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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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比较合理?这个行动有危险性,而他的价值比较低?”“什么?”贝莱瞪大了眼睛。
但他随即一想:老天!我生什么气?
他平静下来,以较为和缓的口气继续说:“你不了解,丹尼尔。在我们的风俗习惯中,一个人不会派他自己的儿子去冒可能的危险,就算这样做比较合理,他也不会做。”“危险?”班又惊又喜地叫道:“发生了什么事,爸?”“没事,班。这不关你的事。懂了吗?准备上床睡觉。等我回来时,我要看到你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听到没有?”“噢,爸,告诉我嘛,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上床!”“好嘛。”贝莱站在那层楼的通讯设备旁,他把外套解开,这样才能随时抽出来。他对准送话器把个人号码报进去,然后等二十五公里外的一部电脑加以检查,确定这次通话是否获准。他只等了一下子,因为他用的是便衣刑警的公务通话号码,其通话次数是不受限制的。他说出他岳母公寓的号码。
“妈,”他低声说:“我找洁西。”洁西八成已经在等他了,她马上就出现在萤光幕上。贝莱看着她的脸,然后故意把萤幕调暗。
“洁西,班在我这儿。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着,眼睛不停地主顾右盼。
“你好不好?你没事吧?”“我好得很,洁西,你不要这个样子。”“噢,伊利亚,我担心死了。”“担心什么?”他有点生气了。
“你知道,你的朋友…”“他又怎么样?”“我昨晚跟你说过了,会有麻烦的”“别胡思乱想了。今晚我把班留在这儿,你去睡吧。再见,亲爱的!”他切断通讯,吸了两口气才往回走因为恐惧与紧张,他的脸色灰沉沉的。
贝莱回到公寓,班正站在房里。他已经把一片隐形眼镜放进小吸杯了,另外一片还在他眼睛里。
“噢,爸!”班说:“这地方连水都没有吗?奥利瓦先生说我不可以去个人私用间。”“对,你不能去。把那个东西放回眼睛里去,班,你戴着它们睡一夜,不会怎么样的。”“好吧。”班把隐形眼镜戴回去,收好小吸杯,爬上床。“噢!这是什么床垫嘛!”贝莱对机·丹尼尔说:“我想你不会介意坐着吧?”“当然不介意。对了,我对班特莱贴在眼球上的奇异玻璃很感兴趣,是不是所有的地球人都戴这个东西?”“不,只有一部分的人戴。”贝莱心不在焉地说:“像我就不戴。”“为什么要戴?”贝莱专心地想着自己的事,没有回答。他所想的是一些令他感到不安的事。灯光熄了。
贝莱还没睡着。他隐约感觉到班的呼吸变得深沉而规律而且居然还有点难听。
他转过头,隐约看到机·丹尼尔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脸孔朝着门口。
不久,他睡着了,而且还作起梦来。
他梦见洁西正坠入核能电厂的分裂槽,她往下坠落,坠落…她向他伸出手,尖叫着,但他只能僵立在一条深红色的线外,眼睁睁看着她坠落的身躯在扭曲打转,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点。
在梦中,他只能望着她,而且很清楚推她下去的人正是他自己。
第十二章
朱里尔·安德比走进办公室,贝莱抬起头来,朝他疲惫地点点头。
朱里尔看看钟,“难道你整晚都待在这儿?不会吧?”“没错。”贝莱答道。
朱里尔压低声音:“昨晚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贝莱摇头。
“我一直在想,”朱里尔道:“我应该要想办法让暴动的可能性减到最低。如果有什么”“拜托,局长!”贝莱语气强硬,“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根本没有什么问题。”“那好吧。”朱里尔转身,走进他那代表官大位尊、享有特权的私人办公室。
贝莱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昨晚八成睡得很安稳吧。
接着,贝莱俯身去写例行报告。他想随便交代一点什么,来掩饰他这两天的实际活动。他用手指轻敲字键,然而跟前的字句却模模糊糊、跳动起来。不一会儿,他突然发现有个东西站在他桌边。
“你要干嘛?”他抬起头。
这东西是机·山米。贝莱不由得想道:朱里尔的私人仆役,做局长的好处可真不少。
机·山米带着一成不变的呆笑。“局长要见你,伊利亚。他叫你马上去。”“他说要见你,马上。”机·山米重复。
“好啦,好啦,走开!”机器人向后退,还在念念有词:“局长要见你,伊利亚,马上。他说马上。”“我的天!”贝咬牙切齿:“我去!我去!”他站起来朝局长办公室走,机·山米不出声了。
贝莱一进办公室劈头就说:“拜托,局长!请你不要叫那个该死的东西来盯我好不好?”朱里尔没答腔,只是说:“坐,伊利亚,坐下。”贝莱气呼呼地坐了下来。也许,他对朱里尔的态度并不公平,也许,这个人昨晚根本没有阖眼。他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疲倦。
朱里尔用手指轻敲他面前的文件。“这是你用绝缘电波跟华盛顿的盖瑞裘博士通话的纪录。”“没错,局长。”“因为是绝缘的,所以自然没有谈话内容的纪录。你跟他谈些什么?”“我打听背景资料。”“他是机器人专家,不是吗?”“对。”朱里尔的下唇往外突,顿时像个噘嘴的小孩。“你的目的何在?你要打听什么资料?”“我不十分肯定,局长。我只是觉得,碰到这样的案子,多打听一些跟机器人有关的资料可能会有帮助。”贝莱说完随即闭嘴。他不会详细说明的,不说就是不说。
