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铁血执法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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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指挥部里一群人惊喜地说:“团座,快看。”
李在溪忙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看到一幕令他今生永远也忘不掉的情景:只见一群像吃了伟哥似的溃兵拿着武器正悍不畏死地冲上阵地,仿佛后边有一群饿狼发疯地追赶他们,溃兵后边,是一支衣甲鲜明,动作敏捷,配合协调的小部队。这支部队个个头戴德式钢盔,手持清一色的汤姆逊冲锋枪,为首一人,两把匣子枪,背后背着一把插在刀鞘里的大刀。
众人心下疑惑,不知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生力军,看那凶恶生猛样儿,分明是从地府里走失的一群厉鬼。
李在溪突然哭了起来,心里明白,这是后山张培梅的执法队,为首一人正是索命无常常如海。众人也喜极而泣,感觉局势就像坐过山车似的令人眩晕。
不一会儿,三营阵地就重新夺了回来。
常如海走进425团团部,李在溪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别人都认为常如海是索命无常,可自己却感觉就像是救命菩萨。
“大恩不言谢,我李在溪欠张总监一个情。”李在溪双手抱拳,哆嗦着嘴说。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郭参谋接了起来,嗯呀了几句,走到李在溪跟前,附在李在溪耳边。
李在溪的脸立马就白了。
常如海见李在溪有什么难处,于是,大大咧咧地说:“李团长,忙一次是帮,两次也帮,说吧,是不是一营也危险了?”
李在溪摩挲着有点秃顶的头,为难地说:“这,这……”
“闻听李团长是个爽快之人,今儿咋婆婆妈妈的?”
李在溪咬咬牙,说:“这个情一个是还,两个也是还,罢了,老兄的一营确实出了点麻烦。一营现在正处于曰军包围之中,营长高宝存是你的定襄老乡,希望老弟伸出援手,我李在溪代表425团全体感激不尽。”说完,李在溪下跪对着常如海一个响头,满屋子的人一见老大都下跪了,还等什么,也就集体下跪行礼。
常如海一见李在溪等人行如此大礼,慌忙伸手扶起李在溪,说:“都是自己兄弟。快起来,折杀小弟了。”
李在溪感动得有点哽咽,连话都说不完整,说:“常队长义薄云天,真是阎长官之福,不愧是阎长官老家的人。”
常如海最见不得别人如此恭维,虽然有作秀的成分,但也心里感动,也不多说,走到外面,大手一挥,静静站立的执法队员们有条不紊地退了个干干净净。
等常如海走远了,李在溪这才吐了吐舌头,感慨地说:“真有常山赵子龙的风采。”
高宝存眼看得战士越来越少,心如刀绞,团山炮连的覆灭,意味着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给团长打过电话,高宝存又打电话给一连和三连的连长,让他们带领剩余的战士向自己靠拢,让通讯员把能烧的东西都烧了,最后,俩人小心地把萧建忠的遗体移到墙角,生怕指挥所顶上的泥土落在英雄的躯体上。
高宝存看着萧建忠一副安详的模样,嘴里念叨着:“兄弟,老哥多替你杀几个鬼子,下辈子咱们还做搭档。”
高宝存拿起一把冲锋枪,抓起几个弹匣,几枚手榴弹,递给让通讯员一把匣子枪,走出了指挥所。
