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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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成了日军的坟墓(1)
1938年1月6日,新四军在南昌成立。新四军虽比八路军晚成立四个多月,但这支部队一成立,指战员们如猛虎下山向敌后挺进。他们筹划的每次战斗,巧妙地将日军引入伏击阵地,日军就像掉进了铁桶,枪林弹雨从四面八方倾盆而泻,日军每一步前进都变得十分艰难,新四军是神枪手,枪响人倒,老百姓称他们打鬼子是“一枪一命”。
这年春天,陈毅指挥一、二支队来到苏南。先遣支队司令员粟裕来到高淳,向陈毅司令
员报告苏南日军动向和民众的抗战热情。陈毅听后,要求他为配合友军保卫武汉,袭击日军车队。
粟裕返回向支队的排以上干部传达了陈毅的指示,经过周密研究,决定在韦岗伏击可能由镇江或句容来的敌人车队。
韦岗在镇江的西南30里处。那里山高、路窄、林密,既便于隐蔽,又便于攻击。
6月16日夜,粟裕部署,除留一部兵力在金家边,其他人员轻装来到了韦岗附近的一个小树林,进行战前动员,准备工作。
这一夜,指战员紧张地进行了通宵的准备工作,粟裕和钟期光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来请示:“打汽车先打哪里呀?”
那个来问:“我们不会讲日本语,向鬼子喊话怎么喊?”
粟裕说:“打鬼子我同大家一样,都是新娘子坐花轿——头一回,也没有经验,主意大家定,办法大家拿。”
于是在树林里,在小山坡上,一组组战士在议论战法,争论着……
第二天拂晓,部队进入伏击阵地。
8时20分,果然,从镇江方向开来五辆日军的汽车,为首的还是一辆轿车呢。
有的战士风趣地说:“鬼子还是蛮开通的,头一仗就送一个大官给我们作见面礼。”
当车子进入伏击区,随着粟裕高喊一声“打”,顿时日军的车队陷入了我方严密的火力网中,鬼子被炸得死的死,伤的伤,有的在泥地上挣扎打滚,几乎成了泥人。
这时,粟裕手枪一举,喊着“冲啊!”战士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敌人杀去,经半小时白刃格斗,这股敌人大部被歼,我军却无一伤亡。清查战果:击毙日军少佐土井、大尉梅泽武士郎以下20余名。炸毁汽车四辆,缴短枪20枝,步枪20余枝,军旗一面,指挥刀一把,日钞7000元。
韦岗战斗乃是新四军挺进苏南的处女仗,她像初春的惊雷,对于沦陷半年的苏南震动极大。老百姓把韦岗战斗作了神奇的宣扬,众说纷纭,这个说新四军打死了800、8000鬼子,那个说,指挥打仗的粟司令,是双枪司令,一枪能打穿十个鬼子。还传说马上还要打南京、上海呢!
陈毅听到这一喜讯,非常高兴,为了庆贺,作诗一首《韦岗初战》:
弯弓射日到江南,终夜喧呼敌胆寒。
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
一天,陈毅从部队返回司令部,人未坐定,二团团长张正坤打来电话,报告竹子岗战斗经过:6月25日下午,镇江地下党送来情报,说28日上午,镇江日军中队长大川谷太郎,率领50名士兵,押运八卡车军用物资到句容。张正坤接到情报,便派副团长刘培善率二营在竹子岗设伏。
竹子岗为丘陵地带,一层层山峦连绵起伏,山路崎岖,树木茂盛。
刘培善将部队分成四组,以公路为界,一边两组。
约9点光景,远处传来“嗡嗡嗡”的马达声,由远而近。
刘培善一望,果不其然,他一辆一辆地数着,一辆不少,正是八辆军用卡车。直到卡车进入伏击圈,他右手一挥,高声喊道:“打!”
霎时间,浓烟滚滚,弹片横飞。卡车全部中弹着火,汽车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大川谷太郎慌忙带着十几个鬼子跳下车,刚逃至公路两旁的水沟边,一阵手榴弹甩过来,鬼子无一幸免,清清的河水,霎时染成红色。
这一仗,犹如一阵旋风,打得干净利索。当增援的日军从镇江赶来,哪里还有新四军的影子。
陈毅听完报告,放下电话,激动地想:干得好,这可是新四军到江南的又一个胜仗。古人曰:丘山积卑而为嵩,江河合水而为大。打仗不也是如此道理吗?积小胜为大胜。他掐指一算,还有三天,便是“七·一”党的生日,如能在“七·一”这天打个漂亮仗,便是献给党的生日的最好礼物了。
陈毅正想着,二团一营营长段焕竞推门进来,报告说:“陈司令,我一营准备与丹北管文蔚部、丹南贡有三部协同,于7月1日偷袭新丰车站。”
陈毅眉毛一扬,说道:“好啊。你快把侦察到的敌情介绍一下,我们参谋参谋。”然后,把自己想打这一仗向“七·一”献礼的想法告诉了段焕竞。
段焕竞也很高兴,拍着胸脯说:“陈司令,你放心吧,敌情早就摸透了,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段焕竞便简要地向陈毅汇报了侦察经过。段焕竞昨天接到新丰镇地下党负责人、杂货店王老板的情报:车站住着十五师团松野联队的庆江中队,约180名鬼子。他们接到任务,于7月2日随师团开往武汉前线。这几天正杀鸡宰猪,大吃大喝,准备把从乡下抢来的东西吃光用光。由于要开拔,鬼子警惕性下降,天天喝得酩酊大醉,解衣敞门而卧,有时连哨兵也不派。段焕竞认为正是偷袭的极好机会,立即派侦察班长马小新去新丰镇摸清鬼子内部情况。马小新扮成小伙计随王老板去兵房送酒,把兵房的地形暗记脑中,画了一张草图交给段焕竞。
车站成了日军的坟墓(2)
说着,段焕竞掏出草图,陈毅和他如此这般地认真研究了偷袭方案。
然后,陈毅提醒说:“自韦岗、竹子岗战斗后,鬼子吃了亏,尝到我新四军的厉害,可能会有所警惕。我们要把困难想多一点,问题想细一点。”
段焕竞点头。
7月1日晚上10点,镇江至丹阳的铁路线上,布满新四军。担负佯攻丹阳城的管文蔚部,向丹阳的四个城门同时发起攻击。
剧烈的机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惊醒了驻丹阳的松野联队长,他唤来伪军中队长王生寿,询问道:“打枪的,什么的队伍?”
