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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墨鼓-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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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道谕旨不仅让她心如死灰,更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这贼老天,将你我玩弄于股掌之上!”霍兰以手戟天,恨声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天道轮回,因果有报,我只相信我自己,事在人为!邢家、卫氏、尚隐,一个都逃不掉……”说话间,他一脚踢向殿前立佛。佛像本是木胎,摇摇晃晃,轰然倒塌,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我要看着他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任他无辜不无辜,只要挡在我跟前,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疯了……你疯了!”乐歌煞白了脸,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双腿一软,跪倒在殿前阶上。

※ ※ ※

皇后与画学张丘偷情私逃,被囚少府大牢,是尚隐登基以来,内廷宫人口中最大的一桩丑闻。那日,几千御林军亲眼所见,抓获时还以为是普通宫婢与男子私逃,偏偏光禄勋尚舟眼尖心实,惊呼一声:“皇后!” 接着又有人识得私逃的男子是画院张大人。于是,一桩丑闻,再难掩饰。

乐歌不许昭阳馆的宫人嚼是非,可管不住内廷所有人的嘴,流言还是变本加厉越传越广,连最不喜是非的吴初人都说起,皇后被囚那日,国丈卫琮业闻讯晕厥,如今重病在家,连朝都没有上时,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曾多次去广弘殿求见尚隐,可都被王舟好言好语的挡了回来:“白将军滇南讨逆,战情吃紧。案上的折子堆得有小山一般高,皇上是真的没空,请昭仪回去……入夜后,皇上自会去昭阳馆看望昭仪。”

乐歌无计可施,只能回昭阳馆静静等候,可从夜深等到天白,尚隐并没有来。她越想越慌,再也等不住,卯时未至,便在广弘殿外侯着。这一次,王舟未加阻拦,只恭恭敬敬地将她迎了进去。

还是春季,可广弘殿内阁中已换上竹帘。竹帘一侧的墙壁上,本悬挂着张丘的《中庭步月图》,因题材孤清,意摹高古,为尚隐所珍爱。可今日却换成了名儒韩西的《广元帖》,乐歌心一凉,不由得脚步发虚。

掀开珠帘,便见皇帝伏在案头,正在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

她本最知尚隐的脾性,也知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在殿外等侯时,她曾反复斟酌过该怎么开口,来为卫明珠求情。可当她触到他深沉的目光时,脑子便一片空白,所有想好的话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情急之下,她竟重重跪了下去:“饶了明珠……饶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变成周更!

很纠结,很不忍!

我曾经和天鹅说好,可以一起完结的;但是没有暑假的人伤不起啊!天鹅乃的结局!把我坑了……。

下一章,难写到爆,我又要撞墙!!!

94

94、何人不冤 。。。

沉默对望,两厢无语。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缓缓走过来,将她扶起。

“饶了她,饶了她吧!”乐歌反复低喃,身躯微微发颤。

“你冷?”皇帝轻声问了一句。

乐歌低着头,虽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可离得近,听到他呼吸沉稳,一下一下的,反显得阁内太过安静,安静得让她不安。正怔忪间,忽听皇帝开口:“说起来,有一桩喜事,还未告诉你。”

她一时捉摸不透他的意思,抬头茫然看着他,问:“何事?”

“燕国来书,未央产下一子,母子均安。”皇帝似在微笑,唇动了动。

“……饶了明珠……她,她只是一时糊涂。”乐歌心里清楚,为尚未央欢喜可以留待以后,可若尚隐不肯饶恕,明珠不死即废。她尽量想将这求恳的话说得自然些,可说着说着,竟有些词不达意。

“乌铎替孩子取名——承麟,麟子凤雏,寓意不错!”因乐歌急急赶来,在殿外等候时又迎在风中,鬓发上沾了几点柳絮。“你看你。”皇帝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替她拂了拂,语气出奇的温和。

乐歌一直等他表态,可他却顾左右而言它,让她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后,皇帝微微仰首,凝神盯着她:“旁的我都可以答应你,惟有这件事……不行!”

乐歌的心顷刻间就沉到谷底:“明珠纵然犯下弥天大错,可毕竟是你嫡亲的表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与……”乐歌刚想说出张丘的名字,又怕犯了他的忌讳,连忙停了口,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往下说,双唇轻颤,只颠来倒去地喃喃道:“饶了她,饶了她吧……”

皇帝蹙着眉头,背着手沉声说:“今日事多,你先回去,晚上我去看你。”

乐歌后退了两步,扑身跪下,哀声道:“我不回去!明珠是太后之侄,是御史大人惟一的女儿,你就算不念夫妻之情,也要想想他们啊。”

尚隐为人她最清楚不过,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宽恕明珠的希望就越是渺茫。情急之下,她把能够想到的理由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明珠温柔亲和、诚正仁惠,内廷之中谁人不称赞她,谁人不真心与她亲近?这一次,她是错了,错在情难自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可是……”乐歌膝行几步,猛地攥住皇帝的胳膊,牵扯他的衣袖摇晃:“那日,我身陷沉芳殿,若无明珠出手相助,我……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她伏跪下去,泪水长流:“我求你,饶明珠,张丘一命。”

“夫妻之情?”皇帝像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冷笑道:“她若顾念夫妻之情,又怎会干下此等丑事!皇家尊严,体面攸关!你可知皇后与人私逃一事,在朝廷、在民间都已经传成什么样了?大齐建国以来,此等宫闱丑事,还从未有过!”皇帝低头看她,眸光冷冽:“如此不贞不洁之人,如何正位中宫,母仪天下?!不是我不肯饶她,是她自寻死路!”