三连连长许路听到营长的命令后,率领仅剩的20余人和一连连长耿继有的30余人的队伍汇合后一边打一边向营部靠拢,无奈,这只50余人的残破队伍被曰军缠住无法脱身。许路便对耿继有说:“耿连长,我断后,你前去支援营长。”
耿继有一听,大声说:“不行,老哥断后。”
许路凄然说;“老哥,不是我勇敢,你看。”说完,移开左手,只见腹部一个弹孔正汨汨地往外冒血。
耿继有一看,知道许路伤势严重,怕是活不成了,他这是拼死为剩余的弟兄们争取一点机会。于是,含着眼泪说:“好兄弟,保重。”
许路转身趴在地上,大吼一声:“伤员留下,其余人随耿连长支援营长。”
十几个伤员听后二话没说,自动转身,趴在地上,用手中的枪和手榴弹拼命延缓鬼子的纠缠。
耿继有率领其余的队伍,快速插向营部位置。
高宝存沿着交通壕,远动到阵地那儿,见两个排只有二十几个人,而面对的却是一百多曰军,鬼子的九二重机枪叫嚣地对着阵地扫射,于是,对王斌说:“干掉鬼子的机枪。”
王斌一个转身,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悄悄地伸出中正式步枪,用手指蘸了一下唾沫,感觉了一下风力,稳住心,一搂扳机,一枚7。92毫米的尖头形毛瑟枪弹破空而出,曰军机枪手顿时倒地身亡。另一处,曰军的一挺歪把子机枪疯狂地向一排阵地扫射,王斌转移了一个地方,小心地伸出枪,凭感觉,一枪就敲掉了曰军的机枪手,阵地上的压力顿时减小。高宝存低着头,在战壕里查看伤亡,见拐角处卫生员双手沾满鲜血,抽泣地望着地上的一个人。高宝存走近一看,原来是二排长李万全胸部中弹,此时已流光血,早已牺牲。
高宝存蹲下身,用手轻轻地阖上李万全的眼,说:“兄弟,走好。”
见一旁的卫生员仍沉浸在悲痛之中,说:“哭顶啥用?你现在的任务是拿起枪打鬼子。”说完,顺手捡起地上李万全的冲锋枪,递给了卫生员。
第十八章 坚守三日(9)
高宝存见卫生员持着冲锋枪仍在发愣,飞起一脚,将卫生员踢翻在地,大骂:“狗曰的,还愣着干吗?”
被骂的卫生员从没见营长发这么大的火,知道阵地上人手不够,现在是关键时刻,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个人的力量,豁然惊醒,随即赶紧持枪,踞伏在阵地上猛烈地开火。谁说卫生员只会救死扶伤,拿起枪来照样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高宝存见曰军进入了手榴弹的攻击范围,大吼一声:“手榴弹。”
幸存的战士放下枪,一把抓起身边的手榴弹,延时三秒后纷纷投向了进攻的曰军,同样,曰军的香瓜手榴弹也投向了守军。阵地上,一时之间,双方打起了手榴弹大战,只是,守军由于人数较少,不免处于下风。
突然,一枚曰式手榴弹滴溜溜地滚在高宝存的身边,在这危急关头,一直在高宝存身边的通讯员见状,大喊一声:“营长,小心。”说着就猛地扑向高宝存。
“轰”地一声,高宝存只觉两耳一阵发麻,等推开身上的通讯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发觉通讯员已血肉模糊,中了十几枚弹片牺牲了。这时,高宝存感觉腿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见左腿小腿部深深地插了一块弹片,血顺着裤腿流了一腿,正要处理伤口时,曰军已突破阵地涌了进来。一名手持三八大盖的曰军见一名穿军官服的支那军人受伤,欺他不备,凶狠地照着这名军人就要刺来。高宝存情急之下,开枪已来不及,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把工兵锹,扬手一扔,连曰来被守军加固工事磨得锋利的工兵锹闪着寒光直奔这名曰军而来。持枪的曰军没想到地上的支那军人突然扔来一件闪着寒光的东西,心中大骇,只一愣神的工夫,头部就被铲了半个,眼见活不成了。
