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天改明-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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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一边看着安贵义呈上的奏折,一边听安贵义说话,眼角露着笑意。
如果这份报告早三个月到他手里,他就不只是眼角露笑了。
现在他已经经过魏忠贤留在宫内财物和抄家八大晋商所得财物的刺激,对于月赚五万多就不是那么大喜大悲了。
崇祯皇帝看完之后,把奏折放御桌上,对安贵义道:“起来吧。”
“谢陛下。”安贵义高兴地再磕了一个头,然后才站起来。
“钟师傅说的那镜子如何了?”崇祯皇帝看完这些玻璃利润后,想起钟进卫说过镜子会更赚钱,因此就问了。
他一高兴,忘记了安贵义已经不管生产的事了。
不过安贵义事先有过预估,找过宋应星,因此他不慌不忙地答道:“陛下,尚未达到中兴侯所描述的那种清晰度。”
“哦?”
“陛下,这玻璃的一面遮上黑布或者刷上黑漆,确实能影出人来,但这种清晰度和眼下使用的铜镜相差不大,离中兴侯所说的毫发毕见的效果还有不少差距。”安贵义给崇祯皇帝详细解释道。
“那钟师傅所说的那种材料制法如何?”崇祯皇帝伸出一只手放在御桌上,用指尖轻磕着桌面,一边想着钟进卫当初的那封信一边问道。
“陛下,据奴婢所知,尚未找到粘附在玻璃上的方法。”安贵义不着痕迹地回答道。
“哦,朕想起来了,朕传那个宋应星过来问这事会更清楚点。”崇祯皇帝从安贵义的据说一词上才想起他已不管生产的事。
他沉吟了一会,表扬了下安贵义道:“做得不错,要再接再厉,争取下月多赚一些。”
“奴婢定当不服圣望,定让那些商人多掏钱出来。”安贵义心中有数,不说玻璃的产量会增加,光那些商人付钱时候那眉开眼笑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些商人肯定能赚好多,下次的竞争肯定会激烈,因此他大声地向崇祯皇帝做了保证。
只不过安贵义因为没了某个部件,声音大了格外尖锐,显得有点刺耳。
崇祯皇帝或许是听惯了,对此一点都不以为意,抬起在御桌上的手挥了下道:“你先回去吧,把本次竞拍内容给户部和内阁都抄送一份。”
“是,陛下。”安贵义答应一声,然后向后退出殿门才转身离去。
崇祯皇帝的心情不错,有钱就有底气,这段时间以来,气色都好了不少。
他顺手拿起御桌上的一个密封盒子,打开后拿出里面的奏折来看。
这是大明皇家银行每日送来的报告,因为要保密,所以一直是放在密封盒子里送上来的。
崇祯皇帝看着看着,脸色由晴转阴,最后冷着一张脸,把奏折拍到了御桌上。
朕已多次警告,竟然还要搞事,那就不要怪朕了。崇祯皇帝想到这里,对一边的内侍道:“传东厂提督王承恩觐见。”
然后崇祯皇帝又拿起那份奏折,看着上面列出来的那些人名,对其中几个人,真是恨铁不成钢。
没过一会,急促地脚步声传来,王承恩出现在殿门口,快步到达御前,准备跪下行礼。
“免了。”崇祯皇帝说了之后,把奏折丢到了王承恩面前,再次说道:“你看看。”
王承恩看崇祯皇帝这生气的样子,心中有点惶恐,好多天没见皇上这么生气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难道是有人告自己黑状?
他弯腰捡起奏折,带着忐忑看了起来。
出乎王承恩的意料,他的心情是越看奏折变得越好,看完了才知道,原来皇上生气,不是针对他的。
大明皇家银行操作大明通行宝钞的事情,王承恩一直是不知道的。
现在他看了这份奏折,心里明白皇上怕是要动用东厂来对付他们了。
王承恩看完之后双手捧着奏折重新送回了御桌上,然后等待崇祯皇帝发话。
“朕原本还是想用钟师傅的法子,慢慢地把通行宝钞收集过来销毁掉。但这上面的几个人,朕多次给过他们暗示,却依旧我行我素,想着趴朝廷身上吸血,就不要怪朕了!”
崇祯皇帝见王承恩看完了,就阴着脸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说得是,中兴侯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了。有的人死不悔改,不给点厉害就以为陛下不敢动他们。”王承恩顺着崇祯皇帝的意思,或者也有他本人真实的意思在里面,附和了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没有答话,站了起来,俯视着那份奏折,沉默不语。
王承恩看皇上还没下定决心,本想提建议,直接按个罪给他们,抄了他们家,说不定又有好多钱财可得。可他又想起来那里面还有皇上的老丈人,另外几家也是根源深厚,不是能随便动的,就忍住了没说。
崇祯皇帝想了一会,下定了决心,对王承恩道:“你派人盯着这几家。看他们最终把那些通行宝钞都放在哪里,等朕的命令。”
“是,陛下。”王承恩一听崇祯皇帝的话,就明白他的意思,是在打通行宝钞的主意,他有把握猜皇上是想让他一把火烧了。
崇祯皇帝在命令完王承恩之后,坐了下去,丝毫不脱泥带水的拿起御笔,在那封奏折上批示:所有宝钞全部择机脱手。
批示完了之后,他直接把奏折给了王承恩道:“你亲去皇家银行,需要什么消息可直接问他们。”
原本钟进卫是准备用市场手段,来搞垮那些对手,从而销毁尽可能多的通行宝钞,所以要尽量少的人知道。
但崇祯皇帝现在改主意了,已让王承恩知道,因此就让王承恩来牵头此事了。
王承恩领了任务就准备出殿,没想崇祯皇帝又叫住了他,问道:“民间最近有什么事情么?”
