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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墨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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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做人不可那么自私,你要为家族想想,为你弟弟兴宗想想……不要误了他的锦绣前程,更不要误了你自己的锦绣前程啊!”她的父亲肃然回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明珠,你想什么?”乐歌见她神情恍惚,欲言又止,不禁问道:“许相士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

“他说我花红千日却好景不长,富贵至极却不得善终!”卫明珠唇角微动,自嘲地笑了笑。

“瞎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乐歌望了望帘外,说道:“你先坐坐,我有事去去就来。”

“好!”卫明珠看着她出去,仍默然端坐在镜前。

须臾,寂静中微闻有人步履沉稳,一步步地朝她走来。无比熟悉的情境,恍若隔世,她的心骤然一紧,胸口起伏,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冷言道:“是你!你怎么还不走?”

相隔尤有丈许,张丘忽就止住了前行的脚步。他望着她,无比坚定地说:“我不走!”

“为什么?”明珠虽恨他执拗,可心中隐隐又有几分欢喜。

张丘面上微红,轻道:“宫中画院人才济济,收藏颇丰,我欲博览前人画作,博采众长 。如今学艺未精,所以……我不想走。”

“你骗人!”卫明珠轻轻笑了,眼底微有潮湿。她起身走到他身前,深深凝望着他:“崇白,你骗不了我!”

“还有……还有我答应过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陪着你!我不能食言!”张丘叹息一声,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明珠,你未赴寒山之约一定事出有因,是我疑心,是我不好,你别怪我。”

“崇白!”卫明珠眼中一酸,眼泪簌簌而落,她紧紧回抱着他,将头靠在他胸前,泣道:“绰儿她什么都知道……你也知道她那张嘴……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有危险。”

“放心,不会的。”张丘将她揽得更紧,温言劝慰道:“绰儿性子泼辣,可心肠不坏……事关重大,她不会乱说的。”

74

74、既见子都 。。。

作者有话要说:金药材,槐树也!

闽州郡为太后大寿所献的铜胎海藤妙法莲华观音像开光后,供奉在灵安庙内已有多日,这日恰逢农历九月十九日观音诞,太后晨起便沐浴更衣,带着周守等数名侍人,到灵安庙烧香祝祷。

太后祖籍本是南海郡梅县人,太宗年间举族迁来雍州,族中人素来礼佛,最崇观音。昔日她碍于身份,观音诞多在自己寝殿内,对着佛龛烧香跪拜。如今,她身份改变,着华服带金冠,独坐凤辇。凤辇从涵碧殿抬出后,绕过仙华门往灵安庙逶迤而来,所经之处,红绸铺地,彩旗蔽天,这等威严仪仗,自然令她意满志得,心旷神怡。

凤辇在灵安庙前稳稳停下,周守扶着太后刚一下辇,只听得筚篥笙管鼓乐齐鸣。从护国寺请来为观音像开光的高僧圆德领着大小僧众在灵安庙前乌泱泱地跪了一地接驾。

太后入庙后,肃清众人,换了一身素衣,仅带周守一人进入佛堂。周守见她青裙玉面,发上只绾丝绢不饰金玉,不禁奇道:“太后拜佛,何以如此简素?”

太后斜睨了他一眼,道:“拜菩萨讲究心诚,那些珠光宝气的有何用!”

“是!小人粗鄙……菩萨莫怪,菩萨莫怪。”周守眉毛一弯,恭敬地朝东南西北四方连连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他这番装傻充愣,看得太后不禁“扑哧”一笑,道:“还杵在这里作什么?下去吧。”

“是。”周守退下,顺便关上了殿门。

佛堂重新装点过,两侧是二十尊诸天立像,前后为十二座圆觉坐像,水晶洞明,琥珀生光,铃索撞摇,宝塔层叠。殿内正中,那尊铜胎海藤的观音像,加上莲花底座和佛光顶盘高约六尺,用百来块海藤木拼雕而成,造像庄严、气韵生动。

太后亲点檀香三支,供奉在佛前,三跪九叩,很是虔诚。从小小一名良家子到如今母仪天下,她回首前路,总觉一切都来之不易。除了筹谋得力,儿子争气外,她更相信这是神佛保佑。佛堂一进三室,共分三殿,太后除了拜观音之外,又对四大金刚,十八罗汉皆稽首行礼,一趟礼佛下来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太后觉得有点疲倦口渴,连唤了周守两声,却不见人。她心中不悦,径自推门出去,暗骂道:猴崽子,不知跑哪儿去了!

