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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023生命,宇宙及一切 [英] 道格拉斯·亚当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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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从悬在半空的飞船里飞下来,以便这些奇怪的智能机器人开始杀人。他们真的这么做了。   
    “嘿,”阿瑟说,“好象出事了!”   
    “去飞船那儿!”福特叫道,“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看,我不想听!”他一边跑一边呐喊着,“这不是我的星球,我不想来这儿,我不想被卷进去,只要让我离开就行!把我带到一个有我认识的人的派对上吧!”   
    浓烟和火焰开始在球道上翻腾而起。   
    “嗯,看来超自然组织的成员今天在这里出动了……”广播里一个愉快的声音东拉西扯地说。   
    “我需要的,”福特为他之前所说的作着补充,“是够劲儿的酒和同龄的伙伴!”他继续跑着,中间停了一下,抓住阿瑟的手臂,拉他一起跑。阿瑟已经切换到他在危机时的状态,即嘴巴大张,让一切都在他身边飞逝。   
    “他们在打板球。”阿瑟在福特身后踉踉跄跄,口中喃喃自语,“我发誓他们在打板球,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们就是在打。他们不只是在杀人,他们还在模仿人类!”他的大叫起来,“福特,他们在模仿我们!”   
    如果我们比阿瑟多懂点银河系历史(要比他至今从旅行里了解到的多得多才行),我们就不难理解现在这一切了。这些在烟幕中时隐时现的、可怕的施暴者,似乎在表演一出古怪的戏仿节目,模仿的正是挥拍振拍的动作。与普通打球不同的是,他们往哪挥拍,哪儿就爆炸。阿瑟看到这些的第一反应是:也许这只是澳洲专业人员搞的一次大型特技表演罢了。   
    然后,一切突然之间结束,正如它突然之间开始。十一个白色机器人整整齐齐排成一队,升上了翻滚的云朵里。当最后一点火光收进那艘悬浮的白色飞船,它发出一声好象成百上千人同时说“呼”的声音。随后,敏捷地消失在它刚才“喔”出来的空气中。   
    一时间到处一片死寂。之后,从渐渐飘散的烟雾里,司拉提巴特法斯特面色苍白地走出来。他看起来更像摩西了——虽然还是没有山,不过至少,这片修剪好的草坪现在也在冒烟了。   
    老人慌乱地环顾四周,找到两个匆忙的身影——是阿瑟和福特,他们正奋力穿过朝着反方向逃命的惊恐的人群。人群显然觉得,今天是多么反常的一天啊,简直(他们不知要如何形容),简直了。   
    司拉提巴特法斯朝福特和阿瑟急促地做着手势,一边喊着什么。三人越来越靠近飞船,飞船依然停在助视屏后面,很明显,依然没有被逃命的人群瞧见。他们自然得先忙着处理自己的问题。   
    “他们拿大威大威去威!”司拉提巴特法斯的声音颤抖着尖声叫道。   
    “他说什么?”福特一边用手肘努力开路,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阿瑟摇摇头。   
    “他们……什么什么。”他说。   
    “他们涨大那大威去威!”司拉提巴特法斯又叫道。   
    福特和阿瑟相视摇头。   
    “听上去挺紧急。“阿瑟说。他停下来向司拉提巴特法斯喊道:“什么?”   
    “他们拿大那大灰去灰!”司拉提巴特法斯大叫着,一边还挥着手。   
    “他说,”阿瑟道,“他们拿了那个灰烬杯。我想他说的就是这个。”两人继续跑着。   
    “那个……?”福特说。   
    “灰烬杯。”阿瑟简短地说,“一个板球门柱的燃烧残留物,是个奖品。那个……”他喘着气,“很显然……是他们……专程来拿的。”他轻轻地摇着头,好象要让大脑能在颅骨里呆得安定一点。   
    “他想说的话真奇怪。”福特很不爽地说。   
    “拿的东西真奇怪。”   
    “那飞船真奇怪。”   
    他们走到飞船跟前。关于这艘飞船的第二件真奇怪的事,就是你在那儿能看见“别人的问题作用场”是如何工作的。他们俩现在能看清这艘飞船,是因为他们知道它在这儿。很明显,别人决不能做到。原因不在于它能隐形,或者有类似的什么神奇得难以置信的功能。如果想制造真正隐形的东西,所涉及的技术将极其复杂。因此,十亿次里面会有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人们觉得放弃制作、宁愿不用它会更方便。驰名环宇的科学魔术师——瓦格星的埃夫拉法克斯,曾用他的生命做赌注,赌他只需一年时间,就可以让雄伟的玛格拉玛巨山完全隐形。   
    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折腾诸如光能调节阀、折射抵消器和光谱回避仪等等,最后终于意识到,九个小时之后,自己就再也活不成了。   
    因此,他和他的朋友,和他朋友的朋友,和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和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以及这些人再稍微远一点的朋友——这帮人恰好拥有一家最强的星际货运公司——做了一件事,如今已被公认为史上最艰巨的熬夜赶工。然后,无庸置疑,第二天,玛格拉玛巨山不见了。然而埃夫拉法克斯还是输掉了他打的赌—— 以及他的生命——只因一些迂腐的裁判官注意到:a,当走在玛格拉玛山应该在的地方时,他们不会绊倒,也没有撞破鼻子什么的;b,天上多出一个可疑的月亮。   
    “别人的问题作用场”,比这要方便得多,也有效得多。此外,它仅靠一个手电筒电池就能运行上百年。它的原理在于人们的天性,即对他们不想看、没想到或无法解释的事物视而不见。如果埃夫拉法克斯把巨山涂成粉红色,然后建一座廉价又简便的“别人的问题作用场”在上面,那么人们就会走过这座山,绕过这座山,甚至翻过这座山,却注意不到它就在那儿。   
