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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十景图-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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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目光向着蒲天河望道:“你身上如此多血迹,是受伤了么?”
  蒲天河苦笑道:“只是些皮肉之伤,料无大碍。”
  娄骥见他要强至此,不由暗中一笑,遂关心地道:“虽是如此,也不可大意。来,我为你包扎一下!”
  说罢,把手上火把,向雪中一插,令蒲天河蹲下身子,细看他身上伤处,不禁吃惊,道:“兄弟!你能在狼群下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你可知这些生狼,乃是河漠的‘老去梅’,齿爪上都有剧毒么?”
  蒲天河闻言大为紧张道:“哦?有这种事?”
  娄骥一笑,道:“今天幸亏遇到了我。兄弟,你躺下来!”
  蒲天河呆了一下,遂躺了下来,道:“大哥,你莫非有解药?”
  娄骥点头道:“当然有!”
  说罢自身上摸出一个小瓶,用小指由瓶内勾出了一些药粉,在蒲天河身上遍洒了些,又由地上捧起了一捧白雪,在他伤处用力地揉擦了一遍。
  如此一连七八捧之后,蒲天河才觉出伤处麻痒不堪,忍不住道:“好痒!”
  娄骥遂站起身来微笑道:“好啦!你可以起来了!”
  说着遂把上衣脱了下来,递给蒲天河道:“你先穿上这个!”
  蒲天河接过穿上,就听得背后嘻嘻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命长,没事了吧?”
  蒲天河忙自回头,见是木尺子踏雪而来,瞬息已到了眼前,娄骥弯腰叫道:“老前辈!”
  本尺子哈哈一笑道:“没有想到,你们俩竟会认识,这蒋天锡错非是小娄这几句话,只伯还真不容易打发呢!”
  蒲天河想起前情,兀自有些不寒而栗,他叹了一声,道:“如非是蒋天恩那个葫芦,真不知下场如何?那怪人大厉害!”
  木尺子呵呵一笑,在他背上一拍道:“走吧,下面是蒋姑娘的一关,过了就没事了!”
  娄骥闻言笑道:“老前辈请放心,舍妹已去关照了,她与蒋瑞琪乃是至交,料无问题!”
  木尺子一怔道:“怎么,你妹子沙漠之虹娄小兰也来了?”
  娄骥点了点头道:“她是专为救蒲兄而来的!”
  说着哈哈一笑,蒲天河不由得面上一红,木尺子呵呵大笑了几声,道:“小子,真是好福气!”
  蒲大河红着脸道:“师父不要取笑!”
  木尺子嘻嘻笑道:“沙漠之虹娄小兰,乃是天山道上出了名的美人儿,只可惜我老头子竟是也没有见过!”
  娄骥闻言笑道:“你老人家马上就可看见她了!”
  说话之间,但见远处白雪翻腾,数骑快马,如飞而来,三人间声望去,就见共是六七匹健马,奔驰在雪原之上,转眼已来到眼前。
  蒲天河听说娄小兰来了,真恨不能有个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偏偏这种情势之下,不容自己再逃跑,无论就情理、道义,自己对这位娄姑娘,都该深深地敬谢,岂有再逃走之理?
  只是,当他一想到与这位姑娘初见的印象,他真有点“不寒而栗”,是以一听说娄小兰来了,他那张俊脸暮然就红了。
  当下大着胆子,佯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着娄骥、木尺于一并向前走了过去。
  驰来的共是六匹快马,只是有四匹是空着鞍辔,为首的两匹马上各自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佳人。
  尤其是那其中一匹白马上,踏蹬端坐的红衣少女,但见她娥眉杏目,青丝如云,挺坐在鞍,如同是月下仙子一般,说不出的翩翩娇姿,令人一望之下,顿感眼前一亮,真正是罕世的一个娇娃。
  这姑娘背系长剑,肩后带着一个皮帽,颈上飘着尺许长的白绫,一副劲装,足下那双薄薄的辔靴,看起来只觉得平平的,窄窄地,别提有多舒服了!
  蒲天河一望之下,顿然一怔,心道:“这一位又是谁呀?”
