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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部分

大明官-第437部分

小说: 大明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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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方应物站在人群里望着刘棉花,已然目瞪口呆的愣住了,这个场面连他也没有想到,更没想到老泰山机关算尽也居然如此不济事。

    在他预想里,其实从来不指望刘棉花登高一呼便能召集千儿八百人,但只要有百八十个也就够了。再多也没什么太大的边际效益,又不是真要与天子死磕。

    虽然老泰山名声不佳。但以老泰山的次辅之尊,再有几个亲信帮着煽动。这应该不难。毕竟朝会上有上千朝臣,招呼十分之一怎么看也不成问题。

    但是谁承想,刘棉花慷慨激昂的一番说辞并发出号召后,居然没人响应。至于那几个叫好的人,一看就是亲信托儿,骗得了自己也不了别人。

    对此方应物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暗暗感慨虽然这年头高层昏庸,但中下层的人心士气还在,尚未完全沉沦。只是上不来而已。

    所以朝臣们才会在这时候摆出不合作态度,不啻于是对纸糊阁老们多年无所作为的无声抗议。

    正所谓英俊沉下僚,可是反过来说起码还有“英俊”存在,大明朝确实还有希望。

    不过又看到老泰山不停的朝着人群里扫视,方应物便知道,这肯定是在找自己了。其实要帮刘棉花解困也不是没有办法,而且是很简单的办法。

    朝臣其实还是有伏阙抗争的潜力,天子换太子的心思太明显了,国本问题是当下所有大臣都感到忧虑的。只是刘棉花的在这方面的政治信用不足。眼下带动不起来而已。

    但方家父子的信用可是响当当到了过剩的地步,出面帮着刘棉花担保一下也就行了。

    轻轻的叹口气,方应物苦笑几声挤出人群,站在了刘棉花的对面。他本来不想出面的。今天来上朝也只是打算远远地围观。但这种时候自己若不出来,还能有谁给刘棉花收拾收尾?

    刘棉花面无表情其实心里焦急,猛然见方应物主动走了出来。登时心下大定,这救星可算出现了。

    方应物稳稳的站在金水河边。冷漠的质问道:“刘阁老你言之凿凿,下官都听见了。但不知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刘棉花闻言便是一愣,方应物这问的叫什么话?竟然是如此不客气,到底是来帮他的还是来损他的?

    随即便隐隐明白了方应物的用意,连忙答道:“老夫心忧社稷,天地可鉴!今日愿往左顺门请命进谏,诸君有何疑哉?”

    方应物暗暗点头,孺子可教也!如果刘棉花连这点觉悟和默契都没有,那趁早回家休息去,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他这个女婿如果上来就帮着刘棉花说好话,即便自己名声很好,也吃不住怀疑,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托儿。所以就他欲擒故纵了,上来先劈头盖脸的对刘棉花质疑一番,撇清了自己之后再说其他。

    何况方应物问出的问题是在场很多人都想问的,只不过碍于次辅的权力,不敢当面质问,只能在心里嘀咕。方应物开口何尝又不是顺应了众人的心声?

    等刘棉花答了话,方应物再次质疑了一句:“下官冒昧说一句得罪的话,有些信不过阁老举事。”

    这话已经问的够刁钻够尖酸够刻薄了,以刘棉花的脸皮厚度,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也不能发作,他明白,方应物这些话是对外人说的。“有什么信不过的?老夫亲自前往左顺门,还能有假?尔等同往也就罢了!老夫亦不强求。”

    方应物对刘棉花作揖道:“想来阁老也不至于为此当众故弄玄虚,那是我误解了,请!”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方应物想道。别人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默默的注视着这对翁婿。

    刘棉花有心要带头走,可是转身才转了一半又停住了。

    他眼瞅着在场其他人的神态,心里还是没谱,别人实在不像是要跟随的模样。若自己带头走了,后面却没人,那还是丢人现眼啊!

    方应物连连摇头,简直无可奈何。自家老泰山什么都好,精明程度也是一等一的,但就是算计太过,什么都想尽在掌握,缺乏冒险精神。都这会子了,他还瞻前顾后的没个果断样子,正所谓诸葛一生唯谨慎。。。。。。

    其实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此时应该坚决的转身就走,毫不留任何余地!伏阙死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冒着不可预知的险,这带头大哥越是犹犹豫豫,别人越是逡巡不前。

    **最紧要处在于煽动力,而不是理性的讲道理!如果人人都讲理性,那就没有刷声望的空间了。

    而刘棉花的问题就是思维过于绝对的理性,甚至近乎无情的理性,连自己都不能感染,还怎么感染别人?

    不过人总有短板,刘棉花天生就不善于搞这些名堂,方应物也埋怨不了什么。

    想至此处,方应物站在桥头,对朝臣们振臂高呼道:“国本动摇,奸邪谮逆而上,诸君能作壁上观乎?吾不为也!”

    看着众人目光又望向自己,方应物忍不住热血沸腾的叫道:“大明养士百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众人无不震耳发聩,瞠目结舌!什么人才能说出这样高大上的话!

    随即方应物猛然抖了抖袖子,潇洒而决绝的迈过玉带桥,毫不犹豫的向东边左顺门而去,留给朝臣们一个目眩神迷的背影。

    刘棉花醒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急忙上前,追上了方应物。当然方应物也是有意放慢了脚步等待,不然刘棉花这六十多岁的人老头子如何能追的上正当年少的方应物?

