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长天艳山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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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汉家百姓祭灶扫尘之日,大宋皇室也不能免俗,更何况这还是个极度尊崇道教的朝代。和皇室连上关系,那就是国家大事,是以国家公务员也得跟着帮忙,今年主持皇城祭灶仪式的就是视中奉大夫,神宵宫提举,通元冲妙先生张虚白。
宋朝皇家历来尊崇道教,到了赵佶就更是达到了一个高潮,中国历史上还没有哪个皇帝如赵佶这般崇信道教的,到了最后还自号“教主道君皇帝”。赵佶这般信奉道教也是有其历史原因的,他还在潜邸之时,就有一个道士预言“吉人当继大统”,很不幸恰被其言中,“吉人”合起来的赵佶当了皇帝。当皇帝后起初子嗣不旺,道士刘混康进言,京城东北角风水极佳,若把地势增高,皇家子嗣便会兴旺。这便开始了兴建延福宫、万岁山等一系列大工程,动工后不久,赵佶的老婆们还真就接连怀上龙种。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就连那个花花太岁蔡攸,都靠着和赵佶一起看到仙界幻境之事,屁股猛往上蹿了好几级。(还有一个最神的神人,叫林灵素,这个神棍可真是神的有点过分了,大宋版佛本是道就是他怂恿赵佶干的,《水浒》中武松不能叫和尚,得留着头发称行者或是头陀,就是因为林灵素的改佛为道,还有佛家的观音菩萨成了道家的观音大士好像也是打这来的。不过此时他已死了几年,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看)
赵佶这般信奉道教,身边自然聚拢了一帮子能人异士,或者说一帮骗钱骗官的牛鬼蛇神可能更恰当些,不过这些人中却有一个洁身自好的真正奇人,不爱钱也不爱官,偏偏术数精通有真本事,这人就是张虚白。他也是跟在赵佶身边时间最长,也最为宠信的一个道士。因其面像胡人,赵佶便一直唤他张胡。此人经常酒醉后发出预言,神奇的是每每被其言中。他曾酒醉后伏在赵佶的大腿上睡觉,也经常酒后对赵佶发出批评性的警告,而赵佶只是笑着说:“张胡,你又醉了。”
祭灶仪式过后,张虚白又被赵佶叫入内宫喝酒讲经,酒过三巡之后,张虚白又开始放醉话了。
“北方有吊睛猛虎,血盆大口已开,欲来捉陛下食之。”
“呵呵,张胡,你又醉了。”
“哈哈,官家勿怕,可派火徳星君趋前御之。”
“噢!张胡,这火徳星君可是已下凡,叫朕如何去找他?”
“哈哈,陛下每日朝起,便要和他相对而立片刻,如今却不知吗?”张虚白说完此句,便醉倒在酒桌之上,独留下赵佶在那里愣神。
第二日赵佶从被内侍叫醒后,就打着小心,时时留意身边诸人,直到对着那面被自己封为庄严镇宫大将军的映天宝镜端详仪容的时候,方才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今年过年,大宋朝廷可算是过了一个大肥年,当日为了筹集伐辽军费,王黼充分展现了一把他的捞钱本事,通令全国每户按人口出钱,一下子敛来了六千二百万贯钱。这可是一大笔钱,差不多顶上全国一年的财政收入了。结果没想到收复燕地除了辛兴宗赔了两万多人马和杨可世开头丢了两千多条命之外,打的还算顺利,还缴获了天锡朝积攒的一些私房。最主要的是平滦营三州顺利拿下,省了好大一笔准备赎买三州之地的钱,如今把买西京之地的钱余下来,还节余不老少,整个复燕之役就算是先计上买西京的款项,也才花了不到一千八百万贯,就这还是各种用度都往宽里算的。
