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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往事不忍成历史-第3部分

小说: 往事不忍成历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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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晚11点左右“东野前指”专列离开了双城。为了防备敌特破坏,专列行动计划高度保密,哈尔滨局只知道有一列普通列车由双城发往哈尔滨。

辽沈战役开始后,繁忙的军运使哈尔滨局的调度显得有些忙乱。由于事先没有交接清楚,专列午夜到达哈尔滨稍作停留,进行例行检测后,调度室竟将专列发往吉林方向。

专列向哈尔滨东南方向行驶了近三个小时,停在一个车站等待交会。此时已是凌晨,专列上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但父亲尚未入睡,大战在即,作为指挥机关的工作人员,上车布置好作战室和处理完林、罗、刘首长交办的工作,许多重大事情都需要在脑子里过一过。见到停车,父亲便下到站台上踱步。走到一块站牌下,借着昏暗的灯光抬头看了一眼,站牌上赫然两个大字“拉林“映入眼帘。熟悉东北地形的父亲大吃一惊!这和原来的行车路线整相反啊!要继续走下去,向东:经五常、舒兰、蛟河、安图后进朝鲜了;向南:经永吉、磐石、梅河口便直插敌人重兵占领的长春、沈阳。这不仅与原行车路线背道而驰,而且会给“东野”指挥机关带来重大危险。更重要的是,毛泽东和军委十二道金牌令“东野”指挥机关南下锦州,即使天亮后发现走错了路,再去纠错,耽误了执行命令的时间,这漏子可捅大了。

父亲急忙上车推醒了刘亚楼参谋长,刘亚楼得知走错了方向也急眼了,叫父亲赶紧想办法。这时他们看到不远的叉道上有一列等待交会前往哈尔滨方向的列车,父亲急忙上前打探,得知是李天佑一纵后勤运送物资的列车。父亲将负责押车的后勤副部长带到刘亚楼处。刘亚楼命令:一纵列车原地待命,车头挂上专列返回哈尔滨。如上面追究,刘参谋长负全责。这样,一纵的车头挂上专列向哈尔滨急驰而去。

天刚放亮,专列在平房车站被拦堵,哈局派来的“毛泽东号”机车头已在此迎候。想必调度得知放走了专列,肯定吓得不轻!车头挂上专列后,按原定路线急驰而去。天亮后驶过松花江三棵树铁桥……

此时刘亚楼忐忑不安地来到林彪处,见林彪正在对着地图沉思。林彪见刘亚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便问道:“火车到哪里了呀?”刘亚楼急忙打马虎眼答到:“快了,快了,早过松花江了。”可能是大战在即,林彪有更多的事情要去思考,因此没有更多追问。

这个秘密只有刘亚楼、父亲和哈尔滨铁路局的当事人知道,其他人都蒙在鼓里。五十多年后,父亲才对几位老同志提及此事。父亲说:“反正辽沈战役打胜了,这事也就不算问题,知道的人又极少,没必要再去说清楚,已经写到书上的东西更没必要去更正了。”

如果在打辽沈出现了问题?如果是因耽误时间而贻误战机?追究起责任,哈尔滨铁路局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打锦州父亲负了伤,但不是枪炮伤。“前指”随部队向锦州外围运动时,作战科拉物资的马匹受惊狂奔起来,父亲躲闪不及被刮倒,在地上拖曳了近两百米才被拦下,此时父亲左胳膊已完全拖烂,露出森森白骨。父亲是吊着胳膊参加锦州战役的,以后父亲胳膊上便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辽沈战役后,平津战役期间,父亲被作战科派往天津前指,跟随刘亚楼同志参与了天津战役的全过程。在以后随部队南下的诸战役、渡海作战解放海南岛、中南地区剿匪等,父亲在“四野”总部亲历了四野所有的重大军事行动。随着经验的积累,父亲的参谋工作有了一定的主动性。