    刘棉花与方应物并排时,低声道:“这与说好的不一样。。。。。。”

    方应物答道:“唉,一时兴起收不住了。。。。。。后面别人跟过来了,老泰山赶紧到我前面去。”

    刘棉花羡慕嫉妒恨的又道:“仗节死义这句台词该让给老夫来说。”

    方应物瞥了一眼老泰山,“说实话,让老泰山说也说不出该有的气势,反而暴殄天物了。”

    刘棉花唉声叹气,请方应物帮忙也许是一个错误,这女婿实在能喧宾夺主。(未完待续。。)

    ps:更晚了,作为补偿送大家400字,下一更晚上。最近网文业界再次剧烈动荡,但我要当个安安静静更新用成绩说话的美男子。。。

    

    

第六百三十五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闲扯几句后,方应物微微错开身子,将刘棉花让到了前面去,而他自己则摆出跟班架势亦步亦趋的跟在刘棉花后面。

    这样一是照顾到老泰山的心情,免得他老人家恼羞成怒或者破罐子碎摔;二是照顾到老泰山的需求,毕竟眼下刘棉花比自己更需要声望。

    翁婿二人一前一后的没走几步,忽然听到从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应物见刘棉花仿佛要停止脚步并转身往后看,连忙轻声道:“休要停住瞻前顾后,紧着向前走!”

    刘棉花顿了顿,便听从了方应物的意见,继续朝左顺门而去。

    但后面的脚步声没有停住,很快就追上了翁婿两人,方应物瞥了一眼,忍不住大吃一惊。追上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年过古稀的首辅万安!

    对此方应物愕然的想道,这老人家身体还挺硬朗,居然一路小跑的过来了。。。。。。

    万安没有理睬方应物这个小字辈,指着刘棉花喝道:“刘祐之!你身为辅臣,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听见万安对刘棉花的责问,方应物忽的恍然大悟,难怪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很不协调,原来缘故在这里!

    回想起来,大明朝很少有阁老带头死谏的例子,多是由中下层朝臣特别是科道言官发动抗争,然后阁臣在天子与朝臣之间和稀泥。

    究其原因,一般官员的官位都是经由铨选流程得到,美化的说法就是士林推选,情分上对天子顾及不多;

    而阁老不同。往往是由天子直接指定,法定身份其实也就是天子秘书。自然吃人嘴短。受“知遇之恩”后,就不便抹下脸皮和天子死磕了。只能在中间当和事老。

    所以今天次辅大学士刘棉花声嘶力竭的要带头伏阙进谏,未免显得很古怪了,看起来不协调也正常。堂堂一个阁老,突然异常高调的做起御史或者给事中的事儿,怎能不令人讶异。

    别人一开始逡巡不前未必没有这方面原因,或许是对奇怪事情的下意识抗拒;也可能是突然见到次辅大学士不务正业,惊讶之下便迟钝了几分,导致了冷场。而后来方应物这样的给事中出面喊口号,才让众人的思维转回正常的轨道。

    不过刘棉花今日为了刷出名望。铁了心不要大学士的尊荣体面,口气淡淡的对万安答道:“此乃为臣之本分尔!万相公若不愿同道,亦不强求。”

    万安额头显出两根青筋,咬牙道:“我生平没见过如你这般厚颜之人!你也真好意思如此!你难道不明白么,别人心里谁肯真正理你?别自欺欺人了!”

    万安寥寥几句,直接戳中了刘棉花的痛点。在别人面前,刘棉花可以摆出“为尊者讳”的架子自我安慰,但在比自己还“尊”的万首辅面前却没得狡辩。

    故而刘棉花不禁恍惚了一下,刚才那一幕确实有点伤自尊了。若非有女婿出来救场。。。。。。

    方应物皱了皱眉头,万首辅真不是省油的灯,老泰山这心态又不对。。。。。。今天真是邪门了,向来靠谱的老泰山为何总是出状况?

    趁着刘棉花恍惚的时候。方应物迅速插话道:“首辅老大人说得轻巧,如果说刘阁老最多也只是没人理,那么换成首辅老大人你上去又如何?

    下官敢肯定。只怕全都是对着首辅老大人叫骂并喝倒彩的,而且还不知道有多难听。莫非你这一百步还真敢来笑话五十步?究竟是谁厚颜?”

    刘棉花忍不住“哈哈”一笑。方应物说的还真有可能,果然是只有比较才会有幸福。心里真是舒服多了。

    自己的名声固然比方家父子差得远,但秒杀首辅万安还是没问题的,至少自己没有像万安这般腆着脸去巴结贵妃并结亲、没有向天子献春宫。。。。。。

    万安脸色变了又变,但很理智的认识到自己与方应物吵架纯属自讨其辱,就是吵得上火了动手也更不是对手,故而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方应物与刘棉花继续向前,一直走到左顺门才立定住,过了左顺门就是文华殿,难得天子正在此处。

    方应物正想交待几句时,突然听到刘棉花幽幽叹道:“今天算是与万眉州撕破脸了,以后的日子可难过喽。”

    方应物开解道:“老泰山怎的没了信心志气?不与这样的小人撕破脸,不与他彻底划清界限,将来怎么当首辅?何况长痛不如短痛,难过这一两年,总比难过一二十年要好!”

    刘棉花诧异道:“你怎的一些害怕都没有?”方应物不屑道:“冢中枯骨,有何惧哉?”

    刘棉花总觉得方应物此话意味深长、含义丰富,不过没时间细想了。

    却说今日天子难得去了次文华殿,所以左顺门这里已经被外围警戒的侍卫官军占据住了,中间夹杂着若干当值的内监。

    站在左顺门外,刘棉花终于还是回头看了几眼。视野里出现了零零散散的一二百人,如此他才微微放了心,有这些人数撑场面,至少今天不会成笑话了。

    左顺门里当值太监看到如此多大臣蜂拥至门前,;连忙站在阶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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