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长天艳山河-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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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海瞟了一眼赛葛贡的肩头，小伙子已经是中尉了，特种部队升迁就是快啊。上了陆战队的运兵船，对于葛贡来说那就是回家，再亲切和熟悉不过了，拦住罗大海的新勤务兵，揭开茶杯又往里加了点茶叶后对勤务兵说道：“小弟，下次记住了，旅长在船上的时候喜欢喝浓茶。”

罗大海接过茶杯，对葛贡说道：“平时任务很多吗？今年过年欣儿又没看到你，小丫头跟我生了一年下的气。”欣儿就是罗大海当年收养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十五岁，眼瞅着就要罗家有女初长成了，罗大海正处于每个拥有宝贝女儿的父亲都要或多或少经历的阶段，现在是看哪个半大小子都不顺眼，偏偏这个看着顺眼，闺女从小就喜欢的小子又给自己支去当特种兵了，一年到头看不到个影。

“嘿嘿，我有给欣儿写信的，不过我们那规定严，每月私信不得超过两封。”

罗大海并没有介意葛贡对他口风也这么严，到他这个层面的人物，自然知道特种部队执行的任务大多都是绝密特殊的范畴，能不牵涉就不要牵涉。这也包括这支特种分队搭便车要去执行什么任务，他也不想知道，虽然他多少能猜出个大面，但他阻止自己不去猜。事实上，作为第四路攻击集群的副总指挥官，他也有总参下达给他的秘密任务，只不过那份任务书还没有解封，需要等到一定的时间点才能由他和政委联合破译。

即便知道赛葛贡会严守保密规定，本支特种分队的指挥官李世辅少校还是陪同葛贡一起来拜会罗大海。行动中不得单独出行或接触保密范围之外的人员，这也是规定。李世辅在西线弄出那么大的妖蛾子，连他们军长都受了处分，他自然也不能幸免，好在受了李舜臣拜托的岳飞和韩世忠联手保他，才没让他脱了军装。岳飞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去处，加入特种部队，汤怀非常欣赏这个小伙子，认为他天生就是当特种部队指挥官的料。

李世辅陪同葛贡一起过来，当然也是有其它目的的，等旅长专舱只剩下三个人后，李世辅起身对罗大海说道：“首长，我不知道您的任务，也不知道您如何行动，但在我们这支分队出发之前，我的长官告诉我在登船以后需要向您确认一件事情并请求一项配合。您的部队不会在五月二十号之前进入混同江，二十八号之前，请您派部队控制阿斯温山黑龙江河段，我们任务完成后会向那个方向撤退，需要船只接应，二十八号，最迟不会超过二十九号。”

罗大海扫了一眼地图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阿斯温山那里我可以让接应船只等你们三天，过了时间，我想你们也没必要向那里撤退了，二十一号我的部队就会进入混同江，你们可以选择隐蔽等待我的部队到达。”很明显，李世辅他们的任务目标在混同江上游，如果撤不出来，以罗大海的看法，暂时隐蔽，等着海军过去了也是一样的。他却不知道，如果李世辅的任务失败了，他这一路的作战计划就很有可能全盘更改。

“临潢府就是故辽的上京，它是契丹建国初期兴建的第一座京城，是辽国早期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正式营建于辽太祖神册三年（公元908年）。上京城幅员广阔，气势雄伟，内分为二城，北名皇城。周长10华里；南名汉城，周长17华里，两城相连为“日”字形。皇城呈六角形，由外城和内城组成。墙高三丈，设有楼橹。汉城在皇城之南，略呈正方形，墙高两丈，不设敌楼。”