殿外是一片参差楼阁,一眼温泉活水自南向北沿着庙墙,穿流而过,水清且浅,终年潺潺。太后绕过一片翠竹,踏上生满苔藓的石径,一棵百年“金药材”,赫然出现在眼前。老槐冠形庞大,枝多叶密,绿荫如伞盖。

太后自大庆年间入宫后,鲜少有机会能清净独处,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周守不跟在她身边也是好的。她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系红五铢钱,在手上掂了掂。

以系红的五铢钱来占卜,是梅县的风俗。每到救世菩萨诞日,所有的善男信女都会赶到香火最盛的宝德寺去,用红丝绢绸穿过五铢钱中央的方孔打上一个花结,将其抛到槐树枝上,名曰:“占树神”;以抛到最高枝为吉。

她在心中默念了几句,郑重一抛,五铢钱却被她抛到了偏枝上。

她“啊”一声惊呼,心中极为懊恼,这结果不如人意,难道竟是不吉?

“错了!你手法不对……”背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声音,她一惊,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抹青色在眼前一晃而过。来人右足在槐树上一蹬,左手拉住一根树枝,'。 '借力弹起,长臂一撩,拉着红绸花结,将挂在偏枝上的那枚五铢钱捏在手里。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既干脆利落又翩然若仙,让她啧啧称奇。

“这位姐姐!你的……”那人身形秀颀,着一袭青色秋裳,缓步走来,姿态清逸,如春光乍泻。他将五铢钱递过来,俊美无瑕的容貌,突然呈现在她面前,让她眼前一亮。

“你叫哀……叫我什么?”太后眯起眼来,心中暗自好笑。从夫人到太后,在这内廷之中,贵如皇帝、皇后也得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母后。姐姐?好不新鲜!

“难道还是妹妹不成?”他观察着她,触及她目光,嘴角微动,双目闪烁,如星辰般灿烂,神情无辜得像个孩子。“妹妹”二字经他一念,隐有缠绵悱恻之意,纵是太后久经风月,也不免面上微红,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若想抛中高枝,倒也不难,闭上眼也能中!”他对着老槐树,做了个投掷瞄准的虚势。

“大言不惭。”太后“嗤”了一记。

“试试?”他猛地伸手一揽,将她圈在怀里,搂紧了她的双肩,抓起了她的手。太后的头靠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年轻男子的气息兜头兜脑而来,她浑身一颤,心跳加速,连叱责之言都变得软绵绵的:“放肆……你这狂徒,你好大胆……你……”

耳边吹来一口气,拂动起她鬓发轻舞,骤然间她眼前一黑,是他用手掌掩住了她的双眼:“嘘!别说话……中!”他带着她的手,袖袍一扬,五铢钱一跃攀上了最高枝,红绸花结迎风飘荡。

他放开手,得意道:“如何?”。

“不错!你挺厉害的!”太后打量着他,轻轻一笑。

“我让你得偿所愿,你许我什么彩头?”他倾身过来,低语道。

太后只是微笑:“你想要什么彩头?”

“亲我一下!”他双眸中似有微澜涌动,俯□来,将脸颊向她一侧。

“哈哈哈!”太后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这是她平生所见最好笑之事,而他也是她平生所见最有趣之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他站直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是宫婢?”

