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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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原则。在战场上,当碰到真正英勇顽强的士兵,哪怕是敌人,我们也给他举行隆重的葬礼。”他扬起声音:“惠将军,是这样的吗?”
“是的。”惠将军点点头。
源妃不再纠缠了,只说:“你们清理一下,集粹宫,不留一个活口!”
“外面有二十来个人,惠将军先去解决,我从屋里开始,再彻底检查一遍,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平川顺着源妃的话往下一带。
源妃点点头,粗粗地环顾了屋里一眼,伸手指了指惠将军身后的两个士兵,说:“你们俩,跟郭将军一起排查。”提起群摆,匆匆而去。
平川瞥了一眼两个士兵,他当然知道,源妃到现在,还没完全信任自己。源妃前脚一走,后脚,他就指挥着士兵,一个去查屏风后,一个去看侧室,而他自己,径直走到了衣柜跟前。
站定,一把拉开衣柜的门,满眼是挂着的衣裙,他一抬手,略微一拨,露出了瑟瑟发抖的两个人,果然是寒蕊和磐义。
他默然地,看着寒蕊。
她一脸的泪,此刻,正用恨意凛冽的眼神瞪着他,如果眼光也可以杀人,那此时的她,一定能做到。被他发现,她已经没有了侥幸,落到他的手里,她知道,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就象母亲的话一样“我女儿寒蕊到底哪点对你不起了,你非要这么仇恨她,继而仇恨我?!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她没有必要问他,这回,他让她死得很明白。
那一段错爱,那一段孽缘啊——最终是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并连累母亲。
她的心,就此死掉,死在无以伦比的痛苦和懊悔之中,只留下恨,无穷无尽的恨,她就是化成厉鬼,也要天天、时时、刻刻地诅咒他!
他就这样,望着她的眼睛,看到那眼里的仇恨、绝望和愤怒,再也没有伤心和企求,没有那曾经的深情,只一瞬间,便是沧海桑田的变幻,便是恍若千年的遥望,便是天堂地狱般的鸿沟横亘。
他心底幽幽地一抖,又是那熟悉的感觉,隐隐的痛浮上来。他眼睛往下一斜,看见了她未及拉入柜中的裙带,略一迟疑,微微抬手,就用那剑柄,将她的裙带,轻轻地往里送了送。然后,他放下了挑衣服的手臂,还顺带着,将挂着的衣服理了理,正好,将他们挡了个严严实实。但,没有掩上柜门,就这么大开着。
他缓缓地背过身,沉声道:“这里没人,你们那里呢?”
士兵跑了出来,回答:“没有人。”
惠将军也进来了,说:“平川,源妃娘娘叫我们弄完了,赶紧去尚德宫和明禧宫,把那两个小的……”他将手伸到颈下,做了个割的姿势。
“他们恐怕已经听到风声了……”平川皱了皱眉,半个时辰前碰头的时候,源妃还没有跟他说要杀寒蕊和磐义啊,惠将军却掌握了所有计划,看来,源妃真的还是不够信任他。
“他们还能逃出宫去?!”惠将军冷冷地哼了一声。
平川沉吟道:“这可是性命大事,他们可不傻,尤其寒蕊,历来鬼主意多,如果他们跑到正阳殿去了,我们就没辙了……”
“切!”惠将军不屑道:“他们有这么聪明么,一个屁点大的孩子!一个傻不拉叽的白痴!”
“别说了,快走吧!”平川拉起惠将军的胳膊,提高了声音命令道:“兵分两路,跑步前进,火速赶往尚德宫和明禧宫,杀寒蕊和磐义者,赏黄金一百两!”
第67章 失母亲姐弟孤苦相依 有喜讯郭府情绪矛盾(上
杂乱的脚步声远去,集粹宫终于恢复了寂静。
寒蕊和磐义从衣柜里爬出来,一头就扑倒在地,“母后……”寒蕊抱住皇后,揭开了母亲脸上的床单,涕泪横流,却不敢大哭。
磐义看着气绝的母亲,肝肠寸断,再看哭得死去活来的姐姐,却不得不压抑着悲痛,拖起寒蕊:“走!”
“母后……”寒蕊哭泣着,不肯撒手。
“走!”磐义一抹泪,狠心从姐姐手中夺过母亲,放在地上,催促道:“此地不能久留,我们去正阳殿!”
寒蕊一怔,旋即恨声道:“你别听郭平川的,那个畜生!”
“现在除了父皇,没有人能救我们!”磐义看母亲的遗容一眼,强忍下眼泪:“他说得对。”
“他逼死了母后!”寒蕊低吼道。
“害死母亲的是源妃!”磐义一冲动,就想把母亲交代的后事说出来,但一想到寒蕊的无遮无拦,硬是把话咽了回去。就算开始还对平川的真假有所怀疑,但经过这一次,他知道,母亲的话,是可以相信的。他不能为了安抚寒蕊,把自己最后的这个保障暴露了。
寒蕊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我还想问你呢,刚才他站在衣柜前,我要动手,你干嘛压着我?!”
“我看见你盯着他后腰上匕首,就知道你想干嘛!”磐义低吼道:“你想死别连累我!我还要活下来为母后报仇的!”
“你领了他这个人情,以后还狠得下心来报仇?!”寒蕊又急又悲。
“行了,”磐义着急地看看外面:“我答应你,将来无论如何,一定替母后报仇!”他说:“现在,我们必须走了,不然,等他们去明禧宫和尚德宫扑了个空,再满皇宫搜,我们就过不去正阳殿了!”
寒蕊只好,跟着弟弟原路返回。
一出屋子,只看见满院子尸体,血流遍地,雪地上满是腥味。
寒蕊“哇”的一声,就想吐,磐义赶紧拉着她,去了后院。翻出斗篷,寒蕊又忍不住哭了:“以防万一?!这就是我们以防的万一?”
