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向达摩的一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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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赶他走,可是也绝不会受人家的帮助。
刀,还是握在右手中,盘腿打坐调息。
武断红那一刀着实令人吃力。
鸡啼?
魏尘绝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桌上还有几盘小菜和两碗稀饭。
他的眼睛没动,是章金聆由外头跨进来进入他的目光内。
“饭吃不吃随便你!”章金聆笑道:“不过有一件事你不能不知道。”
魏尘绝已经下了床铺,手上握着刀走到了门口。
章金聆在背后轻叹道:“武断红死了!”
武断红死了?
魏尘绝的脚撞到了门槛,“咚”地一声。
“咚”的一声,就好像他的心大大震了一下。
“死在那夜青峰镇你的回手一刀……”章金聆皱眉,晃了晃脑袋道:“以武断红的武功怎么可能死在你手里?”
魏尘绝又开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整个背脊挺得直直的,就像一座山岳似的移动。
章金聆的眼中不由得有几分佩服。
那一天在青峰镇之战,谁都看得出来魏尘绝不愿对武断红出手。
谁也都知道他正为他的师父赎罪。
但是失手杀了武断红后却能如此稳定就大大不简单了。
难道这个人、这把刀真的没有感情?
还是他很有自信武断红不是死在他的手里,所以没半点儿的良心不安?
他可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魏尘绝很少会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特别是在溪边的大岩石。
那表示他正在思考一件很复杂的事。
青峰镇一战,他的思维反覆搜寻着。
上面是沈破残和他的枪,后面是断红的刀。
右边有陈相送的暗器,前方则是孤主令的破天指。
安西重的双戟呢?在自己的左方。
他闭目把过程回想,刀上有火,插入土中,弹身,扣沈破残的枪抵住武断红的刀,转身拔刀反手一记。
沈破残和武断红本身都不会有机会施下暗手,在那刹那是谁出的手?陈相送、孤主令还是安西重?
陈相送独擅暗器,出手必留下痕迹。
孤主令在自己身前,大大的不会有此机会。
那么是最靠近武断红的安西重?
双戟的正面会留下痕迹伤口,戟的柄呢?
安西重如果将柄倒翻一撞,自己那一刀本来不会有巨大的杀伤力,但是武断红那时气机一散很可能毙命。
他对自己一刀的捏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特别是砍中人时绝对有自信是不是会要命。
那夜的反手一刀绝对不会要命。
这么说暗中那个下毒手的就是安西重了。
他没有十分的把握,只知道沿路上想杀他的人会更多,昨天的“老樵鬼童”就是一例。
他不在乎有多少人想杀他,但是却不愿背黑锅。
找上门来的,只要是光明正大就算杀了他也不怨,如果是不明不白呢?
魏尘绝看着手上的刀,冷笑!
他忽然发觉有点欣赏萧轮玉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出手以前一定先把事情搞得很清楚。
这个个性很好。
溪河的流水声有了一点点的不同。
魏尘绝还是看着他的刀,却很明显的知道对面有人越过溪流走向自己。
那是个女人,因为空气有香气。
而且是个来杀自己的女人,杀气!
香气和杀气是很迷人很刺激的无形感受。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笨,不会用那种不小心掉在水里挣扎要自己去救的蠢方法。
而是很坚定的走到自己身前五尺的溪流中。
单凭这点,他就很欣赏。
女人在杀人的时候和男人没什么不同。
所以就应该表现出相当的气势来。
他终于将目光自刀鞘上抬起,看向对方。
那是一个很健美的胴体,穿着也非常的好看。
脸充满了英气和冷肃,表现出这个女人很有决心。
“我叫武年年。”女人每个字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道:“武断红的女儿!”
她扬了扬首,冷冷接道:“也就是二十三年前武字本家里唯一没有遭到你师父毒手的后人……”
魏尘绝细心听着。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出现一定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麻烦并不是像举刀搏杀那么简单,而是一种无可抗御的死亡压力。
“我要跟在你身旁。”武年年冷笑道:“因为我要报仇!一有机会就杀了你……”
魏尘绝能不能拒绝?
他的刀在杀人的时候没有感情。
可是他的心呢?
“你可以让她跟着,当然也可以让我在旁儿结伴。”章金聆总会在很奇怪的时候出现,而且说道:“更何况我们要去的地方相同。”
武年年看着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他要去那里?”
“正巧我知道。”章金聆笑道:“如果你也想知道,最好是不要走失了。”
魏尘绝站了起来,身后那个章大公子还有话要说,而且还先大大叹了一口气道:“喂!
看你这副落魄样,一脸的胡子理一理行吧?”
说着,还丢了一个包袱向前到了人家的脚跟。
“衣服也买好了,换件好不好?”章大公子笑道:“这么个穷酸样不怕人家笑话!”
魏尘绝并没有停留,他开始一步一步的往武当山走去,他不管后面跟了谁,也不管前面有多少人要杀他。
反正对该出手的人出手。
武当山下果然已经有人在等着。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卧在一张大桌面上,后面站了四个五旬道人。
一云道长也在其中。
“好小子,你来了!”邱挤天“咚”的一声从桌面上跳起来,踩在桌顶拍手大笑道:
“现在是武当山的势力范围,没有人可以阻止‘邱尘绝’我也……”
这老道又改了名啦!
