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朱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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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嫣这话,温袅才恍然忆起女儿婚后第七日要同夫君一同回家。这不想不知道,一想到要见自己“爹娘”,温袅只觉得气血一阵上涌,堵在心头惹起慌乱一片,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溜出去。
拜托,她是假冒的,但人家温大将军和他夫人没得假冒啊!
“儿媳出来的时候他还未回来。”将满心沸腾暂时压下去,温袅只回答后面一个问题。
走在前面的王嫣没有体会到温袅纠结的情绪,只是兀自说着,“遇之为人虽然随意了些,但人确是不错的。你既已嫁他,就好好伴他,他必也会好好待你的。”
闻言,温袅只是点头应下,心里却只把这话像打水漂一般漂了过去。
王嫣带着温袅进了屋,亦玉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和瓜果,待两人坐下,又递来了一本册子。
“大娘,这是……?”温袅从亦玉手中接过这本红色封面的小册子,语带疑惑。
王嫣笑了笑,语气温和道,“这是你明日归宁我们秦家准备的礼品。遇之毕竟是男儿,心思断不如女人细,我这做母亲的就替他拟好这礼单,府中有的都已准备好,至于需要购置的,晚些时候等他回来,你只需将这册子给他,让他照着置办就是。”
温袅翻着这并不薄的小册子,满满的物品名单滑过视线,顿时有些明白王嫣的用心。
王嫣话虽说的温婉,其实不过是怕秦遇之那懒散的性子懒得管这些事,从而让她这个儿媳丢了脸,便干脆替他们先办好,最后只以秦遇之的名义送去就是。
一册到底,物品贵重与否先不予之论,温袅看到的确是王嫣作为一家主母的顾全大局,以及作为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疼惜关照。
“如此,儿媳记下了。谢过大娘。”一时想起从未蒙面的父母,温袅收了册子,真心地对王嫣回了一笑。
王嫣亦笑,伸手拍了拍温袅的手背,“都是一家人,什么好谢的。”
别样朱门 「起」 第八章 教导(二)
温袅低头看着王嫣保养得体的手,不知怎的想起怀蕊来。她对自己和秦遇之这般关照,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慈母,又为何在对怀蕊的事上那般仓促草率?
“你可是还在想怀蕊的事?”
思想神游中,温袅忽然听到王嫣的问话,下意识就想答一声,却又猛然醒过来,当下忍了话笑而不答。
王嫣看了眼温袅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当下微微一笑,没有半分之前的逼人气势,“这里只有我们婆媳二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说的这样好听,要是之前没有看到她对怀蕊的处罚,她说不定还真就信了。再说,她只是儿媳,又不是王嫣的亲生女儿,更何况她还是个假冒的,真要直说了,怕王嫣还不爽了呢。
这般想着,温袅眼神虽微有波动,但也只是随意一笑,随口说了句,“听说那幽静堂是个冷僻的地方,也不知道怀蕊到那儿后能过的怎样。”
听到这话,王嫣就知温袅有话没有直说,又因觉着她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人说三分她能解八九分,便也挑唇一笑,温雅的眼眸中露出一缕利锐来,“过的怎样就要看她自己了。”
温袅动了动唇,心头一跳,却没有答话。
见状,王嫣轻笑一声,道,“是不是想替怀蕊说点什么?”
