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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碧海长天艳山河-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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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严直字),喝口茶,润润肠胃。”秦桧微笑着把木瓢递给严直。这些日子里,他倒是刻意和严直混的熟络。

严直冷峻的面容上挤出淡淡的微笑,点头答谢,接过木瓢饮了一口便交给了其他人。秦桧待严直转过头后笑着说道:“令师沐阳公几部大作我全都拜读过,当真是字字珠玑,令人深省。平日里也是视若珍宝,仔细收藏,每每拿出重温都有新得,回味无穷啊。我听说令师还有部遗作未靖大功,遗稿现在崔同枢(同知枢密院事)手中,书稿拟名为《社会契约论》。听名字想来是一部探索社会行为,人伦规范的巨著,实在是撩人心弦,让人忍不住想尽早一窥究竟。可惜令师为国忠烈,让人扼腕,金贼野蛮,太也可恨。不知中正可知此书内容,若是知晓,当先为愚兄说个一二,以解愚兄这心中饥渴。”

秦桧虽然和严直接触有其向江烈示好的意图,但关于崔景的说法却是没有虚言,他可以说是崔景的铁杆粉丝兼催稿党。不但是他,在大宋,沐阳公崔景那可是影响力极大,有着众多的仰慕者。秦桧说话的声音虽不高,但牢中诸人可都听到了,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

严直也不推辞,冲诸位礼貌的拱拱手后说道:“秦相所料不错,师尊此书所论却是关于社会架构规则的。师尊抛开了传统的理论,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深入剖析社会运行的内在规律,探索社会各个层面结构应该遵循何种规则行事才是更合理,更适合人类社会顺利进步。直有幸同师尊探讨过相关问题,也看过师尊遗稿,诸位大人既然愿听,直就尽力为各位解说一二。”

李纲急不可耐的催促道:“中正,快些说来,莫再拖沓。”

“国家的行政体制,朝廷、律法、军队、官府各衙门等国家机器称之为国家社会政治的上层建筑,也就是社会管理国家的代表、机构和运作方式。朝廷依据律法,通过各种国家机器管理国家。以往以为,人民应该向朝廷纳税、供徭役以提供朝廷运作之用,而朝廷收取这些也是理所应当,但如果在这之前提一句为什么,谁人能给以回答?

人民劳作所得,为什么要分出一部分交给朝廷,朝廷又凭什么享用百姓的供奉,要交多少,为什么要交这么多,难道只是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难道是因为朝廷想让百姓交多少就得交多少吗?很显然,不是的。因为朝廷拿这些是为了管理国家,是因为朝廷需要做许多必需做的事情,才需要百姓供奉这些。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人民向朝廷纳税是因为需要朝廷为他们提供一些保证,需要朝廷去做一些少数的百姓做不了而又必需做的事情呢?”

这段话虽然拗口,又是连续的设问试答,但听众可都是学富五车的人物,心中多少都摸到了些东西,缥缈朦胧,撩的人心痒却又抓不住。

“让我们抛开所有的面子、道德、官面文章等虚靡的东西,直入核心的看,这其实和人民同朝廷在执行一份契约有何不同?百姓交税服徭役,就是向朝廷出钱购买等价的东西的。百姓要购买什么?生命财产的安全,生活的稳定,工作的权力,从国家社会发展中获取相应的利益。而朝廷收了百姓的货款,就必需按约定向百姓提供如数的商品,这就是组织军队保卫国家,通过官府吏员靖安地方,保护百姓利益,修筑道路、堤坝等惠及人民的公共设施,如此等等。这就是社会契约论的一种表现形式,是从人类社会层面上看待社会架构的约束机制。

……

所谓契约,就必然伴随着约束性,契约的双方必须按规则行事,否则就会受到惩罚,这决不是危言耸听。百姓不按契约纳税,那么他将受到来自国家机器的强力惩罚,而朝廷呢,受到的惩罚就是失去人民的信任更或仇恨。子曰:‘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出自《荀子*哀公》)既是言此做警。古往今来,几多兴亡故事,皆有此理在其中。”

牢房之中沉寂一片,众人全都低眉沉思,体会真意,引得对面牢房之中的金人不住侧目,以为宋臣们又要弄什么妖蛾子。腹中玩味许久,李纲豁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须发衣衫,对着西北相州方向遥遥一拜,感叹道:“不得亲聆沐阳公教训,实乃平生憾事啊!”

“不好了,有人劫牢!快招人来杀——啊――”

通过墙上那个小透光口,牢房之外清晰的传进来一个狱卒临死前的呼喝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黄河东流去(二)

月圆之夜劫牢,的确不是个合适的时间,做了周密谋划的汤怀也是郁闷不已,计划中的偷袭遭遇突发情况,不得不改成了强攻。劫牢也有撞车的!还是连环大撞车,一下子跑来四支劫牢队伍扎堆,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

局势从一开始便陷入了混乱,四支劫牢人马足有五六百人之众,而且全都穿着黑色夜行衣,不知是谁手脚不干净,首先惊动了天牢的禁卒,索性全都一哄而上,大伙一起往里冲。

铜锣梆子、呼喝砍杀声响成一片,身边的黑影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人,不敢出声确认,只有对面冲来的狱卒穿着朝廷号衣,认的真切,只管杀他们还是不会错的。

很快,劫牢队伍的素质就显现了出来,汤怀的手下毕竟是燕军王牌部队,特种作战内容中对此种混乱局面就有应对之策,队员们迅速按各自的小组聚拢,彼此间通过手语或口令确认。汤怀下了格杀令,尽量避免和别队纠缠,以完成任务目标为上,一旦有他队人员阻挡,则立即格杀。如此局面,不由得汤怀担心有人会趁乱对目标不利。