魏尘绝轻轻落目光在刀鞘上,彷佛不见眼前。
邱老道哈的一笑,拍手叫道:“妙极!小子越是不理,老夫越是有兴趣!”
话儿犹转,人忽的冲向前来。
双拳翻滚如长江黄河湃涌而至。
魏尘绝的目光不离刀鞘,人也不动。
“叭叭”两响,邱挤天的一双拳头打到了胸前。
“小子怎么不躲又不回手?”邱老道不愧是武当仅存的上代长老,在拳头贴到对方衣袍上时犹能收回内劲。
“喂!把你昨天杀‘老樵鬼童’的刀法使出来行不行?”邱挤天急了,“啪啪”的打了魏尘绝两巴掌,叫道:“求求你让老夫过过瘾吧!”
有这种事?边打边要胁还带要求人家跟自己动手?
后头的一云、一松、一寒、一波等四人看了是又好笑又无可奈何。
只看得魏尘绝就这样让邱师叔又又打的好一阵。
终于邱挤天大大叹气道:“好吧!小子是看老夫那点不顺眼,连当对手都不屑?”
魏尘绝将目光自刀鞘中移上,盯着邱挤天淡淡道:“因为家师曾受过你救命之恩……”
邱挤天这厢可哭丧着脸,破口大骂道:“好小子,你这岂不是恩将仇报?老夫说你跟我动手,那就是还了恩情!”
话才说完,“叮”的轻轻一响,已经有一抹刀锋架在脖子上,刀还握在魏尘绝的掌中。
好快刀!快得让一云道长讶呼时已经太晚。
邱乐满先是一愕,继而大乐拍手笑道:“好,好!今天是老夫输了,日后动手起来才上劲……”
他还真乐得回身朝四名晚辈叫道:“小子们,没看到贵宾来了!快迎上山去!”
魏尘绝面无表情收刀,忽的手腕一紧让邱乐满扣住了。
只听他咧嘴笑道:“小子,咱们打和了,不过你可别想拒绝我们武当山的招待……”
说着,当先拖了魏尘绝便往山径直冲而上,这回变化直看得大伙儿目瞪口呆。
一云道长苦笑摇头,朝章金聆和武年年道:“两位是不是也要上山?”
“当然!”武年年收起掌中的匕首,恶狠狠的朝章金聆一瞪道:“我们以后的事多了!”
章金聆一笑,答道:“可不是?”
方才魏尘绝的手腕被扣,气机全失的瞬间,武年年掌中的薄刀已挺出。
但是章金聆的扇子硬生生挡了下来。
武年年大步跨着随前头武当四子上山时,章金聆自己都有些纳闷。
纳闷自己阻止武年年的出手是对是错?
秦老天和柳危仇早已经在武当山上等着。
他们看见邱乐满这老道一把抓着魏尘绝来的时候,就好像是碰见了好朋友。
“我相信武断红不是你杀的!”柳危仇一向说话很直接,道:“因为我很欣赏你,不希望你死得不明不白。”
武大先生的死在江湖中会引起很大的公愤,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你必须跟我们合作才能洗刷这个黑锅。”秦老天轻轻笑道:“因为我也不想对你出手。”
魏尘绝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感激。
不,是第二次。
方才章金聆救自己时是第一次有那种感觉。
他们谈话,那邱老道哇哇叫道:“人是老哥哥的客人,有话以后再问……”
说着,不顾秦老天和柳危仇当面便将魏尘绝拖入了内院后厢去。
秦老天一愕,旋即笑道:“谁说邱老道是糊涂人?”
柳危仇也笑道:“是大智若愚……”
因为紧接着武当七子之中的“云、松、波、寒”和武年年、章金聆已出现在前庭牌门外。
如果武年年看见了他们的交谈会如何想?
传出了江湖又会如何言论?
英雄有时也有不得已的顾忌。
因为英雄也是人,而且是众人注目的人。
秦老天轻轻一叹,武年年已一步到了面前揖拜道:“侄女参见两位叔叔……”
秦老天长笑一声,双手一扶道:“贤侄女何须如此客气大礼?快起!”
柳危仇则点头道:“贤侄女怎的上武当山来了?”
“年年是为了仇人。”武年年看了柳危仇一眼,淡淡问道:“两位叔叔可有见着邱道长和魏尘绝?”
“魏公子也来了武当山?”秦老天讶异的表情令人不得不信道:“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这两日倒没有碰到过。”
那旁儿的一云道长则笑着道:“我们到里面谈吧!外头顶上太阳正热……”
秦老天呵呵一笑,转向章金聆笑道:“这位大概是半年来传说中章单衣的侄子了?”
章金聆一楞,揖抱拳道:“前辈知遍天下!”
柳危仇嘿的一笑道:“看你也挺顺眼,人丑心倒是挺好,一道进去吧!”
说着,拉了章金聆便先往内厅里去了。
人丑心好?柳危仇什么时候知道章金聆的心好了?
武年年的心一沉,挑了挑眉朝秦老天淡淡问道:“秦叔和柳叔这两天可遇见过章金聆这人?”
秦老天轻轻一笑,看了看武年年答道:“江湖上的事传得很快,并不一定要亲眼看见,贤侄女,你说是不是?”
耳朵有时比眼睛知道的事更多。武年年肚里一哼,脸上却是笑道:“秦叔一句话让晚辈受益菲浅……”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