“大娘——”
王嫣抬手止住温袅未说完的话,跟着站起身,踱步到半开的雕花格子窗边。阳光自窗外透入,落在她丰润如玉的脸容上。即便已然四十,她的身姿依旧婀娜曼妙,墨发细细的挽成时下妇人中流行的抛家髻,任何一处无不透露出一种典雅端庄,从温袅的角度看去,端的是一位优雅妇人。
“我此番将你单独叫来,便也不打算瞒着你。这一次怀蕊若是能出来,便会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她若是出不来了,就是枉费了你的求情。”
听见这番言论,温袅有些讶然,似是隐隐有些明白,却又好像差了最后捅破的那根手指。
“怀蕊还太小,得老六喜欢收在身边。但这宅子里毕竟太大,人也太多,她要想好好的跟着老六,就得学会一些事。”王嫣的声音被窗外的风一吹,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却又实实在在的落入温袅耳里,做了最后的那根手指,将心头那层窗户纸一下子点破开来,莫名的激起温袅一阵战栗。
果然是稳坐秦府主母十多年的人,好深的心。
温袅拿眼瞟了下王嫣,见光照下的她侧面线条柔和,却也模糊不掉她嘴边那抹深意。
王嫣是故意给怀蕊判罪的,一来尔烟毕竟是秦晏之素来最宠的小妾,真要把她怎样了,秦晏之第一个不会答应,更逞论他身后的绮兰。而王嫣和绮兰之所以表面少有冲突的过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绮兰的还算知趣和王嫣的睁只眼闭只眼,这十多年都状似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如此自然还不想因为一个小妾而扯破了面皮。
二来,或许王嫣觉得怀蕊值得她提拔,此番便是要试她一试,最直接的让她感受到大宅子里争斗。也如她所说,如果怀蕊过了这个坎儿,那她这次学到的,将让她在今后的生活中能保住自己;如果没过,那便说明怀蕊并不是该生活在这种大宅子里的女人。这次就算洗清了罪名,下一次,怕就怕连命都保不住。所以,王嫣今日将她送进幽静堂,其实可以看做是在怀蕊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变相的保住她的性命。
且仅是性命。
其实,在这件事中,温袅扮演的何尝不是怀蕊的角色?
只不过,她是王嫣亲生儿子的妻子,所以在这场考验中,得了几分王嫣的手下留情。
一切想清,温袅心中泛起一丝不知名的苦涩。
她该庆幸她随着师傅学了不少人情世故,还能暂时在这朱门之中生活下来。而那真正的温将军之女,以她全家只有三个人的生活环境,自小就有父母独宠,想来自是没经历过这些尔虞我诈。若是换做她,是不是在王嫣的第一场考验中,就已经被视为弃子一枚。
窗外阳光明媚,温袅却在低头间露出一丝苦笑。
别样朱门 「起」 第九章 风 流六少(一)
申时三刻。
本来出来时就有些心沉沉的温袅,此时更是透过五脏六腑骨骼经脉全身任何地方,感觉到肚子里那一出精彩无比的空城计正用力的往身体里压着。
温袅慢慢的朝回路走着,慢腾腾的踱着步子,恨不得能换成一汪春水——好吧,夏水,迅速的流回去。
或者是时间的问题,又或者是她走的路实在偏僻了些,只看得见两旁的绿树苍石,耳边倒是听不到任何声响,这安静无声的氛围显得她的肚子愈发的空旷。温袅不得不加快步子,却又懊恼刚刚喂鱼的时候不把听澜听韵带上,现在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倒是生怕自己一出声惊起蛙声一片。
当然,这一声尤其不能出自肚子。
远远的,见着方才呆过的观景亭,温袅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却在大步跨出的下一刻被一片突然出现的暗影挡住了去路。
“五嫂这么急,是要往哪儿去?”
耳边响起男子带笑的声音,温袅一个急停又惯性的退后一步,才看清眼前人。
挡住温袅去路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着一身缥色团花圆领锦袍,模样虽还有少年的稚气,但轮廓间已然显出成年男子的俊美来。那一双泛着桃花的眼中含着笑,眼角微微上挑,手上还摇着一把折纸扇,怎么看,怎么都是轻佻风流的人物。
整个府中,唤她五嫂的年轻男子只有一个,便是秦邺的幼子,秦晏之。而这秦晏之素来喜爱混迹花丛,不过十五身边便已然美色无数,这气度上自然而然就泛出那风流韵味。
所以,当温袅认出眼前人时,心里难免有一个咯噔,暗想他莫不是为了他两个妾室专程来堵自己的路的?
