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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122部分

小说: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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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中捉鳖,高凤也是命数已尽!

那日月黑风高,当高凤见到唐赛儿的利剑抵在自己的颈下,心中回响起那许多年前,浅笑嫣然的大英雄苏湛,心中唯有一声长叹,叹息未落,眼前却已是颠倒乾坤,满目只剩喷薄的鲜血,唐赛儿的宝剑已经斩下他的头颅!

那唐赛儿一身素衣,沾染了鲜血,更显得狰狞,她用一方白绢轻轻拭了拭那柄长剑,一张俏脸转头望了望方才从树下冲出来的那人,那人的一铁棒下去,那高凤的坐骑便脑壳破裂,如今那枣红色的宝马也是倒在地上苟延残喘。

那汉子收了铁棒,到了唐赛儿面前鞠了一躬,再仰面,一张脸却正好映在那火把光中,摇曳的火光中,那脸上刀疤清晰可见,平添几分狰狞。更可怖的是,那露出的脖颈之中,还能隐隐看到那皮肤已是斑斑驳驳,似是被火烧过留下的无法愈合的伤疤,想必那轻甲掩映之下的身体,也是疤痕累累。

唐赛儿点了点头,手上比划着,那朱唇轻启,缓缓说道:“王大哥辛苦了。”

那王大哥没有回话,他只是狠狠咬了咬牙,心中的恨意燃烧,久久难以熄灭。他并不是不想回话,而是他的耳朵,根本听不到唐赛儿在说什么,他的听觉,早在多年之前的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中,消失殆尽!

如今许多年已经过去,但是他常常会在噩梦中惊醒,那一幕幕总是在梦中翻来覆去,像是一个魔咒一般,折磨着他的身心。

那梦中,天色昏暗,风沙四起,自己的脚步飞快,却突然觉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回首望去,却见到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兄弟,那身体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像是一个个被撕坏了的皮影,四散开去,而自己也不由得飞了起来,全身霎时剧痛之后,竟是全然的麻木,像是心中所想已经和肉身脱离了一般,周遭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沉寂。他的身上被熊熊烈火烧了起来,饶是他命大,在那土堆中打了几个滚,竟然硬生生灭了火,挺了过来。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身影,忘不了那张脸!当时那个小子混进自己身边,若不是当时手下留情,早就解决了他的性命,哪有后来的异变!

这刀疤男子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那双手手指都已缺了几根!

他曾经的随身武器是弓弩,可是如今,他再不能拉弓,只能改换武器,抡起铁棒来。

他甚至不知道那仇敌的性命是什么,只记得他自称是林三的兄弟,只记得那时是在灵山卫,只记得他其实是皇长孙身边的狗官,只记得后来多番打听才得知的,那小子其实是锦衣卫,姓苏!

他的牙齿咬得吱嘎作响,如果此生再见到那小子,定叫他碎尸万段!

卸石棚寨初战告捷,鼓舞了附近百姓。这唐赛儿的妖术更是被大肆宣扬,传言她能剪纸为马,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役使鬼神,弄得附近州县的地方官惶惶不安。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别的办法,也顾不得政绩了,只好把告急的文书一层一层地向上呈送,请上头来制定解决方案。

急报终于到了济南府,负责政务的布政使司、负责军务的都指挥使司、负责监察的按察使司三司大员们都凑到了一起,商量对策。此时他们也都是焦头烂额,一直以来,这山东的瘟疫、灾荒、流民,就使得自己成天忐忑不安,要是再加上这么一条,被收了乌纱帽事小,更可能会被朱棣一怒之下砍了脑袋!

