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担心,这密宝阁的机关只对想偷窃阁内宝物的人起作用,只要我不怀贪念,随时可以进去参观、散步,而不至于被留难。”现在大门关得只剩一寸空隙了。
“我也不想要那些宝物啊!”
“但你要研究机关呀!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如此厉害,竟能设计出只对窃贼生效的机关、而且配合四季递擅、变化莫测,以致密宝阁建立百年来,从无人能自阁中盗出一宝?如此巧夺天工的机关,你真不感兴趣?”砰地一声,大门已然密合。
“袁青电……”她是有兴趣,可不管再如何感兴趣,她仍不想孤独一人。
闭上眼,叹口气,她越来越懦弱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在遇见袁青电前,她心如止水,任外界风狂雨骤,她一迳儿逍遥自在,不受牵绊。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却安全,从不觉得有啥儿不妥。
直到某一天,一点异光闯进,它温暖而宁馨,她情不自禁碰触了它,空洞的心感受到难得一见的舒适。
她不知不觉陷溺,开始期盼着这份舒适而不愿放手。
而后,她慢慢地发现这份舒适其实源自于某人,他叫——袁青电。
她不知道他是几时出现的、又是因何而出现于她的生命中?但她日渐依赖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他不在身边,她就无法定下心神,连向来喜爱的机关都不感兴趣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禁感到恐惧。
***
不能一直停在原地不动;在被袁青电关进密宝阁后,慕容痴心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迈动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密宝阁共分三楼,每楼有三关,关中又各有不同的卡位,依季节与天气的变化而显现出不同的景象。
“果然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她赞叹,不由自主撇头探问。“你觉得……”话一出口,才发觉身边根本无人可分享那分感动。
但她是几时养成了想与人分享喜怒哀乐的习惯?
“讨厌!”低阵一声,她继续往前走,刻意去触动机关。
吱咋的轮转声缓缓响起,她抬头、四处望了望。“什么也没……哇!”轰地,一阵响雷劈下,她跳了起来。
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啦、哗啦地狂泻下来。
“唔!”她抿唇、轻呼一声,全身都湿了。
这机关太厉害了,教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而这还只是开头,一点点小警告。
“呼!”她的心已不自觉地跳起了不一样的频律,面对如此奇诡的机关、很难教人不心动。
“只怕连慕容府也做不出如此精细、变化莫测的机关。”走向机关的发动处,她细心观察,发现机簧的安置处尚抹了剧毒,不论再厉害的机关师进入,也只能看、无法动手触摸、更退论破坏了。
“难怪这座机关楼能存续百年,而无人能出其右。”她佩服这位制者的真知灼见。
可更令人钦敬的是这位创造者的大方,或者该说是狂傲。
密宝阁的机关布置开放到令人一目了然,几个机簧、配以何种安排,简单而确实,几乎习过机关的人都会做。
但加上五行八卦的配合后,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以此相乘类推下去,无穷无尽的变化自然产生。
“好厉害的手法、好巧妙的心思。”她陶醉不已地呢喃,心湖被掀起一阵涟漪,粉碎宁静,逐渐往外扩大。
情不自禁地,她再次触动另一处机关。
静待半晌,四周悄无声息。
“咦?难不成这一处机关故障了?”她好奇地在左右四方绕了一遍。
“哇!”无数飞箭忽然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原来机关的发动处在脚下,该死!她没注意啊!
眼下,前后左右都有箭,她……她该如何是好?
“笨喔!东西南北四方皆无退路,你不会试试上下吗?”轻佻的调侃声落,一条天外飞来的腰带卷住慕容痴心的腰,将她往半空上带,脱出利箭攻击范围。
“袁青电!”听出他的嗓音,她一无反抗地任他带上横梁、直落他怀里。
“哇!你湿得像只落汤鸡。”他拉起她的裙摆用力拧着,一道水注哗地泻下。
她螓首埋在他胸膛,用他的前襟擦干她湿淋淋的娇颜。
他微笑地揉了揉她柔如棉絮的嫩颊。“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用我的衣服来擦脸?
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兴奋未褪的黑瞳中还有几丝火花在闪动。
他忍不住轻拍一下她红扑扑的颗。“这里好玩吧?”
她点头,红晕又染得更深。许久不曾感到如此激烈的情绪,她的心到现在都还跳得奔急。
能够来到这里、见识到如此鬼斧神工的机关设置真好,而更好的是,他此刻就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想勾引我啊?”瞥眼瞧见底下的箭雨已尽,袁青电抱着她飞掠下地。
勾引?她微带不解地眨眨眼。
“就是这样?”他倾过身子、轻吻了下她的唇。
她随即开心地更偎进他怀中,鼻端嗅入他清爽飒冽的男子气息,舒畅到她当下化作小猫一只,不停地往他胸膛里钻去。
“哇,你这家伙,几时学会这一招的?”袁青电笑着揪住她的后领将她拖离他怀抱。
慕容痴心不死心,反而抬起头,像只初生的幼犬,羞羞怯怯地舔上他的下巴、逐次而上、吻住他的唇。
他常常这样对她,很舒服;而她就是太沉醉于这样的温馨,才会不知不觉习惯他的陪伴、进而恋上这份甜美的滋味。
“等一下。”他扳住她的肩、轻轻一推。
“先告诉你,光这样是无法留下我的,我给你送完午餐就走,你……”她难得激动地反握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深不见底的黑瞳中隐约有股渴望在浮现。
“痴心……”他收起游戏心态,端整的面容上是一片严肃。“你若真想我留下,就打开你的心,清光那些在你心底发臭发烂的废物后,再将我重新摆进;只摆我一人,那么我就为你留下。”
什么意思?他……他觉得她的心有问题,所以不肯留在她身边陪她吗?
