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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好兆头 作者:[美] 尼尔·盖曼、特里·普拉切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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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背景中凸显出来的邪恶勾当,真是越来越困难了。在过去的千年中,他曾几次想给下界发口信说:“要不,咱们干脆放弃算了。咱们最好关闭炼狱、地狱和其他所有部门,直接搬到上面来。咱们干的事,没有他们自己干不了的。而他们干的事——很多都涉及到电极,咱们永远也想不到。他们有咱们缺乏的东西。他们有想象力!当然,还有电。”
  曾有个人写过这句话,不是吗……“地狱空空如也,所有恶魔都在此地。”
  是莎士比亚,还是别的什么人来着?
  还有那个希尔罗尼玛斯·博斯①。真是怪胎!
  【① 文艺复兴时期画家,以擅长表现地狱、妖魔鬼怪著称,有很多表现地狱折磨、原罪等主题的作品,充满了神秘怪诞的想象。】
  可是,你刚刚觉得他们比地狱还邪恶时,这些人又能显出连天国都不可企及的优雅与慈悲。而且经常就是同一个人。当然,这就是那什么自由意志。真操蛋。
  亚茨拉菲尔曾试着跟他解释过一次。那是在1020年左右,他们刚刚达成那桩小小的“协议”。关键是,天使说,关键是一个人为善作恶全凭自己心中所想。但像克鲁利这样的人,当然还有他自己,一开始就被定好了基调。人们不会变得绝对圣洁,他说,除非他们同样有机会变得全然邪恶。
  克鲁利考虑了一段时间。直到1023年前后,他说,等等,嗯,你必须把所有人摆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这话才算正确,对吗?你不能把一个人扔在战区的小泥棚里,指望他表现得和生在城堡里的人—样好。
  啊,亚茨拉菲尔说,这其实是个优势。你的起点越低,机会就越多。
  克鲁利说,这是扯淡。
  不,亚茨拉菲尔说,这是不可言说。
  亚茨拉菲尔,当然是敌人。但做了六千年敌人,多少也算是种友谊。
  克鲁利伸手拿起车载电话。
  作为恶魔,当然意味着你没有自由意志。但跟人类混了这么久,总会沾上点他们的习气。

  扬先生不太喜欢戴米恩、乌姆伍德,或是玛丽·饶舌修女的其他建议,这其中涵盖了半个地狱的名号,以及好莱坞黄金年代的所有影星。
  “好吧。”她最终有点痛心地说,“我觉得埃罗尔没什么不好,或者加里②!都是很好的美国名字。”
  【② 两者都是美国老牌影人的名字。】
  “我喜欢更,嗯,更传统的感觉。”扬先生解释说,“我们家总是取那种简单又好听的名字。”
  玛丽修女笑了起来。”这没错。要我说,老名字总是好名字。”
  “一个得体大方的英国名字,就像《圣经》里那些人。”扬先生试探着说,“马太、马克、路加、约翰。”听到这些圣徒的名字,玛丽修女忍不住直往后缩。
  “可我觉得这些都不是特别好的《圣经》人名。”扬先生继续说,“感觉像是牛仔和踢足球的。”
  “扫罗不错。”玛丽修女尽量妥协,说出了第一位以色列王的姓名。
  “我不想要过于老式的名字。”扬先生说。
  “或者该隐。听起来挺时髦,该隐,真的。”玛丽修女建议说。
  “唔。”扬先生似乎不太相信。
  “反正也还有……嗯,也还有亚当。”玛丽修女说。这应该够安全了,她心想。
  “亚当?”扬先生说。

  让我们来想象一下,拜魔教修女们秘密找人收养了那个多余的婴儿——婴儿乙。他被养育成一个正常、快乐、笑口常开的孩子。精力充沛,活力四射。在那以后,他会长大成人,过上正常而富足的生活。
  这是个不错的思路。也许事实就是如此。
  那么让你的思绪继续发散,想想他小学得到的拼写奖章;他平凡而又快乐的大学时光;他在塔德菲尔德及诺顿建房互助协会薪资管理部门的工作;还有他可爱的妻子。也许你还会想象出一些孩子,以及某种爱好——修复老旧摩托车,没准还包括养热带鱼。
  你不需要知道婴儿乙到底出了什么事。
  反正我们更喜欢你的想象。
  顺便提—句,他的热带鱼可能还得过奖。