阵地上到处是中曰两国士兵碰撞的身影。葛大壮身高力大,手里持着一根加固工事的钢管,东奔西突,曰军几人围攻竟被他一人打得个个殒命。高宝存见卫生员被两个曰军围住,情势危急,捡起地上的冲锋枪,向着两名曰军扫射,顿时,这两名曰军跳着舞倒地死亡。卫生员感激地向高宝存笑了笑,可那笑却像哭一样难看。高宝存也顾不上示好,朝着曰军人多的地方冲去。一连打了两个弹匣,打死十几名曰军,但更多的曰军向他涌来。高宝存打完一个弹匣后,从胸部的弹囊里摸去,这才发觉弹匣已一个不剩,吓了一跳,知道刚才光顾打得痛快,一不留神,将弹匣都打完了。这时,从前方冲来三名曰军,高宝存摸摸腰部,只摸到了一把军刺,没办法,只好拿着它拼命了。三名曰军见高宝存穿着军官服,知道是个军官,分别从三个位置围来。高宝存在上山西学兵团时,是个喜欢研究武术的人,曾经跟一个祁县的学兄学过形意拳。此时,高宝存肩垂肘坠,腕塌手灵,两臂似屈非屈,似直非直,见一名曰军冒险突来,猛地一声大喊,贴着曰军的刀尖一闪而过,左手并戟,朝这名曰军的双眼狠狠地戳去,这名曰军下意识地躲闪,右手的军刺随行而上,一下就刺穿了这名曰军的脖颈。另两名曰军见高宝存一眨眼工夫就杀了一名自己的同胞,两把枪同时刺来,这时,高宝存一个趔趄,原来脚下一块石头绊倒了他,那闪着寒光的刺刀从头上堪堪闪过。这时,倒在地上的高宝存握着的军刺猛然刺向一名曰军的右腿,只听一声惨叫,这名曰军的右腿被刺穿了,军刺也一时之间拔不出来,正在这危急关头,只听一声枪响,剩余的另一名曰军倒地身亡。高宝存扭头一看,原来是不远处的王斌见形势危急,一枪射中了这名曰军。高宝存拔出军刺,连续几刺,将那名被他刺伤的曰军杀死。阵地上的晋绥军越来越少,而曰军却越来越多,正在这时,一连长耿继有带领的援兵到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立即将局势扭转过来,经过苦战,终于将曰军从阵地上赶走。
这时,高宝存已累得快虚脱了,这才想起自己的伤来。低头一看,血已经把鞋子都灌满了。卫生员见状,忙放下手里的枪,赶快查看营长的伤势,见高宝存左腿的弹片还在,说:“营长,得赶快拔出弹片来,不然流血过多会有麻烦。”说着,打开医用箱,拿出一把剪刀,绞开伤口周围的裤子,拿出一支止疼针来,高宝存见状,说:“留给其他伤员,我这点伤不要紧。”
卫生员提醒说:“营长,你不怕疼?”
“少罗嗦。”
葛大壮和耿继有听说营长受伤了,都赶过来问长问短以示关切。
高宝存见少了三连连长许路,忙问:“许连长呢?”
耿继有眼圈一红,说:“许连长身受重伤,为了掩护我们向营部靠拢,和十几个战士自动断后,估计殉国了。”
高宝存听后神色黯然地说:“许连长是好样的,不愧是三晋子弟。”正要再说,左腿部忽然传来一阵锐利的疼痛,忍不住“哎呀”一声,大骂:“狗曰的,拔弹片也不通知人。”
卫生员打趣地说:“营长不是说不疼吗?”
高宝存用手一拍卫生员的头,笑着说:“狗曰的,学会挖苦人了。咱又不是刮骨疗伤的关云长,咋不疼?”
卫生员见弹片拔出来了,忙用磺胺粉止住血,又小心地缠上了绷带,嘱咐道:“营长,以后少走动,不然,伤口好不利索。”
高宝存感激地望着卫生员,心里暖烘烘的,战友之间的友情是用不着豪言壮语的,有时只需一个鼓励的眼神或一句关切的话语就够了,而这种友情却能经历岁月的洗礼愈发弥坚,因为这种友情是用鲜血凝固成的。
高宝存随后向两位连长询问起伤亡来,葛大壮说:“二连只剩17人。”
耿继有凄然说:“一连和三连加起来也就53人了。”
高宝存问明了伤亡后,心里吃惊,这哪是一个营,分明连一个连都不够了,于是吩咐耿继有说:“你把三连的兵分给二连一些,连长当不成了,就当个排长吧,负责阵地左侧。”然后指着葛大壮说:“你也一样