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行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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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玉姑娘的身份有何关联?”
贺玉书不疾不徐地道来:“因为另一半的玉佩,在我这里。”
事情还要从是十三年前说起,当年燕华城破,迟誉迟副将带着年幼的华芸萝一路披荆斩棘,躲避楚国的追杀。
那时正好是寒冬腊月,黄河渡口冰封千里,一时间渡船无法载着船客渡去对岸。
年仅八岁的贺玉书跟随母亲南下探亲,遇上这种事加上漫天飞雪也难以按原返还,他们只好在渡口旁的客栈暂住下来。
一住就是五日,雪开始停了,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渡河,却被船家告知还需多等几日。
那只能等了,可是贺玉书毕竟还是个孩子,玩性甚重,没两日就嚷嚷着要回去,没人陪他玩。
那一日,他蹬蹬地跑到
18、初入贺府(二) 。。。
楼下,想找个机会戏耍一下别人。可没找到合适的人,不是弱不禁风就是粗胳膊粗腿的。前者怕她告娘亲,他怕娘会罚他回去跪祖宗牌位;也怕后者会动手打他,以他现在这般矮个子定是打不过那些大块头。
于是,他希望找一个闷葫芦,就算欺负了也不敢说。
是了,当年的贺玉书就是欺善怕恶的纸老虎,全然没有如今的风采。
这家客栈叫“天下第一”,是不是天下第一他不知道,只知道很破,比起自家要破多了。
客栈的房间不多,可住宿的人多啊。他和娘,还有娘的贴身侍女住一间,其余下人都挤楼下大堂了。
也是,这种时候谁有钱,谁就有房间住;没钱的,有个角落蹲蹲已是不错。
就是那样的一个角落,他发现了华芸萝。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她是华将军的遗孤。
他见她抱膝坐在角落里,一张笑脸上抹满了香炉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惶恐不安地注视着大堂内众人的一举一动。
贺玉书觉得她不会是农家女,至少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谁让他觉得那双手白白嫩嫩的,就和那个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表妹一样。
他走上前,蹲在她身边,问:“喂,你叫什么。”
华芸萝看了看他,不说话。脑袋搁在双膝上,一脸苦恼。
“你是哑巴?”贺玉书惊奇。
她又看了看他,还是不说话。
贺玉书觉得无趣,却也陪她一起。
在听到她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后,他知道她饿了。笑着对她说:“你等等啊!”
他一去就是一炷香,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几个包子。
他纠结着说:“这店家真小气,才给这么几个包子,又小又硬,你吃不吃?”
早就而坏的华芸萝看着包子咽了咽口水,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把包子接过来。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声说:“谢谢!”
贺玉书见她吃着包子,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似乎有了种哥哥在照顾妹妹的感觉。他见她只吃了一个包子,其余的都用干净的布包着,他奇怪地问:“怎么不吃了?”
“一下子都吃了,下回就没有了,”她诚实地回答,“而且迟叔还没吃。”
“没事,下回我再给你拿些。”几个包子而已,他还是拿得出手的。
华芸萝点点头,感激地朝他笑笑。
贺玉书又一次觉得心情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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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初入贺府(三) 。。。
后来的几日里,贺玉书总来找她,他们俩玩得极疯,倒霉的都是客栈的人。当然啦,事后他总被娘修理。
他揉了揉被打疼的手心,又去找华芸萝玩了。他看见她低着头,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面容英挺的年轻男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迟誉。
迟誉不知如何教训她,华将军将她交与他自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可他没有照顾好三小姐,反而让一个乖巧的姑娘变得越来越野,若是再这样下去,将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将军夫妇。
贺玉书见不得有人教训她,就上前给她说好话。迟誉知道他是谁,无奈地允了他们再次胡闹。三小姐和贺少爷一起,总比和些个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要好。
贺玉书拉着华芸萝的手躲到马厩旁,小声和她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玉佩。”还是一对的。
“真聪明,”他拿了其中一块给她挂在脖颈里,“这个给你,不许和别人说。”
华芸萝睁大眼睛看着他:“哪里来的?”
他故作神秘。
“偷的?”