那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呢,十六年秋七月己巳的时候,皇上朱棣敕责陕西诸司对流民坐视不恤,赞善梁潜、司谏周冕以辅导皇太子有阙,皆下狱死。

想起这些,济南府内的这帮大小官员,更是吓得腿都发软。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从前一向用的那伎俩,派人去招安,只好遣人招抚,许给金帛,想劝这唐赛儿收兵。

但是派去的这个人也不是个有能耐的人,只是胆子特别大,是一名从四品参议。那参议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更何况得到朝廷的应允,可以许给这唐赛儿大量钱财,更是觉得腰杆子都挺得很直。到了那卸石棚寨,见唐赛儿是个柔弱的年轻女尼,更是平添了一分得意。

那唐赛儿言语谦恭,诉说被蒲田县逼迫的经过,声泪俱下。那参议见了此等场景,不但不同情唐赛儿,还误以为义军好欺负,竟大大咧咧地提出要唐赛儿随他去自首。

此言一出,那唐赛儿身边的壮汉都是血气上涌,一人上前而来,手起刀落,一刀削掉了那参议的一只耳朵。

那壮汉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官逼民反!现在饶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那些狗官,白莲军早晚都要攻下城头,让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下十八层地狱!”

那参议屁滚尿流地逃了回去,此时冬雪已经绵绵地下了起来,将济南府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而在山东地界,三匹骏马上,傲然立着三人,那三人见下了雪,而且雪势越来越大,只好下了马,牵着马到了旁边的一家客栈之中,把马匹交给店小二收好,三人进了屋,屋中很暖,他们便把蒙在脸上遮挡风雪的围巾揭了开来,三人相视一笑。

这三人正是苏湛和刘文、刘武两兄弟。这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山东。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抚今怀昔

三人在那客栈内讨了两间上房,安顿整齐,才又到了楼下桌旁,叫了一壶烈酒、几盘好菜,边吃边聊了起来,几杯酒水入肚,只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远远望着屋外呼啸的风雪,别有一番风光。

突然一阵兵马嘶鸣而过的声音打门口而过,那刘武更是警惕,一溜小跑到门口一望,又回了桌子,脸上带着嬉笑,道:“官兵在雪中还行军,真是忙啊。”

苏湛却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得也去门口又望了望,但是那军马已经远去,身影遮掩在鹅毛大雪中,看不分明,而地上刚才走过的脚印还没有被完全覆盖,纷乱层叠清晰可见。

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回到桌前,唤来店小二,问道:“这附近出什么事了么?这雪天也行军,看得很急的样子,有什么不太平么?”

那店小二脸上笑容凛了凛,仔细打量了苏湛三人一番,这问话的人看起来眉清目秀,只是旁边两人一高一矮,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痞气,不由地便搪塞道:“没有,若是不太平,我们还哪能在这里安稳吃酒呢?”

苏湛眉头却一皱,勾了勾小手,让那小二离得自己近了些,往他手里轻轻塞了一块碎银子,低声道:“白莲教没有动静么?”

那店小二本来手里接了碎银子,正满心欢喜,听到苏湛的问话,却又陡然一惊,但好歹是稳住神色,收了银子,低声回道:“客官,我看你们是外地来的,就少打听些吧,不论是探亲办事,都快些离开便好。”

苏湛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对着刘文微微点头,那刘文会意,一把把店小二按在身边椅子上,道:“仔细说来。”

店小二见躲也躲不过,便咽了口唾沫,道:“我听说啊,白莲军占了益都卸石棚寨,朝廷派人去打,全军覆没啊!”

听了这话,苏湛更是一惊,身为锦衣卫,如此重大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听说,此时不由得和刘文、刘武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强自镇定下来,问道:“是么?这白莲军好大能耐!”

“可不是嘛!”店小二见苏湛等人没什么异常反应,也拉开了话匣子,“据说那白莲军头领是佛母,能点豆成兵,那兵马千千万万,朝廷也无可奈何啊。这样一来,周围穷苦百姓就有去投奔那佛母的,更是壮大了声势,我看过不了多久,白莲军就要进城了!你看那官军,都是开始严加戒备咯!”