至于节余下来的钱,那自然是大臣们往自家兜里塞两把后,剩余的收归国库,难不成还要还给百姓?王相公还不忘修黄河大堤一事,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又搞了一次全国性摊派,得钱一千七百余万贯,也先扔到国库里发霉去。如今国库是近几年来难得的一次充足,是以朝廷上下一片欢乐祥和,连年终酒会都比往年热闹了许多。至于老百姓是不是被当成了一只被剖开肚子取出卵的母鸡,还能不能过好这个年,此等小事就不是朝廷该关心的了。最多送他们一句名言就行了,“不要问朝廷为你做了什么,要问你为朝廷做了什么。”
让人想不到的是,本该待在燕山府的蔡攸蔡大官居然也出现在了朝廷年会之上。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不停和人打招呼,当被问及为何跑了回来时,十分得意的对人回答:“复燕之役,本府劳心过度,身体落了病恙,是以奏请官家,回京师将养一段时间。”
看到官家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那些准备弹劾蔡攸作为封疆大吏,不奉召就跑回京师的御史们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要说朝廷还是有二愣子的,只不过官阶太小,没资格到年会现场。朝散郎宋昭改天把弹劾的折子递进宫里,一直过了年才等到一道封旨,与其想像的完全相反,这道封旨竟是把他自己谪官广南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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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离京(二)
宣和五年春正月初五,宋庭开年大朝会,加赵良嗣延康殿学士、提举上清宫,授光禄大夫,遣其报聘于金,求西京等州。少师蔡攸公忠体国,为复燕之事劳心劳力以致积劳成疾,帝体恤臣属,特招其回京修养,着众臣拟议抚燕率臣。
正月初八,以王黼总治三省事,以王安中为庆远军节度使、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授江烈天章阁侍制,擢中大夫(文官十二阶),罢太子府差遣,除同知燕山府兼任主管燕山府路安抚司公事;郭药师加检校少保,同知燕山府,位在江烈之后(和改文为武相对,给武加文职,却是一种恩赏)。张觉加徽猷阁待制,擢通议大夫,除知平州军州事,兼任燕山府路转运使,河北西路提刑刘豫,兼任燕山府路提点刑狱公事。
(江烈与张觉不同,由于品阶不够,不能直接称为安抚使,而是称为“主管某路安抚司公事”。但不管怎么说,如此一来,江烈便成了燕山府路的帅司,负责检查、监督燕山府路内各州的民政、军政、司法等各种行政事务与各州官员的活动。而张觉则成了燕山府路的漕司,主要的任务是监督燕山府路内各州将赋税上交给中央政府,同时也参预监督其他行政事务。刘豫则是燕山府路宪司,负责监督管理燕山府路所辖州府的司法审判事务,审核州府卷案,可以随时前往各州县检查刑狱,举劾在刑狱方面失职的州府官员。)
见官家已经拿定了主意,大臣们自然不敢反对,但朝堂上知趣的大有人在,看准机会得让官家把兴致耍够了。终于大权统揽的王黼很是高兴,应景的出班奏道:“陛下,江烈时年尚未及冠,如此年轻就授其狩牧之任是否有些难为?”
赵佶一肚子话正愁没法开口,听到这么应景的问话,当然高兴,笑着说道:“王相多虑了。以江烈之才,狩牧一方,朕还是放心的,若不是看其太过年轻,朕还真就有心让其任了率臣。履道(王安中表字)入相多年,为人稳重,有其统领大局,江烈年轻有朝气,张觉忠心可嘉,再加何灌、可世、药师武功辅助,此六人当是抚镇燕地的好搭档。江烈嘛,自言幼时便有戌守边地之志,还自号‘燕山居士’,朕派其适燕,也可得成吾朝一件君臣美事,岂不快哉?我宋室为火徳,朕昨日梦中亦有仙人指点,若得北地安宁,需旺火者守之,江烈可是表字焰天的。朕这番庙算尔等可能明白?”
