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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千年的最初-第4部分

小说: 一千年的最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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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单就这身装束,我再怎么费唇舌解释也没有用了。

我真的是回到过去,坠入历史的逆流中了!

突然一阵晕眩向我袭来,我站不稳,摇晃了晃;喉咙像是有十万条火舌在燃烧,热辣酸刺。

“你们谁可以给我一杯水?”我摇摇晃晃走向人群。

那些人看我走近,深怕妖孽近身,吓得一哄而散。我摇晃着萎倒在地上,无力追求。

这一刻,我真的深深感到绝望;连自己处在什么样的情况都辨弄不清,就有着濒死的颓丧。这一刻,我什么都无法想,生死简直都是一团糟。

“姊姊……”一双粗糙的小手悄悄拉着我的衣袖,带点胆怯地唤着我。

我缓缓抬头,接触到一张羞怯、黑黑的小脸。他冲着我笑,没有经过世俗污染的、纯真明亮的、清澈的大眼睛无邪地望着我。

“小弟弟……”我回他一笑,很无力。小男孩大约七八岁左右,粗糙的小手透露出他超越年纪的劳碌。

“跟我来!”他拉着我,顶着烈日走了一段路,进去一间茅草搭顶的木屋。

木屋中除了床以外,只有一张桌子,围着一条长板凳。他让我在床上坐着,殷勤地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来不及道谢,贪婪地喝光了水,又连喝了两杯,才感激地对他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小弟弟,我觉得舒服多了。”

小男孩靦腆地收好杯子,静静坐在一旁,又难掩好奇地偷偷看我几眼,又为自己这样不礼貌的举动感到赧然。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叫更达。”回答得很恭敬。

“更达,家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父母呢?”

他晃晃小脑袋,用不合年龄的成熟口吻说:“我爹娘都死了,只有奶奶和我。奶奶到山里找野菜,要过一会才会回来。姊姊,你肚子饿了吗?我留了一些菜等奶奶回来一起吃,如果你肚子饿了,我先去弄一些饭菜给你。”

说着跳下床奔到后头,不一会端出一碗白米饭和半碟腌过的酱菜。

“姊姊,你饿了吧?快吃!”他把饭菜摆在我面前,殷勤的催促我吃。明亮的眼眸充斥着真诚,却掩饰住对白米饭的殷渴。

我摇头,不忍心吃掉这顿可能是他省下自己那份的珍贵晚餐。那碗白米饭太过晶莹了,反射着更达的瞳光,让人感觉到它的万分宝贵。

“谢谢你,我不饿。”我笑着摇头,借故走到后头。

后头很窄小,看样子是厨房,用木板拼成的桌台上摆着半碟酱菜和不到半碗的糙米饭。我静静站了一会,若无其事的回到前头。

“姊姊……”更达看看那碗饭,又看看我,显得不安且不知所措;眼光里明显有着很深的卑微,为他倾其所有竟只得如此的寒酸感到卑怯。

他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怕伤害到他,蹲到他身前,微笑的解释说:“你别误会,我现在真的不饿,我们把饭留着,等你奶奶回来再一起吃!”

“嗯!”他用力点头,释怀笑开。

我走到窗前眺望,那荒凉贫瘠的景色,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绵延千里皆是这等农事荒芜的景象。

“更达,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看着窗外问。

“我们这里叫绿石村——”更达搬了长板凳,挤到窗口来,小脸挨着窗说:“你别看它现在这样,听奶奶说,从前这里不是这样的,到处一片绿油油,有好多美丽的花草,但自从新王爷即位以后,就变了。”

“新王爷?”

“对啊!新王爷即位以后,不断增收税赋,且连年派兵征伐,村中一些年轻力壮的人都被官府强押走了,我爹爹就是如此一去不回的——啊!”更达说着,突然警戒地看看窗外左右,察无异状后才拍拍胸口放心的说:“我差点忘了,奶奶交代过我,不能乱说的,如果被官府听见,会被抓去砍头的!”