这就是郭药师手里拿到的故辽文献对临潢府的描述，这当然不能算是军事情报，郭药师只是想参考一下让自己对这个临潢府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作为曾经的故辽军官，他实际上从没去过上京。还记得赵良嗣曾经说过，当年金兵攻打这座城池的时候，一个上午就把外城给拿下了，逼的守备皇城的辽兵干脆出降。郭药师没想过要重复或者是超过金兵的战绩，那没有什么可比性，战争的方式和环境条件早就不同了，郭药师做好了打一场恶战的准备。不过在打临潢攻坚战之前，还得先打另一场恶战，潢水刚好在宋联控制区到临潢府城中间横贯整个临潢府路，这条落差大，流速极快的河流是银术可的天然防御工事。

潢水两岸西段是东大金山（大兴安岭）延伸下来的平缓坡地（今科尔沁沙地），东段是西辽河大平原（乌候秦水同潢水合流后称西辽河），银术可没有抱任何侥幸心里，只在潢水南边留驻了几支侦查部队，战争爆发后全部向北撤过河，并将潢水上的所有桥梁全部摧毁。他的行动是如此果决，连一丝机会都没有留给联军的特种部队。当然，沿河所有船只都被收缴或捣毁，女真人很少有打渔的，这些船只大多都属于其它民族，银术可这么干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沿河巡查的侦骑不断，当年禁卫军横渡黄河攻入西夏的教训太深刻了。

由于银术可的主动放弃，所以第一路攻击集群向北推进的速度很快，4月28日即全线抵达潢水一线，然后……然后等待，等待着炮火攻击尽可能的摧毁对岸的沿河防御工事，等待着强渡潢水的准备工作完成。第一路攻击集群的攻击时限要求并不严格，哪怕银术可放弃临潢府路东逃都没有问题，因为三万草原联军已经开始绞杀塔塔尔部，抄银术可的屁股来了。如果银术可部东逃，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少打烂一片地方，对联邦来说更为有利。

事实上联邦在制定灭金方略的时候，并没有造草原联军参战的计划，联邦还是希望用自己的力量解决大金，倾向于并不使其它的势力牵扯进来。为此，对于西辽透露的是否需要派兵援助的口风，宋联予以了婉拒。这一次草原各部联军能参与进来，完全是因为草原各部看准了时机，想趁火打劫，在东方玩最后一把混水摸鱼，同时也是想显示一下和宋联的联盟之谊，积极主动提出来的。

相比西辽，草原各部在东方故辽旧地上没有什么历史纠结的因素在里面，宋联高层左右权衡了一下，同意了草原联军的策应计划，但塔塔尔部就是他们的极限，对于金国临潢府路他们不得染指。只要草原联军轮掉塔塔尔部，相信银术可就能感到屁股发烧，前后包抄的压力导致他分兵防御或者东逃，这就够了。做出这样的决定时，貌似谁都没有在意，塔塔尔部被无形中宣判了死刑，十数万鞑靼族人将面临凄惨的命运。

大批的侦查分队被先期派了出去，沿河侦查渡河地点，也在监视上游水情和敌情，李世辅那一下的遗毒不浅，郭药师也防备着银术可依葫芦画瓢给他也来这么一下。好在潢水水深流快，金国人拦水蓄坝的本事不咋地，银术可弄不来那个。更为重要的是，这里的大地形有利于联军，大方向上是西、北、南高，东低，联军基本上是一路下坡攻到潢水沿线的，放水很难对拦阻杀伤联军产生实质效果，反倒对下游金国现控制区以及银术可东逃路线造成的破坏更大。

刚才提到的乌候秦水（今老哈河）及另外三条潢水南岸支流现在成为了联军的有利条件，联军可以很从容的在这几条支流中准备强渡潢水的船只，尤其是乌候秦水，它是潢水的最大支流，发源于宋联海北省大定市（就是金国原北京大定府）山区，沿途还流经海北重要北部城市赤峰，在此汇集落马河后通航能力大增，联军的大批强渡船只都可以在此下水顺流而下。实际上，这条水路，也是第一路攻击集群后续重要的物资补给路线。