在我们子女的记忆中,父亲对于自己的经历基本缄口不谈。这可能与他长期负责作战工作、保密要求高有关系,嘴特别严。有时学校里布置我们回家听父母讲战斗故事,他都敷衍了事。再有,父亲认为自己长期在领导机关工作,没有在基层带兵打仗,这不能不说是一大缺陷,他在革命战争中的贡献和那些带领部队去冲锋陷阵的同志是无法比拟的,这一点父亲不说,我们却能感觉到。这也是许多机关工作同志的通病,都愿意到基层带兵,一般在基层发展,进步都会快些。多年后,我听广州军区的迟泽厚叔叔说,1956年,在41军123师任职的父亲,接到军区一纸调令——回军区作战部任部长。当时父亲十分不情愿,为此还给当时的军区领导写了一封措辞强烈的信,陈述机关干部也能在基层发展。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加之军人必须服从命令,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离开部队回到机关。我们现在有限的一点关于父亲的情况,多是从一些老同志的回忆文章和他病重后我们做的一些抢救工作中获得的。

其实在战争年代,尽管父亲不在前线与敌人拼杀,却也曾与生死擦肩而过。军委炮兵副司令高存信伯伯(当时是冀中军区作战科长)在他的《往事回忆》中提到这样一段经历:

1941年8月14日敌人开始了一周的秋季扫荡。日军3000余人在飞机配合下,分数路“扫荡”我滹沱河两岸之安平、深泽、无极、束鹿、安国地区。此时冀中区党政机关驻在安平县滹沱河南子文镇一带。当我发现南边敌人后,立即向北转移。在杨各庄渡河时增援之敌与我掩护渡河部队29团展开激战,机关渡河后西进,黄昏到达深泽城西地区,遭敌机尾随盘旋扫射,打死作战科的一匹战马。敌机过后清理队伍向西出发,却发现西面也有敌人,随即又调头向东,经一夜行军,跳出敌人合击圈,拂晓到达安平县东北部的中佐村。

中佐宿营后,正准备吃早饭,敌人飞机又来了。当时吕正操司令和程子华政委住在靠河边的一个大院里,吕司令住西厢房,程政委住东厢房,北面正房是作战室。敌人可能以为军区首长住在北面正房,所以把它作为主要攻击目标,四五架飞机轮番轰炸扫射。此时参谋阎仲川正准备接白班,刚跨进北门,炸弹就下来了。“轰隆”一声巨响,炸弹在北房西屋爆炸,屋内的夜班参谋田苏被掉下来的椽子砸死,送早饭的通信员也被倒塌的墙埋起来牺牲了。阎仲川与田苏的距离也就两米远,仅隔着北屋东头的门。被巨大的气浪推倒在地上……

第二次是1952年初的抗美援朝,美军对我实施绞杀战期间。尽管我志愿军进行了五次战役,把战线维持在三八线附近,但双方都已无力推进。可是,国内和朝鲜方面对这场战争胜负的期望值过高,这无疑给前线指挥彭德怀以极大压力。彭德怀除向中央陈述自己的意见外,还从各大军区抽调人员组成志愿军参谋团,帮助分析预测战场形势。身为中南军区作战处长,父亲奉命赴朝。他们一行从丹东鸭绿江桥过江,车队刚驶上桥,突遭美机轰炸扫射。鸭绿江桥是铁路公路单行桥,过江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后退不可能,只能加速往前冲。这时一颗炸弹下来将父亲前面的车炸飞……这段经历是父亲去世后母亲告诉我的,她说这件事她记忆深刻,因为1952年7月6日我降生的那天是父亲从朝鲜回国的日子。

几十年后,我借出差之机,踏上了父亲曾经走过的江桥。江水滔滔,江桥依旧,白色的鸥鸟悠闲地漂浮在江面上,两岸一派和平景象。然而,江桥巨大钢梁上被美国飞机航空炮弹楔出的大窟窿仍历历在目。它仿佛在提醒人们,不要忘却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