    这正是发生在司拉提巴特法斯的飞船身上的事。它不是粉红色,不过那也没什么,人们照样会无视它。   
    最不寻常的是:它只是有一点像一艘装着领航鳍、火箭发动机和救生舱之类的普通飞船;它更像的,是一个倒立的意大利小饭馆。   
    福特和阿瑟怀着惊奇和深深的戒备心理,注视着飞船。   
    “是的,我了解。”这时司拉提巴特法斯跑到他们身边,气喘吁吁,惶惶不安,“但这是有原因的。来吧,咱们该走了。远古的噩梦再次来临,厄运已摆在我们面前。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真想去一个有阳光的地方。”福特说。   
    福特和阿瑟跟着司拉提巴特法斯走上飞船,立刻被他们所看见的飞船内的景象弄得头晕脑胀。于是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接下来外面发生的事。   
    一艘飞船——当然,是另一艘,它是银白锃亮的,自天上降落到球道上,平稳地、不紧不慢地、像芭蕾舞一样轻盈地,散开长长的支撑脚架。   
    它优雅地着陆。它展开一架短短的舷梯。一个高高的、灰绿色的身影轻快地走下来,走向一小群人类,他们正簇拥在球道中央,照顾刚才那场古怪的屠杀的伤员。外星人沉默而威严地把人们拨到一边,走到一个躺在血泊之中的人身旁。显然这个人已经无(地球上的)药可救,正喘着他最后一口气。那个身影在他身边轻轻地蹲了下来。   
    “阿瑟·菲利普·迪奥达特?”身影问道。   
    那个人满眼疑惧,虚弱地点点头。   
    “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呆瓜。”那个生物轻声说,“我想你应该在离开人世之前知道这一点。”                                                     
译者注   
①版求:原文krikkit,是作者虚构的词语,与单词“板球”cricket发音完全相同、而拼写方法不同。作者的意图亦是取其谐音,故译为版求。   
②别人的问题:原文somebody else's problem,缩写为SEP。   
③摩西,西奈山:典出《圣经》。在西奈山上,上帝从火光之中现身,向摩西传授十诫,   
④赞的发蜗的:原文zarking farwarks,是作者生造的词,大意是某种粗话。             
第五章        
银河系史上一些重要事实之二:   
(转载自恒星每日评论出版社的《通俗银河史》)   
自从这个银河系诞生以来,曾有数量庞大的文明,兴盛又衰落,兴盛又衰落,兴盛又衰落反复多次。因而很容易令人猜想,银河系里的生命一定都是:   
a,跟晕船颇有关联——晕空间,晕时间,晕历史,晕其他,以及   
b,愚蠢的。        
第六章        
在阿瑟看来仿佛整个天空突然一分为二,让他们从中通过。   
在他看来他自己的大脑原子和宇宙的原子彼此交织在一起,穿梭不息。   
在他看来仿佛他被宇宙之风托了起来,而那风就是他自己。   
在他看来仿佛他是宇宙思维之一念,而宇宙又是他的思维之一念。   
在罗德板球场上的人看来,就跟往常一样,又一座北伦敦餐厅搬来又搬走了,而这只是别人的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阿瑟满怀敬畏地小声问道。   
“我们起飞了。”司拉提巴特法斯答。   
阿瑟呆呆地躺在加速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晕空间了,还是亲历了一次宗教体验。   
“挺好的船。”福特说。他对司拉提巴特法斯的飞船所做的一切感到极度惊奇,他试图掩饰这一点,但并不成功。“可惜装修差了点。”   
这位老人并未马上作答。他凝视着飞船上的各种装置,那神情就像是一个自己家房子正在燃烧的家伙、努力用心算把华氏度换算成摄氏度似的。他盯了一会前方宽大的全景显示屏,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令人眩晕的流动的星星,看起来像无数银色线条。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突然,他的眼睛猛地一转,又死死盯住那些装置,脸上渐变为持续不快的表情。他再次转向屏幕。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那不快的表情先是加深,之后才轻松了下来。   
“尝试去理解数学是个错误。”他说,“它们只能让我烦恼。你说呢?”   
“装修,”福特说,“真遗憾。”   
“在意识与宇宙的核心之最深处,”司拉提巴特法斯说,“有这样装修的理由。”   
福特四处瞟来瞟去。他显然认为这能表达乐观的心态。   
飞船内部的舱板是暗绿、暗红和暗棕色的,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很局促。有一点似乎无法解释:飞船跟一个意大利小饭馆的相似性,并不只存在于舱门之外:这里有一些小小的点状灯光、用来突出那些盆栽;有光洁的瓷砖,以及各种各样难以辨认的黄铜小玩意儿。   
阴影处,一些酒椰纤维裹着的瓶子,很扎眼地藏在那儿。   
吸引了司拉提巴特法斯注意力的装置,似乎就置于那些像是嵌在水泥里的瓶子底下。   
福特上前伸手摸了摸。   
假的水泥。塑料的。假瓶子嵌在假水泥里。   
意识与宇宙的核心之最深处,可以滚了。福特想。真是垃圾。另一方面,还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与这艘飞船的飞行方式相比,黄金之心就像一架电动婴儿车。   
他往沙发上重重一躺,然后顺着沙发滑了下来。他看看阿瑟,阿瑟正轻声哼着歌儿。他又看看屏幕,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又看看司拉提巴特法斯。   
“我们刚才飞了多远?”他问。   
“大约……”司拉提巴特法斯说,“大约银河系盘径的三分之二吧。我想,粗略一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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