不过,温袅眯着眼又将秦晏之的神情瞧了瞧,似乎没看出什么兴师问罪的征兆,当下便也微微一笑,用端庄的不能再端庄的模样回答道,“六少爷问的好生奇怪。我走得急,自然是急着回屋,还能去哪儿呢?”
“哦?”艳阳光线下,秦晏之慢悠悠晃着手里折扇,眼角愈发扬了一分,“正好我有事要去寻五哥,不若和五嫂一同走。”
鬼才想和你一起走!温袅在心头暗啐一声,扬眸却笑的清雅无害,“夫君不一定在屋里,六少爷还请下回再去,免得白跑这一趟。”说着,她便绕过秦晏之,举步往另一边走去。
刚走一步,身前横伸来折扇一把,玉制的架子上耀着晴阳光线,一跳一跳的落入温袅的眼,晃的她太阳穴突突的疼。
“五嫂似乎很怕我?”
吸气,扭头,一句话还未出口,温袅就被忽然凑到眼前的脸激的心头一跳,脚下有些仓皇的退开一步,耳边是他低而暧昧的声音,脸颊上也残留着秦晏之那呼吸间的炽热温度。
别样朱门 「起」 第十章 风 流六少(二)
怕!怕的很!怕你老不走她会活活饿死!
心里的小火焰腾腾的烧着,温袅不自觉的蹙起了眉,暗想这秦晏之的妾室闹出那么大的事儿,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顿时又是不爽。
只是,这不爽的情绪一闪即逝,温袅像突然想到什么般又舒展开来,脸上露出比之方才愈发嫣然的笑容,面色微微泛着红,梨涡浅浅若隐若现,盛着洒下的细碎阳光,显出些别样的美丽来,“六少爷说笑了,我的身体一向不错,并没有怕人的毛病。”
秦晏之脸上笑的痞然,右手一扬,再往左手手心那么轻轻的一拍,“啪”的一声,折扇应声而和,“那许是五嫂面薄,此时堪堪艳若桃花。”
啧啧,这赤裸裸的是在说她看见秦晏之脸红啊!
得亏她那师傅之前教徒有方,此时的温袅心里恼的跟什么似的,脸上却愈发笑的美好,还真就应了那一句艳若桃花,“也不怕六少爷笑,我一直都是这模样,也不是今儿个才有的,五少爷对此可是再了解不过。”
温袅的话意很明白,我脸色桃花不桃花关的是你家五哥的事,与你何干!再怎么样,她在身份上也是秦遇之的夫人,别以为是你身边那些无根的莺莺燕燕,调笑两句还真就怎么着了。
说来,秦府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连个风/流成性的六少爷说话都是一层又一层的,让人头疼。但温袅从之前的传闻和此时短暂的接触来看,若自己以一种“被非礼”的模样掉头就跑的话,估摸着六少爷见着她一回,就调戏一回。以后若是传将出去,这府中的人自然不会说秦晏之的不是,只会怪她不守妇道。
所以,温袅只有得回去,而这回嘴还不能回的太直白明显,反正这秦晏之看起来也不笨,不信就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好在她之前练的到家,脸皮还算得上厚,说了这么自夸的话都没觉得半分不好意思。
而这秦晏之或许也没想到温袅这么“经夸”,不仅大方认了他的话,还巧笑倩兮的说她向来都是这样“艳若桃花”。故而,秦晏之一时也没回话,只是眼睁睁看着温袅对他笑着点了下头,脚下不急不慢地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晴空之中,光轮西移,橙热光线从温袅肩后垂落的墨发上流泻下来,远远看去,几分光色,几分媚雅。
看着温袅袅袅离开的背影,秦晏之“哗啦”一声再度打开了扇子,摇了两下,却是忽而轻挑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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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秦晏之后温袅是不敢在外面再慢慢晃荡了的,谁知她会不会一个运气爆发,再碰上第二个秦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