  在伦敦郊外萨里郡多尔金地区的一栋小房子里,光亮从—间卧室的窗口透射出来。
  牛顿·帕西法今年十二岁,身材瘦弱,戴着眼镜。此刻他本该上床睡觉了。
  但他妈妈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天才,所以允许他在就寝时间继续做自己的“实验”。
  他现在所做的实验是更换一台老旧胶木收音机上的插头,这是妈妈让他拿去玩的。牛顿坐在一张破桌子旁,他将其骄傲地命名为自己的实验台;这上面堆满了线圈、电池、小灯泡,还有一台从来不管用的自制矿石收音机。
  牛顿没能让胶木收音机重新工作起来,和往常一样,他似乎永远做不到这—步。
  三架略有些扭曲的模型飞机用棉线挂在他卧室的天花板上。就算不经意的一瞥,也能看出它们出自某个特别勤奋认真的人之手,只是这人不擅长制作模型。牛顿无可救药地为它们感到骄傲,就连那架喷火式战斗机也一样,尽管这个模型的翅膀被他搞得—团糟。
  牛顿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眯着眼睛低头注视着插头,随即放下手里的改锥。
  他对这次的工作抱有很高期望。他遵照了(实用电学儿童书,包括一百零一种安全又有教育意义的电学常识》第五页上更换插头的每条指示。他把颜色正确的电线接在了正确的插脚上;他检查过一遍,保险丝用得也没错;他把所有零件都拧回了原位。目前看来,没有问题。
  牛顿把插头捅进插座。然后接通电源。
  屋子里所有灯光都熄了。
  牛顿脸上绽放出骄傲的笑容。他进步了。上次做这个实验时,他搞垮了整个多尔金地区的电力系统,有个供电局的人甚至还到家里来跟他妈妈抱怨。
  牛顿对电子仪器有种无可抑制的冲动和热情。学校里有台计算机,放学后,总有六七个勤奋的孩子留下来,用打孔卡鼓捣各种实验。主管电脑的老师最终禁不住牛顿的再三恳求,让他加入进来。牛顿只给那台机器喂了一张小卡片。
  它吞下去,噎死了。
  牛顿坚信未来是属于计算机的,等未来陶临时,他会做好准备,站在新科技的最前沿。