“宫婢?”太后忍不住又笑了,即使当年宠冠内廷,她也没像今日这般畅快淋漓地大笑过。

“不对不对!我知道了!”他扯了扯衣襟,又近一步:“你那么漂亮……不会是皇帝的妃子娘娘吧?”

“呸!傻小子!”她眼波欲流,瞪了他一眼。

只这婉转一句,他眼中骤然明亮起来,仿佛有了异样的光彩:“都说皇后、昭仪美貌绝伦,依我看全都是扯淡……皇帝老子那是没见过你!”

“你见过皇后、昭仪?”太后笑问。

“远远见过一回,不过尔尔,比你可差远了。”他说话间,将手装作纨扇,半遮面孔,正是卫明珠惯有之态,看得太后连眼泪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恭维之言谁不爱听,况且这话是从一个不知她身份的傻小子口中说出来,更何况这傻小子长得……真好看。她轻咳一声,正色问道:“我真的漂亮?”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眸如夜色,如能溺人:“当然了,你是我生平仅见的大美人。”

她的心突地一跳,脸上变得有些烫。这辈子她在赞誉声中长大,见过她的人无不赞她一声美人,可她的男人,无论是先帝还是邢度舟,从不曾直言夸她一句美貌。她一直认为行动胜过言语,却不料坦言赞美也能让人心生欢喜。

“周内人!”他将她拉到老槐树后,搓了搓手说:“我是偷跑进来的……被他看见可了不得,我要走了。”

太后从树后探出头去,见周守远远而来,幽幽叹了口气道:“那我也要走了,他可厉害呢。”

“下次相见,会是何时?”他流连不去,紧紧拽着她的衣袖。此情此景,让她想起戏文里那些相约黄昏后的才子佳人,一时颇感新鲜刺激,不禁莞尔道:“有缘总会相见!我走了。”

“你叫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她。

她一时怔忪,是啊!她叫什么?卫夫人?太后?她都快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你呢?”她反问道。

“霍兰,你记住了,我叫霍兰。”他望着她,满脸期待。

霍兰?她瞬间想起来了,艺比郭怀叙,貌胜朔阳侯,有个女人一样名字的舍人——霍兰。

“我记得了。”她怕周守寻来,匆匆而去,走到温泉处一回首,他还在立在树下,俊美如神祗。

太后心情极好地回到阁中,见皇帝负手静静立在西窗边,不禁奇道:“我儿来了?”

“给母后请安了。”皇帝回过头来,笑道:“儿臣才来,听说母后礼佛去了……恰好在此赏赏花,偷个懒。”因太后喜爱,西窗外多植名花,翠菊吐艳,紫薇怒放,盛如香海。

“我儿看来心情不错?”太后和皇帝刚坐下,便有宫婢奉来茶果点心,太后在庙里没喝上一口水,便赶紧地捧起茶盏,啜了一口道。

皇帝心中确有两桩喜事,一是,韦璧在雍州城郊寻到了一位名叫远琴先生的隐士,可能就是楼望;二是,应试、举孝廉两制并行诏令一出,那些读过书识过字的学子们都被撺掇得心痒痒,如今雍州城的茶馆酒肆里议论正烈,谁人不说此举公平,谁人不赞皇上圣明?他焉能不高兴?

“我儿高兴,哀家可高兴不起来。”太后起身,从榻边黑匣中取出几份折子,递到皇帝面前:“哀家若是你,眼下忧虑担心还来不及呢。”

75

75、秋风秋雨 。。。

皇帝一下子沉默了,能让太后拿出来说事的折子不作它想,定是与皇嗣有关的。

一月来,因皇嗣之事,朝廷内府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可实际时时都处于兴奋和骚动之中。赋税收支、漕运采矿、民生兵戎,多的是可议之事,可朝臣们却始终死死盯着皇嗣之事不肯放,诘难之言压不住也瞒不住。众妇盈室却未有一子,让皇帝倍感压力。

太后见皇帝不作声,知道他不高兴,本想岔开话题,母子二人说些有趣的,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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