“我不以为然,伊利亚,我不以为然。我不认为这办法很聪明。”“你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局长?”“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越好。”“当然,我会尽量不跟他讲实情。这也不需要说。”“我还是认为这样做很不高明。”贝莱有点火大,没耐心跟他谈了。
“你是在命令我不要见他喽?”“不,不!你认为对的尽管去做。毕竟是你在主持调查工作嘛。只是…”“只是什么?”朱里尔摇头。“没什么。对了,他你知道我在说谁他在哪儿?”“丹尼尔还在档案室。”贝莱道。
朱里尔久久没开口,接着他说:“你晓得,我们还是没什么进展。”“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确没什么进展。不过事情会有转机的。”“好吧。”朱里尔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贝莱回到自己的座位,机·丹尼尔正站在他桌旁。
“怎么样?你有什么收获?”贝莱的口气不太耐烦。
“我迅速查了一遍档案,伊利亚伙伴,结果找出两个昨天晚上跟踪我们的人,而且这两个人在上次的鞋店事件中也曾经出现。”“哦?我们来看看。”机·丹尼尔把那些小得像邮票一样的卡片放在贝莱面前。卡片上还有许多密码小点。这个机器人还拿了一台解码机来,将卡片插入卡缝中。卡片上的密码小点具有电传性,这种电传性与卡片本身的电传性不同。因此通过卡片的电场极为明确地发生扭曲现象,解码机上的三乘六寸萤幕遂布满了文字。这些文字如果没有密码处理,分量是相当多的,得印在好几张标准型报告纸上。要是没有警方的解码机,任何人也不可能解读这些文字。
贝莱面无表情地把这些资料看了一遍。其中一个人叫法兰西斯·克劳瑟,两年前被捕时是三十三岁。被捕原因是煽动暴乱,职业是纽约酵母厂技师。住址、父母、头发及眼睛颜色、明显特征、教育背景、工作经历、心理分析简介、生理状况简介、各类资料等,最后是罪犯照片档案室的建档立体照片。
“你查过这张照片?”贝莱问。
“查过了,伊利亚。”另外一个叫杰哈德·保罗。贝莱看看卡片上的资料,“这一点用也没有。”他说。
机·丹尼尔道:“我确定不会毫无用处的。如果这件谋杀案真的是某个地球人组织所策动的,那么这两个人便是组织的成员。这显然是很有可能的,不是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们抓来侦讯一下?”“从他们那里问不出什么的。”“这两个人都曾经出现在鞋店和餐厅。他们对这点无法否认。”“出现在那儿并不等于犯罪。而且,他们还是可以否认。这很简单,他们只要说没去过那里就行了。我们如何能证明他们是在说谎?”“我看见他们了。”“那不是证据。”贝莱冒火了:“就算上了法庭,法官也不会相信你居然能在一百万张模糊的人脸中记得这两个人的脸!”“可是这毫无疑问,我的确能够记得。”“是啊。跟他们说你是什么。只要你一说出口,你就不是证人了。你们这种东西在地球上的法庭是不被承认的。”“那么,我想你是改变主意了。”“什么意思?”“昨天在餐厅里,你说不必抓他们。你说只要我记住他们的脸,我们随时可以抓他们。”“呃,我没有仔细想过,”贝莱说:“我疯了,不能这样做。”“就算为了突破对方的心防也不可以吗?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对他们的阴谋计划并没有合法的证据。”“听我说,华盛顿的盖瑞裘博士半小时之内就到了,我在等他。”贝莱的语气有点不悦,“我们等他走了以后再谈好吗?”“好,我会等。”机·丹尼尔说。
安东尼·盖瑞裘是个身材中等、态度严谨而且非常有礼貌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地球上最博学的机器人专家。他迟到了大约二十分钟,对此抱歉连连。贝莱因为焦急紧张而气得脸色发白,他不太礼貌地耸耸肩,无视于博士的道歉。接着他查了一下事先预定的D会议室有没有空出来,并且一再交代,一个小时之内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能打扰他们。他带着盖瑞裘博士和机·丹尼尔经过走廊、上了一段斜坡道再穿过一扇门,走进一间防止侦听的会议室。
贝莱坐下以前,先小心检查了一遍会议室的墙壁。他仔细听着手里的跳动计所发出的柔和震动声,假如隔音墙有裂隙,即使很小很小,也会使跳动计的稳定声音减弱。他把跳动计对着天花板、地板,还特别小心地对着门。检查结果没有裂隙。
盖瑞裘博士微微一笑。他看起来似乎是个从来不会大笑,只会微微一笑的人。他的衣着整洁到可说是挑剔的地步。他的铁灰色头发一丝不句地往后梳,一张红扑扑的脸彷佛刚洗过一般。他坐得规规矩矩,又挺又直,好像他从小就一再听他母亲叮咛要维持良好姿势,结果却矫枉过正,弄得脊椎骨再也没法弯了。
“你把这件事弄得好像很恐怖似的。”他对贝莱说。
“这件事非常重要,博士。我所需要的关于机器人的资料,也许只有你才能提供给我。当然,我们在这里所谈的任何事情都是最高机密,离开这里以后,希望你忘记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这是政府当局的要求。”贝莱说完看看手表。
这位机器人专家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我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迟到。”他显然为此事耿耿于怀。“我没有搭飞机,我会晕机。”“噢,真遗憾!”贝莱说。他最后再检查一次跳动计的标准装置,确定它一切正常后便把它放到一边,然后坐下来。
“也许不是晕机,只是紧张。是一种轻微的空旷恐惧症。这没什么特别不正常的,不过我就是有这种毛病。所以我是搭乘高速路带过来的。”贝莱突然很感兴趣:“空旷恐惧症?”“听起来好像很可怕,其实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