  但未来有它自己的看法。全都写在“大书”里。

  亚当,扬先生心想。他试着念了一遍,想看看它发音怎么样。“亚当。”
  嗯……
  他低头看着神之大敌、诸王的毁灭者、无底深渊的天使、名叫恶龙的猛兽、此界的王子、谎言之父、撒旦之种和黑暗之君的金色卷发。
  “你知道。”过了—会儿,他总结道,”我觉得他看上去还真像个亚当。”
  这不是个黑沉沉的雷雨夜。
  黑沉沉的雷雨夜发生在两天之后,大概在道林夫人、扬夫人和她们各自的孩子离开医院的四小时后。那是个特别典型的雷雨夜。就在午夜时分,暴雨达到峰值,一道闪电打在唠叨修会女修道院上,点着了顶楼的小星期堂。
  没人严重烧伤,但火烧了几个小时,在此期间造成了很大程度的破坏。
  火灾的肇事者潜伏在附近一栋建筑的屋顶,注视着熊熊烈焰。他又高又瘦,是位地狱公爵。在回阴间之前,这是他的最后一项任务。如今任务已经完成。
  他可以把其他问题安心地留给克鲁利。
  哈斯塔回家了。
  亚茨拉菲尔是位权天使,但如今人们常开这方面的玩笑。
  按理说,他和克鲁利都不会选择对方做朋友。但他们都是世间之人——至少是人形生物,而且“协议”对双方有利。更何况,你会逐渐习惯六千年来始终相伴左右的唯一一张熟面孔。
  “协议”很简单,简单到不值得加引号。之所以加了,只是因为它存在的时间实在太久。这是一种合理的协议,很多远离高层领导、独自工作在恶劣条件下的秘密干员,都会跟自己的对手达成同样的协议。他们会发现自己跟对手之间的共同点要多过那些遥远的盟友。这是一种不干涉对方某些活动的默契。以此保证谁都不能大获全胜,但谁也不会彻底失败;而且双方都可以向主子们展示自己在应付一位机智狡猾、消息灵通的对手时所取得的巨大成果。
  因此克鲁利得以拿下曼彻斯特,同时亚茨拉菲尔不受干扰地得到了整个什罗普郡。克鲁利获得格拉斯哥,亚茨拉菲尔搞定爱丁堡。两者均未声称对米尔顿·凯恩斯负责,但都将其报告为一次成功。
  (美国佬及其他外国佬请注意:米尔顿·凯恩斯是一座新兴城市,位置大约在伦敦和伯明翰中间。这是一座现代高效、有益健康的城市;最重要的,它是一个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很多英国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此顺理成章的是,只要合情合理,他们就会替对方顶班。毕竟他们都有天使血统。如果一方要去中部城市赫尔办理一桩简单的诱惑工作,那么顺便在城里多走几步,捎带安排一次标准化短时神圣体验也很合理。反正这些事早晚要办,相互帮衬可以让双方有更多空闲时间,也节省开销。
  亚茨拉菲尔偶尔会为此感到内疚,但和克鲁利一样,几千年来与人类朝夕相处,对他产生了相同的影响,只是方向有所不同。
  另外,当权者们也不在乎干这些事的是谁,只要干了就行。
  此刻,亚茨拉菲尔正和克鲁利一起站在伦敦圣詹姆斯公园的池塘旁。他们在喂鸭子。
  圣詹姆斯公园的鸭子早就习惯被私下会晤的秘密特工们喂养,已经建立起独特的巴甫洛夫条件反射。把一只圣詹姆斯公园的鸭子关进实验室铁笼,向它展示一张有两个人的照片——一个通常穿毛领大衣,另一个戴头巾、衣着肃穆——鸭子就会期待地抬起头。俄国文化专员的黑面包倍受有鉴赏力的鸭子们追捧,军情九处的酵母调味霍维斯小麦面包则为鸭子美食家们所钟爱。
  亚茨拉菲尔冲一只脏兮兮的公鸭扔去一块面包皮,它叼住食物,迅速潜入水中。
  天使转头望向克鲁利。
  “真的吗?我的天。”他喃喃说道。
  “抱歉。”克鲁利说,“我走神了。”那只公鸭生气地露出水面。
  “当然,我们也知道有些阴谋正在进行。”亚茨拉菲尔说,“本以为这种事会发生在美国。他们那边似乎更合适。”
  “这个嘛,早晚会的。”克鲁利沮丧地说。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停在公园另一侧的本特利车,它的后轮被不辞劳苦地用车轮固定夹锁了起来。
  “哦,是的。美国外交官。”天使说,“相当华丽。就好像《末日之战》是那种你准备尽量卖到更多国家的大片。”
  “每个国家。”克鲁利说,“地球和地球上的所有国度。”
  亚茨拉菲尔把最后一片面包扔向鸭群后,它们就转头去纠缠保加利亚海军武官和一个扎剑桥领带、表情鬼祟的人了。天使规规矩矩地将纸袋扔进垃圾箱。
  他转身面对克鲁利。
  “我们会赢,这毫无疑问。”他说。
  “你肯定不希望这样。”恶魔说。
  “为什么不,请说说看?”
  “听着。”克鲁利绝望地说,“你们那边有多少音乐家,嗯?我是说—流的。”
  亚茨拉菲尔吓了一跳。
  “嗯,我想应该……”他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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