“陛下圣明,我等不及……”一时间朝堂之上马屁如潮。
因为朝廷有新规,外官上任前,需要陛对,是以王安中和江烈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启程,按赵佶的意思是等到郭药师来京后,统一陛对后再去赴任。由于前任燕山府知府蔡大官提前溜号,燕山如今可没有率臣,不得已只好让张觉暂时处理燕山总务,不必来京面圣了。
由于江烈在太子府从来都不管具体的事,只是专一做赵桓的幕僚,所以也没什么工作可以交接的,吏部文书一到,江烈同赵桓喝了一通酒后,就一直没再去太子府。这一个是因为需要避外官结交太子的嫌,另一个却是害怕再看到茂德那能把人心都撕扯碎的幽怨眼神。
郑皇后向赵佶奏请,言茂德周岁马上就十八了,不能再守在宫中,此有失皇家体面,请赵佶着宗正寺为茂德帝姬遴选驸马。赵福金跑去找郑皇后理论,当着赵佶的面和皇后大吵了一通,连这辈子都不嫁人,要嫁你自去嫁的话都说了出来。赵佶再明了女儿心思,有心袒护也架不住起居注上已经写的明白,只得厉声训斥茂德,罚其去跪祖宗谢罪三天,再禁足半月。结果茂德只去跪了半日,怜惜心头肉的赵佶就悄悄的派人把她给放了出来,还让她只管躲在哥哥赵桓那里,莫再出来乱跑惹事。
又在院子里静静站了一个时辰之后,江烈把刀重新放回刀架之上,转头对燕青问道:“兄长真的决定了,跟我一起去燕山?这一去只怕没个三年五载是不会回来的,小乙哥就这般舍得?”
“我意已决。”
江烈叹息了一声道:“即如此,那我也不再劝了。不过我想你应该在走之前,亲自去和师师姐姐说一声,让师师姐姐不至于太--唉,不管怎么样,去说一声总是比不说的强。”
“小烈,小乙哥去师师姐姐那里了?”巧兮和若兮筋疲力尽,浑身发软的伏在江烈怀中,若兮轻声的问道。
江烈呵呵一笑道:“是啊,怎么了?若兮你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看来还颇有潜力嘛。来,待为夫把你这最后一丝力气也榨出来。”
“啊,不要!小烈,求求你,若儿真的不行了,你还是去找姐姐吧。”若兮吓的赶紧求饶,双手不住的把江烈往姐姐那边推。巧兮更是没有一丝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江烈讨饶。江烈哈哈一笑,伸臂揽住二女,轻声道:“你们啊,真是没法说。不碰你们吧,你们便来撩我的火,真碰你们吧,你们又吃不消。”
若兮掐了江烈一把,娇声说道:“还不是都怨你,壮的像头驴,咱们两姐妹一起都架不住你一个。我看你天天练功,也不知你打架的功夫如何,欺负我姐妹二人的本事倒是不浅。”
“嘿嘿,咱们这不也是打架嘛?赤膊上阵,搂在一起翻骨碌,打的才叫激烈呢。”
……
李师师把脸背过去,只是默默哭泣,极力的忍住悲声,却无法把肩头的耸动压制下来。燕青坐在那里,拼命的忍住内心深处,要直接带这个可怜的女子私奔的冲动。过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姐姐――姐姐不必如此,小乙此去――此去――唉,也罢!姐姐若等得,小乙在此便立下誓言,只待三年,三年期满,小乙不管身在何处,定当回转京师。到时,姐姐若心中还有小乙,小乙便和姐姐一生厮守,即便是刀山火海,只要姐姐愿往,姐姐身边定有小乙相陪。”
李师师听了燕青此语,却是惨然一笑,声音已是归于平静,淡淡的说道:“看来,兄弟之义在你心中还是摆在第一位的。三年,三年之后,你便觉得全了兄弟之义,便可以了无牵挂,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来娶我了,是吗?噢,是了,三年,三年之后,我也三十有加,过了韶华之时。若时,兴许官家也对我这昨日黄花看不上眼了,你再来带我走也翻不起什么波澜,是吗?”
“啪!”
燕青手中的酒杯竟被他不经意间捏碎,根本没注意到鲜血正从划破的手指向外淌血,燕青额头青筋猛跳,显得内心在做一番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