“别哭了!”磐义一回头,看见寒蕊已经披上了斗篷,这次,不用他提醒,姐姐自己把白的一面穿在了外面。她不傻,别人为她想了太多,所以她才不动脑筋,可是到了没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她还不是,一样要照顾自己。
从今以后,就象母后说的,我们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磐义鼻子一酸,险些泪下。
润苏跌跌撞撞地跑到正阳殿,公公拦住她:“公主,这个时候,您可不能进去……”
“为什么?”润苏疾声问道。
“皇上,已经就寝了。”公公回答。
“我有急事!”润苏叫起来。
“皇上……”公公正想解释,心急的润苏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把推开他,就撞开了门,直奔内室,伸手就拉帐子:“父皇!”
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从帐子里面滚落出来……
涟美人?
润苏吃了一惊,赶紧背过身去,往外边走了几步。
皇上披上衣服,怒气冲冲地下了床,呵斥道:“你一贯稳重,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润苏赶紧跪下:“请父皇恕罪,女儿,有要事禀告……”
“什么要紧的事,明天不行么?
”皇上很不高兴:“说吧,说完就走。”
润苏抬头,望涟美人一眼。
“你,回去吧。”皇上不得不冲涟美人挥挥手。
“现在你可以说了。”皇上强压下不悦。
润苏说:“父皇,皇后娘娘,有危险……”
“什么危险?”皇上瓮声瓮气地问。
“源妃想借加强警戒实行逼宫。”润苏说。
“你听谁说的,还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皇上认为她小题大做了:“源妃加强警戒,调外兵入宫禁,是朕同意了的。”
润苏一下哑了。难道源妃铲除皇后,是经过皇上默许了的?她一时间,心乱如麻。
“源妃哪里妨碍你了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如今,怎么变得喜欢生事了呢?”皇上责备道:“老不嫁人,性格都越来越怪了,难怪源妃老劝我,赶紧把你嫁掉,省得越养越刁……”
“父皇……”润苏觉得委屈极了。
“好了,好了,回去吧。”皇上无奈道:“今天,父皇也不追究你了,但下次,绝对不允许。”
润苏碰了一鼻子灰,悻悻打了回转,还没到明禧宫,就听见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来自明禧宫,她预感不妙,正找地方躲,忽然看见红玉连滚带爬地过来了,她赶紧拖了红玉,进了宫女晒衣服的小院子,问:“出什么事了?”
“他们满皇宫找公主和三皇子,要,要……”红玉抬手做了个砍的姿势,润苏吓得魂飞魄散!
好狠毒的源妃,竟然一做到底,一个不留!
“怎么办?”红玉急得一头的汗。
润苏定下神来,既然还在找,那就说明,源妃还没找到,寒蕊和磐义,这会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不是去了集粹宫,怎么源妃没有抓住他们呢?他们既然能躲过一劫,一定是皇后藏起了他们!寒蕊不一定会想到父皇那里是安全的,这会,就该还在集粹宫!
润苏狠狠地一咬嘴唇,对!我还要去找父皇,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带到集粹宫去!那样,寒蕊和磐义就算出不来,也有救了!
“你怎么又来了?”皇上披着外套出来,看见润苏,气不打一处来。
“请父皇去集粹宫看看吧……”润苏哀求道。
“皇后身体不好,这么晚了还去惊扰她,你到底想干什么?!”皇上终于板了脸:“你若是再胡闹,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父皇……”润苏还想争辩什么,忽然听到殿外传来公公一声惊呼:“公主!殿下!你们这是……”
寒蕊?磐义?他们来了!安全了呀……
润苏一喜,站起身来,皇上也诧异地,走向门口。
寒蕊和磐义裹带着一身的雪花和北风,手拉着手,浑身颤抖着,站在门口,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衫,满脸的泪,满身的血,直愣愣地望着皇上,半晌的沉默之后,俩人才抑制不住地扑过来,号哭着,凄厉地喊道:“父皇——”
皇上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了?”
“只差一点点,我们就没命看到您了——”磐义悲怆道:“父皇啊——”
“你们从哪里来啊?”皇上看着他们身上的血,惊惧地问。
寒蕊抽噎着回答:“集粹宫……”
皇上的心刹时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粗着喉咙问:“你母后怎么了,说话啊?”
“她,她……”寒蕊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她死了,啊——”
皇后死了?
皇上站在那里,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抱着号哭的两个孩子,他忽然觉得,他们伤心的哭泣,抽走了他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他强撑着,拉起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提腿,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摆驾,集粹宫……”
集粹宫里,还是寒蕊他们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人会料到皇上会亲自来,而且来的速度那么快。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都在述说着当时血腥的场面。触目惊心的一切,让皇上震惊,他紧紧地抓着两个孩子的手,跨过地上的死人,朝前走去,走向屋里。
一席白色的床单,盖在地上。
皇上缓缓地蹲下去,拉开床单,呆视着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不禁悲从中来,怆然道:“婉怡啊,说好了的,你怎么丢下我,先走了?”弯腰欲抱起皇后,却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刀痕,只觉得胸口一挫,愤怒和悲伤顷刻间汹涌而来,他咆哮起来:“是谁干的?!谁,敢杀朕的皇后?!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紧紧地抱住皇后,拥在胸前,泪湿前襟:“都怪我啊,我来晚了,婉怡,都怪我啊……”
源妃得到消息,带着惠将军和平川匆匆赶来,她看到的,正是皇上跪在地上痛哭皇后,虽然没有呼天抢地,但皇上的失态,已经让她感到了压力。只知道皇上曾经对皇后一往情深,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