我失笑,摸摸他的头。

“姊姊,你看!”更达指着东南方渺远的天空说:“往那里走去,就可以一直走到京城。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不知道村子外是怎样的地方;但我想,一定很美很美。奶奶跟我说过,京城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青山绿水环绕,食物也多得吃不完……”他眼光迷蒙,充满了向往。

我随着他的向往,也怔怔望着那仿佛遥不可及的天堂。

昨晚那股怪异的风,扭曲了时空;我的存在,也因此衔错了时空。滚着银光的那圈深邃,将我卷入时光的逆流,一场沉坠醒来,我掉入了不知名的古代。

世纪末,总有许多狂想会被预兆;日蚀、月蚀、洪水、海啸——天地间的变化悄悄出现了差错,什么都可能存在,什么也都可能发生。

我耿耿于怀的那平空消失的记忆和日子,在此际的境遇下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整个宇宙,整个人生,就是一场混沌与荒谬,却又在无知中,运转着种种的可能。

而我,是切切坠入这不知名的古代。

我想起徐少康。他一定很担心;我,又再度失踪了。

失踪?我跳起来!我也曾那样平空失踪过一次,而那段日子和记忆事后都平空消失掉……有个印象隐隐在蠢动,湖水、楼阁……“姊姊……”更达怯怯地喊我一声。他被我猛然的举动吓到。

我乍然一醒,怔怔地没说话。

天黑以后,更达的奶奶总算回来。看见我,她楞了很久,直睁着眼,满是忧惧惑恐。

“奶奶,你怎么……”更达在一旁不明所以地问。

“罢了!是劫就躲不过。”更达奶奶摸摸更达的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奶奶,我知道我的出现很突然,但你为何会出此言?”我不明白她叹气的原因。

她看我一眼,又叹了一口气,沉重的风霜满布在脸上密麻的皱纹上。她叹气说:“昨晚西天出现了妖星,怕是又有什么祸事要发生。而姑娘又出现得如此突然,恐怕……”她含住话,忧心忡忡。“我听说邻村昨晚出现了妖人,出现的时候风云变色,闪着奇怪的磷光,好不吓人!村人将妖人绑送官府,现在消息传开,听说边城守将已派官爷前来——姑娘伴着妖星出现,我怕,怕……”

妖人?莫非……我心一动,抓住老奶奶急忙问道:“老奶奶,你可听说那妖人长什么模样?”

“听说他一身奇怪的装束,敞襟散发,十分野蛮……”老奶奶说着,疑怯地朝我望一眼。

我明白她的顾虑,当下说:“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那“妖人”,也许是徐少康……他也受到波及,被卷入了历史的漩涡中,遗落在这不知名的古代了吗?

“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担心受连累,而是……”老奶奶欲言又止,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愿深究,岔开话题说:“老奶奶,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更达没有告诉你吗?我们这地方叫绿石村……”

“我知道,不过我想知道更详细些。”我走到窗边。“这儿,看起来很荒凉……”

“绿石村是上清西北边境上的一个小村庄,离边城定远城北郊约莫三十里。由此北去十数里,有边军把关。朝南一直走,入城以后,由东门出城,再转向南行,便可通向随青源。随青城是上清的国都,青翠美丽无比……”

“奶奶,是不是就是你常说的有青山绿水环绕的京城?”更达插口问。

“没错。”

随青源……我咀嚼着,心中猛然一跳,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我听过这个地方吗?

