边,赵根提着气,嘶哑的叫:
“大当家,咱们干了!”
于是,齐用斗双足一垫,“呼”的飞腾在半空中急速翻滚,而就在他那快不可言的翻腾里,刀挥流光千条,银盾旋舞有如团团闪耀的圆月,风声疾厉,猛罩南幻岳!
不吭不响,南幻岳身形微动,“寒水红”宛似一抹映起的电芒,“赫”声暴起,怪蛇一样在对方灿炔的刀光盾影中穿射而入!
狂啸穿云,齐用斗黑胡蓬张,根根倒竖,实刃短刀与银色锥盾在刹那间做着幅度极小,却波颤奇快的闪动,顿时,凝成了一种令人惊叹的光的映形,那么密,那么疾,那么流闪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