让汤怀略略惊讶的是,还有一支队伍居然也有独特的切口手势辨别敌我,这队人马不多,却是相当精锐,中间不少好手,而且首领脑子转的快,一发现还有其他劫牢的,立即收缩队伍,躲在别的队伍后面蓄势待发。

“军刀(汤怀的临战代号,按燕军特种大队作战守则,战时不得称呼官职,不得行军礼,只能以代号称呼),那一队是江湖人,听切口和口音应是南方人。那支人最多的队伍,是鞑子,刚杀了三个,都有辫子。还有一队,暂不清楚对方身份。”

这下再也不用犹豫了,若让金兵抢先进去,李纲他们铁定活不了。“全力进攻,以最快的速度杀进去,先确保目标安全,找机会将牢中金贼尽数格杀。”

不用猜,这队劫牢的金兵也是同样的想法,救出自己人的同时,不介意趁机干掉牢中的宋庭高官。两支最强力的队伍一发力,那些狱卒禁军哪里会是对手,纷纷被击杀,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中。不是他们不想逃,这里是天牢,能有多少出口?想逃都没路逃。见到跪地投降的伙伴被劫牢人毫不犹豫的杀掉,他们也就明白,今日必不能活了,索性拼死反抗。只不过这也只能让他们的生命多延续了一小会儿。

大牢之内,落针可闻,燕军和金兵各自护持着己方的高官,冷冷的盯着对方,眼中全是凌厉的杀意。

完颜宗翰突然哈哈一笑,大声说道:“李相,大家各退一步如何?宋庭援军应是转瞬即到,若时,大伙全都走不脱,何苦呢?”

李纲冷哼一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我等愿同尔等金贼同归于尽。”

完颜孝民冷笑一声说道:“同归于尽?只怕李相是一厢情愿吧。你朝有求于我军,定不会杀我等。而你们……哼哼,有今日之事,你朝上皇恐再有闪失,怕是就要立即砍下尔等头颅了。”

宗泽怒目而视道:“我呸!完颜孝民,你休要再逞口舌,今日定不能放走汝等这些双手沾满我宋家百姓鲜血的恶狼。你或许说的对,但不需别人动手,我等只在这牢房之中就先将你们这帮禽兽除了。”

见到宗泽说着就去抢身边一个燕军士兵的兵刃,准备拼命,完颜孝民急忙大叫道:“等等。宗老大人,你可以不惜己身,然亦忍心让这些舍生营救汝等的人陪葬吗?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与人方便也是于己方便。此次金宋会猎,我等不防汝朝火器偷袭,这才折戟,着实令人不服。不若今时此地相约,他日我等两军阵前,明刀明枪公平决战再分高下如何?若谁殆于阵前,也算各安天命,不比屈死在此强上许多?”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那队操南方口音的人却是从最里面的牢房中救出了一个犯人。那个犯人伏在一个黑衣人的背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看上去年岁不大。这队人马刚才跟着宋燕两队毫不费劲的进入牢房,找到了自己所救之人,不想要出去时,却碰到这种架势,被两方人堵住去路。看着双方杀气森森的互视对方,到底是不敢直接从两方人员中间穿过去。

这队黑衣人的首领知道不能再这么耗下去,越众而出上前几步,对着双方按着江湖礼节抱拳说道:“各位好汉,大伙今日能同来救人,也算是缘分一场。某不知各位好汉的恩怨,但现下的局势明眼人都知道是个和则两利,斗则两害。说句大实话,你们应该首先是来救人的,其次才或许是杀人吧。若是最后弄得只是杀了人,却没救出人,那不是舍本逐末了吗?我们同各位素不相识,只要各位能行方便,当是两不相帮。言尽于此,还请各位好汉借过,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这个首领倒是看的准,知道双方都不愿在此时多树强敌,从而襄助对方,他话里明着劝解,实则警告双方不要为难他们,趁着双方犹豫的当口,手一挥,领着手下护持那个年轻犯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剑拔弩张的双方之间走了出去。

有他们这么一搅合,宋庭高官的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那人的话也提醒了汤怀,救人才是首要目标。立即沉声说道:“护持各位大人撤退。”

“不!不能放走这些金贼!”李纲一下推开过来扶他的人,大声呼喝起来。

汤怀厉声喝道:“执行命令!走。”

金兵也不白给,当然不肯让汤怀他们先走,若是李纲他们被救走,燕军回头堵住牢门,那可就冤死了。金兵也立即把自己的将军们护在中间,挤着燕军一起往牢房之外行去。打生打死的两家死对头,这一刻却是出奇的默契,虽然肩膀顶着肩膀,却是没有人敢先动手,趁机给对方来一下,亲密无间的保护着各自的重要人物冲出了大理寺天牢,而被裹挟在人群中的两国高官却不老实,被兵士隔开,伸手够不着,只能拼命的互相谩骂,对着对方猛吐口水。若是要天下人知道这发生的一切,真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下巴。

两队人马出了天牢,和外面警戒阻击的队伍汇合,此时就更无道理再动手纠缠,再满含杀意的互瞪一眼后,各自按照既定路线撤退,不一会便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第四队劫牢的人呢?怎么没见他们进牢房?”汤怀一边跑,一边低声问刚才留在牢外警戒的一个小队队长。

“那队人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待咱们两队人杀进牢房,他们就突然撤退了。”

“嗯,明白了。他们的目标可能和我们两支队伍中的一支相同,能推断他们是友是敌吗,有什么线索?”

“是友是敌还不能判断。但他们中的人大多是江湖把式,不像受过正规训练,我已派人跟了上去,回到驻地后应该就有消息传回来。”

……

“急报,巡城司急报!大理寺天牢遭贼寇攻击!”

一声尖厉的喊声刺破大宋枢府的宁静,枢府内立时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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