军旅作家张正隆在《血红雪白》中提到的父亲在东北被审查的那段经历,我曾问过父亲。他很淡然地说,当时刚到东北,敌我力量那么悬殊,部队逃亡的人也多,情况很复杂。加上我的科长叛变投敌,我又被隔在敌后好几天,接受组织的审查,这在战争年代是很正常的。抗战期间有一次冀中军区转移,晚上渡河时,我带前卫连刚过河突遭鬼子伏击,吕正操司令带着主力部队一下退了回去,我和前卫连突破重围,十几天后才找到大部队。那时也简单,只要有人证明一下就行了。

1949年2月平津战役结束后,父亲与一个老战友的女儿孙碧琏结婚。罗荣桓政委夫妇、刘亚楼参谋长夫妇、苏静处长,在罗政委家吃了一顿便饭,以示老首长对部属的关怀和祝贺。

在战争年代的几次跨区调动中父亲都遇到了“山头”问题。它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在冀中有,到晋绥也有。东北民主联军虽然来自全国各地,但基本上是八路军115师的老班底,实际上也不可能一下就排除这个问题。中央认为,“山头”与宗派是有区别的,它是中国武装割据特定环境下的产物。中央既承认“山头”,又要消灭“山头”,对此父亲是有体会的。1947年初吕正操调任西满军区司令时曾让父亲随去,父亲写了条子,说不能去,下面已有人议论,我是吕司令“山头”的人,这样父亲留在了总部。没曾想父亲摆脱了一个小“山头”,最后又被融入“四野”这个大“山头”。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牵连。



全国解放了,天下并不太平。蒋介石逃到台湾后不甘为寇,很长时间里一直不断袭扰新生的共和国政权,特别是朝鲜战争后,台海紧张局势加剧。彭德怀元帅当时指出:“台湾海峡的斗争,在朝鲜战争前,属国内战争性质……美国虽也暗中给台湾以军火和物质援助,但我们打台湾是国际上公认的内战。朝鲜战争爆发两天后,6月27日美国军队参加朝鲜战争,同时宣布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把台湾置于美国占领范围内,也即是策应朝鲜战场的侧翼。从此,台湾海峡就增添了中美对抗的国际因素。”①【尹启明、程亚光:《第一任国防部长》,广东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朝鲜战争爆发后,中央军委暂停攻台计划,将主力部队调往朝鲜半岛,国民党借机加紧对我沿海岛屿进行袭扰。通常是集中一部优势兵力,突然登陆目标岛屿,以大吃小,并在解放军部队赶到之前迅速撤离。对此行动,美国人当然支持。因为这不但可以牵制新中国在朝鲜的作战,也可以增加美国人的谈判筹码。他们用第七舰队封锁台湾海峡的同时,还不断派出武装舰只入侵我海域,为蒋介石的军事行动保驾护航。

依仗美国人撑腰,蒋介石运用美军二战太平洋战场岛屿作战经验,不断在东南沿海采取军事行动,并屡屡得手。仅粤东沿海,1952年1月28日,驻金门蒋军1000余人,在湄洲岛登陆,抓走岛上居民300余人。

1952年10月11日,国民党75师、14师一部共9000余人,在10艘舰艇、8架飞机的掩护下,在福建莆田的南日岛登陆。守岛的一个连寡不敌众,大部牺牲。我28军83师、85师增援,以伤亡1300人的代价,三天后才将敌击溃。

1953年7月15日,蒋军3个野战师各一部、海军陆战队一个支队、空降兵两个中队,并配有水陆坦克21辆,飞机6架、各类舰艇13艘,共13000余人,由敌19军军长陆静澄指挥,对位于福建、广东结合部的东山岛发起大规模进攻。

蒋军先是出动飞机炸毁了泉州通往东山岛的必经之路九龙江桥,并首次使用空降兵切断渡口。他们空投了450名伞兵至岛北渡口附近,企图阻挡大陆上岛增援。我守岛公安军80团顽强抵抗,步步阻击,码头上的我军海军官兵也抄起武器打起了陆战。16日上午,我阻击部队退至具有坚固坑道与土木工事的公云山制高点,抵挡住敌军猛烈的炮火攻势,据险坚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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