“……”他撇了撇嘴,“别说得那么难听,这是我娘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的。我拿我的东西,怎么能算偷。”
华芸萝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摸了摸那翠绿色的玉佩,喜欢极了。
“上面有字。”可她看不懂。
“我看看,”同时,他也发现自己手里那块玉佩也刻着字,“你那块上刻着什么生什么与子什么的,我这块是执子之手,与子什么的。”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年幼的贺玉书脸上满是纠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各奔东西。等知道了它的意思,已是再难相见。
河面上的冰被凿开了一条水道,渡船已经能顺利通行。当他们达到对岸的时候,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他们的目的地不同,相遇只是缘分。
他从母亲那里得知她的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华将军,他便记住了一辈子。也不知道那个呆傻傻的丫头是不是会忘记他。
贺夫人听贺玉书说完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以为遗失的玉佩竟然让儿子顺了去,送给了小姑娘。
玉飞舞也颇为佩服他。但不是佩服他从小就胆大包天,而是佩服他考虑周密,居然想出凭借一块玉佩来确定她的身份。
他说的故事,早在来贺府的马车上都告诉她了。她也知道真有赠玉一事,可是这十几年来他再也没有见过华芸萝。
那块所谓的玉佩,是他仿造的。
也难为了他,怕人看出来,他和他的朋友寻了好久的玉,却没有一块有用的。许是上天眷顾,让他遇上了一个雕刻玉石的能工巧匠,他身上有着一块石料,和“白头富贵”的成色、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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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差不多。贺玉书花尽了唇舌终于让那人让出玉料,并为其雕刻一块。
那对玉佩的图案不难找,贺玉书知道这是十五年前出自京城“柳记”的大师傅之手。“柳记”做生意有一个习惯,那便是他们会保留件物品的图案。知道这件事后,贺玉书就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可惜,纵然那人手艺再精湛也不能完全仿制出一摸一样的玉佩。想要蒙混过关,也只能作假了。
值得庆幸的是,贺言松不懂玉器,加上时间久远,自然辨不清真伪。
其实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端倪,这新雕的玉佩和佩戴十余年的玉佩终究有着很大的差别。
都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玉飞舞觉得,这玉啊,养到最后就养“活”了。
因有着贺玉书出面作证,玉飞舞算是侥幸过了一关,她由贺夫人的安排下暂时住进了北院的一个园子,而她的隔壁邻居就是那美人。两人一个“竹园”,一个“梅园”,隔着一道墙,按道理说谁也碍不着谁,可玉飞舞就是不舒服。明摆着,贺言松没有完全信任她,准确说他谁都不信,谁都怀疑,却偏偏做了这个安排,留下她们二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竹园”对得起这名字,园子里栽种着四季青翠的竹子。这类竹子适用园林观赏,与她在野外见到的相去甚远。
由家丁带领着,她来到为她准备好的厢房。屋子里的摆设从家具到装饰,无一不是精心安排过的。玉飞舞知道这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应该是随时备着供来访的客人居住。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贺府的客人,自是不会怠慢她。贺夫人在府里挑选了两名乖巧的丫鬟来照顾她。一个叫云儿,一个叫青儿。
现在,她就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两人。
当两人跨过门槛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顿觉昏天黑地,差点被一口茶给呛死。
右边那圆圆脸蛋的丫鬟叫青儿,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稚气未退的脸上还带着些俏皮的笑容。而那左边的云儿,玉飞舞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以这样的身份相见。
“婢子青儿,见过小姐。”
“婢子云儿,见过小姐。”
两人恭敬地说。
玉飞舞僵坐在位子上,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只能傻愣愣地点头。
青儿较为乖巧,她说:“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吩咐婢子就是了。”
虽说玉飞舞只是贺府的客人,但夫人交代下来要好好地伺候。原来青儿是极其羡慕另一个丫鬟的,她被派去照顾梁小姐,据说那小姐生得极美,又深得贺大人的赏识。下人们都说,谁被派去伺候她,将来指不定有更好的出路。可青儿不那么想,梁小姐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孰轻孰重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想来想去,与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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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做着打扫的工作,还不如好好伺候眼前这位小姐,也许将来自己也有出头之日。
青儿殷勤地说:“小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玉飞舞想了想:“你会不会做糕点?”
“会。”
“那就做些来吧。”
等青儿退出去后,玉飞舞才露出一脸的惊恐,她看着云儿压低声音说:“降云,你疯啦,居然打扮成这样!”
原来“云儿”就是降云,是玉飞舞一早就派来混入贺府的。
降云微微脸红:“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当日他在贺府门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借口混入贺府。要说扮成卖菜的小厮吧,他哪来的菜,何况贺府的菜是有从固定的农家买来的。他也想过在贺府当家丁,可惜人家不缺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才看到贺府贴出告示,需要挑选几个丫鬟。
这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降云一咬一跺脚就去了。他男身女相,从小就被人说长得清秀,个子也不高,年纪也符合要求,就男扮女装进了贺府。
从入贺府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小心谨慎,生怕露出马脚。直到今天有人通知他来伺候一位客人,起先他很苦恼,他要做的是完全没做好,现在被调到偏僻的“竹园”,那寻找证据的事就难上加难了。可没想到,当他踏入“竹园”后发现要伺候的人居然是玉飞舞,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问:“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玉飞舞简明扼要地和他说了一番,又问他:“知不知道隔壁‘梅园’那位梁小姐是谁?”
降云说:“听说是舅老爷带来的姑娘,说是叫梁宛如,舅老爷向大人介绍,说她是‘华芸萝’。”
“舅老爷?你叫得还真顺口。”
降云低下头:“这地方人多口杂,怕说露了嘴,给人听了去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玉飞舞点点头,估计那位美人也是冒牌货,至于她是不是叫“梁宛如”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飞舞扶额,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她是“华芸萝”,梁宛如也是,加上那日天香楼的女子,这京城一下子出现三位“华芸萝”还真是热闹啊。她原来以为假扮“华芸萝”最多和二殿下找来的人斗斗,她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可那女子看上去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她应该可以胜利的吧。本来嘛,太子和二殿下争皇位,她和那女子抢机关图,相当和谐。现在多了一个对手,还住自己隔壁,相当有威胁感。
贺言松不是不知道她俩其中一个是冒牌货,或是他也明白俩个都不是。玉飞舞突然觉得有些背后发凉,她觉得贺言松留下她俩人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