刘武打趣道:“真打起来,你还怎么做生意,还不快去跑路,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哎,我这等草民,外地无亲无故,在这里吃穿不愁,你叫我去哪里啊!只要这店家不关门,我就在这里挨着呗!”

小二聊到这里,旁边桌子有人呼唤,他便拱拱手,站起来:“各位吃着。”说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苏湛低头暗忖了片刻,本来以为按照张三丰那历史大事记,这唐赛儿起义是明年二月的事,却没想到如今还没过年,就已经这般壮大,看来是地方官员隐瞒不报,直到瞒不下去了,才上报朝廷。

“大人,你想管这事?”刘文抿了口酒,低声问苏湛道。

苏湛摇摇头,道:“我管不了,只怕纷乱起来,百姓更要遭殃,我们恰好要去府衙,便顺路提醒他们一下罢了。我们此行,重要目的是把吴晓月安然无恙地带回去,希望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刘武正吃得满嘴流油,此时也道:“真是掉进了匪坑,没想到从山西跑到山东,这贼寇仍然到处都是。”

刘文示意他少说两句,便呛他道:“就你明白。”

“可不是明白,我等现在弃暗投明,自当为朝廷尽心效力,这事若是能尽上绵薄之力,也是功勋一件!”

苏湛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刘武说话总是如此不靠谱,这才到了京城没多少日子,说话却完全是顺应朝廷一方,官腔十足。虽说她此前已经拜托夏煜、王彦留心,让他们帮忙给这刘文、刘武安排个一官半职,因为如今北京刚刚建好,朱棣不吝广纳人才,可是现在他们还是布衣之身,算不得什么朝廷的人,可是刘武说起话来却是如此,所以才惹得苏湛发笑。

见苏湛笑话自己,刘武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我是说跟着大人,尽心尽力。”

苏湛微笑着点点头:“咱们兄弟,不必客气。”

如今的京城里也是天黑得早了,屋外北风刮得紧,只是没有像山东那样飘起雪来,天空虽然已是笼罩了暮色,可是已然被月明和繁星映得像是一席藏蓝的毯子一般,看上去并不冷得怕人。

朱瞻基在书房里默然望着眼前桌上放着的一只精巧的鎏金鸟笼,那鸟笼的小门四敞大开着,里面连一只鸟也没有,那填食的小碗也是干干净净,唯有那笼子底上的夹缝里还残留着一丝彩色尾羽,显示着这里面曾经有鸟雀待过的痕迹。

王瑾立在桌前,躬身道:“世子仍懊恼呢,脸上一点笑模样也见不着,怎么哄都不行。”

朱瞻基叹了口气,道:“瞻墉就稀罕这个玩意,这突然叫他不小心放生了,定是高兴不起来,也怪不得别人,只叫人去找便是了,和我这撒泼打滚的,连笼子都扔在我这里,像是什么话。”

王瑾陪笑道:“世子和殿下亲近,这也难免。”

朱瞻基的脸上却不着笑意,低声道:“你说这像不像一句箴言?”

王瑾不明所以,躬身道:“殿下说何事?臣不明白。”

“你还记得否,我曾经和你说起,有人就像这笼中鸟儿,只待她适应了那金丝笼,总有一天,会任我摆布。”

王瑾听得心中一动,知道朱瞻基说的这是苏湛,如今苏湛因公事在外地的事,他和朱瞻基也都已经知晓了,心中明白这朱瞻基定是因为苏湛去了山东的事,便联想起和苏湛在山东时候的种种过往,两人那时的暧昧之情,让他这个老臣都是觉得脸红,可是如今想来,却又恍如隔世一般,也怪不得朱瞻基会发出感慨。

“臣记得。”王瑾不敢过多回应,只是低声唔了一声,便淡淡回答道。

“只是我没想到……”朱瞻基闭了闭眸子,眉间透出隐隐痛意,“等待并不是解决的方法,那鸟儿终于得了机会,便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王瑾听得也是伤感,却又不知怎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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