  可是这匹马,他却是认识的,正是昔日自己骑来白雪山庄的那匹沙漠豹,也正是娄小兰的坐骑,这就令他大为惊异了。
  再看这红衣少女身边,是一骑杂花马,其上坐着的正是蒋瑞琪,蒲天河是认识的。
  这时二女来到近前,各自滚鞍下马,先向着木尺子一拜,蒋瑞琪含笑道:“你老人家受惊了!”
  木尺子呵呵笑道:“姑娘不必客气了,我老头子是久闻你的大名,今日幸为令兄妹帮忙,真是感激之至!”
  娄小兰浅浅一笑,目光遂向着蒲天河望去,道:“蒲兄身上伤好些了么?”
  蒲天河此刻真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见问,讷讷道:“谢谢姑娘,我己无妨……”
  说罢,眼光转向娄骥,喃喃道:“大哥……这位姑娘她是……”
  娄骥展眉笑道:“我还忘了为你们介绍,兄弟,这就是舍妹娄小兰,人称沙漠虹的便是!”
  蒲天河顿时一惊,他猛地转过脸望着娄小兰,汗颜万分的道:“这……那……”
  沙漠虹娄小兰唇角微启,冷冷地道:“小妹与蒲兄曾数度会面,蒲兄莫非不记得了?”
  蒲天河忽然想起了那蒙面女,不由“哦”了一声,正要道谢,娄小兰却已转脸视向木尺子微笑道:“小妹遵家兄嘱咐,前往托请瑞琪姐姐,请她惠于相助老前辈脱险,她一口答应下来,并亲自押了几骑马匹与前辈等乘骑!”
  蒋瑞琪含笑道:“家父一时气愤,失却理智,日后谅必知悔,老前辈万请海涵才好!”
  说罢,拉着一匹马,走到了蒲天河身边,一笑道:“蒲大侠,你还生咱们的气么?”
  她鬓边插着一朵红梅,说话时面带微笑,愈觉其面如芙蓉,柳似眉。
  蒲天河此刻满心疑问,再加上一肚子歉疚,深感自己弄错了事情,对娄氏兄妹不住,对方兄妹以德报怨,更令他感愧良深。
  这时蒋瑞琪如此一问,他红着脸道:“蒋姑娘说哪里话,此次得力于贤兄妹处,实在是太多了!”
  蒋瑞琪俏皮一笑,目角向着一边的娄小兰一瞟道:“娄姐姐才真是关心你呢,快去谢谢她吧!方才你打狼群时,如不是娄姐姐用‘玉指雪珠’的暗器相助,连伤多狼,只怕……”
  才言到此,娄小兰却嗔道:“要你多嘴!我们走吧!”
  说罢转身上了马鞍,拉下了她颈后的皮帽,坐在马背上那窈窕的身材,有如玉树临风。
  她那长长的蛾眉,鸭蛋形的美人玉脸,似乎暗暗含着一些轻颦浅怨,却又转为笑脸,向蒋瑞琪道:“你这主人,莫非还要我这客人头前带路么?”
  蒋瑞琪一笑道:“请你带路也不为过之,这地方哪一条路,你又不清楚呢?”
  她口中尽管如此说着,依然跃身上马,向着木尺子等三人道:“请三位上马,随我出山便了!”
  木尺子笑道:“好好!有马骑就好了!”
  说着,已纵身上了马背,蒲天河、娄骥也翻身上马,各人都上马之后,蒋瑞琪晃动着马灯,一马当先,率先前行,木尺子紧随其后,接下去是娄骥。
  娄小兰猛地纵马追上道:“哥哥,让我走前面!”
  娄骥装作未闻,依然前驰,蒲天河也觉得自己落在后面,和小兰走在一块儿,太不好意思,所以也飞快策马!
  不想,这么一快正和娄小兰驰个并排。
  偏偏二人又是同样的心情,见对方快驰,赶紧勒马慢行,如此一慢,又成了一样,依然是井排而行。
  如此一来,两个人谁也不便再快了。
  蒲天河只得愧疚地道:“姑娘辛苦了!”
