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龙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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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使的身法。
木罗汉把一百单八式“罗汉拳”,如今施展到了一半,眼看依然连方振玉一点衣角都未
沾上,甚至对方闪避,始终未曾还手。
他究竟是佛门高弟,这一阵工夫,心头怒火已然渐渐消散,想起方振玉方才说的每一句
话,也渐渐觉得其中似有蹊跷,突然拳势一收,沉声道:“施主怎么不还手?”
方振玉近日对“无极玄功”,十六尊佛像,虽然只练到八尊,内功根基,已然精进甚
速,因此这一阵工夫,看去似乎记记都遇上险招,却依然保持着神定气闲,举止从容,闻言
微微一笑,抱拳道:“今日之事,本是有人嫁祸于我,乃属一场误会,若是在下再出手和大
师相搏,不论胜负谁属,岂不更加深了双方的误会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大路上出现了一个青衣佩剑的少年,口中叫着:“爹……”
如飞奔来,一眼看到躺在软榻上早已气绝的账房先生,不由得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上悲
呼道:“爹!你老人家死得好惨,孩儿迟来一步,爹怎么去了呢?”
突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泪痕,倏然起立,双目之中暴射出两道仇恨的光芒,扫向众人,
厉声道:“是什么人害死我爹的?”
东方玉《龙孙》
第十八章 一波又起
青衣少年的目光一转,很快就落到方振玉的身上。
这不用谁指点,都看得出来,因为孙氏三英手中各仗兵刃,品字形远远的围着方振玉,
站在方振玉对面的是白塔寺住持木罗汉,只要看这位老和尚枯瘦的脸上,隐见汗水,分明刚
才两人动过手,由此可见这唯一的敌人,如果不是方振玉就没有第二个人了。他闪身而上,
一下抢到方振玉身前,手指方振玉的鼻尖,厉声道:“是你杀死我爹的?”
方振玉攒攒眉头道:“这是误会。”
青衣少年道:“你承认了就好。”
方振玉道:“在下……”
“多言无益。”
青衫少年“锵”的一声,反手由背上拔出长剑,喝道:“父仇不共戴天,你兵刃呢?”
他不待方振玉答话,就接着道:“就算你不侍兵刃,我也会杀了你。”刷的一剑当胸刺来。
动手过招,志在取人性命,出手自然要快要狠。
别人当然也会出手就是当胸一剑的招式;但别人刺出的当胸一剑,最多就是出招快速,
刺得凶猛而已。
这青衫少年可就不同了,他刺出的剑势,当然也十分快速,但在第一剑刺出之际,他手
腕、剑尖,至少转动了六七下之多,这一来,他这出手一剑,就显得十分诡异而阴毒!
方振玉看他刺来的剑势,十分怪异,一支长剑好像搓绳一般,绞转着刺到,心头不禁一
震,忖道:“此人剑招,我从未见过,一看即知是异派中的剑术,自己须得小心,不可轻
敌……”
心念方动,人己轻轻一闪,避了开去。
孙伯达看到青衫少年的出现,心中也暗自觉得奇怪,许账房在孙氏镖局已经当了三十年
的账房,只有一房妻室,前年刚过世,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儿子,而他儿子的一身武功
(明眼人只要看他出手一招,就可看到他的一身所学了),居然有如此高强!
青衫少年在方振玉闪开过他第一剑之后,已经连续刺出了八剑,当真一剑快过一剑,剑
光连闪,连绵不绝。
方振玉施展“龙行九渊”身法,身形曲折游走,也巧妙的闪开了对方八剑。
那青衫少年眼看方振玉竟能一招不还,避开自己九剑,先是一怔,接着脸色由青泛白,
突然仰首向天,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啸声方起,双脚一点,一个人凌空直上,一下纵起三丈多高,啸声忽歇,响起一声暗哑
叱咤之声,一个人随着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剑先人后,化作一道倒挂的青虹,
垂直朝方振玉当头俯冲下来。
他身子虽然由高空泻落,但却拿捏得十分准确,待得离方振玉头顶快要接近到八尺光
景,突然手腕一振,长剑嗡然有声,有如人树银花一般,从他剑尖上爆出无数流动的剑芒,
寒星四射,几乎笼罩了一丈方圆,像网署般把方振玉一个人罩在剑光之下。
这一剑……
不!他在方振玉头上,至少发下五剑之多!