乐歌怔住,是啊,她忘记了,尚隐生而富贵,十二岁便封为亲王。从小到大除了皇帝,没人敢对他说个不字。他如此骄傲,岂能忍受自己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她咬咬牙,继续哀求道:“你与明珠并无夫妻之实,何不、何不成全了他们?只要你肯放他们一条生路,总是有办法的。”

皇帝缓缓地,但无比坚决地摇摇头:“绝无可能。你休要再说了!”乐歌看着他的表情,仅存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心中一片冰冷,缓缓立起,冷笑一声,道:“你并不爱明珠,为何还要留她在宫中蹉跎?你不肯饶了她,无非是觉得她丢了你的脸,你们男人的脸面莫非比人命还重要?”

“不仅仅是男人的脸面,更是君王的脸面!我大齐的体面!”皇帝厉声道:“朕为一国之主,若不严惩此事,往后如何驾驭臣下?”他见她仍不放手,还是死拽着自己不放,一时恼怒,脱口道:“你莫要得寸进尺!”

自认识尚隐以来,他一直对她温柔有加,从未这样疾言厉色过。乐歌一时怔住了,只觉心坠寒谭。皇帝说罢,便有点后悔了,歉意在眼中一闪而过。他放缓口气,像是在哄着她:“回去吧!明珠一事,我也很可惜!可孰轻孰重,你是明理之人,应该懂得分辨。君王难为,你也体谅体谅我……还有,母后和舅父都已经知晓了。”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好像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乐歌煞白了脸面,只觉得齿冷心寒,原来明珠已是弃卒!她静静望着他,依稀记得父亲曾说过:人但为君自无情。她心中恨怨交加,长久以来压抑着的话,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也是,君王难为!雍王、安柔……你连血亲手足都可以牺牲,何况是明珠?我与君王讲夫妻之情,手足之义,是我痴傻!”

听到“雍王”二字,皇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瞳孔猛地收缩。他扬手一挥,田黄镇纸“哐”的一声落在地上,风吹纸飞,“哗哗哗”的扑到他胸膛上:“夫妻之情?手足之义?这几个字由你说来委实可笑!若不是你自作聪明,明珠怎会冒险出逃?你带着她三番四次地去白府,还以乐申有病来欺骗我!乐申生于申月申时,可到了你的嘴里,却成了十月初八!”

“你……”乐歌呼吸急促,身躯无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一直以来我待你如何?你又待我如何?我一直忍耐,只是不想让自己不痛快,更不想让你不痛快!今日之事,我让你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是为你留下余地,你别不识好歹!你真以为我愚蠢好欺,任你和白子安将我蒙在鼓里?!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也未免太小看我了!”皇帝虽在笑,可笑意倦怠,寒凉彻骨:“明珠有今日,无论是死是废,都是拜你所赐,你才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她一直被他窥探的一清二楚,不动声色地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想到此处,似有利刃在她心尖上来回翻搅,痛不可抑。他说的没错,是自己错信了小人,弄巧成拙,害了明珠!她才是罪魁祸首!

大殿之内,一片沉寂,只有风吹帷幕发出的沙沙声,还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最终,皇帝看着她,开口道:“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语气充满了疲惫。

乐歌身躯发软,只能用手撑着桌案,定定的望着他,眼中只有无法置信的哀痛,张了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皇帝并不催促,只静静地等待她的答案。

两人皆一动不动,像灵安庙前的两尊石像,久久伫立。

“你答不出来?那……我来替你答。”皇帝目光逼人,死死盯着她。

她一身牙白衣裳,自鬓边溜下来几缕发丝,贴在颊边,因未施脂粉,素雅之外,更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柔弱。他心中翻腾,不敢多看,只别开脸,一字一顿的说:“你一心想报仇,却苦无门路,于是便委身于我,利用我来对付邢家,对付母后。你想看我们鹬蚌相争,窝里作反,想看我们母子离心,骨肉相残!”他的嘴唇崩得紧紧的,眼眸中有转瞬而逝的痛楚。

“不……”她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马上又点点头:“是!”她抬眸盯着他,脸白如纸,咬着牙道:“你莫要告诉我,逼死雍王夺位,毒杀先帝和先皇后,诛尽我王、乐全族,如此种种你皆置身事外!这其中固然受益者众,可最终坐上皇位的是你!下谕旨的也是你!”她双唇颤抖,目光却亮得骇人:“我是想报仇,时时刻刻都想报仇!是你毁了我生命中所有美好,我的父母、兄长、族人全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这都是拜你们母子和邢家所赐!你们狼狈为奸,玩弄阴谋诡计,杀害无辜,天理难容!”

皇帝又惊又怒又痛,拍案道:“无辜?!你以为你的父亲、大儒乐亭松真就那么正直端方,人品高贵吗?从小小郎官到当朝太傅,权力场上,随波逐流,谁能做到片叶不沾身?大庆二十年冬,我在陈留坠马……坠马不足以要我性命,可伤药中那几味毒物轻者致残,重则伤命!这便是你王、乐两家送我的大礼!”

乐歌浑身一震。

“无辜?!”皇帝又重复了一句,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能站到这个位置,谁敢说自己无辜?谁敢说自己手上干干净净,没有沾一丝血腥?一直以来,你父亲认为我头角峥嵘,日后必然会是雍王继位的有力竞争者,所以他处处防范我、打压我。我十二岁那年,他就上奏父皇,让我到陈留封国。虽然我母亲和两位舅父频频劝我早作图谋,但我敬重我那位宽仁厚道的兄长……我想着,只要是他登上皇位,我就忠心耿耿地辅助他,替他高兴为他分忧。可是……”

他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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