“我……我不懂……”她的声音颤抖。
“那就去想,用你的心想,你是打哪儿来的?为何会变成今天的慕容痴心?你想要留下我的原因何在?等你把这些问题都想通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她皱眉,总觉他的话是某种禁忌,她不该照做。
“别怕,痴心。”他揽住她的肩,像在拥抱一个孩子般地抱着她。“我就在这里,你怕什么呢?”
“你待会儿就要走了。”她低声控诉。
“而你是唯一可以把我留下来的关键。”
慕容痴心嘟起嘴,他说了一大篇,可半点儿实际功用都没有,根本是白搭。
他笑着将一只竹篮交给她。“里头有一套干净的衣衫供你换穿,还有些饭菜,你吃完后就可以继续研究这座密宝阁了。”而他会继续躲在一旁偷看,并在她有危险时出手相救。
“你……”她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袖。
他狠下心肠甩开,拔身一起,矫健地穿窗而出,连一道背影都不留给她。
该残忍的时候,他会很残忍,就算面对的是心爱的女人也一样。
她的身世他已命言芹查清,也知道她的死心、丧生知觉源于何因,可因为几个愚蠢的亲人就将自己搞成那样——活死人一具。不值得,就算那些人是她的亲生爹娘也一样不值得。
她,慕容痴心早就是一个单独个体了,理应为自己而活,拥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受任何人所牵绊。
他知道他能这么顺利赢得她的依恋是因为他的狂妄,或者也可以称为皮厚,芬儿老骂他无耻,成天吃她家小姐豆腐。
可谁想得到,被至亲背叛、伤害到体无完肤的慕容痴心最终、最贪恋的仍是亲人的亲近。
而他的亲吻与抱搂刚好满足了她的想望,所以她不知不觉习惯了、进而依恋起这分温暖。
只是他向来贪心,一点依恋根本满足不了他,他要她全部的渴望与热情,但他没耐性花上十几二十年来感动她,打开她的心灵。
因此他用劈的,将她丢入密宝阁让她在短时间内尝尽欢喜、兴奋、失落、孤独……等百种情绪。
几经折磨后,她的心防必起裂缝,而他将趁此闯进,她无权拒绝。
第六章
天黑了,一天过去了。
慕容痴心独自一人蟋缩在偌大的密宝阁里,白日因发现神奇机关而引发的兴奋逐渐淡去后,一点寂寥渐次包围了她。
“好冷!”明明毯子就够暖啊,偏她的心却一直冷起来。
好奇怪,她不该是个这么怕孤单的人,否则她又是如何在那落雁谷里离群索居至今?
早习惯了孤独,就算一生一世都是这么一个人独行世间,她也不在乎。
可是……
“为何我感觉如此地寒冷?”双手拥住肩膀,她冷得都发抖了。
不是的,原来过去是她一直在欺骗自己,其实她好怕孤独,所以在落雁谷每一个寂静、沉默的夜晚里,她总是睡不着地四处闲晃。
非得等到日出东山,小婢女自睡梦中醒来,又开始不停地说话、东碰西撞制造出一堆声响,她听见声音、知道自己身边有人,方可安心入眠。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坚强,她很胆孝又怯弱;因此当袁青电乍然出现在她孤独的生命中,以他那强健有力的手臂抱紧她时,她才会连一丝拒绝都没有,立刻接受了他。
“自己一个人很可怕的……”她想着,眼眶不停地发热。
忆起那悲惨的童年,那被爹娘舍弃、遭佣仆欺负、成天就只能缩在仆役房或厨房里吃剩菜剩饭过日子的生活;她抖得更厉害。
若非怕寂寞,她不会狠下苦心研究机关,一个连毛笔都还拿不顺手的小小孩童,却得整天抱着那艰深难懂的机关图谱苦读是很辛苦的。
可她还是成天读着,不论白天、黑夜,见人游戏欢乐,她羡慕得不得了,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机关是她唯一能接近爹爹、求得亲人注意、疼宠的路子。
只可惜她还是失败了,呕心沥血的努力只换来无限杀意,教她不知不觉死了心、绝了情,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隐居于落雁谷中。
她再也不要接近人群了,她不想再受伤。
可是她好寂寞、好难受,她想要有人疼、有人爱。
三年来,袁青电是第一个抱她、亲她、搂她的人,她好喜欢他那些亲密动作,好温暖、好舒服。
然后,在她来不及察觉中,已停止转动的思绪又活络了起来,她如槁木死灰般的心也开始出现一线生机。
该不该再路红尘,重新品尝邪教人又爱又恨的七情六欲?
她的心在狂跳,想要又不敢要……
“可恶,为什么我要动心?”掀毯起身,她决定继续往前走,探访接下来的关卡。
至于留下来的毯子与吃食,反正袁青电会来收拾,就算没人收也没关系,她不在乎。
先前她已见识过暴雨、飞箭、剑林和刀山,不知前头还有些什么?
刻意将所有的情绪扫出脑海,她只专心注意着眼前的机关。
以青石和白玉交叉拼构而成的地板在昏黄的月光下闪耀出某种诡橘的寒芒。
但她不怕,人生在世、除死无大事。
她想也不想地踏出了第一步,脚下的白玉砖陷落半分,她以为机关要启动了,于是屏气凝神地静待接下来的惊奇,但……“奇怪!怎么什么也没有?”她好奇地又踏了两步、三步,明明耳中一直不停地听见机簧震动声,但周遭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搞什么鬼?”她忍不住越踏越大力,等踏到中间——哇!地板突然整个陷落下去,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