王生寿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他也听到了猛烈的枪声,知道不妙,为逃避松野的询问,早编好了一套对付之词。只见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说:“报告太君,大事不好,是新四军攻城。”
“有多少新四军?”
“哎呀,城外到处都是,密密麻麻,什么手枪团、长枪团、大炮团、爆破团,无所不有,总共有十几个团呢!”
王生寿的不实之词吓坏了松野。他立即摇电话,请镇江师团派兵救援。谁知电话线被新四军剪断了,松野只得命令部队关闭城门死守。
就在丹阳城硝烟弥漫之时,二团一营已迅速抵达新丰车站。果不其然,日军的兵房里大门敞着,不见岗哨,从房里不时传出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噜声。
段焕竞一阵高兴,他压低嗓门喊道:“张强生!”
“到!”
“命令你带二连三班趁敌人酣睡之际摸入房内,将所有的枪支缴下来,再打他个措手不及。其余部队四面埋伏,见机行事。”
张强生接令,如离弦之箭,带着一个班悄然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背出几十枝步枪。
如此顺手,战士们正暗自庆贺,突然“丁零零,”一阵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更加刺耳、惊人。
段焕竞一惊非小,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
是啊!战士们哪里会知道,狡猾的鬼子为防止新四军袭击,在门口和过道上装上警铃。战士们在搬枪时,一个战士碰到了警铃,便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屋里的鬼子被铃声惊醒,见屋里人影晃动,一骨碌翻身下来,光着身子摸枪还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
段焕竞知情不妙,大声命令:“民兵配合行动。”
话音未落,事先组织好的3000民兵,似潮水般涌向铁路,他们挖路基、拔铆钉、撬铁轨,以阻止敌人的增援。
这时,张强生跑来:“报告营长,敌人全被惊醒,屋内展开肉搏战。敌人把门堵死,火力封锁了楼梯口,部队伤亡较大,怎么办?”
段焕竞心急如焚,时间紧迫,必须迅速解决战斗。他双手反剪,在地上走了几圈,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去了。
突然,张强生大声说:“营长,兵房全是木板墙,敌人已被我逼到楼顶,是火烧的时候了。”
“对!”段焕竞双眼一亮,一拍手说:“用老办法。”这老办法是前几年,他在湘赣打游击时惯用的火攻法。
段焕竞派人找来煤油,又派人在不远的小学校抱来稻草,堆在兵房周围,倒上煤油,“嘶啦”一声,稻草点着了。顿时,烟火弥漫,呼呼的大风吹着火苗,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无数条“火龙”漫卷,爬上了墙头,爬上了窗框,爬上了屋顶,兵房在一片火海中,烧红了半边天。
“哗啦”一声巨响,房子塌了,鬼子被烧、被砸,如杀猪般号叫,争相逃命。突然,在火光中,十几个光着身子的鬼子端着刺刀嗷嗷怪叫着,窜出房子,战士们冲上去,一阵拼杀,鬼子全成刀下鬼。
新丰车站伏击战获大捷,这一消息,如电闪雷鸣,震撼了南京、上海、杭州之敌,激动着南来北往的旅客。他们神奇地传颂着新四军夜袭新丰站的传奇故事。
第七章 湘北雄风
坦克进南昌(1)
冈村宁次占领武汉后,觉得意犹未尽,又觉得十分失望。是啊,费尽了周折占领的却是一座空城,不但没有歼灭中国军队的主力,而且还让蒋介石溜了。他决定以四个师团约20万兵力,发起长沙战役,将迁至湖南长沙的国民党政府机关和第九战区主力消灭干净。
从地图上看,长沙在南昌的西面,两地相距不远。南昌是浙江、安徽、江西的交通要道。薛岳军团仍在南昌附近活动。南昌又是中国空军的主要基地,日军如不攻克南昌,进攻长
沙的部队必然会遭到长沙与南昌守军的东西夹击。因此,冈村宁次在进攻长沙前,必须要先攻占南昌。
但是,第十一军机关在研究由哪一支部队进攻南昌时,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军参谋长吉本中将已接到大本营的通知,要他在打完南昌一仗后,赴南京担任华中派遣军参谋长。这是他在第十一军最后一次指挥,他很想打好这最后一仗,为他以后炫耀自己身价增加一个亮点。因此,他很重视这次的战斗。他认为,第六师团在进攻南京、田家镇战斗中立了大功,是一支能攻善守的英雄部队。中国军队重兵集结于南昌,派第六师团去打南昌,他觉得把握较大。如果第六师团能如期占领南昌,他可以高高兴兴地离开第十一军军部,到南京后在上司面前脸上也有光彩。
作战室主任宫崎就不这么想。他认为,第六师团进攻田家镇伤亡较大,是一支疲惫之师,刀刃已倦,不宜担负进攻南昌的任务。他提出,最好是让第一○一师团、第一○六师团进攻南昌。
吉本摇头反对,他说:“如果不用第六师团,也应该使用第九、第二十七师团作为主攻力量,第六师团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