因为剑势实在发得太快了,在大家眼中看来,就像只有发了一剑一般,正因迎头下劈,
剑光交织,紧密得如同网署,向四外洒开。
这一着当真厉害无比,而且也确实是针对方振玉“龙行九渊”身法而发,因为“龙行九
渊”身法,乃是在平地上趋避对方兵刃的身法,你攻到左首,我闪到右首,你攻到右首,我
闪到左首,天下各门各派,使用任何兵刃,任你招式最严密、最精妙,总会有手腕转折之
际,留露出来的一丝空隙,和攻守之间,无法衔接的破绽,“龙行九渊”的身法,就是善于
运用对方的空隙,乘隙而入,因此往往在对方兵刃攻到的一瞬间闪出,不过毫厘这差,擦身
而过,连他衣角也劈不到一点。
但这种身法,仅限于面对面的搏斗,才能发挥穿行游走之功,如果有人生出两只翅膀,
临空下搏,这一来,岂不就像老鹰攫小鸡,任你如何东奔西跑,它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只
要你往东跑,它往东扑,你往西跑,它往西扑,就会被扑个正着。
当然人不可能像老鹰一般在天空飞翔,但他以绝顶轻功,连续纵起,在空中发剑,任你
闪向何处,都逃不出他的剑下去。
方振玉一见他凌空飞扑发剑,已知遇上了劲敌,剑光像缨络缤纷,四面流动,当头罩
落,一时不觉激起豪气,口中朗喝一声道:“来得好!”
右手“嘎”的一声,随手挥起一片扇影,照上撩去。
一阵“叮”“叮”金铁交鸣之声,在双方一接之下,爆发而出,方振玉一招“青云乍
展”,接下了对方五剑!
但青衫少年忒也厉害,身形一落即起,展开腾空扑击,但见他身形倏忽之起落,剑光上
下飞腾,记记迎头痛击,愈变愈诡异,攻势也愈来愈凌厉!
木罗汉两道精光熠熠的目光,盯着青衫少年,脸上神色变得极为严肃,徐徐说道:“崆
峒’飞鹰剑法’!”
方振玉几次躲闪,都险被他剑尖刺中,这一阵工夫下来,他的处境也更见剑恶,逼得他
连连后退不迭!
青衫少年剑势起落如飞,似已进入了佳妙之境,眼看自己剑法展开,已把方振玉逼得还
手无力,心头不由大喜,得意的道:“姓方的小子,你爷爷只教你这几招三脚猫,也敢到江
湖上来闯名立万了?”
这话就可证明他并不是许账房的儿子了。
方振玉剑眉突然一轩,喝道:“听阁下口气,好像是冲着方某来的了?”
青衫少年道:“我为父报仇,有何不对?”
方振玉大喝道:“你不是那许账房的儿子?”
青衫少年大笑道:“如果我说你不是方老头的孙子呢?“
方振玉怒声道:“在下只是不愿在被人误会之下,出手伤人,阁下还是走吧!”
青衫少年道:“姓方的,你在我剑下,已走不出三招了,只有跪下来磕三个头,叫我一
声爷爷,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方振玉听得大怒,剑眉一轩,喝道:“竖子敢尔!”
他本来一直没有施展的“通天十八式”,这时随着喝声,右手连挥,通天犀扇突然展
开,但见一片玄光,向四外飞闪,接连响起一阵“叮”“叮”清响,把青衫少年的凌厉攻
势,悉数震散!