我又问了一些问题;从老奶奶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形。

“上清”领辖王畿、随青源、南山源三地,上王为名义上的共主,实则邦分崩离析,他的两位王弟各自拥兵自重,划地为王。七年前兄弟阋墙,宗将王灭了贺将王,并吞了南山源,成为实际的领袖。但不久,宗将王突然暴毙驾崩。

宗将王弃世,权倾一时的卫士将严奇将军被部将拥戴为王,但卫士将严奇谨守君臣之义,仍奉尊将藩为“上王”,而由上王赐封为随青王,加封忠靖大将军,封邑随青源。

上王贪图逸乐,大权全握在大将军手中。严奇将军为宣扬国威,连年征战,东灭剽悍的巴勒郎,西并异俗的夷族,南吞诸蛮;左近右邻诸如上汉、上周、上陈等国都派遣特使进贡求和。

但如此好大喜功的结果,为应付庞大的粮草军需,除了赋税不断增加,各种名目苛刻的租捐巧立,变本加厉剥削民脂民膏。此外,频繁的役事扰民,更破碎了许多家庭。

而上清北境原本就较国内其它地方来得贫瘠;长年征伐的结果,边境多扰,一片美好的沃田成为焦土,农作连年欠收,沉重的税赋逼得良民为盗或者弃走他乡。

岁初,上王崩,忠靖大将军受部将拥戴继任为王;此时却有消息传出宗将王并未死,都将中有人起叛,但乱事很快就被弭定。新王从卫兵将贺堂将军之请,迁都随青城,并不再务边功,只求武备不乏;一意与民休息,以使百姓尽力农事。

然而尽管如此,“宗将王未死”之说传遍整个上清,各地谣传着各种不同的传说。

宗将……严奇……老奶奶提及这些名字时,我脑海中屡屡有一些破碎的印象闪过。像是要抓住些什么,却又零零碎碎,一直无法拼凑成具体的印象。

那个破碎的印象我感觉好熟悉,有种非常强烈的怀念……“老奶奶,这附近可有什么湖泊或楼阁?”我问。

“湖泊?”老奶奶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不过边城里亭台楼阁倒好几处。”

“麻烦你再仔细想想,那湖泊很大,大得看不到边际!那座楼阁则非常华丽,上层镶镌着薄艳的琉璃……我记得,由楼台望出去,便是一湖碧绿的水波,山影青翠……”

啊——那影子是谁?金光灿耀?

我感觉到头像要炸开来,痛苦得无法再深思下去。

“姑娘……”

“姊姊……”

更达奶奶和更达耽心地瞧着我。

“我没事。”我很快就恢复。这个剧烈的头痛我已经很习惯,它是项警告,阻止我想起“不该想”的事。然而此际,我都被卷入了时光的逆流,错入时空了,“它”怎么能再阻止我?“它”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了?

我置身于此遥远、不知名的古代的存在本身,早已是种破坏天地时空平衡的变差;此时我在意的,只是想赶紧“回去”,回去属于我应该存在的时代和世界,然后忘了这一切。

“姑娘,我想你指的,该不会是波碧湖吧?”老奶奶略带迟疑的说道。

“波碧湖?”我眼前霎时出现一片涟漪,浮光耀金,光灿得我睁不开眼。

“波碧湖位于随青源西,离此千里,姑娘,你如何会……”老奶奶又露出那种迟疑,欲言又止的神态。

“老奶奶,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这……”老奶奶显然有着顾虑。“对了,我还没请问姑娘贵姓大名?”

“我叫杨舞。”

“银舞?姑娘,你该不会是……”老奶奶突然慌张大骇,指着我说不出话,骇怕的跪下来,没命的叩头,跪天拜地喃喃说着(奇*书*网^。^整*理*提*供):“老天爷,求求您发发慈悲,保佑我们租孙俩……”

她的声音充满惶恐畏惧,似有什么祸事即将发生。

“老奶奶,你怎么了?”我无法理解她这突然的举动。“我叫杨舞,不是银舞,你听错了!”我扶着她起来。

“没错,没错……”她仍呢喃不休。扶她到床边坐好后,她才重重叹了一口气,认命似地说:“也许是命中注定这场劫数吧!更达不知情将你带回来……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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