东厂还负责收集民间的消息,因此崇祯皇帝有此一问。
王承恩一听,稍微愣了一下,之前刚有过汇报,现在崇祯皇帝又问,那么应该不是问汇报过的事情。
他想了一下,向崇祯皇帝奏道:“陛下,除奏折上所说之外,昨日发现京师有票号逃匿,目前正在追查中。”
“嗯?”
“据初步的调查结果,京师共有三家票号逃匿,这几家票号背后的主家皆是与八大国贼有牵连。”
“哦,还有漏网的。此事由哪个衙门在跟进,你们东厂么?”崇祯皇帝一听,皱了下眉头问道。
“回陛下,此事由百姓最先告到顺天府,因此由他们在跟进,东厂只是暗地有关注。”
崇祯皇帝听了后,想了一下,命令王承恩道:“钟师傅在宣府查抄八大国贼,肯定是不彻底的。你们东厂派人去查下这些国贼在各地还有那些财产。”
“是,陛下。”王承恩躬身领命。
这事情不是很好办,第一,那些知道所有财产的都已被杀了;第二,各地估计都已收到八大国贼遭严惩的风声,相关人等估计就和京师票号一样携款潜逃了。
但崇祯皇帝既然已经命令了,就只能当亡羊补牢,还能抓到多少就看天意了。
崇祯皇帝在王承恩领命退走之后,想了下京师最近的事,好像没有像这票号一样有遗漏的,思绪就飘到了那支出塞的军队身上。这么多天了,不知道死营如何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死亦无憾
崇祯皇帝所牵挂的死营,此时刚刚剿灭了扎鲁特部的一个大支。
死营统领曹文诏骑在马上,正在听取战损报告。
随着战事越打越多,并且逐步推进草原深处,终于有漏网之鱼逃走,把他们出塞报复的消息传了开来。
就刚才这次战事,因为这部落人多,又有警惕,虽然死营行动如风,突然发动袭击,还是出现了伤亡。
“大帅,我部战死八人,重伤四人,轻伤三十五人。”曹变蛟先行通报了他手下的伤亡情况。
曹文诏听了,并不说话,把目光转向了黄得功。
“大帅,我部战死十一人,重伤八人,轻伤二十九人。”黄得功一看曹文诏看他,就抱拳禀告道。
接着很自然地,几个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左良玉,听他所部的伤亡情况。
“大帅,我部战死十八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三十六人。”左良玉的神态稍微有点赫然,把他手下的伤亡情况向曹文诏禀告了下。
曹文诏全部听完之后,对左良玉道:“刚才你部过早放松了警惕,前去打扫战场,以致被鞑子逆袭,下次千万注意了。死营将士伤一个,死一个,都是我们的损失。明白么?”
“末将遵命。”左良玉在曹文诏指出了他部下伤亡高的原因之后,一幅虚心受教地态度,大声回答了曹文诏。
“本次战事一共战死了四十一人,重伤二十七人,轻伤一百一十九人。此处已离关内太远,无法遣送伤员回去了。”曹文诏总结到这里,神情有点黯然,伤员无法送回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基本就只有一个下场了。
曹文诏扫视了下战场,此时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死营将士都在杀马宰羊,补充体力中。
他把目光收回来,对曹、黄、左三将道:“走,去看看伤员。”
说完之后,他一牵缰绳,催马往伤员安置地而去。三将就陪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看到统领过来,轻伤的将士马上放下同袍送到他们手中的吃食,站起来向曹文诏致礼。
曹文诏一边回礼一边检查他们的情况,见这些轻伤的将士因为有盔甲的保护,基本都是皮肉之伤,只要不发炎,并无多大妨碍,不由得放心不少。
他看到一个将士的左手上竟然包扎着两处,就走过去问道:“都是这次负得伤?”
“回大帅,上面这处是大前天负得伤,已快结疤了。”这人大声回答道。
曹文诏听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目光就从他手臂向上移,看到这人的脸,微微一怔道:“你是朱。。。”
“回大帅,属下正是朱元中。”朱元中见曹文诏对他还有印象,当即大声回答道。
曹文诏点点头,关心地问道:“你的病如何了?”
朱元中用右手一拍左胸,仍然大声道:“一出塞就好了,老天爷知道属下是出来给兄弟们报仇,不忍心让这病拖属下后腿。”
曹文诏笑了下,看向自己的侄儿道:“他不是做你的亲卫了么?”
曹变蛟就站他俩的边上,知道叔父的意思是当自己的亲卫,还多次负伤,是怎么回事?他笑着回答道:“这小子命够硬,人够狠,打仗不要命,就受这两处伤已是奇迹了。”
朱元中听到曹变蛟似贬实夸自己,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
曹文诏一听,转回头来,伸手拍了下朱元中的右肩道:“小伙子,杀敌勇敢固然好,但也要记得保护自己。一个人拼杀并不足道,和队友共进退,保护好你家游击才是该为之事。”
他是战场上的老手,一下就从自己侄儿的话中听出了朱元中负伤的真正原因,因此语重心长地给朱元中建议。
“回大帅,属下明白了。”朱元中经过多次的厮杀,心中那股为昔日同袍报仇的迫切心思已得到缓解,同时也知道曹文诏说得在理,因此他诚心实意地回答了曹文诏。
曹文诏点点头,然后开始探视下一个,都看完之后才来到重伤区。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作为军人,都有这个觉悟。可一面对这些重伤员,曹文诏的心就有点沉重。
这些重伤员,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躯干被重型武器砸中,伤了内脏。
曹文诏来到他们营地,并没有听到有痛哭喊疼之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