青衫少年全身门户几乎大开,一个人被震得脚下踉跄,连连后退。
木罗汉目中精芒飞闪,凛然道:“天龙十八式!”
青衫少年一直退出两丈以外,犹觉右臂隐隐发麻,他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惊骇之色,怔
怔望着方振玉,冷笑一声,突然一个转身,放腿疾奔而去。
方振玉见他一言不发,疾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端,说不出是愤还是怒!
那孙月华姑娘看青衫少年忽然败走,两条柳眉一挑,手仗长剑,越众走出,冷然道:
“姓方的,姑娘领教领教你的绝学。”
方振玉清澈的眼神,转注到对方娇若桃花的脸上,想到当前这些人,不查问清楚,这般
苦苦相逼,心头不觉泛起怒意,仰天朗笑一声道:“方某已经一再相让,为的是这场误会,
显然有人暗中假冒在下,意图陷害,在下也已一再声明,诸位若是不肯见信,非要诉诸武力
不可,诸位就一起上来好了。”
他少年气盛,一时之间已是忍无可忍,大有放手一搏之意。
“三姑娘且退。”
木罗汉走上一步,合掌道:“少施主和陆地神龙方老施主,不知如何称呼?”
邓公朴听得不由一怔,暗暗哦了一声,忖道:“莫非他会是陆地神龙的后人?”
方振玉看他提起爷爷,不禁肃然拱手道:“大师说的,乃是家祖。”
木罗汉咧嘴一笑道:“老衲惭愧,若非少施主方才使‘天龙十八式’,老衲真把少施主
当作了歹徒呢!”一面回头朝孙伯达道:“孙师弟,你听到了,这位是方少施主,乃是无极
门的传人,无极门传人,若非武功、品德俱优,绝不会在江湖走动,这场误会,据老衲看
来,其中着实有令人可疑之处。”
孙伯达躬身道:“师兄说的自然不会错了,只是许账房看到方少侠,何以还一口咬定是
他呢?”
“这确有可疑之处。”
木罗汉沉吟着道:“江湖上橘风诡波,牛鬼蛇神,无奇不有,此人既然蓄意陷害,制造
许多疑案,嫁祸方施主,自是也极可能故意假扮方施主的容貌了。”
孙伯达暨然道:“师兄这一推想,果然颇为接近事实了。”
方振玉抱拳道:“大师推断极是,在下昨天在镇江之时,有人送来银票、金叶,和一包
杂物,如今看来,该是有意栽赃的了。”
说着;从身边取出一叠银票、一包金叶,和另一包女人的秀发、亵衣,一起放到大石之
上,说道:“孙兄请看,这些银票、金叶,可是贵局被盗之物?”
木罗汉点点头道:“师弟,过去看看。”
孙伯达依言走了过去,检点银票和金叶子,抬目道:”银票和金叶,数量完全符合,正
是敝局被人取走之物,只是这包女人衣物,并非敝局所有。”
这时邓公朴父女也跟着走了过来,邓如兰眼尖,一下认出那包衣物,正是义姐谢画眉之
物,这就说道:“这是我画眉姐姐的。”
她走上前去,从小包裹中取出一方绣帕包着的一络秀发不觉眼圈一红,说道:“这络头
发,就是从画眉姐姐头上剪下来的,这方绣帕,也是画眉姐姐的……”
接着继续从包裹中取出一件水红菱色的兜肚,这是女孩儿的贴身内衣,当着这许多人,
邓姑娘只觉粉脸儿骤然一红,急急放下,兜肚下面是一方白绫,中间有几点殷红的血迹,边
上用黛笔写着四个小字:“画眉之爱。”
邓如兰是黄花闺女,大姑娘家,怎知这块白竣上,这几点血迹,乃是狂风暴雨后的落
红,她柳眉儿一挑,左手拿起白绫,朝方振玉面前一抖,气愤的叱道:“你还说画眉姐姐不
是你杀的,这上面还有画眉姐姐的血迹呢,你杀了她还说这是爱吧!你……你这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