因为乌候秦水同潢水的交汇点在距临潢府潢水下游两百余公里的地方，所以一旦联军从这里强渡成功，那么就宣布银术可东逃的路线被切断了，他只能选择留下同郭药师死磕。

第一路攻击集群先发主攻由快反一旅担任，他们强渡潢水后就是沿河逆袭，扩大联军渡河安全区，并阻击反攻的金军。枪械化后的快反一旅，无疑是担任这项任务的最佳选择。

5月4日，强渡潢水战役开始，郭药师再次重复了当年在大同城下的话，“入娘的，放你老小子走，你不走，如今就是想走也别走了。”这一次，郭药师有足够的信心留下银术可。

（祝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中秋快乐。）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东风吹送血残阳（三）

“人不应该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完颜宗固对这句经典算是彻底有了认识，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犹豫不觉，总是抱着援救友军的侥幸，在小凌河愚蠢的分出大量兵力去撞宋联海军陆战队的铁板，结果造成锦州兵力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将锦州拱手让人。不想这一次，又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犹豫不觉的还想着给辽河以东的金兵留条退路，结果又让禁卫军钻了空子。

黑岗子大石桥没能变成一堆碎石，宗固就知道自己这次又悲剧了。前方溃退的部队回报，对方冲在最前方的就是金兵的梦魇，那个杨大煞星的独一师。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他们已经换装了新式枪械，在射程和射速上远远超过宋廷火枪的新式枪械。独一师变得更加恐怖，更加疯狂，更加嗜血。得到消息的第一刻，宗固的第一反应就是弃城回撤，但完颜子孙血脉中流淌的勇敢和荣誉还是让他把自己给稳住了。沈州不能丢，即便是赔上他的性命也不能丢。沈州一丢，南边东京路近十万金兵就再无北归的可能，自己的同胞大哥宗磐也在东京辽阳府呢。侥幸，就再用这条命博最后一次侥幸的机会吧。

宗固也不是没有半点守住沈州的资本，三级防御梯次早已经修建完成，外围防御工事直延伸到城外十里方圆，按宗固的盘算，单这外围上千地堡，总长几十公里的战壕、隔断，以及撒到这里面的一万五千多精锐部队和万余征召训练了一两个月的壮丁新兵，至少也得让禁卫军啃上个二十天一个月的吧。再往里是城墙防御圈，经过加固修整的城墙，怎么的也能防住禁卫军十天左右吧。最后，就是剽窃宋联丰州城防战那样，把整个市区都变成战场，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都是防御工事。

事实上，宗固对于金军能在联军攻入城区后还能顽强抵抗，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他的希望寄托在外围大量消耗禁卫军战力，寄希望于宗磐他们早点壮士断腕，果断放弃东京回撤，前后夹击围攻沈州的禁卫军，寄希望于上京里的人能放下成见，顾全大局，派兵赶来支援。

完颜子孙不都是笨蛋，拥有军事眼光的人多得是，宗干、宗翰、宗弼等实权派早就看出了东京不可留，在战争爆发之前就给宗磐等人送去了密信，建议其一旦开战，就立即放弃东京，将部队回撤到沈州以北，做好随时回撤上京路的准备，在上京路，大伙抱成团同宋联死磕到底。

心底的裂痕已然出现，能弥补它的恐怕只有时间，守住自己手中现有的才是最实际的，这种觉悟让宗磐拒绝了上京的建议，他从心底里不信任上京里的一帮老少，特别是他的两大军事辅助完颜挞懒和完颜宗隽坚决不同意放弃东京路返归上京，这两个人，一个差点在沈州死在耶律余睹手中，一个在上京差点命丧一次拙劣的刺杀。

所以，宗固的良好愿望完全发错了方向，不是上京的人不放弃成见，而是东京的那几个家伙迈不过心中的坎。

就在宗固鼓起余勇准备迎接杨再兴的狂暴之时，杨再兴却指挥部队轻巧的绕过了沈州，急袭沈州东北的贵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