  娄小兰侧目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白雪山庄是我常来之处,谈不到什么辛苦!”
  说罢,又似关心地看着他,道:“我哥哥可曾为你上了狼毒的解药?”
  蒲天河感激道:“已上过了,方才如非姑娘以暗器帮忙,只怕我此刻已丧生狼群了,姑娘对我多次恩惠,真不知如何感戴才好!”
  沙漠虹娄小兰杏目偏视着他,嫣然笑道:“不谢最好!”
  说罢,微起玉手,把散在前额的秀发理了理,忽地一磕马腹道:“他们走远了,我们追上去吧!”
  说罢,泼刺刺冲马而前,转眼已消失在白雪之间,蒲天河本有满腹愧疚,想与她一谈,却想不到对方飞马前行得如此之快。
  当下,他只得催马跟上去,可是娄小兰那匹沙漠豹乃是马中异种,是如何快的脚程,蒲天河座下这匹马,怎么也是追赶不上!
  他努力策马,飞驰了一程之后,竟是愈落愈后,最后竟自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蒲天河心中这时真不是味儿,偏偏连木尺子等三人踪影也是不见。
  他依稀记着娄小兰前行的方向,一路策马驰了下去,驰了一程之后,仍不见众人踪影。
  蒲天河勒住了马,见前途不远,共有两条岔道,不知他们到底是走的哪一条,不由得叹了一声,暗暗犯起难来!
  他心中正在发急的当儿,忽见眼前一棵大树下步出一骑马来,正是娄小兰。
  她招手道:“快一点吧,他们都先走了!”
  蒲天河忙赶上去,娄小兰蛾眉轻轻颦着,面上带出一些不自然,道:“他们也真是的……干嘛不等着咱……们?”
  说完了这句话,不由玉面一红,因为这个“咱们”显得太亲了一点。
  蒲天河心中的惭愧,这时真是别提了。
  他叹了一声,道:“过去是我误会了……姑娘你千万别在意!”
  娄小兰鼻中哼了一声,一面策着马,道:“什么误会了?”
  蒲天河道:“我……唉!我……我……”
  他实在不知怎么说,如果说错把那个丑女当成了她,这其中也有语病,自己岂不是喜美恶丑,失了侠义道立场……
  如果把那丑女的行为说出,虽然可以讨得娄小兰谅解,然而,却又有离间之嫌,以娄小兰之玉洁冰清,自是看不惯那丑女为人,若是为此令二女反目,自己岂不成了罪魁祸首?这又算得什么男子汉行为?
  有了以上两种顾虑,蒲天河到口的话,不禁立时止住,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总之,我愧对姑娘,请多原谅!”
  娄小兰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蒲兄不必再多说了,其实我兄妹也没有强留蒲兄住下的道理,没有什么惭不惭愧!”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姑娘还在生气?”
  娄小兰偏头看着他,杏目中无限沉郁、忧情,话到唇边,又临时忍注。
  蒲天河怔道:“姑娘有话请说无妨,就是责备我,也是应当的!”
  娄小兰冷笑,道:“我怎敢责备蒲大哥,要是再气走了,我哥哥问我要人,我可是担当不起!”
  蒲天河见她越说越气,也只得作罢,不敢再多说下去。
  试想娄小兰也难怪不生气,自己做得实在太过火了,把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玉洁冰清的娇娥,错当成粗俗不堪的丑女,已是罪不可逭,更有甚者,自己竟然是有负她的雅爱,不告而别,劫马夺剑,以及天山道上诸多风险,哪一件自己又对得住她?试想她一个女孩子,在遭人冷漠至此情形之下,尚有何面目见人、想到这里,也就莫怪她会如此生气了!
  蒲天河这时真恨不能自己重重地揍自己一顿,偏偏他对女人不大擅言,不知如何解说才好!
  如此静夜,并辔而行,本是表达心情最好时机,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很远之后,娄小兰忽然想起一话,笑向他道:“蒲大哥这一次可愿在我家多住些时候,还是住不了几天又要走了呢?”
  这句话,使得蒲天河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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